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申成丁离的其他类型小说《花红柳绿大白鸭,你是我的最爱呀丁申成丁离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十豆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婷婷胆怯问道:“不能把他的法宝偷来吗?”丁修远摇头,这个法宝很奇怪,师父一共就三个法宝,当时三人分别试过后,才在十六岁生辰时,师父分别送出那个能被掌控的法宝。回到玄机山,丁修云极快凑到他们跟前,神色慌张说:“大师兄离家出走啦!”见丁离哭哭啼啼,师父面色沉重,两人大致猜到所为何事。陆婷婷已从八夫人口中得知,钟府欲娶丁离,定是因为此事,丁修扬受不了,负气出走,陆婷婷原本看开的心又升起一丝希望,就像丁修远所说万一丁修扬回心转意......丁修远问丁申成如何是好,是否要去寻大师兄,丁申成摆摆手:“世间姻缘皆乃天定,半点不由人,此事还需他自个想通,没想通,即便回来也枉然。”陆婷婷见到丁离,脸上表情淡漠,丁离心虚,对陆婷婷说道:“婷婷,你应该...
《花红柳绿大白鸭,你是我的最爱呀丁申成丁离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陆婷婷胆怯问道:“不能把他的法宝偷来吗?”
丁修远摇头,这个法宝很奇怪,师父一共就三个法宝,当时三人分别试过后,才在十六岁生辰时,师父分别送出那个能被掌控的法宝。
回到玄机山,丁修云极快凑到他们跟前,神色慌张说:“大师兄离家出走啦!”
见丁离哭哭啼啼,师父面色沉重,两人大致猜到所为何事。
陆婷婷已从八夫人口中得知,钟府欲娶丁离,定是因为此事,丁修扬受不了,负气出走,陆婷婷原本看开的心又升起一丝希望,就像丁修远所说万一丁修扬回心转意......
丁修远问丁申成如何是好,是否要去寻大师兄,丁申成摆摆手:“世间姻缘皆乃天定,半点不由人,此事还需他自个想通,没想通,即便回来也枉然。”
陆婷婷见到丁离,脸上表情淡漠,丁离心虚,对陆婷婷说道:“婷婷,你应该听说我与钟府之事,我一直不敢提及,就是怕你伤心,但是钟文宣是钟文宣,跟他爹不一样,希望你不要恨屋及乌。”
陆婷婷依旧面无表情:“不会,我真羡慕你,能与心爱之人结为夫妻,祝你幸福。”
丁离没想到她的一个婚事,引起这么多人不开心,她心里默默流泪。
丁离辗转反侧睡不着,想到丁修扬离家出走,心如刀绞。
回想今日,她还有些恍恍惚惚。
丁离从钟府回来,心情忐忑,她走进丁申成房间,丁申成看出她满腹心事。
丁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抱住丁申成的腰:“爹,女儿中意钟少爷,可是女儿还不想嫁,不想离开你们,想永远待在你们身边。”
丁申成大吃一惊,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告诉丁离,他是她爹,但丁离早就逼丁修扬承认,甚至她母亲的事都已知晓,只是她觉得父亲和师兄们给的爱足够多,没必要去寻找一出生就把她抛弃的母亲,更愿意把这个秘密永久掩埋。
“傻丫头,人不能太贪心,既想要相爱之人,又不愿与亲人分离,此事古难全,人要学会取舍。”丁申成抚摸着丁离的头发,除了称呼,他一直就是那个宠爱女儿的父亲。
“可是大师兄他......,还有陆婷婷......”
丁申成叹了一口气:“成婚是你的终身大事,与旁人有何关系,若你下定决心就勇往直前。你不一直是那个敢作敢当,率性而为的火爆丫头?”
丁离含泪的眼忽闪忽闪:“那万一我嫁过去不幸福呢?”
“哈哈哈,不嫁怎知幸与不幸,万事能料,谁又能去走那艰泞之路,这世间岂不是,只有欢颜和坦途,未有泪水和歧路。当下欢喜最重要,若是错过,日后少不了唏嘘和后悔,只是自己选的路,自己负责,莫怪他人。”
丁离内心暖暖的,脸上浮现傻笑,这就是她要回来商量的目的,师父总能给她指点迷津。
丁离说完让师父身体保重之类的话,依依不舍离开,丁申成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眼眶渐红,放手是父爱最体面的表达,亦是从此内心牵挂的开始。
丁离在丁修扬房门口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一开,丁离低着头,不敢看丁修扬,一股脑噼里啪啦,她怕丁修扬一怒,她就没有勇气说。
“大师兄,我要成婚了,我要跟钟府的钟文宣成婚。”
“成婚?傻丫头,你说什么啊?你这么小,急什么啊?”丁修扬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丁离回到厢房,心绪不宁。
此地不宜久留。
回去吧?
陆家庄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放弃不甘心。
不回去吧?
此次侥幸躲过一劫,只要还在柳主管的势力范围内,她的日子就不好过。
小花看穿她的心思,“走吧,自身安全跟八卦比起来,哪个重要?”
“陆家庄的事怎么能是八卦?”
“你是她亲戚还是官府的人啊?跟你八竿子打不着,还说不是八卦!”
“丁小花,我才不像你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哼,那要看这个情对谁,你不想走莫不是因为这个少爷吧?”
“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八道,是不是皮痒,浑身鸭肉想松一松?”小花的这句话明显戳中丁离,她脸发热,脾气渐长,不知为何听到少爷两字,内心掀起隐隐波澜。
“你说,这少爷是怎样的人?会不会跟他爹一样?”
“无可奉告。”
“话说爹是爹,子是子,没有父债子偿的道理嘛。”
“好奇害死猫,迷离又危险!”
“哼!”
“你的心思能不能对对你的恩人,柳三替你挨了一板,背上还红肿呢。”
躺在地铺上的柳三静静养神,他知道丁离在跟小花说话。
丁离顿觉不好意思,她抓抓脑瓜,挤出笑容看向柳三,她不懂为什么欠柳三的人情越来越多。
“你没事吧?要不要看看大夫?”
“谢谢关心,常年在外营生,少不得磕碰破皮,我有备药膏,无大碍。”
“你拿出点诚心,帮他涂药膏,后背他自己怎么够的到?”小花嚷嚷催促。
丁离白了小花几眼,这话她开不了口,更无法触碰男子身体。
“要是换成少爷,你是不是屁颠屁颠赶紧下手?”
“丁小花,你真是活腻了!”
丁离气急败坏,抬手准备抓小花。
小花见势不妙,跑到柳三身后,他起身张开双臂挡住丁离。
“好哇,现在找到靠山啦,难怪越发口出狂言。”
柳三保持姿势,从未如此勇敢,直视丁离眼睛,反倒丁离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趁机闪躲,想从侧面抓小花,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柳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
气氛瞬间尴尬,丁离站稳后,柳三立马松手,两人面红耳赤,慌乱不堪。
静默许久,小花打破尴尬,“我们回去吧,师父和师兄们都会想你,任性逍遥到此为止。”
丁离陷入左右摇摆的境地,“少爷才刚醒,突然离开,恐引起怀疑,再多待几日吧,我答应你一定走。”
“咳,该来的躲不了。”小花叹气道。
柳三依旧默默地躺在地上,地板的冰冷逐渐漫延全身及内心,似被冰封的躯壳,深埋地底,不见光日。
小花摇摇摆摆走到柳三身边,躺在他蜷曲的肚子窝里,温暖他的心。
漫长一夜,丁离早早起身,现在不需要熬制汤药,她便负责少爷用膳。
刚踏进少爷房间,就见少爷在书桌前看书,窗户打开,屋外的光线落在少爷身上,产生一圈光环,就像镀上一层滤镜,翠绿色的竹叶刺绣,点缀在一袭白衣上,白净儒雅,青葱恬静,丁离看呆,以为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丁离就这样细细品味这份雅致,直到少爷发现她站在门口,唤她进来。
丁离局促不安,小心谨慎把餐食放到桌上,站在一旁候着。
“昨日刚醒,思绪混乱,只顾与母亲大人寒暄,未来得及询问你的名字?”
“丁离。”
“丁离,这个名字好特别。在下钟文宣,以后唤我文宣即可,这用膳事宜就交由其他婢女做吧。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俩不必约束,亦不必以主仆相称,过些日子,待我身体好些,你我便结拜兄弟。”
丁离以为昨日少爷刚醒,不会在意到她,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这……这使不得。”丁离有些慌。
“如何使不得,要没有你,我不知还要在这病榻上躺多久。”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会不足挂齿,是我的命如蝼蚁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你不必紧张,我与你说笑而已。”少爷笑起来温文尔雅中透着一丝调皮。
向来都是丁离作弄别人,如今却有人开她玩笑,她的脸“唰”一下就红。
“丁离,一会我要沐浴,劳烦传达一声给婢女,让她们准备些热水。”
“好的,少爷。”
“叫文宣。”钟文宣假装生气又霸道的口吻。
“是,文……还是叫钟兄吧,我先叫她们准备热水。”丁离匆匆离开,心跳明显加快。
钟文宣准备沐浴时,丁离被婢女叫进浴房,待丁离进去,婢女便退出。
丁离正疑惑,就见钟文宣在她面前脱了上衣,露出上半身,吓地丁离赶紧转身。
“因长期卧榻,身上必定藏积污垢,需搓洗一番,婢女不太方便,劳烦丁兄帮忙。”
丁离羞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说:“虽……虽为男子,但未与其他男子接触过甚,自是不习惯,请钟兄见谅。“说完冲出浴房。
钟文宣看到落荒而逃的丁离,刚开始一愣,后觉得好笑,竟有如此害羞的男子。
大夫人为庆祝钟文宣康复,准备设宴庆贺一番,并在钟府门口免费施粥,积德行善,以兑现她日夜在佛前许下的承诺。此事她交与柳主管,由他统筹安排。
柳主管来到八夫人处,两人蝇营狗苟,狼狈为奸,大笑天赐良机,准备给这些得罪他们的人好看。
宴席需采购食材,还要考虑菜品,包括宴请名单,因此宴席安排在三日之后。施粥当日便可开展,只要交代厨房煮几大锅粥。
柳主管特地交代柳三去钟府的粮仓把米搬到厨房,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帮忙。
柳三当然知道是柳主管故意刁难,可是得罪了他,他只能认下。
同在钟府内,粮仓在东边,厨房在西边,两地相距小五里,扛二十公斤重的米走一趟至少一刻钟,巨大的重力压在他瘦弱的身躯上,压弯他的脊背,他汗流直下,步伐沉重。
柳三快到厨房时,刚好被准备去厨房端餐食的丁离看见,她气愤难当,放下手中的食盒,冲上去托举柳三肩上的米袋。
“你,快别……别动,回头被柳主管看见,连累你。”柳三气喘吁吁说道。
“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太过分。”
丁离不顾柳三反对,执意帮忙。
柳三心里一阵热流淌过,虽然丁离手无肌力,可她用尽全力帮他托举,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情不知所起为何。
丁离要求柳三把米袋放下,他们一人一边抬着米袋,她以绝对的强势不允许柳三拒绝。就这样来回十趟,她几乎耗尽自己毕生的气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虽然柳三已尽量承担更多的重量,见到她如此,还是莫名心疼,她用仅剩的力气挤出一丝笑,“看来要加强锻炼了。”
柳三哑然失笑,她的乐观开朗就像一种无形的力量总能打动他,他很享受两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即便受欺负,只要她还在钟府,他就想留下守护她。
自然有人去报柳主管,柳主管奸猾一笑,说有人要自找苦吃便随她,好歹她现在是少爷的救命恩人,此点小事就出手,以免招来非议和问责。
柳三回到厢房,一头栽到地铺上,全身就快散架。
小花走到他身旁“嘎嘎嘎”叫,说来奇怪,柳三就翻了一个身,背朝上,趴在地铺。
小花跳到他背上,给他踩背,背上留下红色错叠交叉的鸭掌印,柳三竟觉得全身酸痛减弱,舒展不少。
丁离急急拿起食盒跑到钟文宣房内,钟文宣早已等的不耐烦,他派人去打听才知道丁离在扛米袋,不过他不知道她是自愿的。
丁离摆好饭菜站在一旁等钟文宣用膳,钟文宣玉面含笑,深眸含情,凝视丁离,用手招了一招,示意她坐下。
“丁兄,你忘记我与你说的,一起坐下用膳。”
丁离脸上红粉菲菲,柳三平常看她都是低眉垂睑,这种赤裸裸的无惧无畏的眼神让她手足无措,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看他的眼,只盯着桌上的菜。
“想必丁兄今日一定累坏了,赶紧多吃一点。”
丁离刚坐下,钟文宣就不停夹菜到丁离面前的碗里,她只得拿起碗把菜送进口中,确实饿极了。
“丁兄,这些下人都是势利眼,倚老卖老,欺负新人,即便我长期卧榻,都晓得这其中的不耻,我方才通知下去,任何人不得再指使你干活。”
“钟兄,我是自愿的,柳三跟我同住一厢房,同在钟府为仆,理当出手相助。”
钟文宣满眼欣赏,忽然抓起丁离的手:“丁兄,你如此深明大义,品格高尚,钟某自愧不如,我迫不及待要与你结拜,不如就在此刻。”
于是,钟文宣叫下人去拿酒来,要歃血为盟。
丁离吓坏了,要跟一个男子结拜兄弟,她不愿更不想,她极力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却被握的更紧,丁离浑身开始发烫,钟文宣离她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脏剧烈跳动,仿若要醉倒在这香气里。
她娇羞低下头,“钟兄,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先禀报大夫人吧。”
“这又不是婚嫁迎娶,为何要禀报大夫人?”
钟文宣见丁离脸色发红,手心冒汗,实在不像一个男子所样,便开她玩笑:“丁兄,不得不说,你这清秀面庞,玲珑身段,换作一身女装,足以以假乱真,我便忍不住想娶你。”
丁离用力把手抽出,佯装生气,“钟兄,越说越离谱,我生气了。”丁离拔腿就跑,她不自知的心动开始抓心挠肝。
钟文宣还处在呆头傻脑中,他绞尽脑汁思考一个男子对他说生气了,是什么意思?
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丁离身上的燥热,她懊恼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言两语就被撩拨,这钟家是什么情海爱河吗?为什么身在其中的人一不小心就坠入,她用手扇了扇脑袋,劝自己冷静点,别一时冲动。可越是努力压制,越忍不住回味钟文宣的一颦一笑,说的每一句话,脸上不自觉火辣辣,回神后又告诫自己不许这般轻浮,反反复复,情绪变得不由自己,她想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谓的情爱?
现在她好像明白钟文仪,原来喜欢有时候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一句话,一份独属于他的气味,说不清道不明,就那样野蛮无理闯入心房,那个火苗就像星星之火,一不小心就被燎原,一时之间难以扑灭。
这反差之大,不要说八夫人,全府没一个人能信。
八夫人故意哭哭啼啼离开,不仅未恢复往日辉煌,还让人看笑话,她心里怒气、怨气交织一起,不过这些都是她的逢场作戏。
“哼,老不死的,看你嚣张到几时。”
大夫人和钟文宣离开后,大夫人很是不解,为什么病好后,好像换了一个人,病倒之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文宣宽慰大夫人,他不管事,都依大夫人,岂不甚好,何须烦忧其他。
大夫人想想也是,没有阻止婚事,八夫人没有恢复独宠,这算是最好的局面。
钟老爷让下人都退下,独自一人,小心翼翼从胸口掏出三样东西:一支银簮、一本书和一罐围棋,小心抚摸,认真琢磨。
锣鼓齐鸣,鞭炮震天。
接亲队伍像一条长龙,气势如虹,沿街两边被围的水泄不通,仿佛整个阳江城都出来看热闹。
丁修远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丁离一身新娘装束坐在花轿里,她离开玄机山时给丁申成磕了三个响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柳三抱着小花走在队伍后,路人对柳三指指点点,都说钟府出怪事,连娶亲还有抱鸭子的,柳三一概不理,此刻的他像霜打的茄子,蔫里吧唧。
陆婷婷乔装成丫鬟样,混在接亲队伍中。
钟府张灯结彩,花团锦簇,用的、吃的都高规格采买,连所有下人都分配新衣裳,极尽奢华铺张。
每个人都欢天喜地,少爷的娶亲大事,打赏自然不会少。
大夫人来到钟老爷房内,特地送来为钟老爷准备的新衣裳,让他盛装出席。
钟老爷有些犹豫,他醒后没多久,衙门的人就上门调查陆家庄的案子,钟老爷每每装疯卖傻说不记得,故作虚弱不堪,柳主管立马塞上银子,衙门的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离开。
娶亲之日,钟老爷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终归是有些顾忌,怕再引起众人注意,讨论陆家庄之事。
大夫人不知钟老爷的心事,考虑到他久病刚醒,安排钟老爷拜堂之时出现就好,其余时间就告知宾客,钟老爷身体不适,不得操劳。
钟老爷见大夫人安排周全,便不再推脱,答应下来。
婚礼仪式在钟府的正院大厅举办,院内宾客满堂,笙箫鼓吹,花团锦簇,人声鼎沸,众人纷纷议论今日的主角,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钟文宣一身新郎装扮,大红长袍,丝绸面料上刺着腾龙祥云,腰间束着金色镶红宝石腰带,通身富贵逼人,把风流俊逸的小白脸衬的红光满面,还有翘盼新娘的灼灼目光。
他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双手不停搓掌,伸长脖子,眼睛牢牢远眺接亲队伍来的方向。
不一会,传来敲锣声,钟文宣血脉上升,激动难耐,这一天他期盼许久。
接亲队伍走到他跟前,钟文宣炽热的目光紧盯,从轿子里缓缓走出来的丁离,丁离披着头盖,由媒婆搀扶交到钟文宣手上,他满心欢喜接过他的新娘子。
“时辰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钟文宣和丁离分别拿着牵巾一端,缓缓走向正院大厅,朝着正襟危坐的钟老爷和大夫人走去。
新郎新娘拜完天地,拜高堂。
柳三抱着小花挤在观礼人群中,听到有人嬉笑打趣新人。
千金难买洞房夜,新郎得意须尽欢。
良辰美景俏佳人,春色无边醉才子。
丁修云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喂饭张口,穿衣伸手,无任何语言交流。
要不是丁申成早已收下婚书,丁离想推迟一些日子,毕竟小师兄未好,她心中有愧,自己没有心情嫁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不嫁,有悔婚的嫌疑。
另外,丁离心里有隐隐的担心和其他打算,她知道八夫人是妖,跟无妄山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丁修云的病,可从她那寻得突破口,所以这个婚还是要结。
眼下,大婚在即,她想最好平安无事,无节外生枝,顺顺利利嫁过去。
柳三突然造访,他带来了节外生枝的消息。
钟老爷醒了。
听到钟老爷醒的消息时,大夫人和钟文宣都愣在原地。
大夫人:钟老爷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本想趁着他昏迷,生米煮成熟饭,如今这马上要去迎亲,他这一醒八成要黄,她说出口的话要收回,岂不是”啪啪啪“打她的脸。
钟文宣眉头紧锁,跟他母亲想的一样,就怕生变故。
大夫人找到钟文宣,看出他的担忧,她安慰他,此次她一定会抗争到底,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和她的身世背景逼钟老爷。
毕竟她是相国之女。
大夫人是秦相国的庶出之女,秦相国素来重男轻女,对这个庶出女儿视而不见,所以大夫人才下嫁钟老爷,好歹是正妻。
正因为此,大夫人对于庶出的钟文宣,从未另眼相待,一直把他当自己亲生儿子抚养。
当年钟老爷出事,是大夫人跪在秦相国面前苦苦哀求,秦相国怕失了面子,才出手相助,钟老爷才能全身而退,来到阳江城继续作威作福。
大夫人和钟文宣匆匆赶到钟老爷寝室,见钟老爷正在进食。
钟老爷满头白发,脸上皱纹像一条条沟壑,随着面部下垂,无神的双眼耷拉着,嘴唇干裂,一只手颤抖着送食入口,另一只手护着怀里,里面鼓鼓的,不知装了什么。
听到大夫人和钟文宣请安,钟老爷头都没有抬,继续自顾自地吃。
大夫人怕夜长梦多,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老爷,我为文宣寻得一良配,过几日便要娶进门......”
“夫人做主便是,不用与我说。”大夫人还未说完,钟老爷便打断她。
大夫人和钟文宣都错愕不已,难以置信面前是钟老爷。
原本大夫人还准备一堆话术说服钟老爷,她怎么都没料到钟老爷如此反应,要知道,以前那些来说亲的,家世门槛低的都被钟老爷回绝。
钟老爷吃完,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回去。
“老爷呀,您可醒了,我想你想的好苦哇......”
大夫人和钟文宣刚要离开,就见八夫人装模作样抹着泪进来。
“吵吵嚷嚷啥,以后没事待在你的叠仙院,不用过来我这。”
八夫人傻了,钟老爷从未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老爷,我......”
“听不懂话吗?还不回去!”钟老爷用尽全身力气在怒吼。
不仅八夫人没反应过来,就连大夫人和钟文宣都被吓住,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钟老爷吗?
钟老爷出事后,府内的妾室全都跑了,只有大夫人在他身边,那段日子他要用暗无天日,寂寞难耐形容。直到八夫人出现,他好像找回丢失的日子,两人整天腻歪在一起,他对八夫人百依百顺,甚至不顾大夫人反对,把她纳入府内。
书逸轩。
钟文宣激动地打开丁离的信,一字一句来回反复念,脑中浮现画面,仿佛看到丁离害羞地点头。
一阵欣喜过后,钟文宣陷入深深地沉思,他要与丁离如何相见?他们的未来又要如何谋划?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大夫人接受丁离,她女扮男装之事,虽没造成影响且外人不知,可在遵规守矩的大夫人眼里还是行事轻率,没有半点大家闺秀风范,不符合大夫人对少爷未来妻子的要求。
但大夫人最宠他,他一定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大夫人接受丁离。
钟文宣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突然,他想到既然当初丁离救过他,那就再救一次,对于大夫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于是他立马起笔,书信一封,告诉丁离他的计策。
钟文宣的计策就是装病,让丁离下山医治他,这样就能名正言顺见面。
柳三依旧是苦大仇深的跑腿小哥,不过有小花站在他身后,他就拭目以待,静观其变。
书信顺利送达,见钟文宣如此用心,丁离很是感动,甚至有些心疼。
丁离把小花抓到面前:“不出几日,我们就要下山救死扶伤,你做好准备,千万别掉链子。”
小花倔强地说:“本鸭恕不奉陪。”
丁离气厥:“你……你是不是长胆啦?要不要剖开你的肚子,看看有几个胆?”
小花铁骨铮铮:“鸭可杀不可辱!”
丁离见小花硬的不吃,就来软的:“咱们这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积功积德之举。”
小花就差“呸“出来:“脸皮还是不要太厚的好,别假公济私。”
丁离被小花噎得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人鸭互相狠狠对视。
柳三每次来都等丁离师父和师兄们离开才出现,这回他同样以为瞒天过海,却在下山的路上,被有事返回的丁修扬看见。
丁修扬怒火中烧,没想到他们,背着大家偷偷来往。
他紧握拳头,要去找小师妹讨个说法,可走到半路,觉得不妥,倘若小师妹不承认二人之间有什么,他岂不是无理取闹,回头又惹小师妹生气。
他想不如问陆婷婷,毕竟女儿家之间会互通心事。
夜晚,月上树梢,蛙叫蝉鸣,山中的寂静,把任何轻微的动静都放大,尤其是心跳的声音。
丁修扬约陆婷婷到院子后山,陆婷婷害羞低头,手拽着衣角不停揉搓,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然,第一次这么靠近丁修扬,阳刚之气扑面而来,高大威武的身材,让她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她以为丁修扬会对她有意思。
以至于丁修扬问她好几遍,她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有回答他。
“陆姑娘?陆姑娘,你有听到我对你说的吗?”
“啊—嗯,你说什么?”陆婷婷恍然回神。
“陆姑娘,近日小师妹是否跟之前的救命恩人有往来?他们之间说过什么话吗?”
“呃,不甚清楚,不过……”
“你快说啊,别磨蹭!”丁修扬不耐烦地喊道。
“见她常在书桌前写信或者看信。”陆婷婷见丁修扬着急,有些害怕。
“信中内容你可知?”丁修扬迫切询问,眼神里充满焦虑。
“不曾看到,应是爱慕之人……”陆婷婷小心地说道。
“她亲口说的吗?”丁修扬抑制不住地吼道。
“没有......”陆婷婷有点被吓到,她本以为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可这感觉不对劲。
“陆姑娘,多谢!”丁修扬一脸冷漠,径直离开。
陆婷婷望着丁修扬背影,思绪混乱,那个她不想承认的猜测一直涌上心间。
陆婷婷杵在原地,悲从中来,自父母去后,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无人关心,难得遇见心仪对象,可他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情爱,忍不住伤心啜泣起来。
忽然,一块白手绢递到她面前,她抬起泪眼,看见丁修远。
丁修远一开始就在暗处偷听,他可是时时关注陆婷婷,见陆婷婷去后山见丁修扬,他立马跟随。
陆婷婷擦拭完眼泪,低头对丁修远说了声“谢谢”后,擦身而过,拂面离去。
丁修远心里的火呼呼往上冒,陆婷婷连多一句话,都不愿对他多说。
丁修扬抛下陆婷婷后,同样带着怒火往丁离房间走去,他想不能再拖下去!
他用力敲打着丁离的门,丁离正准备入睡,还以为是陆婷婷回来,她一开门,看见眼眶红红,面露愠色的大师兄。
“大师兄,这么晚有什么事……”
还没等丁离说完,丁修扬一把拉过丁离把她抱在怀里。
丁修扬本来是准备来问清楚,可看到她脑袋一片空白,鬼使神差般不受控制地把她抱住。
丁离被大师兄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她挣扎要逃开,无奈丁修扬手臂力量雄厚,一直被他死死地搂住。
“大师兄,你快放开我,你这是怎么了,快放开我。”
丁修扬不听,依旧紧紧抱住她,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泄而出,好像放开了手,她就再不属于他。
过了一会,丁修扬听到丁离哭腔,才冷静下来,赶紧放开小师妹,丁离逃回房中,惊魂未定喘着气。
丁修扬愣在原处,他满是懊悔自责,他不该惹哭他的小师妹。
陆婷婷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切,证实她的猜想,没错,丁修扬是爱丁离的。
陆婷婷内心五味杂陈,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夸的,被爱慕的姑娘,好不容易芳心暗动,人家却心有所属,她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丁离整个人都不好,恍恍惚惚,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自小,她就把丁修扬当做哥哥看待,她知道丁修扬一直都非常照顾她,那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情谊,可今日此举,似乎一切都变了,丁离有点害怕,甚至生气,为什么丁修扬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不想面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若拒绝大师兄,就会伤他的心,不拒绝,自己接受不了,何况她已经有喜欢的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这几日,丁离都没有出现在大家视野里,她不想见到丁修扬。
丁修扬想找机会跟小师妹解释,可他没想好怎么说。思来想去,他找到丁申成,支支吾吾半天,丁申成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他一直以来都中意小师妹,希望能把小师妹嫁给他。
丁申成沉默半刻,叹口气,眼见丁离最近的状况,他明白女大不中留,不被家里盯也会被外人盯,那还不如找知根知底的,丁修扬是他一手带大,他什么人品,他清清楚楚,他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女儿。可这感情之事,不是他能说了算,虽然有父母之命,他并不想强迫女儿。
丁申成安抚了丁修扬一番,说这感情之事勉强不得,若丁离愿意,他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姜还是老的辣,和稀泥技术是炉火纯青。
丁修扬在师父那虽得到支持,可关键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他想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要从长计议。
他后悔自己太冲动鲁莽,没有给小师妹一点心理准备,他坚信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轻易替代的。
丁离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柳三带来的消息。
钟文宣躺在床上已三日,大夫人急的团团转,寻遍名医,得到的答复都是:少爷脉象正常,并未有异常症状。
鉴于钟老爷同样是怪病,大夫人根本不可能想到是一个骗局。
就在大夫人不知所措之时,柳三按钟文宣交代,弓着背,弯着腰,对大夫人怯怯地说道:“大夫人,容小的多一句嘴,之前少爷是丁离治好的,她出身医学世家,是否让她再试一次?”
大夫人一听,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快……快去把她寻来!”
躺在床上的钟文宣得知后,面无表情,心里早乐开花,再厉害的大夫,永远医不好装病的人。
丁离听到钟文宣躺在床上三天,担心他不吃不喝,真的影响身体,柳三醋意浓浓说道:“放心,晚上趁没人的时候,大快朵颐,胃口好的很。”
丁离舒展一口气,告诉柳三在山下等她,等天黑,大家歇息,她再偷跑出来。
丁离本想光明正大地告诉丁申成,虽然下山救人这个借口看起来荒谬,至少不算不辞而别,她不想大家再担心她,可她极不愿意面对大师兄,恨不得立马离开。
丁离告诉陆婷婷说她要下山一趟,让她离开后告诉大家,请大家放心,她此次是去救人,事成之后自会回来。
陆婷婷睁大了眼睛:“救人?救谁?怎么救?”
丁离左闪右躲:“这个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说,你记得帮我跟大家交代。”
”是跟那个柳三一起吗?”
丁离点点头,陆婷婷内心虽然充满疑惑,她还是答应丁离,她明白既然柳三是她的中意人,下山未必不是好的选择,她自私地想,或许对大家都好。
丁离接着瞥一眼小花:“你呢?去不去?反正我是一定要去,你看着办!”
小花暴躁地叫着:“去啦,去啦,欠你的!”
夜半,月亮在云层中穿梭,万籁寂静,偶有蛙叫三两声。
所有房间的灯陆续暗灭,丁离蹑手蹑脚悄悄离开。
丁离把小花斜跨在腰,迈着欢快的步伐,一路小跑下山,这次下山的心情跟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有忐忑,有未知恐惧,这次心里是紧张,是急切,是欢喜。
丁离和柳三在河边碰头,柳三租来一艘小船,坐在掌舵的位置,跟第一次见面一样。
见丁离来到,柳三站起来,伸手接她上船,她没有丝毫犹豫,轻握他的手,登上船,柳三内心一紧,这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
朦胧夜色,波光粼粼,水中倒影摇晃。
柳三慢慢划着船,丁离抑制不住激动,四下张望,偶尔她瞄到柳三,发现柳三气色比之前好,凹陷的脸渐圆润起来,微弱星光撒在他身上,落下一层清辉,气质不输钟文宣的儒雅,微风轻抚他秀气的面庞,柔情似水,一刹那,丁离发觉柳三是好看的,只是以前太瘦,英气的脸庞未凸显出来。
柳三见丁离看他,与她对视,她眼神快速飘走,开始自责,强烈谴责自己的见异思迁。
划桨的水声一次次打破沉默的尴尬,丁离觉得有点无聊,她忍不住对柳三喊道:“哎,我说,之前的钟家大小姐你考虑吗?”
“怎么又是她?”
“哦,你不喜欢,我这还有一个,玄机山上的陆婷婷,她就是陆家庄……”
柳三见丁离这么热心帮他张罗,又好笑又好气,她明明知道他的心,“不麻烦姑奶奶你啦!”
“咦,你怎么学小花叫我啊?”
“哦,小花也是这样叫你?”柳三装疯卖傻,差一点就露馅。
“哎呀,可惜,它是一只鸭子,不然就把它许配给你,既然你们这么有默契,哈哈哈。”丁离笑得花枝乱颤。
“我的姑奶奶,你能正经点吗?”小花实在受不了,鸭头直摇。
”小花现在可偏心,独宠你,哼!”
柳三憨憨地傻笑,那是他跟小花的秘密。
小船不时传出笑声,飘荡在这广阔的河面,渲染这寂静的夜晚。
丁离发现在柳三面前,她可以很放松自在,开他玩笑,他也不会生气,而跟丁离在一起的每一次,柳三都感觉很开心,很温暖。
船慢慢靠岸,待天亮,丁离就准备再次踏入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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