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箐小石头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全局》,由网络作家“煮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是因为吴王孙权现在已经有了称帝的打算,根据我们掌握的谍报,用不了不久,他就会自立称帝,并且,还会定都建邺。”高平接着道,“所以,我们现在过来,等于是提前布局,若真的等到定都建邺以后再搬到这里,会比现在麻烦很多。”“原来如此。”高平把另一条鸡腿也撕扯下来,递给了高箐,“来,吃这只。”“不了,”高箐摆摆手,“那个......父亲吃吧!”“让你吃就吃!”高平笑道,“这只烧鸡是专门给你接风洗尘的,我平时只喝酒,不吃烧鸡。”“谢谢......父亲了。”高箐接过那只鸡腿。他感觉高平这人还不错,挺好相处的。公元229年,东吴黄武七年,吴王孙权自南昌称帝,改年号黄龙,史称黄龙元年。不久,孙权迁都建邺,封皇长子孙登为皇太子,留守武昌,命征上大将军...
《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全局》精彩片段
“那是因为吴王孙权现在已经有了称帝的打算,根据我们掌握的谍报,用不了不久,他就会自立称帝,并且,还会定都建邺。”
高平接着道,“所以,我们现在过来,等于是提前布局,若真的等到定都建邺以后再搬到这里,会比现在麻烦很多。”
“原来如此。”
高平把另一条鸡腿也撕扯下来,递给了高箐,“来,吃这只。”
“不了,”高箐摆摆手,“那个......父亲吃吧!”
“让你吃就吃!”高平笑道,“这只烧鸡是专门给你接风洗尘的,我平时只喝酒,不吃烧鸡。”
“谢谢......父亲了。”
高箐接过那只鸡腿。
他感觉高平这人还不错,挺好相处的。
公元229年,东吴黄武七年,吴王孙权自南昌称帝,改年号黄龙,史称黄龙元年。
不久,孙权迁都建邺,封皇长子孙登为皇太子,留守武昌,命征上大将军陆逊协助孙登,处理南昌事务。同年,封二皇子孙虑为建昌侯。
黄龙二年,吴大帝加封二皇子孙虑为镇军大将军。
公元232年,东吴嘉禾元年,大将军孙虑因外出被山匪所伤,不久旧疾复发,不治身亡。
爱子去世,吴大帝爆发雷霆震怒,立即下令掘地三尺,也要把暗害二皇子的凶手捉拿归案,不久,朝廷便缉拿了山匪,处以鞭笞致死。
高箐是黄武五年来到建邺的,到嘉禾元年,二皇子孙虑去世这一年,整整过去了五年。
在这五年当中,高箐与高平的间谍生活还算是安安稳稳,无惊无险。
眼下,诸葛丞相正在北伐曹魏,而孙权称帝后,与蜀汉关系日渐密切,与曹魏势如水火。
不管是朝堂风向,还是军事部署,东吴都没有对蜀汉用兵的迹象。
这也是高平高箐父子这些年得以安稳度日的最大原因。
只是,高平到现在也没有告诉高箐,他就是高箐的生父。他觉得好像没那个必要,他也开不了口。
父子二人每天的日常便是开门营业后,高平留在后屋一笔一笔的核实账目,处理分析一些东吴朝廷与军方的谍报事宜。而高箐则留在柜台接待顾客,打理生意。
有时候来了大顾客,猛赚一笔,父子二人还会买上二斤猪肉,改善一下伙食。
高箐跟着高平学会了喝酒,而且酒量还不低。
每次高平喝十碗,他只让高箐喝五碗,他喝十二碗,就让高箐喝六碗,但是高箐没醉过。
高平很欣慰。他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老子英雄儿好汉吧!
据高平说,吴主孙权的酒量也是大的惊人,他的臣子们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每一次君臣酒宴,他的臣子们总有喝吐血的。
高平还总是半开玩笑的感慨,若是他打入东吴朝堂内部就好了,万一哪天孙权宴请群臣,他就可以和孙权比拼酒量,把孙权喝死。
这天夜深人静,亥时已过。
高平还在拉着高箐喝酒,两人并不似大多数人那般,一旦喝开了就开始大声说话,纵声大笑,相反,他们虽然把碗里的酒当成水喝,却喝的不急不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他们父子二人似乎都非常享受这种时光,或许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人生,该有的天伦之乐。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第一声敲门过后,间隔了一会儿,又响起了第二声和第三声。
“使者来了......”高平皱起了眉头。
“使者”是往返于孙吴与蜀汉之间的信使,只负责转达情报和传达指令,平时都是白天从高平这里取走情报,却很少夜里来发布指令。
这次使者深夜来访,必定是蒋琬又要委派他新的任务了。
“箐儿,没你的事,你回屋睡觉去吧,为父去给使者开门。”高平站起身来,步履如飞的向外走去。
不管高平喝多少酒,但是有人来找他,他立刻就会像是换了一个人,若是闻不到他的满身酒气,是不会有人看得出他有半分醉酒的样子来的。
“喝酒吗?”
高平邀请使者坐在木桌前,端起了酒坛子正准备倒酒,使者匆忙摆了摆手。
“你千杯不醉,我一杯就醉,”使者垂眸苦笑,“咱们还是说正事儿,交代完我就走了。”
“你说。”
“如今东吴二皇子死于山匪之手,吴主痛心疾首,正在江东招募皇子们的亲兵护卫,所以,东曹掾有意让你家公子去应召。”
“什么?”高平的一颗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蒋琬居然让高箐去东吴朝廷里应召亲兵护卫!
这个老东西脑子里想什么呢!
这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吗?
高平阴沉着脸,“你回去转告东曹掾,就说我高平恕难从命!”
使者怔住了,“为什么?”
高平压抑着愤怒,“还能为什么?我的身份指不定哪天就会暴露,我儿子在朝廷,他就是想跑都跑不了!换句话说,我儿子还这么小,他现在就出任务,是不是太早了?”
使者叹道:“你担心的这些都是多余的,东曹掾说了,你家公子去了朝廷,只是作为一枚暗子蛰伏下去,东曹掾着重让我跟你说,潜龙勿用,也就是东曹掾不会给他任何任务,你明白吗?再说你,就算你儿子呆在你身边,你出事了,他还不是一样跑不了?所以,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啊!没事儿少喝点酒......”
高平送走使者后,一回屋,发现高箐正在收拾碗筷。
“箐儿,你刚才没睡吗?”
“没......”
“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嗯。父亲,谢谢你。”
“谢我什么?”高平愣住了。
“哈哈,”高箐继续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咱们父子俩这些年假戏真做,你还真把我当亲儿子了!”
高平老脸一红,“你不想去,就别去,有什么事,为父替你担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蒋叔待我也很好,我这些年衣食无忧,全凭父亲和蒋叔了,父亲和蒋叔交给我任何任务,我都会去执行的。”
言毕,高箐端着剩菜去了厨房。
公元223年,蜀汉建兴元年,秋。
戌时,蒋琬乘坐一辆马车,一路上快马加鞭赶到丞相府,被两名护卫带到书房后,诸葛丞相尚在埋头批改公文,只是稍稍抬了抬眼角,“公琰,过来坐吧!”
蒋琬颔首走了过去,躬身坐在了案桌旁。
此刻,尽管他的心中火急火燎,如坐针毡,但他没有一上来就直言不讳。毕竟这十万火急之事,也不是向丞相表明以后,就能够一朝一夕解决得了的。
可关键之处在于,若是晚一天让丞相知道此事,那么,潜在的风险也会变得无限大,甚至会升级到亡国的风险······
诸葛亮一边处理卷宗,一边开口问道:“公琰,你踏夜来访,所谓何事?”
木窗半掩,有夜风吹进来,原本通明的烛火摇曳了一下,蒋琬意外发现诸葛亮下眼睑的眼袋阴影,似乎厚重松弛了些许。
这是一个男人从壮年步入衰老的特征。
蒋琬的内心莫名生起一股悲凉之意,“丞相,最近要注意休息,不要操劳过度啊!”
自从先帝刘备在白帝城托孤,中道崩殂,兴复汉室的重担几乎可以说落到了丞相一个人的肩膀上,可丞相毕竟不是铁打的,长此以往过度操劳,必定会折损寿命。
“嗯,”诸葛亮放下手中的卷宗,诧异地看向蒋琬,“你不会是闲得无聊,来劝我早点儿歇息的吧?”
作为丞相府的东曹掾与参军,蒋琬肩上的担子也不是很轻松。
他一方面要搜集孙吴与曹魏两国的军情谍报,另一方面还要肩负调查蜀地的民生动态,然后把这些讯息整理归档,从中挑选重要案件,给丞相过目定夺。
除此以外,他还要帮助丞相出谋划策。
整个蜀汉都知道诸葛亮是在把他蒋琬当接班人培养,而诸葛亮也断然不会培养一个只知道嘘寒问暖的庸才。
从丞相口中听到“闲得无聊”四个字,蒋琬顿觉哭笑不得,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和丞相开玩笑。
“当然不是!我这里有两枚大小不一样的‘直百五铢’,请丞相过目!”他从衣袖中掏出两枚铜钱,一左一右摆放在了桌子上。
明晃晃的烛火下,可以看到两枚铜钱上面皆刻着“直百五铢”的字样。
如今两枚铜钱放在相隔一尺左右的不同地方,乍看上去,两者没什么不同,可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左边的那枚铜币,比起右边的铜币,明显大了一小圈,也似乎厚实了不少。
诸葛亮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一手拿起一枚铜币,放在两只手掌中反复掂量,“重量上似乎差略有差异,怎么会这样?”
蒋琬叹道:“最近几年,我们蜀汉朝廷铸造的‘直百五铢’,一直都保持在六克到八克区间,可是,最近却有大批超过十克重的‘直百五铢’流通到了益州市面上,而今,很多商铺在与百姓交易时,都会提前称重,他们只认重量大的,而不认重量小的!”
“直百五铢”是蜀汉的通用货币,发行年份距今为止差不多将近十年左右。
当年昭烈帝与诸葛丞相占据益州之后,为了应对铜矿紧缺,军队用于购买军需物资的货币紧俏,于是便开始发行“直百五铢”这种大额虚值货币。
在直百五铢出现以前,蜀地一直都是用大汉五铢钱进行商品交易。
直百五铢与五铢钱的区别在于,一枚直百五铢比一枚五铢钱重三倍左右,但一枚直百五铢的购买价值,顾名思义,可以抵得过一百枚五铢钱!
蜀地的蜀锦,布匹,井盐等商品在东吴与曹魏皆有流通,昭烈帝与诸葛丞相为了保障直百五铢的流通地位,规定蜀锦,井盐等商品必须使用直百五铢交易。
穷人用不起蜀锦,但普天之下的那些豪门士族,达官显贵总归要用的。
以至于到了后来,来自东吴,曹魏的商人,也不得不接受了这种直百五铢。
久而久之,直百五铢在东吴与曹魏同样流通开来,昭烈帝与诸葛丞相便开始让军队的人化装成商人,拿着直百五铢去东吴与曹魏购买物资,用作战略储备。
直百五铢发行最初的那些年间,蜀汉朝廷正是凭借着直百五铢这种大额虚值货币,为军方积累了大量军需物资,方才有了厉兵秣马,兴复汉室的资本。
然而,自从关二爷被孙吴吕蒙暗算,大意失荆州,昭烈帝又为了给二弟报仇,集结全国兵力与孙吴决一死战,结果在那场夷陵之战中被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数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蜀汉的国运就此扭转直下,成为三方割据势力最弱的一方。
两军对垒,排兵布阵固然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契机。可若是没有人力,物力,财力做后盾,排兵布阵就会成为一纸空谈。
由于蜀汉接连遭受重创,数年内已经完全失去了和曹魏与孙吴角逐天下的资本,所以,蜀汉对内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对外则放下仇恨,继续联合孙吴,对抗曹魏。
不料就在今夜,蒋琬竟然拿着两枚不一样的“直百五铢”找到诸葛亮,诸葛亮的心里,已经预感到了这件事情相较一年前那场夷陵大战的惨败而言,极有可能是一股更加可怖的暗流,正在蜀地悄无声息的蔓延······
因为蒋琬带来的这种不管是重量还是大小都略胜一筹的“直百五铢”,根本不是蜀汉朝廷铸造发行的官方货币!
“蜀地出现的这些外来铜币,是不是很多?”
诸葛亮只希望蒋琬回答说不是。
蒋琬点了点头,“不计其数,可能......已经无法统计出大概数值......”
诸葛亮的一颗心跌入了谷底,“这是有人在用私铸的直百五铢,秘而不宣的购买我们蜀地的物资啊!”
“而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让百姓拒绝使用本土货币,而对这种居心叵测的外来‘良币’推崇备至,没有一年两年的渗透,只怕对方做不到!”
蒋琬握紧了拳头,恨恨道,“自从去年先帝过世后,益州军民便开始了修生养息,朝廷念及百姓劳苦,除非形势所迫,否则很少从本地百姓手中征收粮食军需等物资,不料却被这私铸直百五铢的贼人占了先机!万一战事再起,蜀汉军方粮草接济不上......”
坦白说,他真的不敢在继续推演下去了......
诸葛亮蹙紧了眉头,“这批货币的来源,可曾查到一些端倪?”
“属下尚未可知,如今我们与孙吴交好,边防驻军从未拦截过两国的百姓进行贸易往来,对于曹魏那边来蜀的商人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们军方也需要化装成百姓,去曹魏购买一些军需物资。”
蒋琬接着道:“是我疏忽大意,发现太晚了,而且边防驻军的手脚应该有不干净的,暗中收受了来自孙吴与曹魏那些商贩的贿赂,所以在查证边防来往货物的过程中,可能颇费一番周折才行。”
诸葛亮微眯起了眼睛,又问:“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曹魏?孙吴?还是民间那些财力雄厚的商人?”
“如果说这件事出自某些民间大商人的手笔,属下倒是觉得不大可能,他们是求财的,犯不着冒着性命危险,和一个国家政权对着干。除非......那些商人背后有敌国军方背景!”
蒋琬顿了顿,接着道,“眼下我们正与曹魏交恶,但是也不排除同盟国孙吴在暗中使坏,孙权与陆逊向来诡计多端,剑走偏锋,早在先帝自夷陵之战退兵白帝城后,孙权就一直有吞并益州的打算,若不是受曹魏牵制,只怕孙权当初也不会派使者前往白帝城与先帝重修于好。”
诸葛亮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幕后推手会是孙吴,还是曹魏呢?”
“不清楚......”蒋琬面露难色,“恕属下无能,如今我们安插在孙吴与曹魏的间谍们,都没有打入朝野高层,而对方的核心决策层,而今也并没有挖掘到可以策反的对象......”
诸葛亮眉宇间的忧虑之色更浓,“这不怪你,我在两年前才让你着手操办间谍活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没有人能打入敌方阵营的核心决策层。”
“多谢丞相包容,”蒋琬的内心极为感动,随即又问,“可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能放任那个看不见的敌人,继续用这种卑劣手段掠夺我们蜀地的物资啊!”
诸葛亮起身走到屋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木门,他背负着双手,伫立在门外的夜穹之下。
今夜无星无月,阴云密布,唯有冷风瑟瑟,渗入骨髓。
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相互碰撞,但是这些应对策略都不是完美的,都不能快速解决眼下的难关,他的心里矛盾着,痛苦着,因为他根本想不出完美的对策!
即便是那个看上去似乎可以冒险一试的对策,仍会给蜀地的百姓带来巨大的冲击,然而时至今日木已成舟,除了壮士断腕,割肉求生,已经别无他法了。
“事到如今,只能让蜀地暂时禁止买卖物资用货币结算,实行‘以物易物’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倘若蜀地的民用和军需物资,真的在幕后推手操控的“良币驱逐劣币”的情况下,被收割一空,那么万一战事将近,边关告急,蜀汉就会直接面临因粮草接济不上,兵败如山倒,乃至国破家亡!
对于诸葛亮和蒋琬来说,蜀汉的至暗时刻已经降临。接下来每走一步,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然而,高层的任何一个决策,都能在同时左右很多人的人生。
在此期间,一定有人会因此否极泰来,大发国难财。
而有的人,却因此穷困潦倒,走到了人生的至暗时刻......
蜀汉建兴四年的严冬,蒋叔乘坐一辆马车来到丁箐的住宅,他让丁箐与他一同乘坐马车,返回了蜀郡成都。
“进了城以后,你可以拉开一点儿帷裳,观赏沿途风景,但是,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下车,静观其变就好。”蒋叔在路上叮嘱丁箐。
丁箐点了点头,“好的。”
他又问,“城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蒋叔的目光异常严肃,“到了你就知道了。”
进入成都以后,丁箐撩开帷裳,但见集市上三五成群,车水马龙,似乎比起两年前要热闹了不少,路过那家馄饨铺子,丁箐看到这里换了主人,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当街暴打他的壮汉了。
看到这里换了主人,丁箐的心里,不知不觉中竟有了些许失落感。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非要给一种解释,那或许就是人类的记忆会欺骗人类。
记忆这种神奇的东西,可能懂得趋利避害,它总是会选择把过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然后只残存下一些值得回味的过往。
这两年夫子给他讲了很多古代的历史,每当讲到动情处,夫子恨不得穿越到古代去。其实历史并没有那么好看,盛世也好,乱世也罢,可以说都是由人类的血泪,贪念,欲望,善与恶,正与邪的博弈拼杀所构成的,充满了黑暗与残酷。
它之所以令世人着迷,是因为以前那些好的,坏的,卑劣的,可耻的,早已成为一种文化,一盏明灯,可以供后人瞻仰参考,在黑夜中给后人指路。
正如同一个人的过往回忆,它虽然不尽人意,伤痕累累,但正是因为有了过去走过的那些坑,吃过的那些亏,才会让一个人......心机变的重了......
“你在想什么呢?”蒋叔坐在丁箐的对面,看到丁箐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
“哦······”丁箐目光游离,“我在想,怎么看不到当初在大街上打我的那个壮汉了。”
“哈哈,”蒋叔微眯起了眼睛,“如果你今天还能看见他在那家馄饨铺子煮馄饨,你会对他做什么?你现在有了能力,就是三个他加起来,可能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丁箐沉默了片刻,叹道,“我不确定我会对他做什么,不过要真对他做点什么,也可能是找机会羞辱教训他一顿,以解当年的心头之恨吧!”
“和一个莽夫较劲,值得吗?”蒋叔又问。
“怎么会不值得?”丁箐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冷意,“我要让他记住,以后遇到像我和小石头这样的小孩子,不能狗眼看人低,随意凌辱。”
蒋叔皱了皱眉,似笑非笑,“只可惜,他已经永远不会有这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了。”
丁箐愣了一下,似乎听出了蒋叔这句话中的玄机,“他死了吗?”
蒋叔点了点头,“自从他当街殴打你以后,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为什么?”丁箐狐疑道,“难不成,蒋叔杀了他?”
蒋叔又在点头,“那个人对你记忆深刻,他看清楚了你的脸。”
丁箐心中一惊,“小石头呢?当初那些围观的百姓呢?难不成蒋叔都因为他们看清楚了我的脸,把人全杀了?”
他只希望蒋叔不会言而无信,把小石头也一起杀掉。
“我答应你的事,又怎能反悔呢?”蒋叔把帷裳撩开一道小缝,观察外面的情况,“你放心好了,我把小石头送给了一户人家收养,那户人家的男人常年呆在军营中,小石头平时帮他的继母种种地,料理一下家务。”
他接着道:“至于其他那些百姓,他们没有和你有直接接触,过不了几年就会把你忘了,再说你随着年龄的增长,模样也会发生改变。”
丁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蒋叔满腹狐疑地盯着丁箐的眼睛,好奇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个恶汉对你记忆深刻,我就要杀了他?”
丁箐呼出一口浊气,“这可能和蒋叔以后要让我做的事情有关吧!”
蒋叔饶有兴致地看着丁箐,“你以为我要让你做什么事情?.”
“我也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我总结出了两种可能。”
“哪两种?”
“夫子虽然是儒生,但他在教授我学业期间,总喜欢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比如司马迁的《刺客列传》,古代的荆轲,专诸,要离,聂政,他们虽然只是刺客,但他们却能流芳百世,只因为他们所杀之人,在世人看来,是拯救天下的义举。”
“你以为我要让你刺客?”
“这只是我猜测的第一种可能。”
“第二种呢?”
丁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周礼》曾有记载:士师之职,厖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沟,二曰邦贼,三曰邦谋,四曰犯邦令,五曰拆邦令,六曰为邦盗,七曰为邦朋,八曰为邦诬。——早在春秋战国开始,部落与部落之间,诸侯与诸侯之间,为了刺探敌方的情报,便创建了以‘士师’为首脑的间谍机构,但凡间谍者皆是在敌国活动,所以在本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你居然猜到了我让你去做间谍?”蒋叔甚觉不可思议。
“自从夫子授我学业,学有小成,我便回忆起蒋叔收留我以后,把我安置在这荒郊野外,不让我和外界的任何人接触,我就已经大致猜到以后蒋叔要派我去做什么了。”
“幸亏我当时救了你......”蒋叔死死地盯着丁箐的那双清澈的眼眸,“那么,你后悔了吗?”
不得不说,丁箐这孩子聪明的有些让他害怕,他必须确认在用丁箐以前,丁箐能够对蜀汉保持绝对的忠诚。
校事府的大门前左右各自摆放着一尊白色的巨型石狮,看上去威风八面,栩栩如生,忍不住让人想上去去摸摸看是不是活物。
高箐走上了台阶,被守候在大门两侧的士兵用手中的长枪拦在了那里。
“站住!”左边的士兵喝道,“来者何人?”
丁箐对着左右士兵躬身拱手,“我叫高箐,是来应召护卫的。”
右边的士兵趾高气昂地说道:“让你进这扇门可以,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
高箐恭敬地问道:“还请告知一二。”
“你要知道,倘若你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又或者是来自他国的奸细,是抱着某种不良目的来这里应召,那么,你一旦被调查出来,下场就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而且没有人敢为你收尸!”
高箐倒吸一口凉气,“小的明白。”
“进去吧!”
高箐走了进去,只看到校事府内别有一番风光,院落里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的尽头坐落着一栋层台累榭,丹楹刻桷的巍峨大殿,此刻,空地上已经有了不少应召者,这些人有可能是昨天就已经在这里的,也可能和高箐一样,是今天才来的。
想必主管应召的官员还没到场,所以现场的氛围有些嘈乱,大多数应召者都在三五成群,交谈着一些什么。
不过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言行举止,大多是一些富家公子做派,相较之下,高箐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就显得寒酸太多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引起了高箐的注意。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同样寒酸气十足的灰色长衫,只不过他的人很壮实,两只眼睛出奇的大,又是鹰钩鼻,看上去自带一副凶相。
本来高箐没有注意到他,准确的说,是他先注意到高箐的。以至于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缓缓收回了目光。
这两个男人站在一堆人里面,就像是两个异类,所有的应召者不但穿着光鲜,且身边都有朋友交谈,唯有高箐和那青年男子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被身边的人当做了空气。
这时候,一个领头的士兵率领着十来个人的小分队士兵,一路小跑上了殿堂门前,大声喝道:“众人停止大声喧哗!校郎大人马上就到!现在听我指挥,昨天留下的应召者,自动站到左边,今天新来的应召者,自动站到右边!”
高箐和那个青年男子,以及另外几个公子哥打扮的应召者自动站到了右边,他们都是新来的。
那领头的士兵对着身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些士兵立刻走下了台阶,来到高箐所在的队伍,这十来个士兵二人一组,其中一人负责问询包括高箐在内的新来应召者的年龄,身份,家宅住址,双亲是否健在,有没有兄弟姐妹等诸多问题,而另一人则负责用竹简,一笔一笔的详细记录备案。
高箐刚刚回答完所有问题,慕然发现一位瘦骨嶙峋,器宇不凡的长者正站在殿堂门前,半眯着眼睛俯视着下面的应召者们。这人神色凛然,不怒自威,想必就是那士兵口中的吕校郎了。
士兵们记录完新来应召者的背景档案,上面的吕校郎发话了,“诸位,请回头看看你们的身后。”
所有应召者纷纷扭头看去,瞬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只见两个身穿囚衣,披头散发的男子,双膝跪倒在地,浑身上下布满了一道道的鲜血印痕,那应该是被马鞭和藤条抽打后所造成的。
吕懿冷冷地笑了,“诸位,你们中间有谁能认得出这二人是谁?”
应召者当中有一位男子失声道:“这二人不是昨日和我们一起来应召的冯成和朱大超吗?”
众人仔细看去,但凡认识这二人的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慌表情。
“不错,这二人正是前来征召护卫的冯成和朱大超,”吕懿开口说道,“只不过,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刚刚被校事府查出来,乃是曹魏的间谍。”
人群中一片哗然。
吕懿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掌,向下摆动,云淡风轻地说道:“杀了吧。”
两个手持长刀的士兵走过来,分别揪住冯成和朱大超的蓬乱头发,用锋利的刀锋划过两人的脖子,两人应声倒地,就此一命呜呼。
“昨日留下的应召者们,都是出身比较干净的,所以,本官不为难你们,今日刚刚前来报到的应召者们,如果你们经得起调查,本官同样不为难你们,本官也是在为朝廷选拔人才。”
吕懿接着道,“可既然是招选人才,你们就必须拿出过硬的本事,最起码,得有武功底子,接下来就是比武流程,但凡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都可以得到本朝太子和诸位皇子的召见,至于你们能不能被皇子们带走,还得看你们的造化。”
众人当中,有一位公子哥模样的应召者,突然愤愤不平地说道:“什么?还得比武?吕校郎,你当这是要我们上战场啊!简直是乌七八糟!本公子不陪你们玩了!”
言毕,这人便愤然拂袖而去。
“来人!”吕懿闷声道,“把他给本官拿下!”
几个士兵顿时如开弓之箭,疾步行至这人面前,拦住了去路,两个士兵走上前,一人抓起这人的一条胳膊,押送到了大殿的台阶下,将这人按倒在地,逼着他跪倒在了吕懿脚下。
吕懿冷笑道:“你当这里是酒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这人怒火中烧,“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吕懿此人以前就是在地方主管人员调动的,但凡他看过的面孔,知道的名字,可以说过目不忘,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他偏偏不说。
“哦?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吕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人,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猎人在狩猎之前,总会想着欣赏一下猎物的拙劣表演。
自从收到蒋琬的信件后,高平整整一夜没有睡觉。
他点着昏红的蜡烛,在铜镜前枯坐了一夜。
铜镜中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两鬓已经有了白发,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看上去像是五六十岁的老者。
可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
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世事无常。
那年凯旋归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她走,结果高层却为了所谓的公道,从军队中抓了几个违反军纪的典型人物,其中就包括他。
之后又将他的女人夺了去,还将他以军法处置。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死的冤,死的不值,但他也清楚,这是先帝与诸葛丞相要在益州树立民心和威望,所以,他必须死。
但是他不后悔。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欺辱。
岂料,军队偷梁换柱,又将他送到了东吴,蒋琬还曾亲口对他承诺,以后找个机会,就把他的女人带过来。
之所以现在不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身怀六甲了。
他告诉蒋琬,即便孩子不是自己的,以后他也会连女人孩子一起养。
又有谁能料到,那个可怜的女人,生下孩子不久便死掉了。
蒋琬后来也曾问过他,那个孩子还给他带过来吗?
他告诉蒋琬不用了。
那个女人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倘若再看到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只会让他徒增伤悲。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都十几年过去了,蒋琬居然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
可是他却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做一个父亲。
都是他的错,当初只是一念之差,就让自己的骨肉孤身在外,颠沛流离。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揪心之痛。
这些年来,他就像是一只幽灵,一只孤魂,附在一具人类的躯壳上,每天还得扮演不同的角色。
他经营着一家粮食铺子,每天除了接待一些正常的客人,就是接待一些不正常的客人。
这些不正常的客人来自各行各业,有军队的将领,朝廷的官员,也有往返于蜀汉与孙吴之间的粮食贩子和布匹贩子。
他是连接孙吴与蜀汉之间的中枢人物,蜀汉安插在东吴的所有密探得来的情报,都要通过他来传达回蜀汉。
这是一份极度危险的职业,若是让孙吴获悉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怕会把他丢进油锅烹煮,或者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口的旗杆上示众。
他本不想让他的儿子来这里,但他同样没有拒绝蒋琬的这个安排。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或许这就是命。自己的儿子不呆在自己的身边,他又能去哪里?
他已经亏欠儿子太多了,他不想继续亏欠下去。
不过,若有朝一日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一定会死在儿子的前面。
和高箐初次见面,是在一个星月漫天的晚上。
其实高箐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建邺。
不过下午人多眼杂,若是高箐贸贸然走进粮食铺子,而高箐又不认识高平,很容易节外生枝。
所以,双方早就约好了在晚上碰面。
高平最近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去城外江边走动,看看那条船来了没有。
可当他真的看到那条船时,看到了坐在上面的那个孩子,他竟然站在原地,脚步挪动不开了。
该死......
他杀人如麻,嗜酒如命,他泰山压顶,都会临危不乱,就算是被人砍头,他若皱一下眉毛,眨一下眼睛,就算他输!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高平的心里在泣血,但他却故意板起了一张脸,僵硬地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江边。
那船夫认识高平,看到高平后,急忙对高箐说:“公子,下船吧,那个人就是接你的人,快去找他吧,老朽要回去了。”
言毕,船夫用手一指不远处的高平。
高箐只看到月夜下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却挺着笔直的腰杆,像是一尊花岗石。
“好,老伯慢走。”高箐下了船,向着高平走过去。
“跟我来吧!”高平淡淡道。
更阑人静,万家灯火。
高平带着高箐回到了粮食铺子。
夜里,昏红烛火下的木桌上,放着几盘小菜,一只烧鸡,两张蒸饼,和两双筷子,两只碗,一坛酒。
“喝酒吗?”高平问高箐。
“不会。”
“你可以试试。”
“不了。”
“那你就吃饭吧。”
“好。”高箐拿起了筷子和蒸饼。
高平把一条鸡腿撕扯下来,递给高箐,“多吃鸡肉。”
“谢谢......”高箐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高平一边喝酒一边告诉高箐,“以前我在吴郡一代经商,我是今年才搬到建邺的,所以附近有人若是问你以前住在哪里,怎么没有和父亲一起来,你就说祖上是山越人,这些年一直随父颠沛流离,在外经商,只因吴郡那边还有一些粮食生意没有处理干净,所以迟了一点儿才来到建邺。”
“哦。”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要掌握铺子里的稻米,面粉,小麦,豆子这些粮食价钱,倘若明天有人来铺子买粮食,你不能一问三不知。”
“哦。”
高平闭上了嘴。
“没有了?”高箐问。
高平叹道:“暂时就这么多,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个生意人,其它事情,与你无关。”
“一切听从安排。”
“你......”高平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还没有开口叫我‘父亲’?这个你也得熟悉,不能在他人面前,叫的比较生硬。”
“好的......父亲。”
“嗯。”高平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高箐看着他,感觉这个人好像有意在占他便宜。
父子二人陷入到了一个默默吃饭,一个默默喝酒的尴尬气氛中。
“对了,”高平又说,“你可知咱们现在为什么要来建邺定居?”
高箐无奈地耸耸肩,“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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