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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总娇养的小神棍,难哄!前文+后续

苏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散了会,姚瑶迫不及待地把周禾拉到庭院走廊。她重重地弹了下周禾的脑门:“你在山上待傻了吧,看不出来我小舅舅想钓你吗?你看他看你的眼神,也不知道躲躲......”虽然姚瑶只谈过一次失败的恋爱,但吃过猪肉,自然能看懂杀猪人的眼神。“等等!”周禾跟不上这速度,打断她:“你小舅舅是谁?”姚瑶深吸一口气:“云牧琛,亲舅舅。”“哦!难怪你之前跟我打包票说一定能进东济,原来有这么大的后台啊!”姚瑶看周禾根本不跟她同频,有些恼。“你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啊?他想钓你!”周禾淡定地接话:“听到了,但我觉得你想多了。”她摊开双臂,从上到下扫了自己一眼:“你看,我身上有哪点能入得了云总的眼?”姚瑶看着这朵娇嫩的小白花,无语道:“真不知道你的自知之明是自卑还是自...

主角:云牧琛周禾   更新:2025-01-17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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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牧琛周禾的其他类型小说《云总娇养的小神棍,难哄!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苏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散了会,姚瑶迫不及待地把周禾拉到庭院走廊。她重重地弹了下周禾的脑门:“你在山上待傻了吧,看不出来我小舅舅想钓你吗?你看他看你的眼神,也不知道躲躲......”虽然姚瑶只谈过一次失败的恋爱,但吃过猪肉,自然能看懂杀猪人的眼神。“等等!”周禾跟不上这速度,打断她:“你小舅舅是谁?”姚瑶深吸一口气:“云牧琛,亲舅舅。”“哦!难怪你之前跟我打包票说一定能进东济,原来有这么大的后台啊!”姚瑶看周禾根本不跟她同频,有些恼。“你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啊?他想钓你!”周禾淡定地接话:“听到了,但我觉得你想多了。”她摊开双臂,从上到下扫了自己一眼:“你看,我身上有哪点能入得了云总的眼?”姚瑶看着这朵娇嫩的小白花,无语道:“真不知道你的自知之明是自卑还是自...

《云总娇养的小神棍,难哄!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散了会,姚瑶迫不及待地把周禾拉到庭院走廊。
她重重地弹了下周禾的脑门:“你在山上待傻了吧,看不出来我小舅舅想钓你吗?你看他看你的眼神,也不知道躲躲......”
虽然姚瑶只谈过一次失败的恋爱,但吃过猪肉,自然能看懂杀猪人的眼神。
“等等!”周禾跟不上这速度,打断她:“你小舅舅是谁?”
姚瑶深吸一口气:“云牧琛,亲舅舅。”
“哦!难怪你之前跟我打包票说一定能进东济,原来有这么大的后台啊!”
姚瑶看周禾根本不跟她同频,有些恼。
“你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啊?他想钓你!”
周禾淡定地接话:“听到了,但我觉得你想多了。”她摊开双臂,从上到下扫了自己一眼:“你看,我身上有哪点能入得了云总的眼?”
姚瑶看着这朵娇嫩的小白花,无语道:“真不知道你的自知之明是自卑还是自负?”
“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听我分析。你来东济之前我去求他让你入职,他一口就回绝了,后来听说你要去我学长那边,又巴巴地去高铁站抢人,你说这不是老孔雀开屏是什么?”
周禾自我解释:“那是巧合吧?”
姚瑶带不动她,气得想翻白眼,音调都拔高了。
“那他刚刚看你屁股也算是巧合?”
周禾脸红了一道,伸手去捂她的嘴:“这里是公司,你小声点!”
姚瑶爱怜地看着她:“小禾苗啊,你可要知道,我跟你说这些,可是冒着被他送回燕都的风险,但是他是个渣男啊,我就算被送回去也不能让他祸害了你。”
渣男?祸害?周禾蹙眉,这种措辞严重了。
“云总很渣吗?”
“还不渣吗?不是你说他和姜妍汐是一对吗?现在又想着钓你,不明摆着是要脚踏两只船!”
周禾松了口气:“是我误会了,姜总工有男朋友,她这次休假就是为了去见男方家长,好像快结婚了。”
姚瑶复杂的表情僵在脸上,脑子里乱成一团解不开的麻绳。
半天才问:“这个消息你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你小舅舅,昨晚他让我去顾教授家看风水,后来吃饭的时候说的。”
周禾回答得好天真,那副纯真的模样倒映在姚瑶眼里,就是只肚子上长满肥膘的兔子。
云牧琛这是亲自下场解释啊!
姚瑶浑身无力,一股于事无补的挫败感。
“完了,你这只小白兔是在劫难逃了。”
云牧琛是谁,他可是云明良都拿不下的人。
他活到现在,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没有体验过失败吧。
周禾看姚瑶像霜打的茄子,特别想笑:“他想钓我不上钩就是了,我又不是鱼,给个饵就屁颠屁颠地游过去。”
她真心觉得姚瑶多虑了,云牧琛是优秀的,优秀得像天上的星辰,对她来说遥不可及。
而且,论祸害,只有她祸害别人的份吧?
24岁的劫难她一个人默默回山上度过就好,实在没有必要拉个垫背的。
回到工位,尤玟立马凑上来:“超级大新闻,姜总工名花有主了!我们高高在上的云总被抛弃了!”
十分钟前,唐骏来过了,和前台小姐姐聊了两句,然后,整个研究院的人都知道姜妍汐要结婚了。
周禾敷衍:“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
她重新挤出笑:“挺好的呀,以后各自安好了。”
尤玟八卦的激情被浇灭了一半:“不对,你知道啊?”
周禾甩锅:“姚瑶说的。”
“周禾,你完蛋了!”姚瑶隔着两个工位气汹汹地冲过来,专挑她的软肉挠:“气死我了,我好心好意为你想,你还倒打一耙,没心肝的。”
周禾笑得花枝乱颤,却丝毫不求饶:“怎么还有气?你是过年的猪吗?这么难按!”
“让你嘴犟,我今天就算是被宰了,也得拉你这头笨猪上路。”
姚瑶的手愈发大胆,两人放肆地闹,完全不顾旁人。
研究院其他同事被笑声吸引,纷纷看过来,尤玟撞了撞她们:“上班呢,你俩可别太嚣张了。”
周禾先收了手,整理了下额前凌乱的发丝,把通红的脸埋到电脑屏幕下,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小插曲落幕,综合所尹朔的目光却迟迟没有收回,落在那个可爱俏皮的身影上。
这个眼神意味明显,姚瑶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心生一计,向尹朔走去。
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开门见山地问:“尹工,听说你们在年会上报了节目,乐队现在还缺演奏吗?架子鼓行不行?”
尹朔从小玩贝斯,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拉着院里会玩乐器的人随意消遣,这几年集团年会,他们这个临时乐队都是必上的节目。
尹朔饶有兴趣地看着姚瑶:“你会打架子鼓?”
“不是我,是周禾,她十二岁的时候架子鼓就考了业余十级,怎么样?够不够得上你们乐队的标准?”
“真看不出来。”尹朔又朝周禾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吃惊。
姚瑶坏笑:“那就说定了,不过等节目单公布了你再告诉她,她属兔子,溜得比谁都快。”
说完她也溜了,留下尹朔一个人琢磨。
之前他从人事那里套话,周禾是02年的,怎么会属兔子?
周禾昨晚没加班,上午又闹了这么一会,落下了不少工作。
她收了收心神,刚想工作时,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两下,是微信。
云牧琛:顾教授的孙女昨晚睡得很好,给我银行卡号,转你费用。
周禾没多想,回复:帮个小忙而已,不用钱。
云牧琛那边没再发来信息,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专心投入图纸中。
直到下午,蓝底白云的头像再次弹到首位,这次是语音。
周禾带上耳机,点了语音条。
我回办公室了,你来拿梁因先生的测绘稿。
云牧琛低沉磁性的声音直穿耳膜,像微电流,横穿周禾敏感的神经,直达心脏。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一拍。
周禾缓了缓,想:扫描件不是可以直接发吗?把她叫去办公室干嘛?
她忍不住回忆姚瑶上午跟她说的话。
完了!难道云牧琛真的要钓她?
那她同意去他办公室,是默认潜规则?
周禾背后一凉,麻溜地打了几个字,回:谢谢,不用了

两年后,冬至。
白云观后山峰顶。
今年,还没开始下雪,只有刺骨的冷,和与世隔绝的寂静。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严道一就把周禾罚来闭门思过了。
这次不是因为死了猪,而是她施法救了师父。
严道一上个星期下山,被一辆赶着送年货的面包车撞出五六米远,当场血流不止。
他被撞出去的那一瞬,周禾就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了。
她没慌,很镇定地把人送到医院,配合医生安排急诊手术。
可是,当医生把病危通知书递到她手上时,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左眼的虹膜又变色了。
变成了蓝色。
她看到了死亡。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她看到了离别,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次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当晚,周禾瞒着所有人回到观里,用了从师父那儿偷学的道法,躲在袇房里掐诀念咒。
每一步她都做得异常谨慎,但还是晕过去了。
两日后,严道一成功脱险,还醒在了周禾苏醒之前。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无情的发配:“等初一醒了,把她给我送到峰顶去,真是反了天了,我的劫数她都敢干涉!”
冬日,峰顶植被稀疏,空气稀薄,云层都在脚下。
周禾单手托腮,盯着屋前的老榕树发呆,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针管笔。
老式的针管笔是手动加墨的,她这一转,笔杆松动,墨汁如雨点般洒落,一张快画完的图纸又废了。
周禾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沉不住气,施法和画图,一样都做不好。
她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下手腕,推门而出。
远处,一个细微的巨鸟轮廓逐渐显现,紧接着,引擎的轰鸣声愈发炸耳。
直升机最终停在峰顶的空地上,旋翼卷起的风,将周围萧瑟的草木刮倒一片。
周禾的心莫名提了上来。
下来请她的人,是京北大学古建筑研究所的所长,陈铭,苏立深的得意门生。
周禾在旋翼的狂风下奔向他:“陈伯伯,是外公出事了吗?”
她的心跳被轰鸣声震得疯狂跳动,死死拽着陈铭的衣袖。
陈铭凑到周禾耳边大声说话:“放心!苏老没事,这是做给你师父看的,不弄这么大动静,你师父怎么能放你回去!”
周禾都要被吓哭了,这两个老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苏立深的私人工作室很大,绕过十几个图架和展板,周禾才找到他。
苏立深穿着一件厚绒的深灰色开衫,手里拿着放大镜,皱眉看着图纸上的细部构造。
周禾鼻头一酸。
虽然每年暑假都会待在外公身边,但外公还是在她不在的时间里,悄悄地老了。
银丝淹没了寥寥无几的黑发,皱纹在他的脸上波浪起伏,像是他的年轮,记录着岁月。
唯独那双饱经世事的矍铄眼眸,还是周禾记忆里的模样。
“外公。”周禾轻轻叫了一声。
苏立深站在图板前,顿了两秒才转身。
“小禾回来了。”
满脸的皱纹,挤出一朵苍劲的花来。
苏立深抓着周禾的手,拍了拍,拍了又拍。
“回来好,还是回来好!我把你托付给严老头,没想到他让你吃这么大的苦,这次回来,就不能再走了。”
去年年底,苏立深听说严道一出了车祸,挺着一把老骨头坐了三个小时飞机去医院看望,正好借机看看外孙女。
没成想,严道一的那几个徒弟见了他就支支吾吾,问了半天,才知道他的心头宝被关到峰顶去了。
再细问,还不是第一次。
气得苏立深当场血压飙到了180,眼前发黑,被陈铭紧急接了回来。
周禾每次回来,很少提山上的生活,苏立深主动问,她也只说师父对她很好。
她心里觉得,确实很好。
当初,她是被外人当作怪物送上山的,只有师父没有嫌弃她。
多少个青山碧林里的空寂日子,除了道法,严道一亲自教授她国学、通史、道医等等,其余不擅长的,他也会请专业的老师前来授课。
师父曾对她说过,女孩子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不能不读书。
读的不是知识,是心性。
面对苏立深要她回来的要求,周禾没出声,沉默了。
她想回来,可是她不敢。
她怕命运饶不过她,饶不过身边人。
苏立深不理解周禾的心思,他也顾不上,单纯不想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在外面受罪。
“前几天,你妈妈托梦给我,她怪我们,不应该在你最美好的年纪,把你送到那清苦之地。”
他堆满皱眉的眼角泛起泪光。
“回来吧,既然注定有那么一劫,就在渡劫前好好体验下人间烟火气,虽说人生来就是受苦的,但像你这样,尝不到它的酸甜苦辣,也是一种遗憾。”
苏立深那次高血压后,也大病了一场,似乎把整个人生都看透了。
他的眼神犹如秋夜的明灯,有穿透一切的力量,也有走向冬日的衰竭。
周禾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外公,对不起,是我让大家操心了。”
苏立深粗糙的指腹抹掉她的眼泪:“孩子,别多想,异瞳只是瞳膜异色症,不是什么不祥之兆,再说,他严道一说你24岁有劫,那就一定有劫啦?道行再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九年前,她被诬陷辱骂,第一次出现了异瞳,然后她就失控制了,误伤了人,在为首造谣的女生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从此,她就成了一个怪物,连老师都避着她。
苏立深亲自请严道一出山,严道一在周家看了周禾的命盘,眉头深锁,只说了一句话。
“这孩子让我带走吧。”
那晚,周家一夜灯明,无人安眠。
第二天一早,周禾不哭不闹地跟着严道一上山了。
周禾不忍外公再担心,抱住他干瘦的身躯:“那我去和师父说,这次在您这儿多留几天。”
苏立深摆手:“待一年!我骗严老头说我快不行了,要你回来照顾,他没法,许了你一年的假期。”
不行了?
周禾开口要怪,苏立深却像小孩一样得逞地笑。
“一年时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外公有的是钱给你霍霍,用完了,还有你哥兜着你,他现在可比你父亲有能耐。”
周禾忽地抬眸:“我哥回来了?”
“回来了,就是他安排直升机去接你的。”
提到孟凡行,苏立深又浅浅叹息。
“是我们没照顾好你们两个孩子,都受苦了。”

周禾到达人群边缘,巨大的机械在轰鸣运转,工人的脸上有着惧色。
有人受了重伤,作业被迫停止,局面僵持,没有人敢下基坑探个究竟。
半晌,有个身形粗壮的男人高吼一声:“我下去,我不信那个邪!”
“不能再下人了!”
周禾的声音又轻又急,以至于大家找了半天,才在人群后面找到她。
她的目光寻到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匆匆地靠近,想说什么,又似乎怕被别人听见。
脚尖对着他,又靠近了一步。
“坑里有东西,不能。”
周禾仰头,带着急色的双眼坚定地对上云牧琛的深眸。
云牧琛一下子就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俯身,虚扶她的胳膊,稳住她:“有什么?”
周禾弱弱地摇头:“我需要一块红布,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不行!”
云牧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没有让一个小姑娘下去冒险的道理。
“唐助,送周小姐离开。”
周禾拽住他的大衣不走,有些急了:“你要相信我,我能解决这个问题,耽误时间会出事的。”
严道一是教她不要干涉他人因果,但没让她见死不救。
山路石阶上,那个倔强的红衣小姑娘又出现了。
云牧琛神色冷峻地看着她,依旧没有商量的余地。
周禾一出现,姜妍汐便觉得在哪里见过,听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固执的女孩就是云牧琛嘴里的“小神棍”。
如绸的夜色,身形悬殊的两人对峙着,一个不让一个。
姜妍汐很配合地疏散了工人,只留下两个负责人。
人群散去,她很理性地问周禾:“小师父,你有几成把握?”
没等周禾回答,云牧琛呵斥她:“你也纵着她闹?”
他冷冷地看了眼周禾:“我要没记错的话,你救死过一圈的猪。”
姜妍汐:“......”
明白了,小神棍的名号是这么来的。
周禾好气,气的嘴抿成一条直线,脸挤成了一个压扁的丸子。
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还拿她的黑历史来压她。
她掏出手机,柔和的声线都变细锐了。
“你等会,我打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温扬的,接通后,周禾开了免提:“师兄,你现在有空吗?我这里遇到些麻烦,你帮我看下这样处理行不行?”
温扬不急不躁的声音传来:“有空,你慢慢说。”
周禾一五一十地把现场的情况告诉他,最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没有问题,下去的时候自己小心。”
她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看向云牧琛:“你看,我师兄说没问题。”
她眉毛微挑,嘴角藏笑,像是得逞的小孩子。
云牧琛认识温扬,他是严道一最认可的徒弟,两年前祖母去世,就是他在现场安排下葬事宜。
他思了片刻:“我陪你一起下去。”
姜妍汐的阻止紧接而来。
“不可以!你不能下去,太危险了。”
工地上的两位负责人自然知道云牧琛的身份,按理这事不用他亲自出面,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来了。
这位甲方爷爷可不能去,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他们去赚谁的钱?
其中一位负责人拍了拍胸脯:“云总,我去!我不怕!”
周禾有点想笑,不就是下个基坑吗,又不是下墓,怎么都有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凉?
她的小表情,被云牧琛看在眼里。
心情莫名跟着放松下来。
“别废话!准备她要的东西,我一起去。”
她能笑,说明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刚刚应该相信她的。
十分钟后,负责人带着他俩,沿着钢爬梯缓缓而下。
爬梯简易,人走在上面有些微晃,云牧琛下意识地想去扶住周禾,
伸出的手却被忽视了。
跳跃的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像只暗夜里的精灵,溜走了。
云牧琛收回手,微握。
忘了,她常年待在上山,下山爬坡什么的应该比兔子还快。
周禾第一个到达事发的桩基前,绕着桩基方圆二十米默默地走着。
云牧琛跟在她后面,隔着三五步的距离,高大的身影正好笼着她。
周禾走了两圈,忽然站定转身,犹豫地开口:“云总,您能不能掐我一把?”
这个请求着实意外的......不合时宜。
云牧琛靠近两步,垂眸轻笑:“这种时候,我掐你干嘛?”
周禾的眼神有些虚,有些难为情。
“我的道法不是很熟练,需要外力刺激一下,我自己掐了不疼。”
她很坦诚地解释,但是越说越没有底气。
所有师兄施法的时候都要心平静气,唯独她,要么是事态急,要么是自己急,别的时候,动不了她的念。
刺激过了也不行,比如伤人,比如自己晕过去。
所以,师父嫌弃她,说她人菜事多。
云牧琛第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请求,第一判断还是:纵着她胡闹了,温扬是她的师兄,自然宠着她。
他又靠近了一步,没有生气,盯着月色中周禾。
她咬着唇,眼睛忽闪忽闪的,期待地抬头看他。
可惜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回去吧,这不是儿戏,你这个需要开机的小神棍,不行。”
又被否定了。
周禾好沮丧,说服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自己掉链子了。
其实已经找到大概方位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什么都差一点,还是山上适合我。”
她说得很小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云牧琛心里动了一下,缓了片刻。
“说吧,要我掐你哪里?”
周禾眼里熄灭的星火重新燃起,也不问他怎么改了主意,就怕他反悔,急急地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
“这里这里!要用点力。”
云牧琛被她逗笑了,指节覆上她的肌肤,只用了半分的力道,周禾便疼地蹲了下来。
眼泪都要出来了。
“很疼吗?”云牧琛半蹲,有点慌。
周禾顾不上他,蹲着看向刚刚锁定的区域。
她的手指指向一个准确的点:“让他们挖那里。”
挖了足足半小时,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负责人徒手把它从湿土里捧了出来。
是一个铜质葫芦。
周禾接过用红布包好,递给了云牧琛:“你让人把它送回白云观就可以了。”
负责人不解:“我在工地上干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葫芦坏过事啊,这东西不是好寓意吗?”
周禾事办成了,想调皮一下:“你想想,太上老君的葫芦是不是收妖用的?”
负责人听了,背后一阵冷汗:“小师父,可不带你半夜这么吓人的,我老婆前两天刚买了一堆葫芦放在家里做摆件。”
“嗯,挺好的呀,六界生灵都需要有个去处,葫芦里蹦跶蹦跶多欢乐。”
她皮了,云牧琛沉声喊她:“周禾。”
周禾撇嘴:“我开玩笑的。”
负责人更加瘆得慌,这到底哪句话是真啊?

周五的高铁站,下午六点。
送客平台上逐渐汇聚起熙熙攘攘的人流,交警手持着警哨,穿梭在车流中,指挥着送客的车辆快停快走。
云牧琛拍了拍睡得四仰八叉的宋琦玮:“到了,下车。”
宋琦玮缓缓睁开眼,伸了个不太优雅的懒腰,敷衍一声“谢了”。
车门还没开,他傻眼了。
“我去!你破产了?居然给我买高铁票!”
“知道你空少看腻了,给你换换口味,列车长也不错。”云牧琛提醒他,“票不好买,记得提前进站,二等座。”
宋琦玮的脸都气灰了。
“云大总裁,闹呢!我可是在为你的事业奔波,回去还有会呢!”
云牧琛从中控台储物盒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玻璃糖罐,转在手里玩。
“别拿我当幌子,你这点小伎俩也就骗骗你家老子。”
宋琦玮谈了个女明星,爱到死去活来,非彼此不可的时候,他家老爷子给他浇了盆冷水,坚决不同意他们交往。
女明星也有气性,知道后果断跟他提了分手,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
宋琦玮自然不甘心,走了下下策,直接对家里宣称自己是个gay,私下里却当了女明星的舔狗,人家跑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这不,女明星这几个月在宁城拍戏,他宋大公子就来和云牧琛做生意了。
宋琦玮紧张起来:“你可不能在我老子面前拆我的台!”
“你都自毁名声了,还有台子让我拆吗?”云牧琛揶揄。
“你一个不落凡尘的神懂什么!这叫卧薪尝胆,等他老人家想明白了,对我的择偶要求只有性别时,还不是我说了算。”
宋琦玮的算盘珠子落了一地,云牧琛不理解,也不发表意见。
“那祝你成功,失败的话你未必能适应新赛道。”
如果是他,不必如此迂回。
他有那份自信和能力,让爱情回归到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这份天性里的自我优越感,和睥睨万物的眼神,宋琦玮特别想揍他,但是揍不起。
他双手合十,咬紧后槽牙对空气许愿:“老天爷,让这个男人跌落神坛吧,让他去体验爱而不得,痴情苦守,如果愿望实现,我愿为此再自毁名声三年!”
云牧琛举着糖纸,目光穿透车窗,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流光溢彩的方正世界里。
“你这个愿望许得不虔诚。”
“啊?”
“有了爱怎么会不得?”
“含沙射影谁呢?”宋琦玮的心被他塞得透透。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他打开车门,只一眼,那个娇俏玲珑身的姑娘也落在了他的眼底。
他无意识地小声一句:“这个妹妹怎生得如此眼熟,似哪里见过。”
唐骏坐在驾驶室里当着透明人,看破不说破。
云牧琛听见了,语气变冷:“滚!”
宋琦玮狂摔车门,忿忿地离开。
此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云牧琛在爱情里挫败的样子。
可惜办不到,因为云牧琛是只漂亮的孔雀,但从不开屏。
母胎单身二十八年。
多气人。
周禾静静地站在穿梭如流的人群里,抬头仰望着眼前恢宏的建筑。
她选择坐高铁来,就是想仔细看看这座高铁站的设计。
钢架和玻璃幕墙的框架里,是藻井、斗拱、窗花等古典元素,东方韵味与现代建造手法激烈碰撞,又在碰撞的火花中相融相生。
周禾举起手机,放大镜头,边拍边感叹:“不愧是大师出品。”
正拍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周禾接了,略带兴奋地称呼对方“学长”。
电话那端语气干涩,显得有些为难。
“周学妹,实在不好意思,姚瑶打我电话之前,我们公司总工就已经招了个研究生,他没来得及跟我说,所以......”
周禾知道自己又要被拒了,可是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学长,我可以不要工资的,只想学习些东西。”
对方更为难了。
“周学妹,我们这里毕竟是小公司,也才刚起步,你想学东西,东济这个平台更适合你。”
周禾愣了一秒,他怎么提到东济?姚瑶跟他说的?
不管怎么样,她充满期待地来,刚下车,就无处可去了。
挂了电话,她低着头,有些丧气,现在要是直接买票回燕都,会不会太丢人?
想了想,是有点。
云牧琛按下车窗,看着夕阳的光线在她身上一点点滑落。
一半温暖一半耀眼。
这次见,她似乎又跟前几次不一样。
也许旅途中睡着了,披肩的黑顺长发显得有些凌乱。
浅燕麦大衣和白色羊绒围巾轻裹着她,背后挂着一个只有云牧琛巴掌大的双肩包,两个半人多高的行李箱,被她随意地扔在一边。
带这么多行李,逃荒似的。
这样的周禾,落在人堆里,有了一丝烟火气。
云牧琛示意唐骏往她的方向开出十几米。
他唤她:“初一。”
除了师父和师兄,没人喊周禾“初一”。
陌生的城市,她听见了,很好奇地转身。
还有谁也叫初一吗?
周禾的眼神在人群中流转,像一只初入山林的小鹿,迷茫中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可爱。
云牧琛又叫了她一声:“初一。”
周禾的眼神聚焦了。
典雅复古的黑色轿车内,男人一改之前凌厉逼人的形象。
灰兰色羊毛西装搭配黑色亨利领底衫,很衬冬日黄昏的温情。
低沉的嗓音响起:“上车,我送你。”
周禾脑子里飞快处理出两条信息。
这个邀请好突兀啊,跟他不熟。
她急忙摆手:“不用了,云总,我的朋友一会来接我。”
周禾撒谎了,她的朋友在开会。
云牧琛打开车门,长腿迈下车,跨了两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周禾被他一系列流畅的动作弄得有些慌,不自主地想往后退。
交警留意这辆红旗车很久了,吹响刺耳的哨音,凶巴巴地指着周禾:“干嘛呢?谈恋爱回家谈,墨迹半天不走,没看见后面堵成什么样了!”
“我......”周禾想解释,又觉得这事不是长嘴就能说明白的。
她也希望这辆车快走啊!
犹豫间,她的两个大行李箱已经被唐骏搬进了后备箱。
云牧琛亲自为她开车门。
“两年前你给了我一道平安符,保我躲过了一劫,我还没有道谢,你上车,我把梁因大师的测绘手稿发你,当作谢礼。”
周禾稍稍安心,原来是这样。
平安符这件事,她都快忘了,有钱人还真是讲究。
云牧琛看着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心里思忖。
又吓到她了?
红旗车终于启动离开。
车厢里,有好闻的橘子味,不浓郁,是微微的类似陈皮的辛香。
周禾的余光瞟向中控台的糖罐,忽然想起展览馆里,那个好看的姐姐说他有随身带糖的习惯。
师父和师兄身上是沉香味,外公是油墨味,孟凡行是烟草的味道。
他是幼稚的水果味。
好奇怪的男人。

红旗车在江边的一个老街区入口停稳,云牧琛带着周禾穿街走巷了十分钟,才进入一处民宅。
一个老妇人看到云牧琛,褶皱的脸上漾着惊喜,赶忙放下手中的菜篮子上前。
“这个时候怎么有空来了?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
妇人抓着云牧琛的手看了又看,有些心疼:“瘦了,我这就去买菜,做点你爱吃的,多吃点。”
云牧琛拦住她:“阿婆,不用烦了,带朋友正好路过,弄点馄饨就行。”
院子里光线昏暗,老妇人探身眯眼,这才发现云牧琛身后站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哎呦,有客人啊!瞧我这个老婆子,老眼昏花了。”
周禾很乖巧地上前,跟着云牧琛叫:“阿婆好!”
“好!好!我这就去包馄饨,你们先去屋里坐,一会就好。”
老妇人眼睛瞟向一旁的云牧琛,洞悉世事地笑。
云牧琛没有多言,带着周禾进了堂屋。
房子老旧却很干净,屋内摆放着清一色的明式红木家具,古朴又雅致。
云牧琛自然地坐到方桌边,等着吃馄饨。
周禾能看出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有些不自在,她以为云牧琛只是带她吃顿简单的工作餐而已。
云牧琛将西装纽扣解开,懒散地靠向椅背。
“不用拘束,刘阿婆以前是云家老宅的保姆,我母亲嫁进来后,一直是她在照顾,她做的馄饨不错,你一会尝尝。”
“好。”周禾跟着坐下。
她听师父说过,云牧琛的母亲在九年前就去世了,临走之前云明良在外省考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自此以后,他们的父子关系就很一般了。
周禾偷偷看了眼云牧琛的额间,父母宫平平没有光泽,果然缘浅。
对面的男人忽地抬眸,她迅速低眉。
云牧琛坏笑,工作时凌厉的眸色此刻显得柔情。
他像看穿了周禾的心思:“你大大方方看,我最近正好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成。”
周禾反应了一会,云牧琛在意的合同,怎么也得九位数起步吧?这种生意靠的是智慧和策略的较量,不是玄学。
即便真要找人看相,也不会是她。
周禾确定,云牧琛又在逗她了。
她很直接地回绝:“我是个不靠谱的神棍,看不了。”
云牧琛不恼,继续问:“那感情呢?你看得了吗?”
他身姿依旧慵懒,但看向周禾的眼睛幽深难测。
周禾想起下午姜妍汐的那通电话,心头莫名紧张。
这可是当事人主动问的,不算她随便干涉别人因果吧?
周禾缓缓开口,声音细微,像做错事一样:“云总,感情方面,您可能还需要和姜总工好好沟通一下。”
她又怕自己说过了,补充道:“不过大方向上没有什么问题,都挺好的。”
好纠结,两句话,说得她汗都快渗出来了。
周禾有点明白师父为什么不好好教她道法了,干这一行,有些话还真不好说。
云牧琛身体前倾,戏谑地看着她:“你们的姜总工明天开始休年假,要飞Y国见家长,谈论婚嫁事宜,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去当小三?”
话音落,周禾的脑海里兵荒马乱。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能收回吗?
刘阿婆端着热腾腾的馄饨进来,看见周禾局促的模样,嗔怪:“你小子欺负人家姑娘了。”
周禾更乱了,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说错话了。”
云牧琛笑,她怎么那么实诚?玩笑话而已,乱得如此迷糊可爱。
周禾伸手接过馄饨,试图用碗口腾起的热气掩盖自己的窘色。
但是,那可是热气啊!
只熏了两三秒,她的脸就更红了,热得双眼酸胀,闪着湿润,亮晶晶的。
云牧琛修长的手臂伸到周禾面前,指尖抵着碗口轻轻一推:“干柴火烧的,太烫,等会再吃。”
刘阿婆手臂抵了下云牧琛的肩膀:“你们先吃,我再弄几个小菜。”
她向周禾的方向使眼色,人家小姑娘的头都要埋到地缝里了,还没个正形。
云牧琛坐正,汤勺在浓香的汤汁里勺了两下。
“姜妍汐是我母亲生前的学生,能力很强,属于事业型女性,我们的工作生活都在一个圈子里,所以外界难免会有些传闻,不解释是因为我们一致觉得,有些事情说多了只会越描越黑。”
云牧琛将汤汁搅匀的碗推至周禾面前:“先喝汤,阿婆的馄饨胜在这口汤。”
“嗯。”周禾低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回应哪句话。
半透明的薄皮包裹着紧实鲜嫩的馅料,漂浮在清澈的汤色中,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蛋皮丝嵌于汤面,随着热腾腾的香味袅袅升起,她咽了咽口水。
先吃饭吧,吃起来嘴巴就不用说话了。
也许就是饿了,说话才会不动脑子。
周禾很给面子,一碗馄饨吃完就只剩下碗底的一些汤料,吃得鼻尖微红,冒着细汗。
刘阿婆高兴坏了,临走前,又装了满满一盒让她带回去。
“拿回去放冰箱冷冻室慢慢吃,吃完了我再给你包。”
周禾有些无措,不好伸手,除了外公,还没有人对她有过如此无法拒绝的热情。
云牧琛替她接过餐盒:“收下吧,阿婆的心意。”
周禾没再推脱,道过谢,跟着云牧琛离开了。
老街巷的青石板路上,云牧琛走在前面,步伐不急不缓,周禾踩着他的影子,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糖果香。
街灯昏黄,人烟稀少,冬日夜晚的寒雾轻柔地笼罩下来,将斑驳的小巷染上了暖色调的朦胧。
云牧琛停下脚步,转身:“周禾,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提问在空旷的街巷里骤然而至,周禾的目光从地上颀长的影子缓缓上移,她想问,是哪句话?
可是漫进她眼眸的,是云牧琛眼里明显的情意。
周禾心跳微顿,有心弦被拉紧,还颤了一下。
随后迅速否定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她整理好思绪,认真地回答:“听明白了,您和姜总工没有在一起,以后同事间谈论,我会帮您澄清的。”
“叮”的一声,周禾紧握的手机响起。
她无意识地看向屏幕,银行到账的短信映入眼中,孟凡行又给她打生活费了。
还是七位数。
云牧琛无意窥探,但仗着身高的优势和商人对数字天性的敏锐,亮眼的一串文字一览无余。
他自嘲地笑,自己还没明白,她怎么可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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