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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

我的长枪依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见到魏雨白的第一眼李坏心中不由自主涌现莫名的恐惧感,搞得他莫名其妙。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属于李长河的恐惧,关于魏雨白这个名字的记忆也涌上来…大多都是模糊的,因为都是儿时记忆,但令李坏惊讶的是,原来还有人可以收拾李长河啊!通过这些记忆李坏也大抵了解魏家的事情,之前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因为作战不利,北方十三城被破,押解近京问罪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听月儿说进京当天很多官吏百姓夹道咒骂,场面蔚为壮观。李坏没去了解,因为关北太远,那时他又只想低调保命。现在见到魏雨白激发脑海中的回忆才后知后觉,原来魏朝仁和李长河的父亲李承社是世交,而且潇王率岭捷军驻防关北时两家只隔一堵墙,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魏雨白说来还算自己的青梅竹马。有了...

主角:李坏何芊   更新:2025-01-08 09: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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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完结版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到魏雨白的第一眼李坏心中不由自主涌现莫名的恐惧感,搞得他莫名其妙。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属于李长河的恐惧,关于魏雨白这个名字的记忆也涌上来…大多都是模糊的,因为都是儿时记忆,但令李坏惊讶的是,原来还有人可以收拾李长河啊!通过这些记忆李坏也大抵了解魏家的事情,之前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因为作战不利,北方十三城被破,押解近京问罪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听月儿说进京当天很多官吏百姓夹道咒骂,场面蔚为壮观。李坏没去了解,因为关北太远,那时他又只想低调保命。现在见到魏雨白激发脑海中的回忆才后知后觉,原来魏朝仁和李长河的父亲李承社是世交,而且潇王率岭捷军驻防关北时两家只隔一堵墙,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魏雨白说来还算自己的青梅竹马。有了...

《完结版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精彩片段


见到魏雨白的第一眼李坏心中不由自主涌现莫名的恐惧感,搞得他莫名其妙。

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属于李长河的恐惧,关于魏雨白这个名字的记忆也涌上来…

大多都是模糊的,因为都是儿时记忆,但令李坏惊讶的是,原来还有人可以收拾李长河啊!

通过这些记忆李坏也大抵了解魏家的事情,之前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因为作战不利,北方十三城被破,押解近京问罪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听月儿说进京当天很多官吏百姓夹道咒骂,场面蔚为壮观。

李坏没去了解,因为关北太远,那时他又只想低调保命。

现在见到魏雨白激发脑海中的回忆才后知后觉,原来魏朝仁和李长河的父亲李承社是世交,

而且潇王率岭捷军驻防关北时两家只隔一堵墙,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魏雨白说来还算自己的青梅竹马。

有了这些记忆李坏就是不问关北战事也大体明白些东西了,因为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悲剧。

这就好比那句千古名言“何不食肉糜?”。

身处安逸之人永远不知什么是残酷,可调令直面残酷之人的却是坐享安逸者。

这种情况,很多时候会葬送一个王朝。

比如宋朝名将种师道因为果决狠辣,经验丰富,力主抗金,在对外战争中屡战屡胜。

可他深知宋朝少马,靠的是重装步兵弓弩克敌,敌人马多,机动性强,败却不溃,可以重新聚拢再战,但己方一败既溃,因为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马。

所以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路垒高堡推进,打得外敌苦不堪言却也劳民伤财,死了很多劳工。

为此后方大臣联名参他伤天理、害人命,种师道被解兵权,直到金人南下一路杀至京城,万不得已又启用他,

金人一被打退再次削去兵权,种师道一死,北宋次年就亡国。

劳工惨死确实不人道,不人性,但是除此之外丢了北方产马地的北宋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群不知兵事,不懂战争残酷,满嘴只会之乎者也的大臣不想办法不说,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参种师道一本,结果这一参就是亡国灭种。

但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无解的。

因为从关北到京中快马加鞭也要十数天,若是碰上天气不好或者路上野兽出没,桥路堵塞等情况甚至能耽搁数月。

李坏看了一眼,她脚下一双布底鞋鞋底都磨了洞却没换,想必极度狼狈吧。

听她说完请求后李坏才开口问:“关北将士如何,伤亡惨重吗?”

魏雨白当场愣住,不知为何鼻子一酸,她连日京中奔走,所有官员见她谈及北方之事,都是一脸正色怒斥无辜百姓被杀,却只字未提战死的将士…

她连忙道:“我南下时死伤已逾万数,刚好遇上天气苦寒,伤者只怕…”

李坏点头,心中也哀伤,冬天本身就需要大量能量维持体温,加之战败之后食物短缺,如果受伤稍重十有八九要发烧,是撑不过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的不只是北方境况,而是努力去做结果失败,却要被那些束手旁观者嘲笑侮辱,这种滋味确实难受,

但也只有不惧失败去做才有机会成功,嘲笑者再怎么笑也始终只是旁观,永远没有成事的机会不是吗。”李坏明白她的心理,安慰道。

魏雨白心中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劈愣在当场,眼眶忍不住湿润,这么多个日夜终于有人明白她心中那份屈辱!

父亲和将士们在关北拼死血战,最终他们还是败了,败就是败父亲没有否认,也没有争辩,只是写好战报如实上报,

随后被押解进京本以为只是责罚降职,没想却很有可能是死罪!

她匆忙进京之后京中百姓也好,百官也罢,他们没为关北流过一滴血,没在关北救过一个人,却口口声声义正言辞折辱咒骂父亲和将士作战不利,明明什么都没做的人却辱骂起那些奋力去做的人。

为救父亲魏雨白不敢开罪人,所以她默默承受,骂不还口,但那份屈辱令她心头滴血作痛。

连上战场都不敢的人竟辱没那些战败而死的将士!

他们说得悲天悯人,张口就是百姓如何如何,可将士命都没了啊!

难道就因他们败了就不能算作人,就能随便辱没吗!

世子一句话瞬间戳中她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魏家的女人即便哭了也不会哭出声来,

她赶忙抹去眼角的泪,感激道:“多谢世子开导,雨白记住了。”

李长河故意迈开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她心中忍不住想世子其实是体贴人的。

“你说南下的不只辽人,还有其他人马,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下他们样貌。”李坏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接着问道。

“他们来去如风,几乎全是骑兵,一人两马甚至有一人三马,多用刀枪,善于骑射,大多数人都留着辫子…”魏雨白详细描述起来。

李坏越听越皱眉,听这些描述不会是女真人吧?

这个世界也有女真吗。

要知道前世可是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

而且女真开始崛起时确实强悍无比,两万人击败辽国七十万大军,在古代战争史上都是罕见的。

而魏雨白此来就是求他救自己的父亲关北节度使魏朝仁,要是以前这种事李坏根本不会沾,可现在他踌躇犹豫了。

“魏大人在北方救了很多人吧。”

李坏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魏雨白点头:“大军抵挡不住时父亲让城中精壮之人率先撤走,随后大军被不明敌人抄后,死伤惨重。

故而…故而辽破城时死了很多老弱妇孺,京中官员百姓都说是伤天害理之举…

可…可父亲说若先让精壮之人先撤来年关北还能守,如若不然明年辽人再来,北方就无守关之兵,

到时辽人定会南下,即使留下千古骂名他也要做,我觉得…”


何昭王越向来政见有别,何昭是强硬派,力主法不容情,铁面无私。而王越却更加圆融,讲求能办实事,若是能成事牺牲一些在所不惜,哪怕法理。

而王越身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权势滔天,会驳回何昭的奏折,何昭吃过苦头毫无办法,两人之间虽算不上政敌,但互相挖苦出出气总归会有的。

“呵呵,德公可真是好福气,孙女嫁给潇王世子以后就是皇亲国戚,看陛下和皇后娘娘如此爱重,你们王家有福啊。”一路上何昭就靠过来挖苦道,他们一行走在前方,十几众臣也隔了好几步跟在后方,一时朝中形势无意中就显露出来。

“不劳操心,老夫倒是觉得世子不错。”德公黑着脸回应道。

“哈哈哈,京都大害还不错,德公真是心宽,作为后辈实在佩服!”何昭笑答,德公黑脸却无话可说。

“两位爱卿谈论什么?”前方的皇上突然问。

何昭见黑脸不答话的王越,好不容易扳回一城,心中舒畅,连忙答道:“陛下,我与德公谈这梅园美景。”

皇上不疑有他点头道:“确实是人间仙境,朕久居京中若非今日造访还不知竟有如此景致的地方。”

一行人有说有笑,这里是梅园高处,普通人不能上来,周围没什么人。而落在后方的皇后也与阿娇小声说些什么,阿娇脸色微红,美艳盖过满园梅花,娇羞的不断点头。



众人来到一个建在巨大山石上的亭子,受何昭气一路的王越上前道:“陛下,此地是梅园中地势最高的,从这里俯瞰梅园尽收眼底,想必很快就能找着世子。白天只是文人士子交友游园,到了晚上才是重头诗会品评,老夫请了京中名伎诗语唱词。陛下既然来了何亲自定题,恩泽我景朝士人。”

皇上抚须笑道:“也好,朕既然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也不能空手而归,那就由朕来定题吧。”

说着他踱了几步,沉思一会儿缓缓抬头:“既然是赏梅自然当以梅为题,可如此一来又太落俗套,想必梅园诗会年年都是咏梅的吧。”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王越答道。

皇上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今年就不以梅为题,看到那没有。”顺着所指方向,所有人都看到明明还明亮的天空,一轮月亮早就挂在天边,只不过在太阳的光辉下难以发现。

“世人皆咏秋月好,却不知冬月早,此次恰逢冬季,冬月映新梅,我看梅园诗会就以花、月为题吧,二者可取其一,若是皆有者为上佳如何。”皇上询问四周道。

年纪最大的陈钰拄着拐杖连连点头:“妙啊、妙啊,此题甚妙…”若陈大人都说妙那就是真的妙了,因为他治学严谨,从来不会溜须拍马,皇上听他连说两个妙也忍不住自得抚须。

王越、何昭还有众臣也连忙想尽满腹词句称赞。

突然阿娇惊呼道:“世子,世子在那!”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下方另一块山石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潇王世子李长河!而另一个是俊俏貌美的姑娘,此时正亲密的推搡他。

李长河大笑,然后躲过那姑娘,毫无顾忌的躺在山石上,那姑娘似乎置气,亲密的推他两下,见他不动也无奈坐下揪他耳朵,两人看似打闹,但举动亲密默契,分明就如心有灵犀的情侣一般。

一行人众脸色各异都看呆了,前面的何昭更是脸色阴沉如水,一颗心如坠冰库。

皇后面露喜色,连忙追问左右:“那是哪家姑娘,诸位可知?”

何昭刚想搪塞过去,就见王越一脸正色高声道:“皇后娘娘,那正是何大人爱女何芊,我看她与世子举止亲密,情投意合,十分般配啊。”

“哦,竟是何大人爱女…”皇后居高临下,远远看着亲密的两人,嘴角缓缓露出笑容。

何昭一颗心跌落谷底,连忙道:“小女生性顽劣,不懂礼数,我看她只是与世子玩闹忘了分寸…”

“我看不像,男女之间若不是关系亲密哪有这般不尊礼法玩闹的。”德公抚须,一脸置身事外公正审视的样子评头论足,何昭脸都黑成锅底,恨不能跳起来骂人,但又不敢开口。

“好了,两个孩子到底什么关系到时叫来一问不就知道。”皇上挥手打断:“皇后不是想见长河吗,让人把他叫来吧。”

吴皇后远远看着两人,笑着摇头:“陛下真是不解风情,此时去叫那孩子岂不是要恨我,到了晚上诗会再叫他来也不迟。”

听到这话,何昭顿时绝望了,恨不能立即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跳下去,把那女儿拖走,可他无能为力。众大臣议论纷纷,众人继续前进,一路赏梅说话。不过现在局势变了,黑脸的从德公变成了何昭,兴致高昂陪皇上说话的从何昭变成了德公。

阿娇低头跟在皇后身侧,默默无言。

“心中不好过么?”吴皇后轻声问。

“没,没有…”

“都是女人,我自然知道,皇上可是有三宫六院的。”皇后拉过小姑娘的手握住:“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怕长河所以骗我,说了一路话本宫也明白过来你是真喜欢长河,我这个做奶奶的自然高兴。”

阿娇脸全红了,慌乱道:“皇后娘娘,我,我只是一时,一时…”

吴皇后摸摸她的头:“我知道,只是一时心中苦闷,不是善妒之人。可你是陛下金口玉言钦定的正室,心中要有自信,要信得过自己才能稳坐正中,处事不乱,容人通事。男人不能一味顺从,也不能总是抵触,女人坚守自身、恪守本分之后的退让才是贤淑,否则就是唯唯诺诺的无用摆设…”

阿娇听得入神,许久后终于露出笑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开导。”

吴皇后满意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我和皇上久居宫中,潇王和王妃早逝,那孩子就只有孤苦一人,想必日子不好过又没人管教所以性格乖张一些,以后你要多多担待,好好照顾他。”

阿娇此时完全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脸已经全红了,低头低声道:“世子其实很好,我会好好照顾世子的,请娘娘放心。”

吴皇后欣慰一笑,这世上怕只有这傻丫头才会认为长河性子好,这么好的姑娘钟情于他不知是好是坏,但人总归是自私的,无论对王怜珊是好是坏,吴皇后都要为自己的亲孙子找一个好媳妇。


虽然梅园诗会已经过去两日,阿娇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或许是冬日暖人吧。

装裱好的原稿捧在手中一看就能看一下午,呆呆的就看那诗,就看那字,一直在傻笑,仿佛盼着它会活过来一般。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越看心跳得越快,脸颊火辣辣的,可却依旧想看。

那天夜色中皇后娘娘想看原稿,她就送过去了,可是一回头,世子已经不见了。

众多文人们提灯点火,在梅园中寻了许久,问过门童才知世子已经走了。

陈钰老大人激动的抄诗一份,细品半天,随后也和皇上告退了。

阿娇至今记得高台之上众多大人的不敢相信的眼神,流转不停的溢美之词和自叹弗如的感慨,

那些都是说世子的,可却比说自己还高兴。

这或许就是世子吧,总是这般洒脱不羁,哪怕写出经世之作也如此云淡风轻。

若是换了常人只怕高视阔步,得意忘形,趾高气昂了,毕竟是那样的诗作啊!

寻常百姓或许只是好奇,当做故事来说,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有真正的读书人,对诗文有研习的人才会知道世子的诗到底高到何种程度!

爷爷都亲自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请匠人装裱,挂在书房里;

判东京国子监,学问大家陈钰老大人给出“登堂入室,经世之作”的评价;

东京国子监学生,京中有名学士昨日亲自上王府拜会。

不过那些人被拒后居然找到相府来,想让她帮忙说话请见世子一面。

阿娇羞得不敢出门,虽然她被许给世子,皇后娘娘也说她迟早和世子是一家人,可毕竟…还未成礼呢。

世子不见怎会来求她呢,虽然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窃喜。

阿娇很想见世子,有想过去王府,有想过去听雨楼。

之前她也一直这样见世子的,可经历梅园种种,她反而不敢去了,总觉得…

太羞人了,心中又万分想见,踌躇难绝,只能瞩物思人…



“大人字写得真好!”

武烈一脸拜服,探头看何昭高举的纸张。

“呵呵,你武烈一个大老粗也学会溜须拍马啦?”何昭盯着手中诗文笑问。

武烈一脸正色,连忙摇头:“不是大人,我没拍马屁,我是真觉得好,实在太好了!”

何昭回头白他一眼:“好你个武烈,你一个五大三粗之人没想现在越来越奸滑,

你不要以为本官不知,你斗大的字不认几个,这诗生僻之字这么多,你还能认得出来?”

“为了看公文,我每日都在学识字的。”武烈小声道。

“那你念给我听听。”何昭将手中纸张塞给他。

武烈顿时一脸苦笑,尴尬道:“这…大人英明,这些属下确实不全知道。”

何昭哼了一声,取回诗文:“你连字都认不全还说写得好,不是溜须拍马是是什么。”

“大人明察…察…”

“明察秋毫!你这半吊子的学问就敢拿出来拍马屁,日后小心拍在马脚上!”

何昭斥责道,遂又自言自语:“你可知我写的是谁的诗?这是那李长河的诗…”

“啊!”武烈一脸不敢相信,眼睛瞪成铜铃。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何昭一边念一边踱步:“光这一句也算经世之作,每次看都觉得妙不可言呐。你说这李长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越来越看不透,本以为他只是个没头没脑,百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有似乎也不是。”

“大人,不管是什么人,可他骗了小姐啊!”武烈大声道。

何昭一愣,随即一脸阴沉,“是了,不管他是何人,竟敢骗芊儿就是十恶不赦之徒!”

说着刷刷刷将手中诗文撕成碎片,口中开始怒骂李长河,武烈在一旁半句话不敢说。

足足骂了许久,何昭消了气,看着一地碎纸随道:“李长河不是人,可诗是好诗,再写一遍吧,武烈磨墨。”

“是大人!”武烈连忙答应。

何昭一边写一边道:“王越三番五次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提及芊儿与李长河关系亲密,他以为我不知他想作甚?

那老匹夫就是想拉我下水!他家孙女被许给李长河的时候我哪会不知他上下跑动疏通,就是想推了婚约。

可那日梅园中皇上皇后为看李长河一眼居然微服私访,圣架亲临梅园,他明白过来那婚事是推不了的,所以他就想拉我下水!

圣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倒是脸皮厚得很,自己不想还要拉上别人!嘿呀!”

何昭越想越气,写到一半的诗又让他给撕了。

武烈一脸无奈:“其实要是不说为人,李长河还是不错的,他可是潇王之后啊。”

“你懂什么,太子这几年就要继位了!你想想潇王在时如日中天,百官皆服,虽因林王之事暂未入主东宫,

可所有人眼中他就是太子,李长河又得皇上皇后爱宠,那李长河像什么?”何昭问道。

武烈挠挠头,有些不确定的道:“不会是皇…皇长孙?”

“不错!”何昭沉声道,神情肃穆。

若是太子早夭,皇长孙继位是合礼法的,也非违制:

“正因如此,太子多少都会对他有所防备,等到太子继位时…

要是太子胸襟宽阔有容人雅量还好,要是没有…他李长河只怕要倒大霉了!”

武烈也一脸震惊,他只觉得李长河身份尊贵,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这辈子都能为所欲为。

没想到还有这种顾虑,大人物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这时何昭已经开始写第三遍《山园小梅》,“皇上把王越孙女许给李长河,外人看来是犯糊涂,但再看深一点显然是不想王家跟冢家联姻,毕竟王越是文臣之首,武将唯冢道虞马首是瞻,李长河不过是个受过弃子。可仔细想想若是皇上根本没放弃李长河呢?”

武烈已经听糊涂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大人所说他虽然听着可却根本听不懂,不知其理,不明其意。

何昭停下手中毛笔,抬头闭眼沉思:“若是皇上没有放弃,要倒霉的恐怕就是我何家!

若没放弃,那么许王怜珊给李长河看似警告王家、冢家,其实借机给李长河找个后盾,将来太子登基有王家在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而现在王越那老匹夫拉我下水!在诗会上当着皇上的面不断提及芊儿与李长河关系亲密,若皇上真想护李长河的话…定会意动!”

何昭咬牙启齿,写到一半的诗再次让他撕了。


东宫密室。

太子心不在焉,脸色阴郁,手中拿着一副装裱好的字,正是最近京中传扬的《山园小梅》。

对面的方先生一边煽动小炉炭火煮茶一边缓缓道来。

“殿下须小心羽承安才是,其人看似义正言辞,做派端正,其实心有私虑,心思深沉。

他想魏朝仁死是为自己侄子羽番南借机上位高升。为此前几日他还故意接见魏家姐妹一显得他心胸坦荡,这等心计滴水不漏之人,下次再见不管他说什么,殿下听听就行,切莫信以为真。”

太子只是哦了一声,并未答话。

见自己说了半天对方丝毫没听进去,方先生微微皱眉,终是忍住没说话,扇火的力道重了几分。

太子突然咬牙切齿道:“这诗绝对是买的!那孽种怎可能写出这种好诗!绝不可能。”

方先生暗自皱眉,随即轻声道:“其实太子也明白此诗不可能是买的,殿下暗中交代户部,潇王世子供奉克扣减半,那点银子怎么可能买得来这样的经世之作。

不过以世子本事也不可能做出此诗,这样看十有八九是高人代做。”

太子一拍桌案怒道:“查,派人给我查出来,是哪个冥顽夫子在帮他。”

“殿下!”方先生加重语气道:“那不过是小事罢了,万事需分轻重缓急,他就是做了此诗一时风光,才子文士趋之若鹜又如何?

诗词只是小道,天下才是大道,他终归只是个愚鲁之徒,难成大事,等到殿下登基,想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当下殿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子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手中诗文撕碎丢弃在地:“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他吗?”

方先生缓缓点头:“太子恨李长河和想要魏朝仁死是一个道理,不过无须操之过急啊。”

太子蔑笑道:“你知道就好,若你能两件都能帮我办成必有重赏,等我将来登基也不会亏待你!”

“殿下之命怎敢不从,我是太子府门客,为殿下分忧分内之事,不敢奢求奖赏。”方先生长揖。

太子挥挥衣袖:“别跟我说没用的,说说如何才能弄死魏朝仁,父皇久久不决此事,我怕日久生变。

这次好不容易半道对战报做了手脚,要是功亏一篑我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他远在关北,以后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方先生不急不缓,先为太子倒茶,随即又为自己满上,在太子就要忍不住时方才开口:

“其实事到如今反而简单,群臣劝谏,连冢道虞现在也不说话了。

皇上不杀不过念及旧情,此时已到权衡最关键之时,死的一边已和生机平起平坐,我们只要稍加分量皇上心中就会倾向杀他。”

“那要如何加分量!”太子着急高声道。

方先生从容一笑:“此事简单,只要此时再出任何对魏朝仁不利之事,又刚好传到皇上耳中,那么他就必死无疑!”

太子脸色一变:“你玩我呢!魏朝仁监押御史台大牢,外人不得随意会见了,他还能出什么事。”

“太子莫急。”

方先生嘴角带笑,饮一口香茶道:“他在御史台大牢中自然犯事不了事,可他的家人不在牢中,家人能够犯事啊。

魏朝仁的子女魏雨白和魏兴平不是还在京中上下奔走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太子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现在就看太子手段如何了,只要让她们姐弟两沾上官司,而且越大越好,最好能沾人命,到时再传到皇上耳中,

现在年关之际,太皇太后大寿在即,双喜临门之际要是出乱子皇上必会大怒,盛怒之下定有牵连啊。”方先生缓缓道来。

太子嘴角不断上扬,忍不住大笑出来,京中流浪汉子,无名乞丐不知多少,他贵为太子要弄出个官司易如反掌!

“哈哈哈,此技不错,方先生不愧吾之子房!”太子得意道。

方先生嘴角抽搐,连连低声道:“殿下慎言,担心祸从口出啊。”

“怕什么,反正我迟早是皇帝,此时说与过两年说有何不同。”

太子不在意的摆摆手。

方先生只得赔笑,随即道:“不过还有一事殿下需要注意,到时不过是个人命官司,皇上日理万机不会亲自过问,须有人告知皇上才行。”

“我去告诉父皇不就完了。”太子随意道,在他看来如此小事何其简单。

“不可。”方先生急忙摇头:“京中时不时常有无名无籍之人丧命并不奇怪,可殿下贵为东宫太子却关注如此小案太过可疑,到时告知皇上十有八九会遭怀疑,请殿下安排他人。”

太子皱眉:“还要这么麻烦…”

随即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开口道:“中书舍人末敏云如何,他是我妻弟,对我忠心耿耿,让他去办绝不走漏口风。”

方先生再次摇头:“中书舍人谈刑案太过可疑,陛下若是多想只会适得其反,追查下来反而帮了魏朝仁。”

太子不耐烦了,挥手道:“那我找刑部的人总该行了吧,我与刑部判部事还有来往,到时叫他帮忙定不敢推辞。

“最好如此,刑部上报合情合理,皇上也不会起疑,到时龙颜震怒,魏朝仁只有一死。

只是不知刑部判部事可靠与否,到时请太子千万交代切莫走漏风声。”方先生拱手道。

“知道知道。”

太子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又聊了一些后,太子离去。

人走茶凉,方先生对着空无一人的小院,端起手中凉茶,恭敬自言自语道:

“季兄,方某就要为你报仇了,一等快十年了,也不知你在酒泉之下安好否。”

喝了茶他接着道:“魏朝仁虽死定了,可那冢道虞我却毫无办法,方某无能望季兄见谅。

如此一来我只能去对付李长河了,可他一个愚鲁之人,即便弄死他又如何,最大的仇还在冢道虞身上。”

说着他站起来,将小炉茶壶一一收好,随后定定看着墙上挂着的《出师表》喃喃自语:“没想一语成谶…”


这天,李长河吃过午饭之后,带着季春生和严炊去了听雨楼。

他想将一些猪肉的烹制方法教给那些大厨,比如红烧肉,粉蒸肉,卤肉,梅菜扣肉等等…

就像他之前说的,一百二十文一斤的猪肉,半斤不到作一盘菜,他敢卖四百文,这简直就是暴利!

当然李长河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四百文太欺负老实人了,他决定卖三百九十九文。

可别小看这少的一文,这种消费陷阱在现代随处可见。

这是一种强力的心理暗示,能极大的提高人的消费欲望。

至于带上严炊是想让他也学学,毕竟他是王府里的大厨,总是那几个菜没意思。

到了后厨,李长河写下菜单,让伙计去购买材料,然后踱步上了楼。

在二楼李长河就发现有些不对。

角落坐了一桌四人,和周围谈论诗词,想着如何上三楼的文人墨客格格不入,

因为他们穿的是开元府衙役的服饰。

李长河心里猜了个大概,果然才上三楼,他就看到何芊。

小丫头依旧一身武装,旁边的桌上放着她随身宝剑,压着一叠写满字的纸。

见李长河上楼,她惊喜的跳起来:“大混蛋你来啦!”

随后似乎觉得自己反应不对,马上坐下,假装看四周的风景然后道:“我就说这字明明跟你屋子里的一模一样,可阿娇姐和王爷爷都不信我,还说是我看走眼了。”

额…

李长河一愣,没想到小姑娘记性这么好,险些露馅,坐下说道:“一样又怎么,这诗是我写的不成,我倒是想,这样一来我也算京都鼎鼎有名的才子了。”

“少臭美,就凭你?”何芊不屑道:“还有,你好无礼,谁让你坐我的桌。”

李长河摊手:“这不就完了,既然你都不承认我写的诗,为什么还说和我屋里的一模一样呢?”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愣了许久才说:“也是啊,难道我真看错了…”

李长河松口气,暂时蒙混过关了。

“话说回来,你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吧?”李长河转移话题。

何芊不屑的看他一眼,迈开头干脆利落道:“不是。”

李长河好笑的摇头,也不准备跟这刁蛮丫头扯皮。

他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名字,还有开元府印。

“这是什么?”李长河好奇的问。

小姑娘本不想说,似又想起什么,不耐烦的开口:“这是开元府告示公文,一年内抓获大小贼子案犯,年关之际要贴出来昭告百姓。”

她正是借着张贴公文之便,偷偷到听风楼来的。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从潇王府回去之后,何芊的脑海里总是印着李长河的影子,挥之不去,有时候甚至做梦也会梦见他。

小丫头自我安慰,一定是报复没完成才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对李长河有好感。

她莫名的想见李长河,但是去潇王府不合适,于是借助职务之便在这里蹲守,果然遇见里。

李长河看着密密麻麻的公示,这其实就是犯罪名单,看起来还真多。

一个开元府一年之内就有这么多罪犯,对比人口密度确实比后世高多了。

“我能给你个忠告吗?”李长河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小姑娘回头,一脸不情愿:“就你也敢说忠告,你懂什么…”

李长河甩了甩手中的纸片:“这东西别贴出来,要想邀功,让你爹给皇帝看就行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们开元府一年辛劳的功绩,当然要让世人知道!”何芊理直气壮。

李长河不好解释,为什么?因为社会认同原理啊!

人是渴望他人认同,希望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的动物,如果告诉世人有这么多人都在犯罪,那么结果绝对是犯罪率会上升。

何昭想要通过这些名单来显示开元府的功绩和威严,但他不懂心理学。

李长河相信,要是把这一大串名单贴出去,只会进一步恶化京都治安。

但是这种道理说出来,估计何芊也不懂,只好换种说法:“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一个人想偷邻居家的羊,只是心存良知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这时你们把这名单贴出去,他看到后心中就想,原来开元府每年有这么多坏人,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什么好自责的呢?于是心无愧疚的偷了。”

姑娘听了他的话有些呆住了:“好像有些道理…”

“知道什么是法不责众吗?若是今年罪犯人少自然可以贴出去,昭示法度严明,警戒世人。

可人多的时候就不行,人一多,民心下意识就会靠拢人多的一方,这是一种本能。

比如今年若只有十个罪犯,你贴出来百姓肯定高呼开元府办事有力,但如果今年开元府有一千个罪犯,哪怕他们个个罪有应得,百姓若看到民心会下意识站在罪犯那边,会想开元府是不是徇私枉法,冤枉好人。这就叫法不责众,哪怕罪在‘众’,但也不能责,明白吗?”

何芊思考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郑重,然后愤慨:“难不成就让恶徒逍遥法外?”

李长河脑阔疼,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猪吗,都说了让你爹不贴出来,要邀功上表皇帝,反正罪犯都是他处置,还不是该怎么来怎么来,只是不让百姓知道。”

何芊反应过来脸色微红,微怒道:“你才是猪!我只是…只是一时没想过来罢了。”

李长河笑着摇头,下楼去提了一壶酒,等他再上楼的时候,小姑娘皱着眉头还在苦想:“那什么都不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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