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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文郁芊芊官途本色小说

春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俊的朋友圈最近更新得很频繁。「重酬!急求治疗宫寒的偏方。」方子文接过赵如龙递来的手机再细看,居然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谁?短短一个字。信息量极大!堂堂党员干部,都公开发朋友圈了,还能是小三不成?估计这人想开黄腔,又怕得罪副镇长,便抖了个机灵。苏俊还真回复了!三个字:我爱人。故而,才有了赵如龙刚才那句调侃。“我是结了婚的人,也知道这玩意和癌症一样难治。没啥管用的药,一旦被缠上了,还会伴随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没辙,哎!女人也有女人的苦啊!”赵如龙的感慨,令方子文不由得关切道:“嫂子也有这病?”“没!”赵如龙摆摆手,“但她会给我上课,提醒我要时刻多疼她。”方子文无语地翻起白眼,冷不丁,又被光明正大撒了把狗粮。赵如龙言归正传,“不好搞!...

主角:方子文郁芊芊   更新:2024-12-18 10: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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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子文郁芊芊的其他类型小说《方子文郁芊芊官途本色小说》,由网络作家“春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俊的朋友圈最近更新得很频繁。「重酬!急求治疗宫寒的偏方。」方子文接过赵如龙递来的手机再细看,居然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谁?短短一个字。信息量极大!堂堂党员干部,都公开发朋友圈了,还能是小三不成?估计这人想开黄腔,又怕得罪副镇长,便抖了个机灵。苏俊还真回复了!三个字:我爱人。故而,才有了赵如龙刚才那句调侃。“我是结了婚的人,也知道这玩意和癌症一样难治。没啥管用的药,一旦被缠上了,还会伴随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没辙,哎!女人也有女人的苦啊!”赵如龙的感慨,令方子文不由得关切道:“嫂子也有这病?”“没!”赵如龙摆摆手,“但她会给我上课,提醒我要时刻多疼她。”方子文无语地翻起白眼,冷不丁,又被光明正大撒了把狗粮。赵如龙言归正传,“不好搞!...

《方子文郁芊芊官途本色小说》精彩片段


苏俊的朋友圈最近更新得很频繁。

「重酬!急求治疗宫寒的偏方。」

方子文接过赵如龙递来的手机再细看,居然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谁?

短短一个字。

信息量极大!

堂堂党员干部,都公开发朋友圈了,还能是小三不成?

估计这人想开黄腔,又怕得罪副镇长,便抖了个机灵。

苏俊还真回复了!三个字:我爱人。故而,才有了赵如龙刚才那句调侃。

“我是结了婚的人,也知道这玩意和癌症一样难治。没啥管用的药,一旦被缠上了,还会伴随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没辙,哎!女人也有女人的苦啊!”

赵如龙的感慨,令方子文不由得关切道:“嫂子也有这病?”

“没!”

赵如龙摆摆手,“但她会给我上课,提醒我要时刻多疼她。”

方子文无语地翻起白眼,冷不丁,又被光明正大撒了把狗粮。

赵如龙言归正传,“不好搞!不过,你可以谎称有方子,先跟他套上近乎再说。”

“不用撒谎,我应该有办法。”

“真的?”

方子文认真地点点头,拨通皇甫正的电话,那边开口就向恩公汇报女房东的动向。



午饭后。

赵如龙夫妇陪着两人逛起乡野,桃林乡周边的植被茂盛得和原始森林没多大区别。

走着走着,就分开了。

赵如龙领着方子文来到奔流不息的河边,站在大青石上指着脚下放开音量,“汛期要来了,洪线会漫到咱们这会儿站着的位置,到时更湍急、冲得更响,我这样喊话都未必能听见!”

然后。

又指向对面的崖壁,崖壁下有个大漩涡,“山对面就是峰回镇,下面有条暗河,你过来花了两小时,顺着暗河过去只要十多分钟!就怕暗河被冲塌,整个峰回镇都要变成汪洋大海!”

方子文喊话回应,“不愧我龙哥!干一行爱一行呀,这么快就成水利专家了!”

“少拍我马屁!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这样说,我能做的,是把好防汛的监督关。”

汛情就是险情。

自古,天灾一直是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最大的敌人。

汹涌咆哮的滚滚大河本该激起满腔豪迈,可联想到灾难画面,又顿觉人类面对大自然时的渺小。

良久,两人联袂离开。方子文自然不会意识到,这处河湾崖壁在他的官途人生中,将多么重要!



晚饭更加丰盛。

赵如龙盛情挽留住一夜,他却担忧牟婉仪彻夜不归会不方便。

岂料,牟婉仪二话不说,就打给爷爷交代情况,爽快又耿直。

更让赵如龙夫妇觉得两人有腻歪。

“哇!这个月份还能吃到腊肉?”

“香吧?”

“真香!中午也不见你拿出来,小气!还是嫂子体贴人。”

“都是乡亲们送的,老腊肉配上桃林独有的竹筒干酒,那才叫个安逸。中午怕你喝醉,浪费大好时光,所以晚上才拿出来,咱哥俩喝到尽兴,倒头好睡!”

赵如龙拿起几截竹筒,分别戳开洞,给每个人都斟上一碗。

是的,用碗。

方子文却不以为意,“龙哥,咱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晓得。”

赵如龙则挑挑眉,大有深意地说道:“年轻人,悠着点!”

浅尝一口。

齿颊留香。

方子文瞄了瞄牟婉仪,疑惑哺乳期也能喝酒吗?可对方本人都没忌口,他也就不好再提说什么。

一顿饭有说有笑,直到深夜才结束。方子文的房间就安排在牟婉仪的隔壁,要想串门倒是方便。



赵如龙刚回到卧室,徐雅就蹙起眉总觉不周到。

“两间房合适吗?”

“你急个什么劲?这叫礼数,他俩半夜串不串门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可劲儿把子文灌得差不多了,希望他早点睡,毕竟,牟老师是有夫之妇,真的不好!”

“管得太宽了吧?”

“我是他哥!我不管,谁管?赶紧被窝猫着。”

客房。

牟婉仪撩起上衣,胸口胀得难受。

从提包里拿出个硅胶导奶器,喇叭那头抵了上去,又轻轻地、有节奏地捏着另一头的气垫,没一会儿,便感觉舒服许多。

再从包里拿出个杯子,倒了进去。直到装了满满一杯,才起身打算去厨房倒掉并清洗器具,哪知,醉意袭来,浑身乏力。

“干脆明天再洗吧。”

轻叹一声,将满满一杯乳汁放上桌,便倒回床睡了下去。

关内深山,格外凉爽。

盛夏入夜就凉飕飕的,方子文摩挲着双腿,被冷醒过来。

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去了厕所,又迷迷糊糊回到客房。

鼻子嗅了嗅,一股奇特的香味勾得他恍惚感觉到酒气烧喉,正口干舌燥。

摸过去抓起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灌了个酣畅淋漓,顺便还打了个饱嗝。

“暖暖的,味道怪怪的。”

咂咂嘴,摸到床边躺下,拉过薄被继续睡。

浑然不觉,身旁还躺着个人。

牟婉仪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方子文推门时,她就惊醒了。刚要喊出声,却不知为何,一个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念头令她安静下来。

哪想到,羞人的事发生了。

方子文竟然把她刚才挤了满满一杯的乳汁全都喝进肚里,一想到就羞怯难耐,又燥热得慌。

要摇醒走错门的冒失鬼吗?

她没这样做。

活了三十年,却从未真正做过一回女人。羞于启齿的委屈令她泛起欲求不满,渐渐积压,也越来越期待,越来越渴求。

她对方子文是有好感的,加之,又被酒精打开了冲动的阀门。

牟婉仪的喘息愈发粗重,捂不住汹涌波涛的纤纤玉手也缓缓探向方子文,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后,终于做出大胆举动。

她爱抚着方子文的胸膛,虬实的肌肉线条,无论视觉或触觉,都令她心跳加速。

也越来越难满足,又把脑袋枕上去,听着心跳,感受体温,指尖打着圈划着圆。

细腻的肌肤摩擦,让沉浸睡梦的方子文有了感应,也回馈了反应,下意识抬手搂住怀中美人,在牟婉仪背上温柔轻抚。

互动,崩坏了牟婉仪最后一丝犹豫。

此情此景,和情侣温存有什么区别?

牟婉仪再也按捺不住好奇,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了他轮廓分明的腹肌。

终于。

牟婉仪彻底被欲望点燃,她已完全抛却了矜持,只想为自己大胆地活一回,哪怕,仅仅是一夜,还是必须埋藏心底的一夜!

坐起身,抬手脱掉体恤,让那对壮观、挺拔,又不失精致的美景焕然呈现,再顺手脱得一干二净。

她翻身跨坐在方子文腰间,一手按在方子文胸膛上,以支撑身体,深呼吸几口,缓缓地让身子沉下去…

恰时。

“啊!好喜欢你…”

方子文喃喃梦呓。

如果他醒了,该怎么办?牟婉仪诞起紧张,又瞬间自我否决。

醒来难道不是好事吗?就可以抱起她让她臣服、令她飞升,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这无异于给牟婉仪打了针催化剂。她屏住呼吸,就要一鼓作气…偏偏,意外听见方子文在梦里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芊芊!芊芊…”

芊芊是谁?

是他女朋友吗?

忽然疑问,令牟婉仪停下了动作。

他这么爱她?连做梦都在呼唤着…

而自己呢?

明明只当作偷尝禁果的放纵一夜。

为什么会难过?

为什么要失落?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挥不去的幽怨?

女人便是如此,一旦心里那道坎迈不过去,再大的欲望也能悬崖勒马。

牟婉仪意兴阑珊,刚要翻身下来,哪曾想…

睡梦中的方子文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条件反射般握住她的蛮腰,将她压在了身下……


“子文哥!”

刚挂断杨风的电话,海燕就追了出来。

“都怪我,没想到主任会那么过分。”

海燕满脸愧疚。

好心办了坏事,方子文遭受的对待越不公平,她就越自责。

“燕子,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

“可是…”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方子文一米八四的大高个,探手揉了揉娇小海燕的脑袋,就像在疼爱年幼的妹妹。

手中有曹明德的把柄,自然胸有成竹,“我不会被开除的,大不了调离住建局。”

听到这话,海燕的愁眉稍稍舒展一些。

“调去哪?”

方子文苦笑着摇摇头,“还不知道。”

“不管你去哪,我都跟你去!才不想和那些小人待在一起,特别是主任,比王磊还贱格。”

后辈表明心迹追随。

无异于真挚的鼓舞。

他自幼缺少母慈父爱,不禁真心拿海燕当妹妹看待,宠溺点头,“好,我去哪都带着你。”

明知只是相互宽慰,海燕也展颜巧笑。

“子文哥,加油喔!”

“加油!”

方子文重重点头,“你也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若是听到关于我的非议,不要和他们争执,免得被他们迁怒。”

望着方子文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拔却落寞。海燕明亮的美眸盈光流转,她没回办公室,而是朝后楼偏僻的小巷走去。

那里停着辆精致小巧的跑车,保时捷718,约莫七十来万。

没人知道这辆车是她的,如同没人知道她深厚的官场背景。

连住建局得到的人事档案中,也没记录她的家庭状况,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平凡女孩。

为人低调,不代表就要舍弃爱车,海燕每天上下班都把车停在这条小巷,再步行来回。

坐进车里。

拨打电话。

小脸气鼓鼓的,恢复高门小姐的娇蛮任性。

“爸,我不开心!小小正科也敢对我凶…”

“…才不是正常说教,分明是他欺负我…”

“…对了,您老是忙,平日在家都很少见到你,有件事得和你细细说道,就现在吧…”



反正已经被停职,方子文索性把重新租房的事先搞定。

御营坝。

东江市区最大的生活住宅区,房源倒是不少。

与主干道一江之隔,交通便利,离单位也近。

一连跑了几家中介,总觉得推荐的都不是特别合心意。

晃眼。

午前。

方子文决定先祭祭五脏庙,下午再转转小区。

胖墩快餐。

网评不错。

回锅肉盖浇饭,味美量足,价格也特别实惠。

“老板娘,饭菜挺好,又便宜。等我搬来这片儿,天天上你家。”

“敢情好,欢迎欢迎!”

“可房子不好找,上午问了几家都不靠谱,要么就是偏僻老旧。”

方子文话锋一转,向老板娘打听起来。

对方承了赞美,也想多个常客,便喜笑颜开告知有个好房源,又谨慎问他是做什么的。

得知他是公务员,再看他俊逸清爽、谈吐沉稳,不是邋遢歪邪之辈,这才放下心推荐。

“我有位熟客是个姑娘家,斯文干净、人美心善。前几日,听她说想把房子租出去。”

斯文干净?

人美心善?

明明在问房子,怎么说的都是房东的个人情况?

又听老板娘继续道:“她一会儿要过来吃饭,我介绍你俩认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

方子文莞尔一笑,瞧这话说得,咋楞个像相亲?

“谢啦!要是成了,给您封个大红包。”

“别客气,动动嘴皮介绍租房,又不是撮合对象,要啥红包?你能常来光顾就行了。”

健谈的老板娘一调侃,倒弄得方子文哭笑不得。

店里开着空调,方子文便打了声招呼,先去门外抽支饭后烟,等待老板娘说的女房东。

人要是装着心事,就不能闲着。

长长晕了两口,烦恼涌上心头。

远的,也不知省纪委收没收到检举信,会不会重视,啥时候行动?

近的,把柄是个烫手山芋,真不愿走到拿视频要挟曹明德那一步。

如同玩火,搞不好会自焚。

恰时。

一道奔跑的倩影映入眼帘。

方子文目光一凝,心跟着漏半拍,烦恼也抛之脑后。

白衬衣。

包臀裙。

一袭白领丽人装,将丰润纤细两相宜,又充满活力的窈窕衬托得淋漓尽致。

胸脯随着步伐的节奏有力跳动,尽显挺拔,牵动着方子文的心跳渐渐同步。

尤其,盈盈一握的蜂腰下。

夸张的翘臀曲线跌宕入魂。

五官精致脱俗,淡妆盖不住清丽、眉眼书画着诗情,让人不由得随着她的神色想要猜度美人心思。

许是方便跑步,换上了白色运动鞋。不禁好奇也期待,若是换回高跟鞋,该是怎样一番熟女风韵。

活泼跃动的高马尾更是点睛之笔。

奇迹般,令清纯与妩媚和谐一体。

方子文心动了!

目不转睛,一见钟情。

她不是没见识过美女。

如前女友童家丽,可谓颠倒众生的妖娆。

又说小跟班海燕,也是小家碧玉般灵秀。

但!

越跑越近的女子却不同。

勾起他抱憾一生的追思。

在方子文的记忆中,母亲就是张泛黄的照片,不曾亲近,唯有思念。

女子无论身形气质,和母亲实在太像了,如何不教方子文心乱如麻?

哗啦!

女子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拉开推拉门,扭着浑圆翘臀迈进快餐店。

“张婶,快点!中午要加班,就二十分钟时间,麻烦您帮我打包。”

“嘶!”

烟头烫到手,方子文才痴痴地收回目光。

心忖,难道她就是老板娘说的未来房东?

旋即。

自嘲哪有这么巧?是自己太过期待,才会这样认为。

哪曾想,推拉门再次打开,老板娘也探出半个身子。

“她来了,你快进来!”

得嘞!还真是心想事成。



趁着等餐的间隙,老板娘为两人作了介绍。

女子叫郁芊芊,是附近楼盘春临苑的销售。

得小字知雅意,方子文脱口赞道:“美哉国乎,郁郁芊芊,好名字!”

“哇!很少有人知道我名字的出处,《列子》很冷僻,郁姓也少见。”

一句话让郁芊芊对他好感大生,所以说,饱读诗书是有用的!

郁芊芊继续道:“听张婶说,你是公务员,想租我的房子?”

方子文点点头,“我在住建局上班。”

“你几个人?”

“就我自己。”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又补充道:“我单身。”

“哦!”

郁芊芊瞥了眼厨房,见午餐正在打包,便长话短说,“幸福小区知道吧,虽然有些年头,但环境和物业都不错。我家两室一厅,在三楼,没电梯没关系吧?”

方子文摇摇头,表示年轻不计较。

“跟你合租吗?会不会不方便?”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还是蛮期待。

却见郁芊芊俏脸微红,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整租!”

“哦!”

方子文尴尬侧过头,轻咳两声掩饰失礼,也泛起些小失落。

“咱们这片同类型的出租房都是月租八百起,我家的条件肯定最优越。空调、冰箱、宽带、天然气都齐全,就收你八百,付一押三、按月交租,你看行吗?”

“没问题!”

以后每月能见到郁芊芊一次,方子文当然没问题了。

恰时。

郁芊芊的午餐也打包好了,自然要赶着回单位加班。

“我五点半就下班了,你看到时能不能抽个空,我先带你去看看房。”

不凑巧!

曹明德约了下午六点,左右难全,只能轻重分缓急。

方子文说,“今晚正好有事,这样,我明天去售楼部接你,方便吗?”

“那就劳驾你了。”

说完,郁芊芊和方子文交换了手机号,便匆匆离开。

门口。

方子文望着那道蓦然闯进心扉的倩丽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

枯死的心再次焕发生机,情窦萌芽,对爱情恢复了憧憬向往…



既然已选好房东,就不用再去别的地方瞎打听了。

索性回家整理收拾,稍后,着急搬家也不慌不忙。

五点五十。

方子文掐好时间,打车来到赴约的地点。

得月楼。

取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

坐落在富乐半山,俯瞰涪江,静谧清幽。

刚到大厅,一位清瘦干练的青年便迎了上来,扶了扶眼镜,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杨风,是曹部长的秘书。”

方子文礼貌浅笑,也伸手握了上去,心中却生出诧异。

竟安排秘书恭候迎客,还被一眼认出。曹明德不但功课做足,把自己查了个底儿掉,更释放出礼贤下士的信号。

不由得就更好奇了,曹明德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潺潺喘息。

用心惊肉跳来形容郁芊芊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

什么时候,自己竟变得这么大胆了?甚至还不想停下。

她转头看向卧室门。

颤颤嘤咛,“门!”

方子文正抬起她的双腿往肩上扛,瞥了眼房门,正值欲罢不能的口干舌燥,声音略显沙哑,“不用锁!”

“不要!”

郁芊芊哪想到方子文行事如此大胆,莫名加深兴奋的同时,也担忧道:“她还在外面,被撞见就糟了。”

“那才好!”

方子文颇有些赌气。

“老太婆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防我,那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当一回采花贼!巴不得她撞见,正好撕破脸!”

“啊?你!”

“我怎么?”

“好坏!”话刚出口,郁芊芊就别过头又闭上眼,心儿臊得慌,才恍觉最近每句责备,都比情话还勾人。

“那你喜欢吗?”

方子文架住郁芊芊的双腿,跪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准备发起总攻了。

郁芊芊心说,我该怎么回答你这羞人的话儿?

又貌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竟挣扎着把腿放下来,再坐起身搂紧方子文。

有件事必须让对方知道,“我还是第一次!”

请珍惜我?

请怜惜我?

郁芊芊没这样说,却在方子文心头翻起惊涛骇浪。本想着对方是舞者,能解锁高难度姿势。岂料,若真做了就是对方初夜,女孩一生仅一次的弥足珍贵,怎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毫无仪式感?

虽说。

郁芊芊尚是完璧的好消息令他惊喜、激动,也更加兴奋。

却还是咬牙忍住欲火,躺下在郁芊芊身侧,把她搂过来。

郁芊芊蜷曲在方子文怀里,仍有滚烫的坚硬顶在小腹上。面前的男人忽然就中断了进程,可胸腔剧烈的起伏,却意味着并没有偃旗息鼓。她不解,也泛起些失落,低声问道:“怎么了?”

“会疼,怕你叫得太大声。”

这句话羞得郁芊芊恨不得钻进对方的身体,好一会儿,才声如蚊蝇,“那你刚才还说,不怕被她撞见?”

“咳咳,气话,都是气话。”

方子文抚了抚郁芊芊光滑细腻的美背,并没说出真实想法,他要让郁芊芊与他的每一件事,都不留遗憾。

奈何。

怀中如同抱着个火药桶,能感受到理智被欲望迅速吞噬。

方子文明白,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下一秒就要兽化咆哮。

猛咬牙。

索性起身下床,在郁芊芊错愕的目光下穿戴整齐,又轻轻拉开窗户,再深深看了眼心上人,就要翻窗逃离。

三楼。

其实早就知道能翻窗离开,待在这里,为的就是刚才那激情一刻,让郁芊芊逃无可逃,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郁芊芊也顾不得害羞,连忙下床拉住他,“你要干嘛?”

“出去冷静冷静。”

“危险!”

“没事!我身手灵活,又不跳下去,旁边就是楼梯间。”

终究。

郁芊芊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子文矫健的身姿跃出窗户。

情郎无恙,她松了口气。

却是满腔幽怨袭上心头。

不明白方子文为何要悬崖勒马,搞得连她也不上不下的。

她不想再偷偷摸摸。

也不满足一时放纵。

想要抓牢被方子文呵护的温度。

更想一辈子都这样和他在一起。

床上。

还残留着情郎的余温,指尖划过方子文睡过的地方,郁芊芊终于下定决心。

取消婚礼!

明天,就跟何莲,跟陈家,跟陈俊生说个清楚!也彻彻底底断个清清楚楚!



幸福小区大门外。

方子文回望一眼。

“脑壳疼!这都是些什么事?哎!要是写成小说,读者们一定会骂我是个傻叉吧?”

心里话:后悔了!

尤其,在这个被投机主义和功利主义渐渐侵染价值观的社会,讲求的就是一炮而红!

若是和郁芊芊生米做成熟饭,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谁能敌得过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

他对郁芊芊是有占有欲的。

却不是为了占有才去占有。

是为爱,为呵护而想占有。

即便后悔,也没后悔太多。

今晚。

城区格外闷热。

他需要来次淋漓酣畅的冷水澡静静心,郁家桓那边的淋浴固然不过瘾,便想着摸黑跳进涪江来场夜泳,好好泡泡。

殊不知。

就是这个复杂、曲折,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理解的发展,将令他收获到逆天的财富,只能说一句:冥冥中自有安排!

涪江畔。

方子文正打算顺着江堤下去,却恍惚瞥见,远远的,御营桥高高的拱门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刚刚定睛看清,那道人影已坠入江中。

虽然汛期未至,但涪江这段可是很深很急的。人要是摔蒙,加之水流迅猛,溺死是必然的事。

好在。

方子文在下游。

也没多想,拔腿就冲下江堤,留下一路衣裤。如箭蛙般投入江中,又如浪中白条朝江心游去。

夜晚,水下根本无法视物。

方子文清楚,在又宽又深的江中能不能救到人,完全凭运气。

粗略计算被冲下来的大概位置,也只能稍稍提升点概率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

就在他潜入水下全力搜寻时,有重物撞到了他的脚踝。他返身猛蹬腿,借着水流的弹力追了上去,再伸手一抓,果然抓住片沉沉的衣角…

少顷。

“呼!呼…”

方子文躺在草坪上,四肢八叉,仰面望天,大口喘着粗气。

所幸救到了人,又拖着沉重的昏迷身躯上岸,再急救复苏…

一连串体力活下来…

累坏了!几乎脱力。

“兄…”方子文侧头再看了眼苏醒后仍双目空洞的中年男子,比自己大十来岁,便改口道:“我说哥老倌,嗐,嗐,我先喘喘…”

好一阵。

“哥老倌,你是有啥想不开的?差…差点把我都搭进去。好死不如赖活着,我都鱼肉上砧板了,还想着有朝一日能翻身报仇呢!”

见中年男子依旧呆滞,方子文也不劝了。

静静躺着等待恢复体力。

要是有口葡萄糖就好了!

今晚的月亮比前几天要饱满些,直到高挂夜空的月儿挪了一大截位置,中年男子才率先坐了起来。

空洞的眼神蓦地焕发仇恨与悲痛的烈焰。

“翻身?”

他喃喃自语,也似在回怼方子文之前的劝说,“我全家人都被害死了,即便能翻身又有什么用?”

中年男子投来灼心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市长县东来、副书记姜云生,我的仇人都是只手遮天!你不该救我,更不该对我说什么报仇!”

嗡!

方子文只觉大脑一阵嗡鸣。

两个名字如雷贯耳,也与他最近的遭遇和处境有着莫大关联。

与此同时。

二十公里外,墓园公交站。

忽有妖风大作,吹得石砾颤颤战栗,令幽静的墓山更显诡恐。

那株被方子文视作自我写照的小草,在夜风中瑟瑟地摇摆着。

早先被方子文踢开的小石子竟然滚了回来。

足足五颗,如五大强权环伺,格局终成型…


方子文已摆好阵势,尽量调节呼吸,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只希望能创造机会,让心上人安然逃脱。

至于自己,他没多想。大丈夫当马革裹尸!为国为家为爱。

恰时......

翌日。

一大早。

两辆大巴车驶进了市住建局的停车场。

总共下来二十余人,气质飞扬、神情肃穆,浩荡的阵势教人好奇却不敢靠近,望而却步。

奇怪的是,二十余人乘坐两辆大巴就太过稀稀拉拉了。似乎空余的座位准备着另有妙用。

没错!

他们是来接人的。

只不过,他们是羁押犯官的公门阎罗。

为首之人。

巾帼女将。

正当韶华风韵时。

如果说,五官秀丽、气质婥约、身材曼妙是形容美女,那么,用在这位身上则远远不够。

端庄,霸气!

短发干练,高挑飒爽。

尤其那双足足一米一的超级大长腿,尽显女王风范。却四季都穿长裤,教人神往短裙黑丝会是怎样的美不胜收,偏偏无人遂愿。

婀娜本是炸裂,为了示人庄重、高洁的一面,生生裹紧胸脯,令其看上去小了几圈。遗憾之余,不知谁有福气能为她解开束缚。

此刻。

周平正好在大厅,眼前一亮也心头一慌,显然认出了女将身份,连忙上前迎驾。

“你来带路!准备会议室,叫汪俊甫来见我!”

然而,这位女将却是正眼都懒得瞧周平一下,霸道吩咐,令他的谄媚尴尬凝固。



副局长办公室。

汪俊甫呷了口刚刚才沏好的新茶,吧唧嘴,好不惬意。

邓义明死后,他就代为主持全局工作,坐正指日可待。

忽然。

一位科长气喘吁吁闯进来,慌张得连门都忘记敲,惹得汪俊甫雅兴全无,喝骂道:“大清早咋呼个鸡毛?”

“汪局!不,不好了!粗大事了!”

那科长显然受惊不轻,捋不直舌头。

“我粗你妹!好好说话!”

“黑!黑!黑寡妇来了!”

“什么黑寡妇?老子还绿巨人呢!”

“是省纪委!地方监察厅的宋君瑜副厅长,带着二处的干部来咱们局了!”科长猛咳一阵,终能清楚汇报。

“什么?”

“周主任在安排会议室,宋厅长让您赶紧过去见她!”

哐当!

汪俊甫面色一僵,茶杯也脱手掉落。

他心里有鬼,直觉好日子要到头了。



十分钟后。

长岛茶舍。

包间里烟雾缭绕。

打了一夜牌的王磊揉了揉酸疼的眼,刚碰掉幺鸡,对家又打出张幺鸡,胡了!天华麻将叫带根,得涨一倍。

陪他的,都是宏达地产的人。自然玩的是贿赂麻将,要什么,三家就打什么。短短个通宵,就赢了八万多。

“哎呀,王哥好手气!”

“那是王哥牌打得好!”

听着周遭的阿谀奉承,王磊大为受用。收下钱,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结束牌局。

“困了!散吧,开房睡觉。”

“王哥,不去上班能行吗?”

“上个鸡毛!”王磊大喇喇道:“现在坐镇局里的是我老大,谁他妈敢管我?”

“王哥威武!”

“王哥牛逼!”

恰时,王磊的手机响起。

拿起看,不禁面色一滞,连忙比出个嘘声的手势。

“别说话,是我老大!”

王磊美美吐了口浓痰,清清嗓子,才按下接听键。

“汪局。”

“你小子在哪呢?赶紧回局里来,有重要的事!”

说到这里,汪俊甫的声音随着挂断的忙音戛然而止。此刻,他已被省纪委的人控制住,要求他通知脱岗的人,不许他多说一句无谓的话。

王磊愣了愣,却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猛拍大腿,精神焕发,满脸美滋滋,“一定是组织部的通知下来了,我他妈要当副科长了!哈哈,还有姓方的,这次还不够玩死他?”

宏达地产的三人对视一眼,也连忙恭贺。更改口叫起王科长,叫得王磊都快飘上云端。

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茶舍,驾车赶回局里。岂料,刚下车,就被省纪委的人左右架住。

蔫了!

至此,城南新村拆迁办的人尽数被省纪委控制,分开隔离。

与此同时。

方子文已经很久没像今早这般睡过头。

昨晚失眠。起床后,茫然不知该干啥。

“靠!停职比坐牢还惨!”

刚嘟囔一句,海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听瞬间已感受到这丫头的兴奋喜悦。

“哥,买买买…哎呀!我舌头打结了。”

“燕子,悠着点,哥穷!”

“不是啦!鞭炮!对了,快去买鞭炮!”



当方子文兴高采烈地赶到市住建局时,正好,以汪俊甫为首的一队人像霜打的茄子,脸青脸白、垂头丧气,被押上大巴车。

都是城南新村拆迁办的,也是上了检举信名单的。

包括两名副局长,副处二人、正科四人、副科五人、科员七人,总共十八人没一个落下的,也几乎掏空了住建局的管理层。

烂到根的东江市住建局,终于迎来大换血的局面。

“王磊!”

方子文遥遥喊话。

待对方满脸颓丧地转过头,他点燃了脚下的鞭炮。

噼里啪啦!

还真有些辞旧迎新的味道。

围观的同事们也五味杂陈。

方子文做到了!

不仅是那句,“等你夹着尾巴成为过街老鼠时,我会放鞭炮感谢天有眼!”

还有他坚持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也为市住建局清除了真正的毒瘤。

无须上前奚落打脸,一切都尽在清脆的鞭炮声中。

苍天有眼!

然而,却有人不乐意见到他扬眉吐气,上前阻拦。

“谁叫你在这里放鞭炮的?公家重地,还有没有点体统?停职了也不消停,还不赶紧打扫收拾!”

周平跑了过来,盛气凌人、颐指气使。

他生怕这动静惊扰了省纪委的领导们。

哪曾想。

宋君瑜也朝方子文这边走了过来,“为什么不能放?惩治腐败不是大快人心吗?难道你有意见?”

周平吓得缩头,很诧异,宋君瑜会为方子文撑腰。

“不是…”

“不是什么?”

“我…”

“你什么?”

什么叫气势迫人?周平也尝试到百口莫辩的滋味。

“你说对了一件事,放完鞭炮需要清扫,还愣着干嘛?难道要我把扫帚递到你手上?”

“是!是!我马上去。”

周平灰溜溜地跑回大厅。

正巧瞥见殊荣墙上,历代局长的画像和歌功颂德的小传。

除了赵如龙。

邓义明上台后,以赵如龙被撤职为由,取消了他的位置。

周平来到属于邓义明的专栏前,目露凶光,只恨这一切都是邓义明惹来的,连死了都害他被领导责罚。

啊呸!

他狠狠吐了口唾沫,喷在邓义明的画像上。

“来人!”

“周主任,请问有何吩咐?”

“把他画像取下来,免得领导看着碍眼。”

那名驻守大厅的保安自然懂得,这就是人情世故,败者鞭尸。于是,他求问周平,画像又该收归哪里。

“扔了!扔垃圾桶!”

说完,周平扭头离去。



停车场。

待周平离开后,宋君瑜以打量的眼神定定注视着方子文。

方子文也回敬不卑不亢的对视,片刻,宋君瑜微微颌首。

两人都没再说话。

宋君瑜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转身上了大巴,带队收工。

方子文知道,对方早已调查过自己,只是默契地没说穿罢了。

毕竟。

他是举报人。

强拆案的背后,远远不止市住建局这一窝,还有东江更高层的官员。

宋君瑜此举,不仅在答复他公道尚存,也为了保护他,免遭人报复。

而临走前那个高深莫测的笑,似乎意味着,两人还会有交集。

果然!

稍后,手机收到条短信:「明日正午,北郊公墓,宋君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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