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和女儿的身子都大好。
我看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珍爱又觉心痛。
我和崔贺相识两年,他进京赶考,无处可去,我给了他一个住所,渐渐互生情愫。
他说若负我,必惨死街头。
却转头和李三娘密谋如何让我交出家产。
刚知道他们的心思时,我只是有些失望,心想着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就够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同我叫苦说不能娶我,转头拿着我的钱在外养了个妓子。
妓子有了身孕,他告诉我要去北地从军。
我彻底明白崔贺是个靠不住的,我开始不给他拿钱,他质问,我只是轻笑,“去从军是用不到银子的。”
妓子催的着急,崔贺也不闹了,收拾行李就去了他口中的‘北地’。
在他离开后的一个夜里,我巡铺子晚归,被歹人劫持,幸而被人所救。
萧鹤对我一见倾心,连续月余登门拜访。
并带来聘礼,想要求娶。
可不等我点头,前往北地的圣旨降下,身为镇北大将军,萧鹤退无可退。
他说不娶我了,怕不能活着回来。
若我守寡,他会难过的。
我也怕他不能回来,强行与他春宵一夜,腹中便有了孩子。
他出征那日,我送他一封书信,“我和孩子都等着你。”
三天前,北地动乱,我心急之下,动了胎气,却不想遇到了崔贺,提前生下孩子。
女儿百日那天,京师关于我的传闻早就没了,有京兆府做主,都觉得我未曾露面的夫君非富即贵,无人敢招惹。
就连十几家铺子的生意,也跟着更上了一层。
我给女儿取名圭圭。
是美玉,也愿萧鹤早归。
给圭圭办完百日宴,京兆府传来消息,会将崔贺母子关在牢里一年。
被糊弄的京城人士,恼怒之下找出了崔贺养的妓子的住所。
找到了那个妓子,与崔贺六个月的儿子。
听闻他们掀了那处宅子,搅得不得安生。
但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我只要我的丈夫回来,女儿平安。
圭圭两岁生辰那日,我带她亲手去打了个银镯子,她开心的跟在我身后,路过街上的糖葫芦,她馋的站在那里走不动。
我刚要付钱,却没想到碰上了熟人。
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男孩看着糖葫芦流口水,年岁瞧着和圭圭差不多大。
圭圭小声道:“娘,他也没有糖葫芦吃。”
我想了想,正要一起买个糖葫芦给他,却看见一个一瘸一拐的老太太朝他走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了小男孩的头上,“你看什么看,你这个小畜生,一天到晚就想着吃,有钱吗你就吃!”
“你娘那个赔钱货快把家败完了,你还在这里嘴馋!”
“祖母,今日是我生辰。”
“生辰?”
李三娘一巴掌打在小男孩的头上,“要不是你这个小畜生出生,我现在那日子过得好着呢!”
“这是我的难日,你还想着过生辰!”
“都怪你娘那个贱人,挤走了我能挣钱的儿媳!”
李三娘一边说着,一手拧着男孩的耳朵,男孩疼的嗷嗷叫,李三娘恨不得把人的耳朵拧掉一样,面色越来越狰狞。
圭圭不知道这老太婆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还想上前去帮小男孩。
我下意识把女儿往身后带了带,正准备离开,李三娘还是看见了我。
“婉茹?”
她一瘸一拐跑到我和女儿面前,殷勤冲我笑着,但在看到圭圭的瞬间脸色就黑了下来。
“这是那个小野种吧,长这么大了,养再好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要嫁人的。”
圭圭气的冲她喊,“你为什么骂人。”
李三娘白了她一眼,“大人说话也有你这个赔钱货插嘴的份儿?!
没人给你立规矩吗!”
“李三娘,你凭什么骂我女儿!”
见我生气李三娘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婉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女儿终究是不能传宗接代的。”
“你这么多年没有成婚,心里肯定也惦记贺儿吧?”
“那小贱人进门后,连个妾室都算不得,你不是想要八抬大轿迎你进门吗?
贺儿肯定是愿意的!”
“你若想带着这个赔钱货嫁过去,娘也不会阻拦,到时候你再给贺儿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咱们一家人好好过!”
李三娘自顾自的说完,就开始到处抓熟人,让他们去通知崔贺遇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