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锦珠谢大花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穿成极品假金孙,全家都被我带飞谢锦珠谢大花》,由网络作家“戴面具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个时辰后,大夫拎着药箱从屋里出来,看到守在门外的几人也是表情复杂。谢家的事儿大夫也听说了。看着突然变成个姑娘,却还穿着男子长袍的谢锦珠,大夫长长叹气。“老太太急火攻心一时有些受不住,若是能寻得人参入药,熬过去就没大碍了。”跟谢老太表面看不出的内症相比,此刻看起来更为骇人的是谢锦珠的手。她用手挡在了桌角和谢老太的脑门中间,护住了谢老太的皮肉没受损,手背却迎着桌角撞得分外惨烈。只一会儿的功夫,被撞的那只手就已经肿大异常,露出来的皮肉上也全是可怕的青紫血斑。谢锦珠注意到大夫的视线,把手往身后收了收,本能地说:“那就先抓药。”原主的罪孽已经够深了,绝对不能再摊上怒死亲奶奶的大罪!谢老太要是有半点闪失,她就真的要被迫随着去见列祖列宗了!“咱...
《结局+番外穿成极品假金孙,全家都被我带飞谢锦珠谢大花》精彩片段
半个时辰后,大夫拎着药箱从屋里出来,看到守在门外的几人也是表情复杂。
谢家的事儿大夫也听说了。
看着突然变成个姑娘,却还穿着男子长袍的谢锦珠,大夫长长叹气。
“老太太急火攻心一时有些受不住,若是能寻得人参入药,熬过去就没大碍了。”
跟谢老太表面看不出的内症相比,此刻看起来更为骇人的是谢锦珠的手。
她用手挡在了桌角和谢老太的脑门中间,护住了谢老太的皮肉没受损,手背却迎着桌角撞得分外惨烈。
只一会儿的功夫,被撞的那只手就已经肿大异常,露出来的皮肉上也全是可怕的青紫血斑。
谢锦珠注意到大夫的视线,把手往身后收了收,本能地说:“那就先抓药。”
原主的罪孽已经够深了,绝对不能再摊上怒死亲奶奶的大罪!
谢老太要是有半点闪失,她就真的要被迫随着去见列祖列宗了!
“咱家哪儿来的银子买人参?”
谢五妮眼角泪痕未消,似痛快又似不忍地盯着谢锦珠藏不住的肿手,啐了一口:“家里的钱都被你搜刮空了,现在一粒铜板都找不出来了!”
谢锦珠猛地一怔,被扑面淹来的愁苦吞没。
谢家是真的很穷。
原本只是入不敷出,尚能勉强度日。
可原主不久前为了跟秀才私奔跑路的大事儿,秋风扫落叶一般残忍搜刮走了家里的所有钱。
甚至还逼着家人四处去借,为此欠下了不少外债。
现在谢老太被气得病倒了,危在旦夕。
那被原主搜刮走的钱呢?
谢锦珠想到什么猛地打了个激灵,果断道:“你们在家里照顾奶奶,我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
王氏下意识地伸手去拦,抓住谢锦珠受伤的手又急忙撒开:“你要去哪儿?”
“你奶奶她......”
谢锦珠忍着剧痛,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找人参!”
“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
再延误下去,那个骗了原主钱的狗东西说不定就真的跑了!
谢锦珠脚下蹬风似的,一眨眼就跑得不见了。
谢老三夫妇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五妮愣了一刹,冒火地喊:“跑了!她肯定是又跑出去躲了!”
从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一惹祸遇上事儿,就把麻烦都扔给家里人,自己跑出去躲着。
不到风波平了,是绝对不可能露面的!
谢五妮急着要去抓人,却被谢大花拦住了:“你别......”
“大姐!”
谢五妮甩开谢大花的手,恼道:“你到底是哪边的!”
“爹娘和二伯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奶奶还被那个假货气成了这样,你还偏帮着她!”
“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爹娘还有二姐她们交代!”
谢大花难掩恍惚地张了张嘴,最后看着对着大夫不断躬身道谢的谢老三夫妇,心痛地别开了头:“你知道什么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
谢五妮怒得什么都没听到,甩开了谢大花就去撵人。
谢老三夫妇为了买人参的银子,急忙去四处筹钱。
谢大花守着床上昏迷的谢老太,半晌后趴在床边,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儿:“怎么能是个姑娘呢......”
“唯一的弟弟变成了姑娘,这点儿微末的指望都没了,我回婆家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啊......”
尽管谢五妮跑得已经很快了,但她还是没能撵上遇事就逃的假货。
谢锦珠运气好,刚跑出来没多远就遇上了村里唯一的一辆牛车。
赶车的大叔还是个好事儿的,正急于求证传言的真假,豪横地表示捎谢锦珠一程,只要谢锦珠有问必答免车钱。
谢锦珠身无分文,为了一个铜板忍痛折腰,坐在颠簸的车板上,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如果不是真的很着急,她一秒就想跳车!
大叔口若悬河:“好家伙,你大伯二伯知道了吗?他们没发疯吗?”
谢锦珠:“......”
“他们自己没生儿子的命,可都指着你这个独苗在灵前摔盆送丧呢!你是个丫头片子,老谢家完了啊!”
谢锦珠:“............”
“还有你二伯娘!”
大叔龇牙露出个心有余悸的表情,讪讪道:“你二伯娘可是出了名的刁,她回来知道这事儿,不得跟你爹娘拼命啊?”
“听说你奶奶被你气得救不回来了?这是......”
“吴叔。”
谢锦珠木着脸打断大叔的滔滔不绝,冷冷地说:“骂我一个人差不多就得了,开口咒我奶奶是不是太过分了?”
原主做的混账事儿她认了。
但没发生过的胡话,别人也休想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正巧牛车到了地方,大叔不满道:“说几句怎么了?”
“现在村里人都这么说,老谢家的天都塌了,你就是个假小子咋就......”
“我爹娘和伯父们是没儿子,可有儿子就一定是有福了?”
谢锦珠跳下车站定,要笑不笑地对着大叔呵了一声:“吴爷爷和吴奶奶倒是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好大儿。”
“也是难为你孝感天地,家里一买肉就把二老送到地里去干活儿,怕荤腥太重,他们的脾胃受不住,好大的儿孙福。”
大叔被揭了痛脚急得瞪眼:“你个下贱丫头懂什么!”
“你......啊!”
谢锦珠抬起自己肿大如牛蹄的手,微微一笑拍向了牛屁股。
牛蹄子扬空一起,原本安稳停下来的牛车蹬蹬蹬跑了起来。
多嘴的大叔哎呦叫着慌忙去把控牛车,谢锦珠站在原地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径直朝着一个小巷转了进去。
原主是蠢得心眼子冒鼻涕,但满肚子的坏心眼也没有一个是实的。
在勾搭上那个秀才之前,原主装出了全盘信任对方的样子,实际上却暗中尾随着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那个狗东西的确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公,只是跟他描述出的情形大不相同。
对方落脚的地方不是口中说的那个,而是藏在这个小巷当中。
原主贪图秀才夫人的头衔装傻不知,却没料到对方也只是单纯在贪图她从家里搜刮来的钱财。
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罢了,银子居然也被对方拿走了!
谢锦珠被原主的蠢刺激得额角突突直跳,憋着一口气走到了一道小门外,正巧这时门板向外打开,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走了出来。
猝不及防下四目相对,白衣男子脸色歘一下就变了:“你居然还活着?!”
谢锦珠被气笑了。
“我还活着,让你这么失望吗?”
“赔!”
“她必须得赔!”
二伯娘挥舞着烧火棍被拦住,指着谢锦珠气得要发疯:“我要扒了这蠢东西的皮!”
“她......”
“可我用的这锅也不是你说的那口啊。”
谢锦珠躲闪到边上冒火道:“二伯娘你看仔细了,你说的嫁妆好好的,我用的是我娘的嫁妆!”
她用锅的时候就自行辨认过了。
二伯娘的宝贝她真的没碰!
二伯娘的杀气腾腾凝了一瞬,紧接着看清灶上的东西,火气变得更大:“你娘的嫁妆就能这么糟践了?”
“你知不知道你娘为了你有多遭罪?你就是这么当孝女的?!”
谢锦珠瞠目结舌地啊了一嗓子。
二伯娘掀开拦住自己的谢二伯,拎棍就冲:“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个小畜生!”
“不然你真的是要反了天了!”
“不是我说......”
“你要打死谁?!”
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几人闻声同时转头,谢锦珠看到扶着门的谢老太结结实实地愣住。
谢老太脸上还带着病容,气急地跺脚:“把她打死了,你去哪儿找来赔我个大孙儿?”
“我这孙子......”
谢老太的话音戛然而止,表情变得恍惚。
谢锦珠心说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看到谢老太吧嗒又掉起了眼泪,忍着头大上前:“奶奶,我......”
“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大夫请来,再给你仔细瞧瞧?”
谢老太眼含浑泪反复张嘴,最后看着谢锦珠的脸怎么都说不出话,只挤出了一声愁得断了心肠的叹息。
二伯娘几人反应过来,急忙跑过来扶人:“老太太?”
“你这病现在可不能动气,先赶紧进屋歇着,大夫说了可千万不能上火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搀着谢老太回屋。
谢锦珠摸了摸鼻子跟上去,手还没碰到谢老太,手背上就吧唧挨了一下:“我要的是孙子!”
“你不是我孙子,不要你扶!”
谢锦珠缩回手背气得想咬人,看着谢老太枯瘦的脸,心说我不跟个老太太计较,又逼着自己挤出个笑,抓紧解释:“奶奶,二伯娘误会了,我不是在胡闹。”
“我是在熬胶制墨呢,等......”
“我管你做什么。”
谢老太板着脸冷声冷语的:“你也别叫我奶奶。”
“我只当是自己的金孙死了,我没有你这么个孙女儿!”
谢锦珠无言以对地张了张嘴,谢老太突然用力一拍床面:“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
谢锦珠在这屋里待得实在是憋屈,从善如流地说了一声得嘞,出去接着盯灶上的锅和碗里的松油灯。
二伯娘还在叭叭的:“从前装儿子的时候就无法无天,现在都没法骗人了,还在家里肆意妄为!”
“院子里的那些碗哪个不是花钱买来的?弄碎了一个都是真金白银!”
“人家一点儿不知道心疼好东西,满院子的点着玩儿呢!还买鹿角!能耐这么大,她怎么不去买熊掌虎皮啊?”
“不打不知道学乖!”
家里的这些姑娘哪个没被打过手板?
哪个没挨过训?
怎么偏偏就院子里的那个能得了安生?
从前没打的,现在补上也来得及!
二伯娘还想说,被谢二伯摁住了:“你差不多得了。”
“老太太的病刚好些,你还想把人气成啥样?”
二伯娘讪讪地撇撇嘴,看着谢老太的病容赔笑道:“老太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你啥也别说了。”
谢老太转过身去背对着几人,哀莫大于心死地说:“孙子没了,谁我也不想管了。”
家里的这些家伙什都是为了唯一的大孙儿准备的。
孙子成了泡影,她只恨自己没能随着谢老头去了,往后什么都不想问了。
二伯娘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眼珠一转突然又笑了。
老太太这是不偏帮了!
三房的占不到便宜,对二房的人来说这是好消息啊!
谢二伯怕她再闹,拉住人低声说了几句。
二伯娘挂着冷笑咬牙:“成。”
“她不是说自己折腾是要赚钱吗?”
“我就睁大了眼等着,看她啥时候能把说好的银子赚回来!”
银子要是拿不回来,到时候再一起算账!
谢锦珠余光扫见二伯娘昂首阔步地走了,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位动辄就拎棍子的二伯娘打交道。
打又不好还手。
挨骂了还要掂量着还嘴。
无端惹得一肚子气,最后还对自己没半点益处。
不过对方不动手,不代表不开口。
晚间谢老三夫妇和谢大伯两口子都回来了。
饭桌上,二伯娘端着手里的野菜羹阴阳怪气:“瞧瞧咱们老谢家也是气派了,院子里哪儿哪儿都燃着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在哪儿挖出金矿了呢!”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松油灯这么点着浪费,想让谢锦珠把松油拿出去卖钱。
可这个死丫头居然说不行,还不许她动!
二伯娘一双眼睛刀子似的,直勾勾地往谢老三两口子的脸上剜。
谢锦珠为了清净,借口怕惹得谢老太伤心,就没进屋吃饭。
谢老三夫妇依旧是面露惭愧低头。
谢老太黑着脸说:“吃饭的时候咧咧什么?”
“吃饱了就去睡觉!”
二伯娘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老太太还是偏心,被大伯娘推了一下才堪堪闭嘴。
谢老太斜眼看着王氏,突然说:“都吃上了?”
王氏怕她想起谢锦珠的事儿不高兴,赶紧说:“都吃上了。”
“大夫说了病中要吃些补身子的,这是特意蒸的鸡蛋羹,老太太尝尝?”
装在粗陶碗中的鸡蛋羹被蒸得火候正好,黄澄澄的泛着诱人的光,表面冒着荤腥特有的油花,面上还撒了切得细碎的碧绿葱花。
放在往常,这一晚鸡蛋羹只会是一个人的。
谁都分不着一口。
谢老太看着这一碗鸡蛋羹突然放了筷子,在所有人的忐忑中气得声音发颤:“你们是准备齐齐饿死她?”
“人人都晓得捧了自己的碗,单就匀不出她的那一口?”
“好赖是养了这么大的娃,饿死了是如你们谁的意了?!”
谢老太这话一出,食不知味的众人都是意外一怔。
二伯娘直愣愣的:“老太太不是说见着她糟心吗?”
“她......”
“她糟我的心,就能饿着不吃了吗?”
谢老太本就不是太讲理的人,这会儿抓住了话头横扫就来:“你们不会给她个碗让她在外头吃?”
“就是养的小猫小狗,那也是要吃饭的!”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饿死了就是你们杀的!”
“呜呜呜......我手......我这爪子咋就那么欠......”
“呜呜......嗝......我......”
“我千不该万不该啊......”
“我咋就生出来这么一双欠打的爪子呢......”
谢五妮心态炸裂哭出了猪叫,呜呜大哭的同时嘴里骂人的内容层出不穷,但这回都是冲着自己骂的。
她骂谢锦珠的时候不遗余力。
骂自己的时候,也一视同仁恨不得用光全身的力气。
该说不说,中气还很足,哭了半个时辰都没见累!
谢锦珠听到她自己骂自己的那些话,是真的觉得这人挺有意思,蹲在谢五妮的身边说:“五姐,不至于的。”
“咋就不至于了?”
谢五妮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核桃,拍着大腿崩溃道:“二两银子啊!”
“你知道二两是多少钱吗?”
嗷完意识到谢锦珠刚才赚了自己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谢五妮嗷一嗓子哭得更伤心了。
“你有赚大钱的本事,你哪儿会知道铜板按个攒有多难?”
“我没本事赚大钱,我还害得你少赚了钱......啊天爷啊!我没脸活了啊......”
谢五妮哭得天崩地陷。
谢老太局促地缩着手脚把自己放在小凳子上,眼神呆若木鸡,完全不受谢五妮哭喊的干扰。
白老板走了之后,这祖孙几人就各有各的离谱。
走路顺拐的谢小七看起来是非常镇定的,如果她出门前没坚持要把谢锦珠她们全都锁在屋子里的话,至少表面看不出毛病。
谢锦珠伸手推了推从外头锁住的门,没话找话:“七姐为什么非要上锁啊?”
“她是担心大白天的有强盗进来抢劫吗?”
谢老太恍然回魂当即就是几声呸呸呸:“浑说!”
“你七姐分明是生怕你有了银子就变成热锅上的跳蚤,在家里坐不住要跑出去败!”
谁不知道谢锦珠是个败家子儿啊?
谢老太之前是被大金孙的光环蒙了眼,但老太太的心里可不糊涂。
谢老太蜷起来看起来更是干巴巴的一小团,落在谢锦珠身上的眼神怎么看都古怪。
“你真是老谢家的?”
一次能赚这么多银子,老谢家祖坟真的在冒青烟了?
谢锦珠心里咯噔一响,理所应当地反问:“我不是谁是?”
“老太太,我虽然不是大孙子,可我这人总该不是假的,这就不认我了?”
要是让人知道这壳子里换了魂,肯定有人要抓她去当柴火烧。
谢锦珠又不傻,当即说:“二姐到底怎么了?”
谢老太确定家里是真的有银子了,气儿都顾不得喘,就立马打发谢小七去叫人。
谢锦珠是真的好奇出什么事儿了。
谁知谢老太猛地一怔,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
谢锦珠见势不对,一把捂住了谢五妮哭嚎不断的嘴:“别哭了。”
“老太太你......”
“唉,老太太你哭什么啊?”
谢锦珠按下葫芦浮起瓢,刚慌着把谢五妮哭湿了的帕子抢过来给谢老太擦眼泪,就听到老太太哭着说:“我的二妮儿......二妮儿且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天杀的啊!”
“这群挨千刀的怎么敢那么对我的二妮儿,要是我孙女儿出了什么好歹,我去跟那一家子畜生搏命!”
“我饶不了他们!”
谢锦珠听得眉心突突直跳,下意识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二姐她......”
“哪儿呢?人在哪儿呢?”
门外挂着的锁被人抓得咣当作响,二伯娘着急的声音传入:“银子在哪儿呢?”
“小七你不是唬我们玩儿吧?真的有钱了?”
谢小七刚要应声,二伯娘就紧张道:“坏了!”
“小七你出去的时候堵窗户了吗?那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会不会揣着银子爬窗户跑了?!”
大伯娘急忙拉住要去检查窗户的人:“哎呀你先别上火,小七你检查过吗?”
谢小七低头认真开锁,一本正经地:“我都锁死了的,她绝对出不去!”
门也好窗也罢,但凡是人是能出去的地方,她全都堵住了!
谢锦珠就算是打地洞都出不去!
大锁终于被打开,二伯娘急吼吼地冲进来:“谢锦珠人呢?”
“谢锦珠她......”
“咳咳。”
谢锦珠站在门后微微一笑:“二伯娘,我没跑呢。”
她都赚到实打实的银子了,她有什么可跑的?
二伯娘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大口气,冲过来就揪住了谢锦珠的胳膊:“银子呢?”
“你七姐说你赚到钱了,快给我十两银子,快!”
谢锦珠抓住二伯娘因为太过用力而痉挛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她的掌心里放了两个沉甸甸的东西。
十两一锭。
二伯娘血红的眼里挤出眼泪,顾不得多说就要往外冲:“快......快拿着银子去给我二妮抓药请大夫,快啊!”
“人命关天的事儿,再耽搁就要死人了!”
谢五妮和谢小七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呆呆的满脸茫然。
谢锦珠一把拎住被门槛绊住差点摔了的二伯娘,半抓半扶地拎着人大步往外:“我跟你去找车,你在路上跟我慢慢说。”
大伯娘一句话没说得出,眼睁睁地看着谢锦珠扶着浑身发软的二伯娘走远。
等追出去的谢老太哭声渐远,大伯娘叹着气坐下说:“五妮,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锦珠是怎么赚的,你们真的都亲眼看到了?”
谢五妮早就忘了哭的事儿,听到这话一溜烟跑到大伯娘的面前就开始叭叭:“娘,咱家小八现在可厉害了!”
“她弄的那些黑疙瘩,就是那什么墨,一下就被方圆斋的老板相中了,一次卖了好多钱!”
“那个老板还说呢,以后都跟她买,只要她做得出来人家都要,能赚好多好多银子!谢锦珠真的出息了!”
大伯娘听得一愣又一愣的,半晌后惊讶道:“是吗?”
“锦珠这么有本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五妮又是欢喜家里终于有银子了,又是担心谢二妮到底怎么了,缠着大伯娘就问个不休。
大伯娘推开她说:“我折腾一宿没合眼了,你们先看着,我去歇会儿。”
谢五妮还想追着问,被谢小七拦住了:“五姐,你让大伯娘歇会儿吧。”
她们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二伯娘的状态就知道事情或许比她们想象的更糟。
这种时候,少说就是无错。
不如安心等着,帮不上忙至少也不添乱。
而与此同时,谢锦珠靠着砸钱的实力借来了村里唯一的一辆牛车,把二伯娘和谢老太都招呼到车板上坐好,自己抓着鞭子就驾车往前。
二伯娘还在哭。
谢老太气得戳得她额头:“别嚎了!”
“你闺女现在躺着等你拿银子去救命呢!你只顾着嚎,谁去鬼门关把她拉回来!”
二伯娘这两天早就哭得丢了魂儿,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银子绝望道:“我苦命的姑娘......”
“那丧良心的刘家!”
“我姑娘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
“你别咒她!”
谢老太气得往二伯娘的胳膊上又是一巴掌。
二伯娘强行止住了哭声,看着驾车的谢锦珠,气得抬手就往谢锦珠的胳膊上拍:“都是你!”
“全都是怪你!”
“要不是你害的,我二妮哪儿会遭这样的罪!”
谢锦珠原本以为谢老太会借着这个机会折腾自己撒气,例如逼着自己负重步行进城,少走一步都不行。
然而谢老太中途却后悔了。
看着深深压进谢锦珠肩上的背篼带子,在谢老太心底根深蒂固很久的溺爱,违背意愿卷土重来。
人的确是突然从金孙变成了不值钱的丫头片子。
可这张脸是自己捧着在心尖子上宠了十几年的人啊!
看着谢锦珠因为背着背篼往前时额角冒出的汗,谢老太的心尖子仿佛是被人揉成了破抹布,喘气都觉得费劲儿。
谢老太最后还是忍着心痛叫了骡车。
只是在结车钱的时候,脸黑得不像话:“没事儿跟着来逞的什么能?”
“浪费了车钱不说,还把我的白菜叶子揉坏了!”
谢锦珠揉着酸痛的肩膀低头,看着好端端的白菜哭笑不得:“老太太,这白菜哪儿坏了?”
“我说坏了就是坏了!”
谢老太嫌弃地剜了谢锦珠一眼,示意谢五妮和谢小七跟上:“快着些。”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要是去迟了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地里的小菜是她们唯一赚钱的来源。
这里的每一棵白菜都弥足珍贵,少赚了一文钱谢老太都要心痛到落泪。
谢五妮白了谢锦珠一眼:“还不赶紧跟上?”
“你要是走丢了,我们可不会去找你。”
谢锦珠心说这城里我可比你们都熟,在谢老太的瞪眼中把背篼夺过来背好,上下掂了掂就说:“我把你们送到地方。”
“你们先卖菜,我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找你们。”
谢老太拿着个布包跟着,脸色阴沉。
谢小七突然说:“你又要去什么地方?”
“你要是惹了祸,或者是......”
“我不惹事儿。”
谢锦珠心累道:“等我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是这里吧?”
看到谢老太点头了,谢锦珠利落把背篼放下,又确定了一遍她们不会换地方,揣着怀里的墨锭就转入了人群。
谢五妮一边往铺开的草席上摆白菜,一边咬牙:“肯定又去鬼混了!”
“她一直就这样!”
“只要进了城就要跟咱们隔得远远的,生怕被人发现她跟咱们这些泥腿子是一伙的,她就是觉得咱们丢她的脸!”
从前就是这样!
老谢家的人为了供着谢锦珠好吃好喝地在书院上进,恨不得把骨头都敲碎了榨油出来给她喝。
谢锦珠自己吃喝玩乐混日子,还总觉得她们谁都不富贵,平白连累得丢她的脸面。
谢五妮还想说,却被谢小七揪了揪袖子。
谢五妮抬头看到谢老太冷冷的脸,一时语塞:“奶,我就是不服气,她凭什么......”
“有嘴巴嚼她的舌,倒不如把劲儿用在手上。”
谢老太不悦道:“活儿干完了吗?还不抓点紧?”
支开的小菜摊上嘟囔的声音被压了下去,谢老太坐在地上整理背篼里用来垫着的菜叶子,一双老眼无声泛红。
而谢锦珠对这些一无所知。
谢锦珠目标明确地走到方圆斋的门前,脑中闪过原主干的另外一桩糊涂事儿心情复杂。
方圆斋是城里最有名的书斋,专门卖各类上佳的文房四宝。
相应的价钱也很高昂。
能在书院中读书的人,按理说都该修身养性潜心进学,不该注重这些外物。
可原主是个蠢得实心的,学不来别人的好处,只记得别人用的是什么好物。
这里的一套笔墨最便宜的也要十两银子。
而这样的配套谢家足足给原主买了五套。
谢锦珠想到被自己半价卖出去的那些东西扯了扯嘴角,走进去对着伙计说:“白掌柜在吗?”
伙计看清来人是谁,眉毛立马就拧成了麻花。
“怎么又是你?”
谢锦珠:“......”
“你来干什么?”
伙计正在擦桌子的抹布往肩上一搭,警惕道:“都说了多少回了,我们方圆斋不赊账!”
“你就是把嘴皮子说破了,那也不能赊!”
谢锦珠心说世人的偏见都不重要,不要上火不要来气,挤出个笑:“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赊账的。”
“我想跟你们老板谈一桩买卖,老板人呢?”
白老板就在书柜后头站着,看到谢锦珠也是长长叹气:“谢书生啊,你......”
话及一半,白老板看着仍旧是一副男装打扮的谢锦珠,面色扭曲:“你一个姑娘家,之前混入书院胡闹就算了,现在怎么还不收敛呢?”
谢锦珠在书院里闹的笑话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再闹的话这不是......
“我说了,我不是来找茬的。”
谢锦珠拿出带来的墨锭放在桌上,打开了包着盒子的布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卖墨的。”
方圆斋自有买入的渠道,但也不会拒绝别处来的好东西。
白老板的话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堵住,走上前拿起端详,面露意外:“这墨是从哪儿来的?”
谢家绝对买不起!
谢锦珠无形中再度被偏见狠狠一击,木着脸敲了敲桌子:“我自己做的。”
白老板想也不想:“怎么可能?”
“你要是都能做得出这种成色的墨,那我......”
白老板本能的恶言因为看到谢锦珠的冷脸被迫止住,小心地隔着汗巾把墨锭来回转了转,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确定是要卖的?”
“是。”
谢锦珠直截了当地说:“东西就是我做的,你也可以不信。”
“但来历绝对清白,你可以放心收。”
只要不是偷来的赃物,不会有被追究的嫌疑,那就只看货的品相不看人的品行。
白老板在商言商,当即道:“你想卖多少?”
“十两。”
“这两块就要十两?”
白老板皱眉道:“这虽然是松烟墨,但水汽不干润手得很,还有这......”
“不是两块十两,是一块十两。”
在白老板呆滞的目光中,谢锦珠直接说:“俗话说一两好墨十两金,松烟墨一直都是墨中上品,这个价格不过分。”
“另外这墨的水汽的确是没干透,因为这只是样品,我手里还有十八块同等质地的墨锭,最多五日就可以全部交货。”
这二十块墨锭是谢锦珠费了牛鼻子的劲儿才做成的,每一块都堪称来之不易。
她也很清楚方圆斋的定价,十两一块很合乎情理。
白老板听到还有十几块的时候暗暗抽了一口气,坐下来眯眼打量着谢锦珠,古怪道:“你真有那么多?”
“确定都是你做的?”
谢锦珠面无表情地看他:“不然呢?”
“你不想买的话,我可以再去别家问问,反正东西是现成的,我总能找到合适的买主。”
谢锦珠劈手就要夺白老板捧在掌心的墨锭。
白老板急着躲开苦笑道:“做生意是有来有往的,哪儿会是三两句就能谈成的呢?”
“你要是真有这么多品相一致的墨,倒也不是不可以谈,不过你说的价不合适。”
季青的家境比起原主殷实许多,就是为人过于刚正,学不会原主那套捧臭脚的谄媚做派,在书院里很受排挤。
如果不是得罪了书院里不能得罪的人,他也不至于会拿着银子也买不到急需的书。
等季青拿起背篼里的书,谢锦珠直接说:“被水泡过,但我检查了只是纸有些皱,字迹都是清的。”
“你诚心想买的话,我给你算个好价?”
季青本就不善与人口舌争辩,顿了顿面色微妙:“多少?”
谢锦珠竖起个巴掌。
季青直接气笑了:“五十两?你莫不是当我是......”
“五两。”
谢锦珠打断季青的愤怒干脆地说:“你急需的这套是书院私有的,在别处买不到。”
“我买的时候花了八两,现在收你五两不过分。”
这个价倒是也合情理。
只是季青还是迟疑:“你真的愿意卖给我?”
不会在他买了书之后再来作妖?
谢锦珠无奈叹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我给你开个收条?”
托原主的福,谢锦珠的信誉的确是岌岌可危,没有收条买家是真的不敢贸然接手。
谢锦珠被自己的声名狼藉打击得一点儿脾气没有,正儿八经地写了收条双方签字画押,把背篼清空后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
“多谢。”
“对了。”
谢锦珠背起背篼一言难尽地说:“你最近从书院回家的话,换条路吧。”
原主是作恶多端所以惹人厌烦。
季青虽不作恶,在书院里恶人环绕的环境下,日子也不好过。
看在对方痛快掏钱的份上,谢锦珠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
谢锦珠说完就走,季青恍惚了片刻,眉心狠狠打皱。
可不等季青反应过来,谢锦珠就脚步匆匆只剩下了个背影。
肩窄腰细,个头虽是高挑,可比起男子的身形却多出几分纤弱。
尽管还是穿着男子的服饰,可还是轻易能看出对方的女子娇态。
季青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唇,心说到底是怎么藏住的?
同窗相处好几年,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谢锦珠不知昔日同窗心中所想,告别了季青又匆匆赶赴下一个地方。
她要把背篼里剩下的东西都卖了。
等暮色渐落,谢锦珠终于从县城里的书馆出来,背篼里背来的东西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叠书馆里专供的纸。
书馆里的书多是靠读书人手抄成册,故而长期有抄书的活儿。
纸笔都是书馆提供,缺点就是耗时耗力且工钱很低。
不过谢锦珠现在缺钱得很,能赚一点是一点儿。
只是在回去之前,她还有些东西必须要买。
谢锦珠赶在街面上人潮散尽之前买齐了想买的东西,没找到回村的车,只能卖力往回走。
等谢锦珠终于踩着狗都要睡的时辰走进家门时,却意外发现全家人都没睡。
家里点不起烛,入了夜基本就是摸黑。
今晚睡不着的人太多,再加上谢老太不久前醒了,谢大伯索性就在院子里拢了柴火照明。
火堆边的人都齐刷刷地转头,谢锦珠脚下一顿挤出个干笑:“都没睡呢?”
二伯娘冷呵出声,阴阳道:“咱家的小少爷还没回来,谁敢睡啊?”
“二弟妹......”
大伯娘拉了二伯娘的胳膊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到谢锦珠说:“二伯娘,咱们明天就去还债吧。”
谢锦珠把背篼放下,挪到火堆边被照亮的地方说:“这是三十个鸡蛋,还有二尺布和五斤小米半罐子糖。”
这些都是谢锦珠今天在借据上看到的,对着借据上的数都买回来了。
二伯娘到了嘴边的刻薄倏而止住,疑道:“你哪儿来的银子?”
“你难不成还在身上藏了钱?!”
“我没有。”
谢锦珠头大道:“我就是把书卖了。”
在场的人呼吸都微微一轻。
谢锦珠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好了,那些书我都用不上了,本来就是家里借债给我买的,现在卖了还债也是应该的。”
“我身上还剩了些,不过我想拿来当本钱做点小买卖,暂时不能拿出来。”
不过等到月底,说好的多少就是多少,一文都不会少。
二伯娘看着脚边的东西,强忍住了怒。
谢大伯接过被谢锦珠递到自己面前的借据,口吻复杂:“做买卖?”
“你不是总说士农工商,商最低贱,也最让你看不上吗?”
原主自诩是宰辅之才,自己清高也就罢了,还不许别人堕落。
之前王氏曾说想摆摊卖吃食,却被原主搅和了一通不得不作罢。
现在能舍得下清贵人的架子了?
谢锦珠也懒得为原主的愚蠢解释,自嘲道:“嗐,我之前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大伯当真做什么?”
原本想嘲几句的人被这话堵住了话头。
谢二伯叹气道:“买卖也不好做,你想做啥?”
要是做买卖都能发财的话,那这天底下也没人做别的了。
自家人最是知道自家人的德行。
谢锦珠她......
“制墨。”
所有人的视线再度落在自己身上的瞬间,谢锦珠面不改色地说:“我想制墨块去卖。”
笔墨纸砚都是读书人必不可少的要件,偏偏这几样东西一个都不便宜。
原主在书院耗费的数年里,谢家人为此吃尽了苦头。
现在说是要制墨?
谢五妮想也不想地啐了一声:“你以为那黑乎乎的墨块是手搓牛屎糊出来的?”
“你知道那东西多贵吗?人家都......”
“就是因为贵,所以才要弄出来去卖啊。”
谢锦珠对扑到脸上的不屑不以为意,把手伸到火堆边,慢悠悠的:“五姐,不试试的话,你怎么知道墨块和手搓牛屎的区别呢?”
谢五妮气得想踹人,被谢小六拉住了:“五姐你别吵,奶奶在休息呢。”
谢锦珠努力无视了谢五妮扭曲的脸,眉梢微挑:“我真的知道怎么做。”
她在来去的路上注意到了沿途的大片松林,想到书院里原主所见的现状,心下就有了主意。
制墨的材料不难集齐,耗费的成本也不高。
她现在不需要做得出多好的墨来让人眼前一亮,也不用做得多精细坐地起价。
谢锦珠确定这样粗糙的墨不缺买家。
谢锦珠转头看着谢五妮想打人的表情,失笑道:“五姐,咱们试试?”
“啊呸!”
谢五妮总算挣脱了谢小六的手,气急道:“谁要跟你试试?”
“你自己要犯蠢就自己去,没人要陪你当傻子!”
谢五妮甩手走了,其余人的表情也很是凝重,一言不发地各自走开。
可等到第二天,谢锦珠看着满脸黑气的谢五妮,以及准备好要跟自己一起进山的谢小六,忍不住乐了:“这是同意跟我试试了?”
谢五妮忍无可忍地啊了一声,恼得跺脚:“要不是我爹,我才不会答应跟你去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犯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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