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韵霍祈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全局》,由网络作家“何以动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市艺术画展上。在一副描绘天空的油画前,带着口罩的女人眼中光彩熠熠。燕韵脸上的肿胀已经消了,但还有不少红疹,顶着这么一张脸,燕韵是不敢出门的。可今天偏偏又是她的画作第一次展览的日子。“你这副画的流派像是莫奈?”贺临仔细端详燕韵的作品,从他不多的艺术细胞里,找出这个著名画家。燕韵转眸,从她口罩扯出的细微弧度中,贺临猜到她在笑。“我是模仿了印象派画风,但不是莫奈,是巴齐耶,莫奈和巴齐耶的画风很相似,但莫奈更擅长对自然景物的瞬间捕捉,我这副画是倒映在水中的天空,是巴齐耶的擅长画法。”燕韵谈及自己的作品时,侃侃而谈格外活泼,倒不像昨天贺临见到的那么寡言少语。看着她眼中不断洋溢的光彩,贺临的视线也像被锁住似的,迟迟挪不开分毫。有点以前的影子了...
《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全局》精彩片段
海市艺术画展上。
在一副描绘天空的油画前,带着口罩的女人眼中光彩熠熠。
燕韵脸上的肿胀已经消了,但还有不少红疹,顶着这么一张脸,燕韵是不敢出门的。
可今天偏偏又是她的画作第一次展览的日子。
“你这副画的流派像是莫奈?”
贺临仔细端详燕韵的作品,从他不多的艺术细胞里,找出这个著名画家。
燕韵转眸,从她口罩扯出的细微弧度中,贺临猜到她在笑。
“我是模仿了印象派画风,但不是莫奈,是巴齐耶,莫奈和巴齐耶的画风很相似,但莫奈更擅长对自然景物的瞬间捕捉,我这副画是倒映在水中的天空,是巴齐耶的擅长画法。”
燕韵谈及自己的作品时,侃侃而谈格外活泼,倒不像昨天贺临见到的那么寡言少语。
看着她眼中不断洋溢的光彩,贺临的视线也像被锁住似的,迟迟挪不开分毫。
有点以前的影子了。
贺家和燕家是世交,当初燕韵出生时,贺临正跟着家人在燕家做客。
贺临与燕韵只见过一面,是在她出生那天。
刚出生浑身通红的燕韵,哭声格外响亮,贺临几度质疑她怎么有这么大力气,昨天见到闷声不语的燕韵时,贺临还以为认错了人。
直到现在,燕韵侃侃而谈的活力才与贺临的印象重叠。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吧......”
说了半天,见贺临没吭声,燕韵才悻悻闭嘴,生怕惹贺临不悦。
人家是叱咤商战的新贵,对这些东西哪有兴趣。
“没有,只是没了解过这些东西,你说就好,我在听。”
贺临异常的耐心,让燕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迎着他深沉的目光,燕韵感觉口罩下的脸都开始发烫了。
“我去一下卫生间,等回来再跟你说。”
“嗯。”
燕韵离开的空隙,贺临在画廊中随意转了两圈。
等再转回去时,燕韵的画作前已经站了三个人,姜颂高高抬手,指着那副油画用兴奋语调开口。
“这个我认识,这是莫奈的画风!”
贺临长眸微眯,认出昨天在楼梯上看见,趴在傅斯晏背上的女人。
“祈年哥,斯晏哥,我说的对不对!”姜颂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身旁两人。
可没等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就听身后声音响起。
“不是莫奈,是巴齐耶。”
三人同时转身,贺临面色不变,将燕韵刚才给他的解释完整复述了一遍。
还好他记忆不错,刚才又听得认真,否则这会儿都没什么可说的。
姜颂原本还期待的脸色,在贺临解释后,青白交加,颜色变了又变。
她知道燕韵主攻油画,所以哪怕没上过几天学,姜颂还是猛补绘画知识。
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拆穿了。
“对不起,我不该胡说的,是我给你们丢人了......”姜颂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霍祈年和傅斯晏有一阵不知所措。
他们又不是专家,认错很寻常。
如果不是贺临解释,他俩刚才也以为这是莫奈画风。
一件小事而已,有什么可道歉的?
“颂颂,你别这样。”对姜颂向来耐心的傅斯晏,此刻难得带了些不悦。
他知道姜颂自卑敏感,所以霍祈年和傅斯晏竭尽全力想帮她找回自信。
姜颂私下动不动道歉就算了,可在贺临面前......
“没想到贺总对艺术方面也有涉猎。”
傅斯晏客套开口,一扫平日吊儿郎当的性子。
霍祈年还是在读博士,而傅斯晏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
贺临的照片,不止一次刊登全球财经杂志上,傅斯晏认不出来才有鬼呢。
贺临薄唇微抿,听着傅斯晏的恭维,总算将他酝酿许久的解释说出来了。
“我哪里懂这些东西,只不过,这幅是我太太的作品。”
哦~
傅斯晏恍然大悟,那就难怪了。
贺临在商业上已经是天才了,要是再懂艺术,那就真没天理了。
不过太太......他好像没听说贺临成家了,隐婚吗?
“难怪,想必贺太太也是位优秀的画家,才能配得上贺总的身份。”
傅斯晏一脸假笑,恭维着这位商界炙手可热的天才。
贺临眼底掠过一抹寒光,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什么配不配得上,只是性子更合。”
说话间,贺临眼角余光瞥见卫生间走出的人影。
“我太太回来了,各位有机会再见。”
傅斯晏连要个联系方式的机会都没有,就看贺临转身走向一道纤瘦的人影。
姜颂垂头丧气地揪着手,刚才一句话也没敢插。
可直到这会儿抬头看见与贺临并肩而行的背影,姜颂才忍不住开口。
“哎,那个人怎么那么像燕韵姐?”
闻言,霍祈年与傅斯晏也投去目光,可只一瞬,两人就收回了目光。
“燕韵哪有这么瘦,只是有点像吧。”
“她芒果过敏满脸疹子,哪敢出门啊。”
傅斯晏几乎片刻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跟燕韵朝夕相处十五年,燕韵的背影他们还能认不出来?
何况,那可是贺临的太太。
霍祈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就是啊,燕韵说她要结婚了,难道是跟贺临吗?
“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了?”
燕韵扯了下口罩,将身体蜷成一团,生怕被那两人看见似的。
虽然没做亏心事,可她就是不想跟那两人有牵扯。
“提了几句那副作品而已,放心,没提到你。”贺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燕韵这才松了口气。
没提到就好。
她的作品在这里展览的消息,燕韵一直瞒着,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不过到后来,惊喜就没必要了。
“我刚才照了下镜子,感觉今晚疹子就能消了,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贺临目光掠过她唇角的牙膏沫上,微微一笑,“现在这房子毕竟是你一个人住,我怕你不方便,至于为什么这么早,我想当第一对领证的情侣。”
“哦。”燕韵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指着一个方向说:“你先坐吧,等我十分钟。”
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贺临轻声提醒了一句,“不着急。”
一直等她背影消失,贺临才收回目光,抬脚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一瞥眼就看到桌子上的证件,笑意漫上眼底。
燕韵很有时间观念,说让他等十分钟,果然十分钟后就出来了,她今天穿的比平常稍微正式了点,一件水墨色的白底旗袍,脚上踩了一双复古的方跟鞋,长发悉数盘到脑后,只用一根簪子固定。
这么打扮她是想让自己成熟点,也是为了配贺临那一身昂贵笔挺的西服。
贺临站起身,深邃的眼神漫不经心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然后落到她画着淡妆的脸上,浅浅一笑:“我们走吧。”
燕韵点点头,拿上自己的证件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贺临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燕韵道了谢坐进副驾驶,看着车子一路往民政局的方向开去,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自己就这么嫁人了,还是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男人。
不过这是爷爷给自己选的人,人品方面应该没问题。
之前她在财经杂志看过他的专访,应该是个工作狂人,而且生活规律,无不良嗜好,情绪稳定,还被评选为新时代的理想创业家。
她不免有些好奇,这样优质的男性怎么会答应爷爷的请求和自己结婚呢?
毕竟跟他相比,自己太过平平无奇了。
察觉出她的紧张,贺临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饿了吗?领完证我们去吃早餐,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燕韵抿嘴一笑,“还好。”
另一边。
霍祈年准时在八点走出家门,刚要上车,就看到赵家的大门打开,柳茉带着儿子赵维安走出家门,母子俩人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等了一会儿,他并没有看到燕韵,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赵维安这时也看到了霍祈年,下一秒,冲他比了个中指,还做了个鬼脸。
霍祈年一向高冷矜贵,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当即沉了脸。
柳茉打了赵维安一巴掌,推搡着他上了车,回头对霍祈年抱歉一笑,随后走过来。
“祈年,维安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长辈都这么说了,霍祈年也不好说什么,他弯了弯唇角,“没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柳茉打哈哈的说道:“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叛逆期,愤世嫉俗的,看谁都不顺眼,没什么敌意,他就是单纯的不懂事。”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改天来阿姨家吃饭。”
客套了两句,柳茉转身往回走。
霍祈年注意到柳茉的穿着打扮,她身上戴了一整套帝王绿首饰,跟寻常低调的样子有很大区别。
好奇的问了一句:“柳姨这是要去哪里?”
柳茉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笑着说:“家里的孩子要结婚了,我去给她准备一些礼物。”
霍祈年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并没有想到这个结婚的人是燕韵,等上了车,他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找出昨天那幅画作,不停放大,当看清那幅画署名的地方是一只家燕的时候,他瞳孔猛的一缩。
这是燕韵的作品!她很小的时候就爱在自己的画作角落画一只家燕。
又想起画展上贺临和那个纤细的背影,贺临说那是他太太.....
傅斯晏说燕韵没有那么瘦,可他们三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相处了,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颂颂身上,上次燕韵吃芒果过敏,他和傅斯晏一起将她抬上车,现在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她真的瘦了好多。
所以,那个背影,应该就是燕韵。
一股巨大的慌乱占据了心头,一贯平静温和的脸上也一点点僵硬下来。
他拿出手机,给燕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最后被直接挂断。
贺临刚把车子停下来,看到她挂电话的举动,问:“怎么不接?”
燕韵笑了笑,“骚扰电话。”
贺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其实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霍祈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小时候对她颇为照顾。
“走吧。”
两人一同下了车,并肩往民政局走去。
民政局还未上班,两人是第一对排队领证的情侣,没多久,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燕韵有些不自在,看了贺临一眼,就见他一脸从容,哪怕是站在人群里,也是很令人瞩目的存在。
注意到她的目光,贺临看过来,冲她微微一笑,“怎么了?”
燕韵尴尬的收回目光,“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忙,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你时间,其实我们可以找别的时间来的。”
“不会耽误的,被我提上日程的事,我想第一时间落实。”
燕韵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了,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果然是商界精英,结个婚也能说的这么公事公办。
跟身后的几对情侣相比,他们显得过分陌生了,虽然是并肩站着,但他们之间毫无情侣的氛围,更像是总裁带着秘书来签合同的。
但又不得不承认,光看两人的背影,男人过分优越的身高,加上女人纤细的身影,就跟漫画走出来的情侣一样。
“宝宝,领完证我们就是持证上岗的夫妻了。”
“那你要好好对我啊,你要把我当小公主一样宠爱,不许做对不起我的事,否则这张纸可拴不住我。”
“我对你还不够好啊,掏心掏肺,工资上缴,把皇子皇孙都给你了。”
“哎呀,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开黄腔,我不理你了。”
燕韵听到身后男女传来打情骂俏的声音,极力压制着嘴角的笑。
贺临垂眼,看到她脸上隐忍的笑意,也忍不住弯唇一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多年前见过她的场景。
蛋糕盘子摔在地上,碎片扎在姜颂小腿上,流出鲜红血液。
“啊——”
姜颂痛得尖叫一声,直接扑进霍祈年怀里。
看着她小腿上不停涌出的血液,傅斯晏双瞳骤然缩紧,他一把揪住燕韵的衣领,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
“燕韵,你到底有完没完了?那是颂颂一早辛苦做的蛋糕,你要怪就怪我和祈年,朝她发什么火?”
“当初是你主动带颂颂加入我们,现在又不待见她,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傅斯晏近乎咆哮的质问,却一个字都没落进燕韵耳朵里。
她双耳嗡鸣得厉害,不知是因为芒果过敏,还是傅斯晏揪她衣领太用力。
喉咙里致命的窒息感,让她仿佛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迅速发红肿胀的面容,让燕韵睁不开眼,身体也烂泥似的在傅斯晏手里逐渐瘫软。
昏迷前最后一秒。
燕韵想的不是怪霍祈年与傅斯晏。
她想的是,没法去机场接贺临了。
等柳茉听见门外的争吵声赶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满面怒火的三人,以及已经陷入昏厥的燕韵。
她扫了眼地上的蛋糕,瞬间细眉横立。
“你们给她吃芒果了?你们不知道小韵对芒果过敏吗?”
柳茉的冷声质问,让霍祈年与傅斯晏愤怒的面容僵硬一瞬。
燕韵是她继女,柳茉自知对燕韵不如自己亲儿子上心。
但芒果过敏严重是会要人命的,她一个继母都知道的事,霍祈年傅斯晏与燕韵形影不离十五年,难道都不知道吗?
“芒果过敏吗?”傅斯晏脑子一片空白,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就连霍祈年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此刻也有了一丝松动。
他居然也忘了。
“送医院!”
两人手忙脚乱抬着燕韵上了车。
柳茉冷眼盯着小尾巴似的姜颂,眸光愈冷。
自从这个小保姆出现以后,燕韵脸上的笑容似乎就越来越少了。
不怪燕韵决定跟贺家联姻,霍祈年和傅斯晏,哪个都不是最优选。
燕韵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了。
她芒果过敏的反应就是满脸肿胀,这会儿燕韵费力,也只能将眼睛掀开一条缝。
可她在病房看了一圈,没找到霍祈年与傅斯晏的影子,看见的是另一个脸上薄情冷淡,眼中却平静无波的脸。
“对不起,没能去机场接你。”
燕韵的喉咙已经消肿,但说话依然费力,声音也小得蚊子似的。
她看过贺临的照片,记得他的样貌,此刻在病房陪着她的人,是贺临。
“没关系,这不是突发情况吗?”贺临声线平和,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冰冷无情。
传闻中雷霆手段不近人情的贺总,在燕韵身旁倒多了几分亲和力。
燕韵还想开口,猛地想起自己过敏时狼狈的模样,迅速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别看我,我现在太丑了!”
哪怕没镜子,燕韵也想得到自己的模样,跟未婚夫第一次见面,就出了这么大的丑。
贺临该不会反悔,不想和她结婚了吧?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燕韵的手腕,将她遮掩的手从脸上扯下。
“没关系,你只是生病了。”
燕韵用她仅剩一条缝的视线对上贺临的目光。
他的眼神虽冷,却并没燕韵想象中的嫌弃,反倒如常平静,甚至带了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欣赏?
燕韵没再遮掩,可鼻腔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比过敏更让她难受,“我没什么事了,可以走了吗?我不喜欢医院。”
从小到大,除非病得熬不过去,燕韵从不来医院。
父母过世时,燕韵是在医院见到他们最后一面的。
医院在她眼中,代表的是死亡,离别,与漫长无际的孤独。
燕韵的声音太过落寞,让人不可忽视的心疼,贺临没说什么“为了身体等会再走”的废话。
他起身扶着燕韵下床。
燕韵搭上他坚实手臂的一瞬间,仿佛一个极为可靠的坚墙将她托举,格外安心。
“谢谢。”
燕韵搭着贺临的手臂,一步步缓慢挪出病房。
虽然身上没力,但在贺临的支撑下,走路异常平稳。
在此之前,燕韵一直以为傅斯晏的后背是最坚实的地方。
傅斯晏是校篮球队的主力,燕韵每一次被他背着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背部坚实紧致的肌肉线条。
可贺临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稳稳撑住,对比之下,傅斯晏的后背似乎也不过如此。
下楼时,燕韵刚要走下台阶,一条缝的视线中,突然在瞥见正在上楼的三道身影。
腿上系着绷带的姜颂,此刻正被傅斯晏背着。
“之前在赵家做保姆的时候,我明明记得燕韵姐对芒果过敏的,都怪我不好,这才过了一年就忘了......”
“你早就不是赵家的保姆了。”霍祈年迅速打断。
虽然对忘记燕韵芒果过敏的事有所愧疚,但霍祈年却不想姜颂因此自责。
他见到姜颂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起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燕韵的场景。
同样的弱小无辜,让人心疼。
他之所以厚着脸皮去赵家将姜颂要过来,就是不想让她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燕韵没有生命危险,她性格很好,不会怪你的。”
“但是柳女士那边......”姜颂不禁担忧。
她光是想起柳茉刚才看她冰冷的目光,就忍不住一身冷汗,所以在霍祈年和傅斯晏抱燕韵上车时,姜颂小心翼翼寸步不离。
生怕柳茉趁自己落单,就要出手对付。
“柳姨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燕韵又不是她亲女儿,放心。”
听见这句话的同时,贺临的目光落向燕韵。
她布满红疹的脸上看不出异样,但一双眸中分明流露着落寞。
燕韵一向知道,霍祈年性子清冷不好接触,可毕竟是朝夕相处十五年的青梅竹马。
他的嘴里,怎么说得出这么冰冷刺骨的话?
“我们坐电梯吧。”
燕韵压低声音,扶着贺临的手转身,想避开那三人。
累了,甚至没有与他们当面对峙的力气。
燕韵小时候,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娶了柳茉,那之后父亲车祸丧生,柳茉随之改嫁。
燕韵被继母带着搬进继父家里,很快家里多了一个弟弟。
满屋子人口热闹,只有燕韵一个外人。
平心而论,柳茉作为继母,待燕韵这个继女算是仁至义尽。
换个没良心的,甩手也就走了,可这二十年,燕韵在赵家屋檐下还是过得战战兢兢。
柳茉诧异抬眸,“这么快就定了?霍祈年和傅斯晏知道吗?”
燕韵摇头,“还没来得及说,您能暂时帮我保密吗,这件事我想亲自告诉他们。”
当初三个人的友情由她开始,既然结束,也该是她亲自面对。
柳茉应声同意,“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上个月霍祈年她妈还来找我,问什么时候能给你俩订婚,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解释......”
柳茉满心扑在家庭上,对燕韵这个继女了解不多,却也知道她跟霍祈年傅斯晏两人关系最好。
燕韵乖巧,学习也好,是长辈眼中的乖乖女,她虽是孤女,但带着燕家遗产,也不是无权无势的小可怜。
霍家和傅家都来找过柳茉,想让燕韵过去做儿媳妇。
柳茉双方拉扯着,只等燕韵松口选一个。
霍祈年安静,性子清冷,与燕韵相像,傅斯晏活泼好动,热情似火,与燕韵正好互补。
柳茉也曾以为,燕韵会在这两个竹马中挑选一个共度余生。
可没想到,她选的是素未谋面的贺家。
“我阅历不多,我妈亲自帮我挑的婚事,我还是放心的。”燕韵笑着应对。
母亲过世前,为燕韵定了一门最合心的亲事,就是贺家。
“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干涉。”柳茉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存折。
“既然你要结婚了,燕家的遗产也该交给你了。”
燕韵接过存折,没敢看上面的数字,“谢谢柳阿姨。”
她很庆幸,没遇到传说中的恶毒继母。
等摆脱了眼下困境,她会好好报答柳阿姨的。
回房后,燕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回想十五年前初来海市时的模样。
弟弟出生,满家其乐融融中,燕韵却独自在庭院玩秋千。
一左一右的栅栏外探进两颗脑袋,傅斯晏像个粘合剂,将他们三人黏在一起,这一黏就是十四年。
直到姜颂的出现。
姜颂在福利院长大,没考上大学就进入社会工作,刚到赵家当保姆时,姜颂寡言少语,内向得让人心疼。
一看见她,燕韵就忍不住想起刚到海市孤立无援的自己。
她扯着姜颂带入自己的小团队。
燕韵从不介意姜颂的加入,她介意的是,姜颂的加入,却将她排挤在外。
燕韵翻了个身,逼着自己尽快入睡,贺临是明早八点的航班。
她得养足精神,去接自己的未婚夫了。
清晨。
燕韵跟柳茉打了招呼,出门打算去机场接贺临,刚打开大门,傅斯晏正欲敲门的手悬在半空,险些一拳打在燕韵脸上。
“嘿,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敲门,怎么这么巧?”
傅斯晏带着一脸明媚张扬的笑,热烈一如往常,仿佛昨晚的不耐烦只是梦境,他手里举着一盘大大的蛋糕,身旁还跟着霍祈年和姜颂。
“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有事?”
燕韵下意识的闪躲,让霍祈年眉心微蹙。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被两人同时找上门了。
“颂颂说你昨晚没吃到我的生日蛋糕,今天一早亲手做了给你送来。”
姜颂抬起一双满是期待的无辜眼眸,“是啊燕韵姐,我今早五点起来做的,吃了蛋糕就算参与祈年哥的生日了,快尝尝我的手艺。”
燕韵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算宽裕,跟贺临第一次见面,她不想迟到显得太失礼。
姜颂做的蛋糕份量不小,吃一会就要耽误不少时间,“谢谢,你们给我留一块冰箱里就好,我有朋友来海市,我现在去机场接他,晚点回家再吃。”
燕韵自认回答得大方得体。
可转身要走时,手腕被傅斯晏扯住,他带着不悦的强劲力道,痛得燕韵瞬时蹙紧眉头。
傅斯晏那双浅色瞳光微睨,盯着燕韵的脸看了半天。
“燕韵,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找借口也得找个像样的,除了我们三个,你还有别的朋友?”
傅斯晏带着轻蔑的语气,让燕韵的心蓦然一痛。
原来他们还知道,她没有别的朋友了啊?
她被遗忘冷落的一年间,他们就没想到自己没朋友吗?
燕韵拒绝的同时,姜颂眼圈也随即红了,带着颤抖的哭腔响起。
“对不起燕韵姐,昨晚我真的不知道你一个人在祈年哥家里等了那么久,我做这个蛋糕就是希望你能忘了那件事,你就别生气了。”
霍祈年本就清冷的双眸骤然一寒,将姜颂扯到自己身后,“是我和斯晏没顾虑周全把你忘了,不关颂颂的事,我们一大早来给你送蛋糕赔罪,你有必要使脸色给我们看吗?”
霍祈年冰冷的质问,让燕韵都开始怀疑自己,错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摆着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说是赔罪?而她有急事要走礼貌回复,是使脸色?
燕韵心里仿佛被堵塞的堤口,憋闷得无处宣泄,可她又怕继续拉扯下去,更会耽误去机场接贺临。
燕韵深吸一口气,黯淡眼里满是无奈,“我没使脸色,我真的有急事,我现在吃一块总可以了吧?”
话音刚落,姜颂立马叉下大大一块,将蛋糕递到燕韵嘴边。
“我就说燕韵姐没这么小气,快尝尝。”
燕韵赶时间,没来得及细看,囫囵吞进嘴里。
入口时,一股怪异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不是难吃,单纯是极为陌生的口味。
直到咽下那口蛋糕,燕韵脸色微变,总算想起这种怪异来自何处。
“怎么样,好吃吗?”迎着姜颂一脸期待的目光,燕韵脸色骤冷,直到一个踉跄,抬手就将那盘蛋糕掀在地上。
蛋糕里有芒果夹心......可是她对芒果过敏啊!
燕韵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餐桌前的贺临,一时间又开始局促了。
“贺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
“睡吧。”
贺临站起身,抬脚往卧室方向走去。
燕韵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大义凛然的步伐跟过去。
翌日。
燕韵还没醒来,就被无数个骚扰电话给吵醒,她看了一眼,全都是姜颂和傅斯晏的电话。
燕韵以为有什么急事,就给傅斯晏回了一个,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傅斯晏质问的声音传出来。
“燕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横不讲理了,你打了人,还要把人家关进局子,你以为现在有贺临撑腰,就能肆无忌惮伤害别人吗,你这样,迟早会被人厌弃的!”
燕韵的瞌睡虫立刻没了,没忍住,骂了句:“有病。”
就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她还是觉得不可理喻。
傅斯晏前脚说喜欢自己,后脚就为了一个外人来指责自己,他不是喜欢姜颂吗,什么时候又跟裴卓好上了?
电话继续打过来,燕韵挂断,继续打,直接拉黑。
傅斯晏烦躁的放下手机,看向对面一脸担忧的姜颂,安慰道:“颂颂,你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姜颂红着眼睛点点头,小声说:“学姐之前帮了我很多,之前我刚入学的时候,被不少同学孤立,都是学姐帮我走出来的。”
傅斯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我会让律师去警局交涉的,你先去学校吧。”
“谢谢斯晏哥,那我先走了。”
姜颂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出了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斯晏哥如今和燕韵彻底撕破了脸,很好。
正好,可以用这件事情在裴卓面前卖个好,让她知道感恩自己,省的整天冷嘲热讽自己送假货的事。
最重要的事,能让燕韵多树立一个敌人。
但她不知道,傅斯晏之所以打电话质问燕韵,不只是为了她,更多的是想试探一下燕韵身边有没有别的男人。
那是他和霍祈年养大的娇花,他怎么甘心拱手相让。
好在,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这件事情他还是决定要插手,不全是因为姜颂的请求,更是因为燕韵。
燕韵挂了电话后,就彻底没了睡意,干脆起身洗漱,一打开门,就闻到餐厅传来阵阵的饭菜香。
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男人把盘子端到饭桌上。
贺临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正好,可以吃早饭了。”
燕韵愣愣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来,早餐很丰富,有刚做好的三明治,三明治的面包是刚烤好的,焦黄焦黄看着很有食欲,还有小笼包和水晶虾饺,应该是刚买回来不久。
燕韵很不好意思,“贺先生,太不好意思了,您这么忙,还要辛苦您做早餐,以后我来做吧。”
贺临往她盘子里夹了个半煎的煎蛋,问了一句:“你会吗?”
燕韵:“......不会。”
差点忘了,她不会做饭。
更汗颜了,燕韵头埋的很低,小声说道:“不过我会学的。”
其实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在赵家的时候都是佣人做,后来去了学校住宿,她就养成了不吃早饭的习惯。
贺临笑了笑,“先吃饭吧。”
吃了饭,燕韵抢着去把碗洗了,两人一同出了门。
电梯上,贺临开口问答:“你等会是要去画室吗?”
燕韵点点头。
“我送你吧。”
“不用了。”燕韵连忙摆手,“你工作忙,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贺临眼底闪过一抹幽暗,声音也在不知不觉间冷了一个度,温声提醒,“我们结婚了,小韵,你对我太见外了。”
燕韵扯出一抹干笑,解释道:“可能是我还没习惯,对不起啊,那就麻烦你了。”
贺临嘴角这才掠起一抹清浅的笑,“不麻烦,你是我太太,送你是应该的。”
两人上了车,车子一路开往燕韵所在的画室,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燕韵其实想说的想问的有很多。
她想问贺临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可一想两人已经结婚了,问这些难免尴尬,人家肯定说你是我夫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还有一种可能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那这种问题就很没意思了,也显得自作多情。
安静了一阵,最终是贺临率先打破沉默,“燕爷爷如今在帝都,有时间我们去看看他吧。”
燕韵恍然回过神,点点头,“嗯,好啊,爷爷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我前几天就请好了假,正准备告诉你呢,但如果你忙,我可以.....”
“不忙。”男人打断她,“我工作弹性大,可以陪你一起去。”
“好。”
车子很快到了工作室,燕韵下了车,对车里的贺临挥挥手,“那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贺临目送她走远,才驱车离开,路上,他接到了何律师打来的电话。
“贺总,警局那边有人将裴卓保释出来,局长已经准备放人了,特意打电话问您的意见。”
贺临眸子微眯,“是谁保释的?”
“傅氏的傅斯晏和裴卓的父亲。”
贺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了两个字:“放吧。”
原本还在担心燕韵和他们两人十五年的感情他该如何介入,现在傅斯晏就主动送上门找死,那他干脆成全他。
警局,一行人走出来,裴卓一离开帽子叔叔的视线,就破口大骂道:“都是燕韵那个贱人害的我,明明是她伤了我,她却反咬我一口,爸爸,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裴英师一脸铁青,刚准备说什么,就见傅斯晏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犀利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寒,直直刺到裴卓脸上。
声音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你刚才骂她什么?”
裴卓对上他危险的目光,嘴边的话立刻僵住,可还是不服气的说:“她本来就是贱人啊,傅先生,你不搭理她是对的,她心机深沉,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还可怜兮兮的卖惨,摊开自己昨天被刺伤的手,“这就是她昨晚伤的我,我的两个朋友都可以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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