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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最新章节

易小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慕南钊回眸,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冷笑,“毕竟,还要骗她给我引荐孟将军,现在不过是刚开始。”顾喜喜趴在窗棂上,看着慕南钊的背影穿过满院月光,隐入阴影中。顾喜喜关了窗,帕子上大大小小的珍珠在灯火照耀下荧光流转。她对着珍珠怔怔出神,却没有心思从中挑一颗抵债。原来慕南钊这两日都在忙这件事。可他之前根本没钱,又如何弄到这些品相上佳的淡水珍珠?刚才看他走路的姿势,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同。顾喜喜眉心紧蹙,三两下将珍珠包起放进抽屉,起身开门出去。西屋亮着灯。顾喜喜蹑手蹑脚刚走到窗下,就听见老郎中的抱怨:“你这是干啥去了,伤口又渗血了!我每日做的淡盐水还不够你一个人用的!”窸窸窣窣解开绷带的声音,老郎中叹气。“还好只裂开了这一点,不然你就等着再一次毒发,再昏...

主角:顾喜喜慕南钊   更新:2024-12-23 18: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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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喜喜慕南钊的女频言情小说《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易小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南钊回眸,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冷笑,“毕竟,还要骗她给我引荐孟将军,现在不过是刚开始。”顾喜喜趴在窗棂上,看着慕南钊的背影穿过满院月光,隐入阴影中。顾喜喜关了窗,帕子上大大小小的珍珠在灯火照耀下荧光流转。她对着珍珠怔怔出神,却没有心思从中挑一颗抵债。原来慕南钊这两日都在忙这件事。可他之前根本没钱,又如何弄到这些品相上佳的淡水珍珠?刚才看他走路的姿势,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同。顾喜喜眉心紧蹙,三两下将珍珠包起放进抽屉,起身开门出去。西屋亮着灯。顾喜喜蹑手蹑脚刚走到窗下,就听见老郎中的抱怨:“你这是干啥去了,伤口又渗血了!我每日做的淡盐水还不够你一个人用的!”窸窸窣窣解开绷带的声音,老郎中叹气。“还好只裂开了这一点,不然你就等着再一次毒发,再昏...

《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慕南钊回眸,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冷笑,“毕竟,还要骗她给我引荐孟将军,现在不过是刚开始。”

顾喜喜趴在窗棂上,看着慕南钊的背影穿过满院月光,隐入阴影中。

顾喜喜关了窗,帕子上大大小小的珍珠在灯火照耀下荧光流转。

她对着珍珠怔怔出神,却没有心思从中挑一颗抵债。

原来慕南钊这两日都在忙这件事。

可他之前根本没钱,又如何弄到这些品相上佳的淡水珍珠?

刚才看他走路的姿势,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同。

顾喜喜眉心紧蹙,三两下将珍珠包起放进抽屉,起身开门出去。

西屋亮着灯。

顾喜喜蹑手蹑脚刚走到窗下,就听见老郎中的抱怨:“你这是干啥去了,伤口又渗血了!我每日做的淡盐水还不够你一个人用的!”

窸窸窣窣解开绷带的声音,老郎中叹气。

“还好只裂开了这一点,不然你就等着再一次毒发,再昏睡个几天。”

顾喜喜暗自心惊,伤口裂开?

他到底是怎么拿到那些珍珠的,该不会是去打劫吧?

老郎中也提出同样的问题,“你说你到底为何呢?”

“你跟我说,你纵使拼了命,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让我帮你续命。”

“可你自己总这般不要命,我也没把握每次都给你救回来。”

紧接着是哗啦啦的冲水声。

慕南钊说,“这水里加盐干什么,难怪跟之前用的不同,疼死了。”

老郎中哼哼两声,“怎么,不想听我说,转移话题啊?”

“你知道疼就好。”

“盐是好东西,可凉血解毒,可防腐,你且忍忍,洗干净就好了。”

慕南钊似乎是笑了,“防腐?难怪腌火腿能盛夏不腐。”

老郎中一边娴熟地清理伤口,“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喜喜。”

“我其实早就试过许多用盐清创的法子,都不奏效,有些甚至还有害处。”

“结果那丫头告诉我,寻常的盐巴太杂,要提纯才能用。”

“而且,盐粉兑至纯之水也是有比例的,就像药方里的引子,过犹不及,少则无用,这番道理我竟然从未想过。”

“哎,我跟你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是郎中。”

然后是打开药箱,翻找药瓶的声音。

过了会儿,慕南钊说,“她的确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本事。”

“不依靠任何人,她也能过的很好。”

老郎中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就算你这个准夫婿死了,对她而言也无关痛痒。”

慕南钊声音带着自嘲的笑,“岂止是无关痛痒。”

突然,他抬眸瞥了眼窗户。

“到那个时候,她应该会觉得很高兴吧。”

“胡说!”老郎中摇头,“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啊,我徒儿心善。”

“不管你俩最后能不能凑成一对,她也不可能盼着你去死。”

屋内的对话停了,顾喜喜贴墙站了片刻,默默回了自己屋。

次日早晨,慕南钊刚走出房门就听见驴叫声。

他循声看去。

家里那辆平板车停在大门外,车前面套着一头黑毛驴。

顾喜喜端坐在车架前方,双手扯着缰绳,扭头看向他。

“我早起去老钱家借了一头驴,等会我赶车,你坐稳了便是。”

吃饱喝足就出门。

驴车驶过村口时,赶车的人却从顾喜喜换成了慕南钊。

顾喜喜坐在车板上,不好意思道,“本来说好了我赶车。”

“不然回来的时候还是我赶,你歇会儿。”

慕南钊目视前方,游刃有余地轻轻提着缰绳。

“不必劳烦。”

“我不想半路翻车,或者走到天黑都到不了目的地。”

顾喜喜:“……”

她曾经是科研所同事们信任的老司机,山地、山路都敢开。

谁知开驴车和开汽车是全然不同的体验。

从家门外到村口短短一段路,她先后经历了,差点撞树、偏离路线、驴子站住不肯走等危机。

最后慕南钊大概是忍无可忍,叫停了驴子车,冷着脸叫顾喜喜让开。

青田县。

两人入城后,先找地方存放驴车,依旧换上体面的衣裳。

然后步行朝东大街去。

东大街入口处设有衙门的告示板。

才张贴了新的告示,一群百姓围在那观看。

顾喜喜经过时,好奇地看了两眼,发现那是一张劫匪通缉令。

内容大概说某富商前天夜里遭人打劫,丢失金银珠宝若干。

旁边另附一张黑衣蒙面画像。

慕南钊收到喜喜意味深长的注视,俊脸上笼起一层寒霜。

“拦路打劫一个县城里的小小商户。”

“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举动,你认为是我干的?”

顾喜喜果断摇头,正色否认,“怎么会。”

“不可能是你干的。”

珍宝阁,孟大娘子早早就派伙计在外面候着了。

慕南钊和顾喜喜一到,就被迎上了二楼雅间。

寒暄喝茶之后,顾喜喜拿出手帕包打开。

的确都是淡水珠子,有白色、粉色、紫色。

难得的是,瑕疵极少,形状圆润,且光泽度上佳。

孟大娘子细细验看之后,很是满意。

当即决定要将这些珠子全部买下。

她有意长期合作,便正式邀请慕南钊和顾喜喜七天后到孟府赴宴。

孟大娘子说,“我那弟弟太忙,不经常回家。”

“到时候咱们人凑齐了,好好热闹一番。”

她说着,又叫人去把小晴儿抱来。

等了会儿,一个仆妇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娘子,小主子不见了。”

孟大娘子登时站起来,怒道,“不是让你们仔细看着吗!”

“这才几日,又丢一次!”

顾喜喜看了慕南钊一眼,起身道,“孟姐姐先别责骂他们,找晴儿要紧。”

孟大娘子感激地看了喜喜一眼,“说得对,我真是气糊涂了。”

她瞪着那仆妇,“晴儿怎么不见的,在哪丢的?”

仆妇低着头说,“我们没敢带小主子出去,就在后院玩。”

“我看后院门锁着,就去给小主子倒水喝,转个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孟大娘子又气又急,“前厅呢,那么多人守着,就没看见晴儿?”

仆妇艰难地说,“前厅问过了,小主子没从前面出去。”


顾喜喜扶着老郎中从路边走。

顾大爷看他们就要绕过自己,气的差点倒仰过去。

“老钱躲着我,是你挑唆的吧?”

顾喜喜边走,说,“大爷爷这话说的,钱叔是村长,我能做他的主?”

顾大爷不甘心就这么让顾喜喜跑了,只得放弃坚守阵地,追着她怒道:

“还有你那个三叔,我叫他赔钱,他就装聋作哑!”

顾喜喜笑了笑,“三叔向来不是最孝敬您,您也是最疼他的?”

“亲戚之间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别伤了情分。您当初这么教导我,我都记下了。”

顾大爷一噎。

他被顾喜喜连续怼回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眼看顾喜喜和老郎中就要进门了。

顾大爷卯足了劲儿,抱住半扇门板,吼道,“知道我今儿为啥一个人来,谁也没带?”

顾喜喜后退两步,袖手看着他。

这么大岁数了,她可不能离他太近,免得不小心碰到他,被讹了说不清。

果然,顾大爷打的就是这个算盘,“现在谁也不管我家的事,你还要帮着他们,一个个的上来踩几脚。”

“反正我快入土的人了,我不安生,谁也别想安生!!”

顾喜喜好脾气地问,“那您想干什么呢?”

顾大爷以为顾喜喜是害怕了,冷笑几声,说:

“我要是在你这气死,病死,出个啥好歹,你就等着全村戳你的脊梁骨吧!”

“大舅。”顾喜喜唤了声。

老郎中答应,“丫头何事?”

两人以商量好了,在花池渡村,老郎中依然是喜喜的远房大舅。

反正大舅和师父也不差辈分。

顾喜喜说,“大舅会医术,您看看我大爷爷这样子,万一等会气晕过去,您有把握救他么?”

老郎中点头,“简单,扎几针就是了,再不醒,就多扎几针。”

他说完,又转向顾大爷,认真观察片刻,“听他气息均匀绵长,吐息无明显臭味,在这个年岁的人之间,身子骨算是硬朗的。”

“他要不是装的,想晕过去也不容易。”

“若他不选择自尽,想即刻去死,依老夫看,也难。”

俩人当着顾大爷的面一唱一和,公然讨论他的死活。

顾大爷起先听的一愣一愣,继而面色逐渐涨红。

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你们、你们……”

老郎中又侧耳听了听,“哎呦,年纪大这么动气可不行。”

“持续肝阳上亢,可能要中风的!”

顾喜喜关切道,“中风会死人吗?”

老郎中说,“他身子好,一时半会死不了,顶多就是瘫了,全身或者半身动弹不了,以后只能躺炕上。”

“儿女们嫌弃他屎尿拉一身,不给吃喝,动辄冷言冷语,这我都是见过的。”

他摇头叹息,“哎,活着活受罪,想寻死还动弹不了,可怜呐!”

顾大爷总算安静下来了。

他两眼发直站在那,不再喊叫。

手不抖了,脸不红了,喘气也不急促了。

“我不生气,我这辈子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怎么可能为个小辈生气!”

顾大爷彷如魔怔似地念叨几句,拄着拐逃也似地走了。

走远了嘴里还在自言自语,“我不要中风,我不要生不如死。”

“我不能躺下,我还辛苦大半辈子,还得享福呢。”

……

晚饭前,顾喜喜还在想学堂的事。

几乎全村文盲,意味着她的科学种植理念被理解的难度大大增加。

不能理解,又谈何实施,更何谈推广?

老郎中和慕南钊从西屋出来。

老郎中垂着头一言不发,时而拧眉苦思不得其解,时而摇头叹气。

张婶放下一盘香葱烘蛋,奇怪道,“小陈,他这是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慕南钊微笑,“老郎中应该是在想要紧事,就别打扰他了。”

他看向右手边,这还有个丢了个魂的。

慕南钊敲了敲桌子。

顾喜喜醒神,“怎么了。”

慕南钊玩味望着她,“是我问你怎么了,从回来就一直走神。”

顾喜喜叹气,说了花池渡村没有村塾的事。

慕南钊了然,“你想帮他们。”

顾喜喜烦恼叹气,“我也是想帮我自己啊。”

她视线从慕南钊身上滑过,又猛然倒转回来。

面前这不是一位当世顶尖的读书人么。

江北慕氏嫡子,从小随各路名师学习,未来的摄政王。

他要是做不成教书先生,那就没人能做了。

慕南钊无意间回头,看见顾喜喜嘴角的笑,不由皱眉。

“你又在算计什么?”

顾喜喜瞬间收起笑,表情正经的不能再正经,“没有啊。”

“我是在想,明早进城要怎么玩。”

慕南钊凉凉的一眼扫过来,“玩?”

顾喜喜镇定道,“就是个说法。”

“我现在没钱,没钱能怎么玩,顶多就是顺道在街上逛看一番。”

张婶很是欣慰,小两口总算约着一起出门了,正好让他们培养感情。

她笑着说,“你们尽管玩去,不必急着回来。”

“家里这一摊事有我看着呢。”

顾喜喜、慕南钊不约而同地应声,又对视一眼。

青田县城面积小,官府就没有设立官市,只以城中心最繁华的东大街作为县城的中心集市。

顾喜喜久违地逛街,纵使身边同行之人并非她喜欢的伙伴,还是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卖蔬菜果子、花木、干货土特产的,这些都是她所爱,时不时驻足观看,

慕南钊低声提醒,“别忘了你跟着我来,是做什么的。”

顾喜喜随口答,“没忘,你不是说还没到时候么。”

她说着,又撇下慕南钊,跑到对面水果摊去了。

慕南钊看她与老板讨价还价一番,掏出一枚铜板,买下两个大桃子。

顾喜喜回来,掏出帕子擦了擦桃子毛,将其中一个递给慕南钊。

“口渴了吧,给你。”

慕南钊接过,并没有打算吃。

就这么站在大街上,也不削皮,啃着吃吗?

如此不雅观……

吸溜!

慕南钊侧目,顾喜喜已经咬下一大口,满足地眯着眼咀嚼。

饱含汁水的声音,让慕南钊的喉结跟着滚了滚。


顾喜喜震惊地看着青牛原地踏步,最后轰然倒地。

这就死了?!

只是那一下?

如果慕南钊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

顾喜喜忽然感觉脖颈隐隐作痛。

直到慕南钊眼神凉凉地瞥过来,“松手。”

顾喜喜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扯住了慕南钊的腰带,她忙不迭撒开,转眼便退出好几步远。

“对不住!”她力图镇定,“多谢你方才救命之恩!”

“不必。”慕南钊漠然道,

“若非情势紧急,你主动找死,我合该成全你。”

“……”顾喜喜有苦难言。

没能推动男女主的感情线,反而让慕南钊英雄救美的对象从顾青叶变成了顾喜喜自己。

不过眼前还有个难题要面对。

顾喜喜蹲在大青牛旁边,检查了一番,无奈叹道,“唉,没救了。”

本朝律法,无故诛杀耕牛,视情形轻重,判罪监禁半年到一年不等。

耕牛瘟病、发疯冲撞之类的缘由虽不在判罪之列。

但杀牛者应赔付耕牛主人三成之损失。

显然,顾喜喜现在赔不起这些钱。

慕南钊说,“放心,我动的手,我自会承担。”

顾喜喜站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慕南钊举步离开,与喜喜擦身而过时,他眼神讥诮,声音缥缈如风:

“你自己不要命也要救的人,她却想让你死,你当如何?”

顾喜喜怔住。

越过慕南钊的背影,她看见了躲在墙根下的顾青叶。

顾青叶见喜喜看她,心虚地笑道,“喜喜姐,你们没事太好了。”

这条路上就只有三人在场。

喜喜当然知道是谁在她背后推了那一下。

她平静地一步步走向顾青叶,“是啊,还好我没死。”

顾青叶尴尬一笑,但她内心依旧没把顾喜喜当回事。

这个傻子总是那么好哄,这次也一样,只要她解释几句,撒个娇就过去了。

“喜喜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就是太害怕了,一时失手,你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顾喜喜走到顾青叶面前,停下脚步。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惊飞了落在墙头的麻雀。

顾青叶惊愕地抬头,正对上顾喜喜温和的笑颜。

“一人一下,咱们姐妹俩便是扯平咯。”

“小孩子家相互打打闹闹的,妹妹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顾青叶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第一次觉得眼前之人分外陌生。

“你!你竟然敢打我!”

顾喜喜淡然道,“我还有事,先回了。”

她没问顾青叶为什么。

坏事做就是做了,她可不关心对方有什么理由。

拐过路口时,顾喜喜总算追上了慕南钊,“那头牛,理应由我来赔。”

慕南钊眼角微移,“你不是没钱么?”

顾喜喜正色道,“眼下无法赔偿,可以先写下字据。”

她对自己有信心,最多等三个月,等秋收后手头就不会这么紧巴巴了。

倒是慕南钊……

顾喜喜偷眼打量,打死一头牛还能走这么快,他之前又晕又吐血的该不会是装的吧?

仿佛感应到了顾喜喜内心的小算盘,慕南钊忽然抬手扶住了额头。

“晕。”

话音低的几乎听不见,顾喜喜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去,“啊?”

见慕南钊垂着眼帘咳喘几下,唇色隐隐泛白。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只得关切道,“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仅我一人,倒是可轻松自保。”慕南钊自嘲地勾起唇角,“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顾喜喜僵住,行呗,所以都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呗。

眼看慕南钊身子摇摇欲坠,还在倔强地往前走。

顾喜喜心下叹气,“我扶你。”

“不必。”慕南钊顿了顿,“借拐杖一用即可。”

顾喜喜家,院子里闹哄哄的都是人。

张婶把家里的凳子都搬出来还不够坐的。

但剩下的人宁可站着等,都舍不得离开。

张婶只得一遍一遍地跑大门口,终于看见顾喜喜和慕南钊回来。

她紧走几步迎出去,“你们俩这……咋回事?”

慕南钊一只手搭在喜喜肩头,气度从容矜贵。

顾喜喜作为“拐杖”,就没那么舒坦了。

她累的喘了口气,才说,“刘叔家的牛惊了,我们躲不开,他就把牛打死了。”

“啥?!”张婶惊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上前扯着喜喜就要检查。

“快让我看看,可有哪里伤着了?”

顾喜喜安慰道,“我啥事都没有,陈方他……”

不能说真实原因。

“他可能受了点小伤。”

张婶这才留意到慕南钊的死活,“小陈你受伤了?”

“哎呦,被牛顶了可不得了,快到屋里躺着!”

进了院子,翘首以盼的人们立刻一拥而上,争相推荐自己。

“咱们两家是五服内的亲戚!我肯定尽心尽力!”

“选我!我干活多,不偷懒!”

……

慕南钊暗忖,难怪这姑娘对上顾老三一家底气十足。

原来她早就想好要请怎样的帮手。

慕南钊松开喜喜肩上的手,语气依然恹恹的。

“我先回去。”

顾喜喜叫住本想跟去照料的张婶,“婶子,你跟他们说了我的要求么?”

张婶点头,“说了,没曾想还是来了这么些人!”

顾喜喜却不意外,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她提的条件虽刁钻苛刻,但长工所能得到的利,也是打着灯笼找不到的。

来了几十号人在张婶指挥下排成长队。

顾喜喜看似随意地聊两句家常话,就换下一个。

不到半个时辰,她便从中选出十五个人。

“我只需要八个人,明日试工一个时辰。”

“我不满意谁,他得随时走人绝无怨言,这个大家都知道了?”

众人齐声答应。

顾喜喜和气地笑笑,“明日试工的内容也简单。”

“大伙平时在自家怎么干活,到时候就怎么干。”

小院总算重归宁静。

花池渡村的傍晚却流传起一条下饭八卦。

“顾喜喜买的那个男人徒手拍死了一头牛?!”

难道他并不是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

那模样,那身段,如今再加上一把子精壮力气。

顾喜喜居然才花了一文钱!!


顾喜喜淡淡道,“那件事与三叔三婶欠我的债并无关联,你不必扯在一起。”

要说她这位表妹对自己爹娘的企图全然不知,谁信呢?

顾青叶怔住,她含泪瞪着顾喜喜,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突然,她双手抓住慕南钊的衣袖,哭道,“陈大哥,求你跟喜喜姐求情,别对我爹娘动手,他们年纪大,经不起啊!”

顾青叶仰起小脸望着慕南钊,长睫半垂眼含哀求,两腮挂泪如梨花带雨。

围观的人看着都心疼了。

有人劝道,“这是多大的矛盾不能好好说?跟长辈动手就说不过去了。”

“是啊,你看青叶哭的可怜,亲亲的堂姐妹,她肯定不是故意害人。”

“青叶年纪小,当姐姐的就原谅她嘛!”

顾喜喜无语望天。

从古到今都是谁会演、谁会写小作文谁占理吗?

一个个不清楚内情就充当和事老,她偏不惯着!

顾喜喜正要开口怼回去,忽听布帛撕裂之声。

周遭顿时安静。

众目睽睽,慕南钊弹了弹只剩大半的衣袖,薄唇轻动,“脏。”

顾喜喜愕然,再看顾青叶捧着一截袖口站在那,难以置信的连哭都忘了。

慕南钊又抬眸看向围观的人,带着几分不耐烦。

“知道这几块地是谁的么?”

村民们被他看着,不知为啥,都感觉有些紧绷。

过了片刻,才有人陆续点头。

慕南钊冷然道,“既知道,那就闭嘴少掺和。”

顾喜喜怕他再说下去把全村人都得罪死了,适时出面圆场。

“三叔已经答应今日把地租给我。”

“劳烦大家在这陪我耽搁功夫,都散了吧。”

顾青叶还怔怔地盯着慕南钊,仿佛没了魂儿。

为何?

她都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为何他全然无动于衷?

论容貌、聪慧,甚至在村里的人缘,从小到大顾喜喜哪一个点比得过她?

他居然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刘氏赶过来粗暴地拽起女儿,“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顾老三选择用粮食当租金,喜喜就嘱托陈大富跟他们回家取。

张婶有意让小两口培养感情,就说,“我先带大伙回去耕地。”

“小陈身子没好利索,喜喜,你跟他一道慢点走。”

说完不等喜喜回应,张婶就麻溜地领着雇工们走了。

就这样,顾喜喜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与慕南钊独处。

与其没话找话,她宁可看花看草看风景。

慕南钊忽而开口,“若是我,今日田里必定寸草不生。”

喜喜喜抬头看他,“你过去没自己管过财产家计吧?”

慕南钊不屑道,“金银俗物,不过唾手可得。”

喜喜叹了口气,“如今若还如此,阁下至于屈尊困在我家么?”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凌厉目光投射而来。

喜喜暗叫糟糕,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却听慕南钊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喜喜松了口气,笑道,“都跟你说了我没骗你,我缺钱又缺粮,杀人家那头牛还欠着债呢。”

“现在能从顾老三口袋里捞出来一些,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她顿了顿,低头踢开脚下的小石子。

“割他那些麦子至少两三日,还要处理秸秆、重整田地,耗时耗力不划算。”

慕南钊侧目,“所以你一早就想好了要什么。”

“今日到此依然是威胁讨债?”

喜喜狡黠一笑,比出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

她想起顾青叶,心情又没那么轻快了。

按计划,顾喜喜应该撮合慕南钊和顾青叶,直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现在怎么回事?

喜喜发愁不已,偷眼看慕南钊,却被逮了正着。

“有话就说。”

喜喜干笑一声,“顾青叶从未得罪过你,你何必那般待她?”

慕南钊扭头看过来,眉心微蹙,“你不是讨厌她么?”

喜喜只得说,“我跟顾青叶,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以你我的交情,你不至于因为我,才对她有所成见吧。”

慕南钊转回去,目视前方,“哦。”

哦?喜喜疑惑,哦是个啥意思?!

未免慕南钊起疑,顾喜喜决定今日暂且打住。

反正是官配男女主,有的是机会让他们擦出火花。

至于顾青叶实际上人品如何,是否为良配。

顾喜喜才不想管,她又不是慕南钊的什么人,只须保住自己的钱和命就行了。

“那个顾铁柱好像一直与你眉来眼去?”

顾喜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乍听见慕南钊这句话,吓了一跳。

“胡说什么呢,谁跟他眉来眼去!”

慕南钊:“……哦。”

顾喜喜咬牙,又是哦!

她干脆也直接问出来,“你今日为何态度变了?”

“为何要主动跟我出门?方才为何帮我说话?”

“你又想要什么了?”

慕南钊居然没有避而不答,“原因你自己不是说了么。”

“我困在这一时半会走不了。”

“若你不争气将家产败光,对我而言绝无好处。”

顾喜喜硬是忍下了一个白眼。

居然把赖在别人家蹭吃蹭喝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慕南钊看穿她所想,“当初你一文钱买下我,亦非我所愿。”

顾喜喜:“……”

行,自己买的男人自己养。

她顾喜喜又不是养不起!

顾喜喜发愤图强,独自选种、拌药,一下午就把所有粟米种子都准备妥当。

日落时,张婶回家就说了个好消息。

“喜喜用这法子找来的人就是好使!”

“一天杂草锄完了,地也平整了。”

“最多在需要半日,明儿下午就能下种子了。”

顾喜喜把埋在沙堆里的野山药都刨出来了,边说,“跟我想的差不多。”

“粟米和山药明日一块下种,”

“山药最怕积水。”

“用间作的法子,每块粟米地之间的高处种一溜山药。”

张婶连连点头,认真记下。

又环顾一圈,问,“小陈呢?”

顾喜喜无所谓道,“不知道,我回来之后就没见他。”

张婶不死心地找了一遍,果然,人又没了。

“这男人总往外跑,心都野了,你要不要管管他?”


“不行。”顾喜喜声调不高,却不拖泥带水。

“啥?”刘氏听到否定的答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嗨哟,我说你这丫头还傻着呢?”

“如今也就是我跟你叔心疼你,不怕辛苦肯帮你耕种。”

“没有我们帮衬,到明年你得饿死,还不赶紧答应了,都是你的好处!”

刘氏如此放肆,因为她从来就没拿顾喜喜当回事。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小被亲爹娇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明明生个土妞命,却当自己是城里的千金小姐,村里人私底下谁不笑话?

刘氏又嘎嘎笑了几声,发现顾喜喜冷冷盯着她,脸上全无笑意。

她自觉没趣儿,收起笑,皱眉质问,“你瞪我作甚?”

顾喜喜沉声道,“我说了不行,婶子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刘氏吃惊地张大了嘴。

顾喜喜没空跟她耗着,一指大门口,“我还忙着,婶子也知道我家缺粮,留不得你吃晚饭,没事就请回吧!”

刘氏回神,生气地涨红了脸,“你该不会是以为有男人撑腰了,就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仰着脖子大声嚷嚷。

“把他给我叫出来!定是他挑唆的你不敬娘家人!”

“一文钱买的货色,我叫他当牲口当长工,他敢说个不字,我就闹到县衙去!”

顾喜喜正要回怼,忽然揪心地发现,刘氏那只大脚竟然踩到了沙堆上!

赶在刘氏踩下第二脚之前,喜喜的身体动的比脑子更快,卯足了全身气力将刘氏推出去。

刘氏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砖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可顾喜喜毫不关心刘氏摔的如何,先弯腰检查沙子里的东西。

刘氏看着顾喜喜头也不回的背影,差点气的背过去,抬手指着就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爹才死多久你就反了天了!”

“等我回去告诉你三叔,让他跟族中长辈说说,你不但对我这个婶娘动手,还要帮着野男人,把咱们顾家的家产给败光!”

刘氏正唾沫横飞时,一条黑黄相间的粗绳不知从哪里飞过来。

啪嗒,掉在她裙子上。

她盛怒之下抓起来就要狠狠丢掉,忽觉那东西湿滑冰凉,似乎还会动。

刘氏低头看去,一双褐色的蛇眼与她对视,蛇口张开,嘶嘶地吐出信子。

她浑身僵住,只有嘴唇颤抖着,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声音。

顾喜喜确认自己埋下的宝贝没有损伤,松了口气。

这才察觉身后的聒噪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她疑惑地转身,正好看见刘氏如炮仗一般拔地而起。

“蛇!蛇啊!我被蛇咬了!”

顾喜喜淡定地看着一条蛇掉在地上,迅速蜿蜒爬进墙根的草丛中。

与此同时,刘氏抱着脑袋夺门而出,留下一路鬼哭狼嚎。

顾喜喜摇摇头,“黄链蛇而已,只是咬一口,又不会毒死。”

野外采集时总会遇见各种蛇,早已见怪不怪。

她走向西屋。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内的慕南钊。

“你干的?”

慕南钊神色淡漠,“蛇进了屋子,看着碍眼罢了。”

喜喜想了想,说,“有一点你可放心,我家由我一人做主,与他们没半点干系。”

“所以他们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下次若再有人这般刁难你,你还可以继续对他们这么做,甚至做的更过分,也无妨。”

慕南钊抬眸,眼神讥诮,“借我的手,帮你清除多事又贪婪的亲戚?”

顾喜喜微笑着与他对视,“这就随你怎么理解了。”

傍晚,村西顾老三家。

刘氏直挺挺躺在炕上,“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就说吧,男人长得太漂亮,定是狐狸投胎,会招邪物的!”

“都怪你们让我一个人去,哎哟,我疼,要死了……”

顾老三拿起白铜烟袋,狠狠地在炕沿磕了几下,“都一下午了,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再哼哼信不信我抽你?!”

顾青叶端着水进来,急忙劝道,“爹,您别生气。”

“娘也别怕,伤口的脏血当时就挤干净了。”

“我听人说,伤口那一片没发黑,就不是毒蛇咬的。”

刘氏一听,感觉自己除了被咬的手腕子有点疼,好像没其他难受的。

她犹如吃了定心丸,顿时恢复了精神。

“他爹,顾喜喜这么不听话,你可得给我出气!”

“尤其是那些田地,不能便宜了那个外来的流放犯!”

顾老三脸色沉沉地吸着烟,“咱家占的那七亩地,麦子还没熟。”

顾青叶掩唇轻笑,“爹放心,喜喜姐从不关心这个,她不知道。”

顾老三摇头叹气,“那丫头现在只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顾青叶不屑地撇嘴,“她知道又如何。”

“地虽然是她的,但麦子是咱们,她敢怎么样?”

顾老三沉默片刻,才说,“明日我去找几个叔伯兄弟说道说道。”

刘氏突然回想起自己踩到沙堆时,顾喜喜反应强烈.

她将此事说了出来,眼神窃喜且贪婪,“喜喜他爹活着的时候,总说自己没攒下钱,我一直就不信。”

“你们说,他的钱财宝贝,会不会都埋在沙子下面?”

临近午夜,顾喜喜困的眼皮打架,才起身洗漱。

她卧房临窗的长案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农用除虫剂,除草剂,肥料,泡种子的促发药……

都是用自己搜罗来的天然材料配制水溶剂。

强度比起现代农用化工品还差得远。

但古代的病虫害耐药性低,实际的使用效果还是不错的。

喜喜倒在床上,想着自己那三十二亩地,眨眼就进入了梦乡。

云层遮住了月亮,两团黑影翻过院墙,相跟着跑向堆沙子的地方。

可他们没发现,黑暗中有双眼睛亮如鹰隼,正盯着他们……

清晨张婶急匆匆闯进喜喜屋里,神秘地往外看了眼,关紧房门。

“今早有人看见顾老三和他老婆被捆着,吊在村口大槐树上。”

“看样子应该是夜间就挂上去的。”

顾喜喜侧目,“挂树上?”

张婶点头,“倒是没出啥大事,不过他俩说的话却……却跟咱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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