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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过继!她打倒极品顶门户谢锦姩唐聿野最新章节

揍趴长颈鹿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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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骇然失语,脸色越来越白,“你......你说什么?”谢锦姩给她消化的时间,半晌后才缓声开口:“大伯娘将二房嫡子偷换去,现在又要来夺二房的家业,父亲已逝,外头虎狼环伺,母亲还要躲在屋子里只顾着流泪吗?”慕容氏只感觉五内俱焚,她猛地握住谢锦姩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锦姩,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总是谋定而后动,娘相信你有法子的,对不对?”谢锦姩的眼神坚定地让人心安,“母亲只管听我的就是。”“那萤姐儿呢?她......知道吗?”谢锦姩冷笑一声,“母亲猜猜,刘惠兰是在和谁说悄悄话?”慕容氏气红了眼,“她早知道!”这时候,外头传来谢流萤的声音,“母亲!我要衍哥儿当弟弟,衍哥儿是最好的人选,母亲可不能舍近求远。”谢锦姩将她拦在正屋廊下,抬手...

主角:谢锦姩唐聿野   更新:2024-12-19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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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锦姩唐聿野的其他类型小说《拒绝过继!她打倒极品顶门户谢锦姩唐聿野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揍趴长颈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容氏骇然失语,脸色越来越白,“你......你说什么?”谢锦姩给她消化的时间,半晌后才缓声开口:“大伯娘将二房嫡子偷换去,现在又要来夺二房的家业,父亲已逝,外头虎狼环伺,母亲还要躲在屋子里只顾着流泪吗?”慕容氏只感觉五内俱焚,她猛地握住谢锦姩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锦姩,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总是谋定而后动,娘相信你有法子的,对不对?”谢锦姩的眼神坚定地让人心安,“母亲只管听我的就是。”“那萤姐儿呢?她......知道吗?”谢锦姩冷笑一声,“母亲猜猜,刘惠兰是在和谁说悄悄话?”慕容氏气红了眼,“她早知道!”这时候,外头传来谢流萤的声音,“母亲!我要衍哥儿当弟弟,衍哥儿是最好的人选,母亲可不能舍近求远。”谢锦姩将她拦在正屋廊下,抬手...

《拒绝过继!她打倒极品顶门户谢锦姩唐聿野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慕容氏骇然失语,脸色越来越白,“你......你说什么?”

谢锦姩给她消化的时间,半晌后才缓声开口:“大伯娘将二房嫡子偷换去,现在又要来夺二房的家业,父亲已逝,外头虎狼环伺,母亲还要躲在屋子里只顾着流泪吗?”

慕容氏只感觉五内俱焚,她猛地握住谢锦姩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锦姩,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总是谋定而后动,娘相信你有法子的,对不对?”

谢锦姩的眼神坚定地让人心安,“母亲只管听我的就是。”

“那萤姐儿呢?

她......知道吗?”

谢锦姩冷笑一声,“母亲猜猜,刘惠兰是在和谁说悄悄话?”

慕容氏气红了眼,“她早知道!”

这时候,外头传来谢流萤的声音,“母亲!

我要衍哥儿当弟弟,衍哥儿是最好的人选,母亲可不能舍近求远。”

谢锦姩将她拦在正屋廊下,抬手便是一巴掌,“吃里扒外的东西!

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家的财产!”

谢锦姩的声音蕴含怒意,如今的谢流萤尚且年轻稚嫩,还没有阅尽千帆修出心狠手辣的蛇蝎心肠,但也是城府颇深,需得小心应对。

谢锦姩的眼睛微暗,掩去眼底恨意,只剩下对妹妹行事不当的失望之色。

谢流萤被打得偏过头去,震惊之余又感到屈辱生气,长姐一向最疼她,今日怎么会动手打她?

谢流萤抬眸对上屋内慕容氏那冷冷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她太心急了!

谢流萤做出一副委屈神态,啜泣道:“我也是为了母亲和长姐着想,大伯娘说有了衍哥儿,母亲就能有个依靠......”她三言两语就将一切推到刘惠兰身上,谢锦姩依旧是冷声冷语,“大伯娘大伯娘......你既什么都听她的,还来蔷薇庭做什么?”

见谢锦姩不依不饶,谢流萤可怜巴巴地看向慕容氏,“母亲你看长姐,她动辄打人脸......”慕容氏板起脸,“若不是你行事不当,你长姐怎么会打你?

过继不是小事,哪是你能插嘴的,还不赶紧滚去你父亲的棺前守灵去!”

看见谢流萤的脸,慕容氏心里的愧疚心更重,她对不起谢胜。

慕容氏可以确信,她以后不会再疼谢流萤了,亲手养大的又如何?

她又不是脑子有病,放着受尽委屈的亲儿子不管,非得疼两个恶人生的孽种?

这不是犯贱吗?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血缘亲情更重要的事,慕容氏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好好弥补谢胜的。

“女儿知错。”

她转身便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混账母亲,自小就偏心!

谢流萤走后,慕容氏和谢锦姩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灵堂之上烛火昏黄,充斥着呜呜咽咽的哭丧声。

“是胜哥儿回来了!”

不知谁说了句。

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飞奔而来,他扑通跪在地上,泪水瞬间决堤,“二叔!”

谢胜砰砰砰地使劲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侄儿不孝,来送二叔一程,二叔走好......”慕容氏仔细瞧着谢胜的模样,又见他额头磕出血来,心里疼得厉害,她扑过去抱着谢胜痛哭,“你这孩子怎么才来?

快跟你......跟你二叔说说话......昨儿个有京城的人来书院,侄儿也是听他们提及,才知道二叔离世,于是连夜快马赶来......”谢胜的脸上确有疲惫之色,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好孩子......”见这场面,谢锦姩的眼眶微热。

想起前世谢胜的下场,谢锦姩才忍了又忍压住满腔恨意,谢胜十四岁考上秀才,十八岁中进士,原本前途无量,后来被太子看中,入了太子府当幕僚,没两年就死了。

世人皆赞颂太子仁德贤明,却没人知道太子在人前爱民如子,人后却以折磨人取乐。

前世是谢流萤告诉谢锦姩这个消息,故意在她面前幸灾乐祸,若说此事与谢流萤没有关系,谢锦姩死都不信。

刘惠兰晃着步子慢悠悠地来到灵堂,一来就看到慕容氏和谢胜抱头痛哭的场景。

她大惊失色,三两步跑过去将谢胜推倒在地,脱口道:“你怎么回来了!?”

刘惠兰压根就没派人去百川书院给谢胜报丧。

意识到自己当众失态,刘惠兰又赶紧补了句:“你怎么才来?

不是早就派人给你送信了吗?”

谢胜的态度小心而恭顺,“回母亲,孩儿并未收到......闭嘴!”

谢胜还没说完就被刘惠兰斥责,她又道:“你来晚了还有脸找借口?

还不赶紧向你二婶赔罪!

你自小就爱扯谎,嘴里没一句实话,比你弟弟差远了......”刘惠兰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慕容氏,心里畅快极了,她很喜欢当着慕容氏的面骂谢胜,名门之女又如何?

儿子还不是任她训斥,丈夫争气又如何?

还不是个短命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居然也有胜过慕容云湘的这一天,真是扬眉吐气。

刘惠兰瞧着这灵堂的黑棺白布,越看越觉得喜庆!

谢胜狼狈地摔在地上,只是撑着地默默跪好,不再反驳一句。

慕容氏从前见谢胜挨骂,虽然觉得不妥,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孩子,她不好说什么。

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谢胜是她的儿,她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

慕容氏刚要发作,就被谢锦姩的一个眼神制止,她呼吸一窒,这才冷静下来,锦姩说得对,现在官人走了,家中无人撑腰,事情又过去那么多年,须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大伯娘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你并没派人给胜哥儿报丧,学业是重要,难道亲二叔的葬礼就不重要吗?”

谢锦姩直接戳破她的谎话。

刘惠兰惊呆了,她什么时候为了谢胜的学业着想了?!

“你…你这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别胡说八道,我明明使唤人去报丧的!”

谢锦姩不接她的话茬,“家中并无下人出远门,一查问便知。

亏得胜哥儿是个好孩子,连夜快马赶来,否则他也会遗憾终身。”

刘惠兰的脸色十分难看,灵堂上来吊唁的亲属不少,那些人审视、厌恶的眼神让刘惠兰感到如芒刺背。

谢胜握紧拳头,心中酸楚之余又隐隐触动。

他自小对旁人的善意就尤其敏感,知道锦姩堂姐是在维护他的名声。

“我…刘惠兰要是那种人,天打五雷轰!

定是底下人办事不上心,忘了去办......”她看到身侧的谢衍,眼睛一亮,“天地良心,我如果没把他叔这事放在心里,怎么会让衍哥儿天天来守灵?”

“弟妹,嫂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刘惠兰的额头上全是汗珠。

慕容氏别过头去,不理会她。

谢衍今年九岁,正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东倒西歪地坐着。

谢锦姩看了眼谢衍,幽幽道:“瞧衍哥儿困的,他再刻意表现我母亲现在也不会过继他,大伯娘还是歇一歇心思吧。

眼下以我父亲的丧事为主,等过段日子,二房才会着手过继一事。”

“再者,继子可要精挑细选,万一选个混账东西,祖宗家业都要败在他手里。

堂婶婶,你说是不是?”

这堂婶婶魏氏是谢锦姩堂叔家的,有个刚满六岁的男孩儿,“就是就是!

过继不是小儿科,就是得从几家亲戚里好好挑挑,可不能大意了!”

魏氏眼珠子一转,又说:“大嫂你这可不对,刚才我们都听见了,这自家兄弟还没下葬呢,你就逼着人家一个寡妇过继你儿子,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她这话锋利,把刘惠兰激得面红耳赤的。

“我......我安什么心思了我?

不过继我儿子,难道过继你的?”


很快到了下葬那日。

“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二叔,一路走好!”

谢胜带着哭腔,将瓦盆托举过头顶,用力摔碎,瓦盆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吉时已到,起~灵!”

号子一响,哭丧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呜咽咽的,只看谁比谁哭的伤心。

见谢胜哭成那般模样,谢昌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氏哭得凄厉,几乎快站不住,谢锦姩和谢流萤都披麻戴孝,扶着她朝前走。

沿途的路祭更是多得数不过来,什么公府、侯府那样高不可攀的勋贵人家,竟也都设了路祭,谢隆仅仅一个四品小官,这样的殊荣是前所未有的。

庆王爷的三个儿子都来扶棺了,一个不差。

庆王爷有三儿,两嫡一庶,嫡长子为世子,老二唐翀之是庶子,幼子唐聿野是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

谢锦姩嫁给王府庶子已是大大的高攀。

当日谢锦姩看见了唐翀之,现在的唐翀之刚新婚不久,与胡氏正蜜里调油呢。

从前大夏国的守丧期是三年,家中有丧事,男女三年不得婚嫁,前些年战事频发,伤及民生,陛下觉得三年太久,于是改为一年。

一年之后,唐翀之成了鳏夫,就是王府来谢家提亲的时候。

谢锦姩是憎恶唐翀之的,她不会再做庆王府的儿媳,但是有庆王府的人情得留着,日后必有用得到的地方。

......忙活数日,这一场浩大的葬礼最终还是结束了。

葬礼一结束,慕容氏就称病闭门谢客,不让任何人探望,连老夫人和大房来请,她都借口身体不适推拒了回去。

这是谢锦姩的主意。

就得让他们着急。

先歇个一两个月,比的就是谁更能沉住气,这场人心的博弈得慢慢打,谢锦姩不着急。

园里的花草都郁郁葱葱地长了起来,风和日暖,卉木萋萋,真是一派好气象。

谢锦姩换了身素白单裙,坐在日头下的摇椅里晒太阳,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时新果盘。

“这天是一日日地暖起来了,奴婢刚才去翻晒姑娘夏天的物件,竟起了一身的汗。”

说话的是谢锦姩的另一个贴身婢女——春柳,春柳身量纤长,是个瓜子脸薄眼皮儿。

春桃单手托着腮,“姑娘您可真沉得住气,这都多少天了,大房那边急得上蹿下跳,老夫人也派人喊了几回,夫人的蔷薇庭始终关着门,谁都不理。”

春柳嗔她一眼,“是郡夫人了,提醒你多少回都记不住,郡夫人是伤心过度生了病,不便见客。”

谢锦姩抿了口清茶,淡声道:“我教你们的话,可都记在心里了?

若在外头说漏嘴,绝不轻饶。”

闻言,春桃和春柳都不敢玩笑,凛声道:“奴婢记住了,在这家里,除了姑娘谁都不信。”

春柳也点头,“姑娘放心,奴婢蠢笨,任谁问都是一问三不知的。”

谢锦姩抬眸看向她俩,春桃和春柳的为人她是信的,前世她们二人亦是忠心耿耿,谢锦姩只怕她们不设防,被人套了话。

春柳心思缜密,是个沉稳的,春桃心思简单了些,但也知道轻重。

谢锦姩的语气缓了些,“那便好。”

这时候,蔷薇庭的李妈妈来传话,“回大姑娘,郡夫人说堂亲谢强家的来了,问您是不是还要拒了?”

“又来了......”谢强是她堂叔,谢强家的就是那魏氏,在灵堂上数落刘惠兰的那个。

谢锦姩的祖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姐一哥,而谢强就是谢锦姩二爷爷家那一脉的。

魏氏已经来了一回了,被慕容氏以生病为借口拒了回去,这是她第二次来。

“哪能让客人一次次地吃闭门羹?

去告诉母亲,开门待客吧,我这就过去。”

谢锦姩柳眉微挑,线放出去是为了鱼儿更好上钩,总不能一直放着线,该适当紧一紧了。

“是。”

李妈妈福身离去。

春桃说:“姑娘,郡夫人见魏氏而不理大房,让大房的知道了,定会再起事端,两房只会更加不睦。”

谢锦姩起身拂了拂裙摆,“原本就是不睦的,何必非得给她这个脸面?

再说了,刘惠兰还不敢跟母亲撕破脸,她指不定多讨好赔笑呢。

从前是母亲脾性好,惯得他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给刘惠兰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面跟慕容氏撕破脸,不过那背后的脏话定是不少的,没听见,就当没有。

“走吧。”

主仆三人不疾不徐地朝蔷薇庭走去。

......谢锦姩到的时候,魏氏已经到了,她带了不少补身的药材送给慕容氏,身边还有一个男童。

“多日不见姩姐儿了!

姩姐儿又漂亮了不少,瞧瞧这模样,这满京城都找不出比姩姐儿更好看的丫头!”

一见到谢锦姩,魏氏就笑眯眯地快步走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嘴里是不停地夸。

“给堂婶婶请安,堂婶婶当年的美貌,锦姩也是听母亲提起过的,任谁不甘拜下风?”

谢锦姩笑道。

闻言,魏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这丫头嘴真甜,我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慕容氏摇头轻笑,“一句闲聊的话你都记得,这丫头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话都捅到你堂婶那去了。”

“哎呦嫂子,这又不是什么孬话!”

魏氏说。

几句玩笑话,气氛就热了起来,魏氏顺势将那男童拉了过来,“皓星,快见过你锦姩堂姐。”

谢皓星拉长着声音,“锦姩堂姐好~”谢锦姩摸了摸他的头,“星哥儿都这么大了,开蒙了吗?”

魏氏忙替他回答,“早开蒙了,像那《三字经》、《千字文》的,都背得熟着呢!

来,给你二娘和堂姐背一个。”

谢锦姩笑而不语,给春柳使了个眼神,春柳心领神会,悄然出去了。

谢锦姩哄着谢皓星玩了会儿,魏氏和慕容氏寒暄着,余光瞥见那姐弟俩,心道若成了亲姐弟那就更好了。

慕容氏谁都没见,只见了她,且态度尚好,魏氏心里嘀咕着,定是那天在灵堂上,自己说了大房的几句,给这母女俩留下了好印象。

况且,即使慕容氏最终没挑上星哥儿,当日有庆王爷的金口玉言,与二房交好是百利而无一害,带星哥儿来露露脸也是好的。

想到这,魏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一口一个‘二嫂子’地叫着,别提有多亲热。

“对了二嫂子,京城里有件新鲜事你还不知道吧?”


继蘅芜苑闹了一场后,春桃得了消息回来,正在给谢锦姩回话呢。

“......后来老夫人身边的顺泽姑姑来了,把人都叫去了善和堂,顺泽姑姑放话了,谁要是敢传出去,就拖出去用棒子打死,三妮就说了这么多。”

春桃说得口干舌燥的,灌了两杯茶才解渴。

谢锦姩用手指轻点桌面,语调轻快道:“也是难为祖母了,尚在病中,又是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如此劳心费神,不容易啊。”

眼下弟弟新丧,长兄夫妻俩却打起来了,这传出去确实丢人,怪不得祖母要压下来,二房这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春桃不禁咋舌,“大房刘夫人的脸上挂了彩,依她的脾性定会大闹一场。”

谢锦姩轻嗤了声,“不会,眼下这场面,祖母和大伯不会让她胡搅蛮缠。

撒泼打滚那套在乡下好使,但在这大院里,有的是手段让她闭嘴。”

......善和堂。

谢昌铁青着脸在一旁默不吭声,刘惠兰双颊红肿,披头散发的,她捂着脸哭个不停。

老夫人扶额叹气,伤心道:“可怜我儿死在任上,这还办着丧事,家中不争气的兄嫂竟还有心思吵闹,唉......”闻言,谢昌羞愧地低着头,现在的他已经酒醒,回想确实是冲动了。

可要不是那婆娘嘴臭,什么话都敢往外嚷嚷,他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这么想着,谢昌厌恶地瞪了刘惠兰一眼。

刘惠兰的心里苦涩极了,她在这个家受尽委屈,丈夫也从不疼惜,只是抱怨两句而已,他就动手打人。

“婆母你要为我做主啊,官人他突然发酒疯,我没说两句他就动手......”刘惠兰哭诉道。

老夫人沉着脸,“没说两句?

这个碎嘴的,云湘刚刚丧夫,你那些话传出去是要毁她的名声?

还是要她的命?

你官人的脸还要不要了?

一个做长嫂的,儿女都不小了,没半点长辈样子,就知道满嘴胡吣!”

刘惠兰一噎,小声说:“......那都是一时气话,哪能当真?”

“还敢顶嘴!

你言行有失,脸又伤成这样,实在不宜见人,回蘅芜苑待着去,抄十遍女则女训,等办完老二的丧事,你再出来!”

老夫人下了罚令。

闻言,刘惠兰一脸的难色,“婆母,我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哪能被罚禁足?

传出去我岂不臊死?”

“再说......再说我也不识得几个字,抄书只能依样画葫芦,还是不明白那是啥意思啊......”老夫人不搭理她,“对外只说你伤心过度,病倒在床,缺你一个不碍事,去。”

顺泽姑姑走上前,请刘惠兰出去,刘惠兰的脸色憋得酱紫,只能起身告辞。

刘惠兰走后,老夫人看向谢昌,语气软了些,“昌儿,眼下正是你弟弟葬礼的关键时候,今日他官场上的同僚陆续会来祭拜,来得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是多好的结交机会,你怎么能喝酒?

喝酒误事啊。”

谢昌心烦得很,“早上冷就喝了点,要不是她胡说八道,我也不会动手,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蛮妇!”

老夫人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一直不痛快,可你们也不小了,孩子们也都大了,她到底是你的妻,你打她,让几个孩子知道了像什么话?

你不喜欢她,平日里不去她那不就成了?

我瞧你那几房小妾不错,来日再挑几个年轻的丫头伺候你。”

“再说吧,让她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对了,弟妹真要从娘家侄子里过继一个?”

谢昌问。

老夫人幽叹一声,“一家子没几个安生的,她昨个儿放了话,不要大房的孩子,你说说,这两个儿媳妇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吗?”

谢昌的脸色难看,“都是那个贱妇,还不如娶个哑巴清静!”

老夫人喝了口大补茶,缓过来后又说:“我瞧着,云湘不太瞧得上衍哥儿,我说这话你别生气,衍哥儿着实是太贪玩了些,你该好好教养。

相比之下,胜哥儿多次在书院的考试中拔得头筹。”

谢昌的神色变幻,“过些时日我就把衍儿送外头学堂去,没十天半个月的不让他回来,有夫子管着,定能学好。”

谢昌以为谢胜学业好都是上了百川书院的缘故,百川书院一个月才休沐一次,因为管理严格出名,出了不少好学子。

老夫人也不跟他拐弯抹角,说出自己的想法,“昌儿,要不就让胜哥儿回二房去?

总不能真让她从娘家过继,让伯爵府的人占了咱家的家业,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谢昌犹豫了,“这......原来母亲是这个意思。”

他迟疑一瞬,问:“弟妹不是说,不要大房的孩子吗?”

老夫人沉默片刻,“云湘不是个刁蛮的,她说的那些就是气话,过些日子我再劝劝她。

反正不能从慕容家过继。”

谢胜烦躁地挠了把头,他当然是想把衍哥儿塞进二房,能被二房收养,日后定当前途无量。

可偏偏二房不要衍哥儿,如果衍哥儿出色,今日就不会有这个难题。

想到这,谢昌愈加厌恶刘惠兰,都怪他把孩子惯坏了。

老夫人像是瞧出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夫妻俩都有私心,衍哥儿才是你们亲生的,所以你们想让衍哥儿继承二房的家业。

可是昌儿,胜哥儿也在你名下,这世上就咱们几个知道,绝不会外传,你是胜哥儿名义上的父亲,他往后有出息了还能不孝顺你?

胜哥儿也会照顾衍哥儿的,就如同你弟弟照顾你一样。

眼下你弟弟走了,你是家里的主心骨,这些远见你得有,可别被你那蠢媳妇影响了,别的事再大,都大不过谢家的兴衰啊。”

闻言,谢昌的表情不算好看,有些生气道:“母亲,你可知道能被二房过继意味着什么?

任谁被过继去都会前途无量的,胜哥儿争气,怎么都过得好,就是因为衍哥儿不争气,我才更想送他去二房,纵使衍哥儿一生平庸,也能过人上人的日子,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能不为他打算吗?

母亲别再说了,我不愿衍哥儿再过我的日子。”

二弟是照顾他没错,可这些年仰人鼻息的日子终究是脸上无光,他何尝不想也跟二弟一样风光?

二弟官运亨通,还能迎娶美娇娘,而他呢?

他什么都没有。

风光的人自是能随手施舍旁人一点蝇头小利,有何稀罕?

这样的泼天富贵当然是亲儿子享受更好,他想让谢衍做那个风光的人,而不是被施舍的一方。

见谢昌这副神态,老夫人心生愧疚,立马转了话锋,“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疼衍哥儿,为他着想没错,我也疼衍哥儿,也希望他能去二房享福。

无奈你弟妹她瞧不上,若她能瞧上,我何至于跟你说胜哥儿的事,胜哥儿是没办法的办法啊,昌儿,你可明白母亲的这番苦心?”

老夫人对这个大儿子最是心疼、愧疚的,当年若她拦着,不让谢昌出门,就不会碰到那个动辄把别人腿打断的毒妇。

老大若不是断腿,也不会郁郁不得志这么多年,更不会娶刘惠兰那样的蠢妇,或许也能和老二一样,科考中举、飞黄腾达了。

老大这是心里苦啊。

谢昌咬了咬牙,“儿子明白,可若是族中亲长施压,弟妹也不能忤逆长辈的意思,她又一向恭敬,说不定......”老夫人冷笑,“族中亲长?

你可知道他们也盯着呢!

你那些表兄弟家里不也有男丁?”

谢昌的脸色骤然冷了,咒骂道:“做他娘的白日梦,想得倒美!”

老夫人也累极了,温声道:“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或许云湘只是一时气话,等过段时间她气消了,一切都好解决了。

等葬礼过去,我会找机会再劝她过继衍哥儿,你赶紧去前厅忙去,客人都要来了,家中主事的哪能不在?”

谢昌应了声,“那儿子先去,母亲歇歇再来。”

他皱着眉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若只是气话就好办,多赔罪,多赔笑,弟妹脾性软,是好哄的。

老夫人倒在榻上,眼眶里瞬间便蓄满了泪,她五内郁结,百感交集,从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现在竟不知道,当初换子是对是错了,“隆儿,娘亏欠你,到了地下,娘再给你赔罪,行不?”

老夫人的热泪浸湿了被褥。


慕容氏疑惑,“王爷尽管请说。”

庆王爷这才徐徐道来,“本王有三子,待到谢侍郎出殡那日,本王想让他们三个亲自扶棺,送谢侍郎一程,也算是尽一尽本分了。

弟妹,你觉得如何?”

慕容氏有些错愕,有皇族之人扶棺,这可是大大的荣耀啊,光耀谢家满门!

“自然是极好的,王爷有心了。”

慕容氏道。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外头骚动起来,竟是宫里的传旨官来了。

“圣旨到~”一道尖细的太监声响起,所有人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传旨太监徐徐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谢侍郎乃朕之股肱,其忠勤廉慎,志洁不垢,乃骨鲠之臣,虽是文臣,却骁勇胜武将,朕骤闻噩耗,深感痛心,特追封其为忠毅官,赐黄金千两,以慰家眷。

朕闻谢侍郎遗孀慕容氏,温良贤淑,品行端庄,特封为正三品忠毅郡夫人,赐贡缎十匹、珠宝十箱、金如意一座,钦此。”

传旨太监一说罢,慕容氏便扣地跪拜,深谢皇恩浩荡。

谢昌亲自送传旨太监出门,悄悄塞了好大一个钱袋,这就把宫里的传旨官送走了。

慕容氏将圣旨捧在手中,只觉得热得烫手,这是官人用命换来的荣誉。

众人看慕容氏的眼神不自觉更恭敬了些,从此她就是忠毅郡夫人了,正三品的品级,乃陛下亲封,又有庆王府的情分在,轻易不能得罪。

御赐之物堆满了院子,老夫人身边的顺泽姑姑上前一步,“来人......”谢锦姩突然打断她的话,“来人!

李妈妈,还不快叫人抬去库房,这是御赐之物,不得马虎。”

谢锦姩给李妈妈使了眼色,李妈妈立刻便心领神会,这些东西不能如公库,得抬入二房的私库。

“是,老奴这就去。”

李妈妈麻利得很,把顺泽姑姑挤去一边,“动作仔细些......”顺泽姑姑和老夫人对视一眼,脸色均不太好看。

谢锦姩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前世老夫人叫人将御赐之物充入公中库房,不止分了大房一半不说,珠宝绸缎更是人人有份,连刘惠兰前头生的两个出嫁女也回娘家打秋风,拿走不少。

这些是父亲用性命换来的,她不会再让大房拿走一毫一厘。

老夫人冷着脸瞪了谢锦姩一眼,“姩姐儿,不许无礼。”

“顺泽,你也去帮忙。”

她吩咐道。

谢锦姩却假装没听见她的话,上前搀扶着故作贴心道:“祖母,您就别操心了,您身上还病着,就让顺泽姑姑贴身伺候着吧,祖母放心交给李妈妈,她绝对会把御赐之物安顿妥当。”

她做足了孝顺模样,旁边有人适时夸赞,“姩姐儿真懂事,这般年纪就知道操持家里了,不错不错。”

老夫人的脸色几经变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若是再坚持,就是不承孙女的好意,让外人看笑话。

顺泽姑姑犹豫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去了。

谢锦姩若无其事地和老夫人对视,轻轻扯了扯唇角,老夫人一愣,心中火气愈发大,这个姩姐儿是反了天了,怎么不听管教?

碍于客人在场,老夫人只得作罢,等葬礼办完之后,想个法子再要回来就是。

见她不说话了,谢锦姩毫不犹豫松开了手,只要拦住顺泽,李妈妈就能把御赐之物顺利收进二房私库。

谢锦姩陪在慕容氏身边,眼尾不经意地一扫,竟然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熟悉身影。

刘惠兰不是被禁足了吗,她怎么来了?

只见刘惠兰行踪鬼祟,正偷偷往这看呢,她扑脂抹面的,脸上涂了不少东西才遮住伤。

刘惠兰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响,“陛下怎么不赏我个什么夫人当当,我还是那死人的大嫂呢,怎么什么好事都是她慕容云湘的?

你说这老二死的是真值啊,人都死了还能给慕容云湘捞个什么郡夫人,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

刘惠兰的心火直往上窜,见到慕容氏风光无限,这比挨打还让她难受。

她的心里甚至盼着谢昌也去死一死,死前救个贵人什么的,那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朱妈妈有些忐忑,“夫人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老夫人说了让你禁足,偷跑出来不好。”

“今天家里多热闹,来的都是贵客,我在院子里哪待得住?

大不了躲着点,只要不让那老不死的看见就行。”

刘惠兰心中愤愤,京中贵妇总是这宴那宴的参加,她从来就没被邀请过,而慕容云湘那贱人总是去,如今家里这么热闹,她凭什么要被禁足关着?

她就要出来。

幸好是出来了,要是不出来,还不知道有圣旨来呢。

“虽然没封我夫人当,但是有千两黄金,还有金银珠宝拿,勉强也还不错,我还没穿过贡缎呢。”

“瞧瞧那些箱子,得值多少钱啊,发了发了......”刘惠兰转怒为喜,她盯着那些箱子,眼睛直冒绿光。

她早就羡慕慕容云湘整天穿金戴银的,现在她也有钱了,陛下赏给谢家的钱,大房至少能分一半,她要先打两个门环那么粗的赤金镯,戴出去不知道有多风光。

朱妈妈也伸着头看,“别说箱子里头的宝贝了,奴婢看光是箱子都值钱,描金绘银的,还嵌着宝石。”

“过去瞧瞧,若有喜欢的我先拿几样穿戴穿戴。”

刘惠兰主仆俩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但是她们很快发现不对劲,“哎哎哎,你们往哪抬?”

刘惠兰嚷嚷着。

李妈妈回头一看,呦,竟然是大房的刘夫人。

“刘夫人好。”

刘惠兰冷哼一声,“不长眼的东西,连路都不认得了?

你要把御赐宝贝搬哪里去?

这是去库房的路吗!”

“这就不劳刘夫人费心了,圣上怜悯二爷忠烈,这才给二房赏赐以作抚慰,老奴自然是要把这些箱子放入二房的库房去。”

李妈妈不卑不亢道。

刘惠兰一听,那还了得!

“这是陛下给谢家的赏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擅自搬去私库,难道是想独吞不成?

来人呐,通通给我搬回去!”

刘惠兰的声音尖锐。

朱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叫来一群下人,气焰嚣张地拦在前头。

“搬!”

李妈妈气急,“大胆!

朱妈妈,谁给你的权利敢动陛下给二房的赏赐?!”

刘惠兰冷哼,“我给的权利,怎么了?

陛下的御赐之物与你这个贱婢有什么关系,这是给谢家的,起开!

搬!”

“谁敢!”

谢锦姩施施然赶来,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刘惠兰,那眼神带着几分寒气。

刘惠兰的嚣张气焰顿时没了,她怎么突然来了?

这死丫头这两天总跟她作对,她到底想干什么她?

“大伯娘这般疾言厉色的,是为何啊?

怎么还抢起御赐之物了,这满院的客人都在,圣上的传旨官还未走远,大伯娘可别让外人瞧了笑话。”

谢锦姩的话里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刘惠兰讪笑了声,二房还没过继衍哥儿,刘惠兰还不想得罪她,“姩姐儿来得正好,这几个刁奴竟然不把御赐之物抬去库房......”谢锦姩打断她,“大伯娘不必大惊小怪,是我让他们抬去二房库房的。”

刘惠兰十分惊愕,“姩姐儿,这是陛下赏赐给谢家的,你搬去私库成何体统?

这......这是不是有点自私了啊?”

谢锦姩面不改色,说:“大伯娘操心过甚了,这本就是二房的东西,怎么能叫自私呢?

难道大伯娘也想分一杯羹?

可是救王爷的人不是大伯,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更不是大伯,这平白无故的,凭何分御赐之物啊?”

刘惠兰一噎,“可这是给谢家的赏赐。”

她支吾了半天,说话欠缺底气。

谢锦姩上前两步用身体挡着她,目光如钩道:“是给谢家二房的赏赐,陛下圣旨上写的‘以慰家眷’,难道大伯娘敢质疑圣旨?

大伯娘有这闲工夫,不如操心操心衍哥儿的学业。”

刘惠兰:!!!

“姩姐儿,你这么做可不地道!”

谢锦姩不理她,“李妈妈,还不快把御赐之物抬走?

务必好好登记造册,要是少了什么,我可不饶你。”

“是,大姑娘。”

李妈妈冷冷瞥了一眼刘惠兰,转身就继续让人往二房搬。

“哎......”刘惠兰干着急,可是她又不敢说太过分的话,碍于衍哥儿的前程不好得罪二房的人,这小贱人!

“姩姐儿这么做,老太太那边知不知道?

她由着你这么任性?

如果是老夫人同意的,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她搬出老夫人威胁谢锦姩。

现在的谢锦姩可不会怯老夫人,“祖母刚才并没说什么,只是,祖母似乎也不知道大伯娘擅自跑了出来。”

“要不这样吧,既然大伯娘与我有分歧,不如就去堂上当着王爷和众人的面问一问,看看这御赐之物是该放公库,还是放私库,如何?”

闻言,刘惠兰脸色一白,那怎么能行?

简直荒唐!

真要去堂上争赏赐,谢昌定会把她打死算完,刘惠兰不敢去。

“这倒不必......”看她这般面色,谢锦姩意味深长道:“既然大伯娘无话可说,侄女就先告辞了,大伯娘还是快回去为妙,若是让祖母知道你违令偷跑出来,只怕是要发火的。”

说罢,谢锦姩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刘惠兰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搬箱子的下人消失在视线中。

“好个不要脸的小婊子!

一次两次地顶撞我,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肯定是慕容云湘让她这么干的,我就说慕容云湘以前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从前总用小恩小惠哄我,跟打发乞丐没区别,现在巨财来了,她立马就原形毕露。

嫌弃我的衍哥儿不好,还想贪下所有的赏赐,她也不怕撑死!”

刘惠兰目露凶光,“等着吧,我非得把御赐的宝贝要回来不可,我还得让衍哥儿去二房,等我儿子继承家业,到时候老娘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才不忍她的气!”

朱妈妈不禁有些担心,“夫人,我们先回去吧,万一姩姑娘向老夫人告状可怎么办?”

刘惠兰不甘心地咬牙,带着一身怒火回了蘅芜苑。

谢锦姩平息事端后,就回到慕容氏身边。

有庆王爷大驾光临,加上一道加封圣旨,以前从没有过来往的许多人家也来送奠仪,谢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好在有谢氏族人帮忙,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大伙只是按下暂时不发作,等葬礼结束才是好戏真正开场的时候......
葬礼流程繁琐,停灵这几日亲友们会陆续来吊唁,之后便是大殓,大殓过后便可选定下葬的良辰吉日和风水宝地。

由家中长子长孙摔碎瓦盆,没有长子那就侄子,摔盆后出殡仪式才正式开始。

长子长孙手拿“引魂幡”引路,沿途散发纸钱,喇嘛念诵经文,亲人哭丧至墓地,亲眼看着棺椁入土。

关系好的人家还会在沿途设路祭,送一送死者亡魂。

下葬后,亲属每隔七日要去墓地烧纸,共去七次,这叫“烧七”,至此葬礼才正式结束。

因为谢隆生前是正四品礼部侍郎,又是光荣殉职,所以官场上的同僚都会来祭奠,认识的,不认识的,这几日都会来了。

因此谢昌和族中男眷都要忙于应酬,迎来送往,忙得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母亲,女儿知错了,是女儿蠢笨,母亲还生气吗?”

谢流萤倚在慕容氏身边撒娇。

慕容氏眼神复杂地看向她,自从锦姩告知她真相之后,她对这个二女儿也没那么喜欢了。

虽说是自己从小宠大的孩子,可一想她的亲儿子在大房受冷待,自己却疼了这个假女儿这么多年,慕容氏的心里就像钝刀子割肉,她太对不起胜哥儿。

再者,谢流萤明明早知道自己是鸠占鹊巢,还是装得天衣无缝,锦姩说得对,她的心机实在重,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单纯。

虽说是刘惠兰那个贱妇干的坏事,但慕容氏很想问问谢流萤,她回回见到胜哥儿的时候,心中可有愧疚?

还是沾沾自喜?

慕容氏悄悄握了拳头,她还是得跟这个假女儿虚与委蛇,“哪有当娘的跟孩子置气的,你现在还想让娘过继衍哥儿吗?”

慕容氏的面色柔和。

谢流萤摇摇头,“不想了,长姐说得对,衍哥儿不争气,母亲还是从舅舅家选一个吧。”

慕容氏迟疑道:“你支持我从娘家过继个孩子?”

“对,表弟们都很出色,而且日后伯爵府也会帮扶二房。

母亲,你说女儿说得对吗?”

谢流萤说。

慕容氏颔首,担心道:“嗯,就怕你祖母和大房那边反对,过些日子再说吧,此事还有的纠缠。”

谢流萤亲昵地挽着慕容氏的手,“不论如何,女儿一定站在母亲这边。”

慕容氏面露欣慰之色,“你一向嘴甜,会哄娘高兴。”

谢流萤眼眸闪烁,她自有她的打算。

这时候,谢锦姩带着春桃来了,“母亲,庆王府来人了,王爷说要见您。”

庆王爷乃当今陛下胞弟。

前些日子南边发生饥荒,到处是流民,父亲被派遣跟随庆王爷一同赈灾,同时安抚暴动百姓。

谁知外敌趁虚而入,追杀庆王爷,父亲为了保护庆王爷性命,以自身引走杀手。

虽然庆王爷后来带兵赶来,将敌寇斩尽,但是父亲早已丧命于敌人刀下。

因此,父亲对庆王爷有救命之恩,庆王爷感激不已,前世对谢家多番照拂,不止在官场上帮助谢衍,还把谢锦姩娶进王府当儿媳妇,以作报恩。

那些人想争二房的过继之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谁不想和王府攀上关系,那可是陛下的亲兄弟啊。

前世谢锦姩嫁给王府庶二子唐翀之,可唐翀之是个实打实的人渣,他的上任妻子胡氏难产而死,留下一独子,后来娶谢锦姩当续弦。

唐翀之怕她生了自己亲生的就不疼那个孩子了,于是暗自把她的坐胎药换成避子汤,避子汤寒凉伤身,谢锦姩的身体越来越差。

后来谢锦姩无意发现避子汤的真相,她还没质问两句,唐翀之就已经恼怒大骂,“你这小门户之女嫁给我已经是高攀!

当初若不是父命难违,我怎么会娶你?”

至此谢锦姩才明白原来唐翀之一直不满岳丈家对他没有助益,暗暗怨她很久。

而且后娘难当,自己一不如那孩子的愿,他就到处告状说后娘虐待他,以至于后来庆王爷也对她诸多不满。

再来一次,谢锦姩绝不会重蹈覆辙。

......庆王府来人众多,可见重视,他们去灵堂祭奠之后,便见了慕容氏。

庆王爷虽然人到中年,但双目如炬,依旧气度不凡,只是站在那,便极具皇家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谢侍郎对我有恩,弟妹,你以后就是本王的亲弟妹,往后谢家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家里有什么不便的尽管来王府说。”

慕容氏落下泪来,“多谢王爷挂怀,王爷是尊贵之人,官人他能救下王爷,这是为国献身,是他的命数,也是他的福气。

更何况,王爷已经替官人复仇,臣妇该谢王爷。”

慕容氏握起谢锦姩的手,越说越伤心,“就是官人走得急,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臣妇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女儿,只觉得前路迷茫。”

谢锦姩只拭着泪,不说话。

谢流萤不着痕迹地往前面挤,哭着劝,“母亲莫哭了......”谢锦姩瞥她一眼,谢流萤这是迫不及待地想在庆王爷面前露脸呢,前世她也是这般,后来知道庆王爷有意要让谢锦姩嫁给唐翀之的时候,谢流萤嫉妒红了眼,砸了满院的瓷器。

她暗中使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小手段,想将婚事抢过去,后来不知怎么的,谢流萤突然就没有动静了。

现在想来,谢流萤定是发现了唐翀之不是良人,所以才默不作声地任由谢锦姩嫁过去。

庆王爷很是动容,叹气道:“谢侍郎是国之栋梁,失了谢侍郎是大夏国之憾啊!

弟妹这两个女儿尚未出嫁吧?”

“回王爷,确未出嫁,锦姩,流萤,还不拜见王爷?”

慕容氏道。

她自是要为锦姩的前途打算的,所以才提了这一嘴。

“小女锦姩,给王爷问安。”

“小女流萤,给王爷问安。”

两姐妹异口同声道。

“好,好,谢侍郎这姑娘俩都生得花容月貌,日后必定能嫁得好人家。”

庆王爷说。

他这话几乎是明示了,这就是在告诉在场的人,虽然礼部侍郎去世,但是谢家有他照拂着。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也有数了。

原本谢家就是靠谢隆撑着的,谢隆一死,谢家再无依靠,可谢隆是为救王爷而死,陛下也满口赞扬,所以依旧没人会小瞧谢家。

但仗着恩情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谢家最重要的,是尽快有下一个出色子弟成长起来,方能兴盛家族。

“对了弟妹,有件要紧事......本王想跟你商量商量。”

庆王爷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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