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泗源不想吃白饭,平日里棺材铺尽管没有客人,但他总是把每一副棺材都擦得干干净净,漆面光可照人。
我说:
“你给我当二神儿吧,以后咱哥俩在一个碗里吃饭,怎么样?”
陈泗源虽不知二神儿是什么,要他做什么,也没多问,坚定的点了点头。
买了点贡品,给出马堂口上了三炷香,算是向堂口上的老仙儿们请示了。
香烧得四平八稳,供桌上的白酒也没了味道,说明老仙儿收了礼,我家的那位常七爷点头了,同意陈泗源以后吃我马家这碗饭了。
这自然不是我的面子大,也不是瞧上了那点贡品,而是陈泗源这小子本身就有仙根。
果然,帮兵决我教他一遍就会了,文王鼓也是敲得有模有样,有些东西像是打出生起就带来的,这小子还真是天生就干二神儿的料。
上完贡那天晚上,常七爷又给我托梦了,这不过小老头这次手里没有篮子和鸡蛋,而是多了一把皮鞭,这让我一阵发怵。
“小子,别说七爷我欺负你。
吾手中这杆长鞭唤作乌骨打蛇鞭,是七爷的蛇骨金身作制,凝结了七爷的部分修为,你可充作咱们马家的法器,武王鞭来用。
换你手中的那方小黑石子,你可愿否?”
小老头手中那把漆黑的小皮鞭,宝光凌厉,寒气摄人,我是真喜欢。
但老话讲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小老头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是在仗着活的年头多,想糊弄我这个傻小子,想拿条蛇尾巴换我手中的金元宝。
我不干...
犹豫再三,我还是摇了摇头。
小老头儿常七爷一甩胳膊生气地拂袖而去,临走时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咱的堂口增员了,新收进来一位清风,正是那个刘三喜他妈,那位含怨而死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算与我有缘,也就是与常七爷有缘,常七爷给老太太安排了个护法的职位。
这个护法,并非是能与常七爷平起平坐的大护法之职,以老太太的修为还不够,而是让她当了四小护法之一。
以后老太太就在常七爷的座下修行,积攒阴德。
以后我的堂口上又多了一位能请出来办事儿的干将,这是好事儿。
堂口上的人马壮大了,如今二神也有了,以后咱再请老仙儿也有二神在身边伺候着了,可谓越来越正规了...
家伙事儿都置办齐了,只可惜,没生意啊...
这天下午,我和陈泗源俩人正闲着在棺材铺里下象棋呢,一个面熟的老头匆匆忙忙的上了门,生意来了!
老头大包小裹的拎着一堆礼品,抄着一口本地方言,一见面就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说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对我家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当他说出他姓马,是我家邻居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马二蛋子!
我靠!原来是他!
早些年我家出了事儿以后,他自觉愧疚,就搬走了。
我八岁那年,师父林瞎子布下了迷魂阵,要把那窝想要我命的黄皮子一锅端,就是眼前的这位马二蛋子搅了局,才有了后面林瞎子不得不向黑蛇帮我借命,才有了我后面十八岁出了马,如今只剩下五年寿命...
天命也好,人祸也罢,总之是世事无常。
自从我入了阴阳先生这一行,见得多了,也就越来越信所谓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