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几人离开后,不约而同走到楼梯间。
遇到这种场面,是人都忍不住八卦一下。
“这齐智彬初看一表人才,相当唬人。后来才发现就是个草包。”
“没想到闵总这样的女强人也是恋爱脑,专喜欢这种小白脸。”
听到他们聊这个。
曾宇和之前的上司凑了过来,大倒苦水。
“要是闵总是和曾宇和一对多好。那个曾宇和就不会走了。”
“至少工作能力是真的没话说。他一个人能顶三个。”
“现在他辞职了,我把活分给其他人竟然都干不了,才发现之前有点难的都是抛给曾宇和做的。”
“我现在还得重新找人。”
突然一个人开始回忆:
“曾宇和还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好像一直很安分啊。”
但一个被诟病的人离开了与其他人利益相关的地方。
大家反而可以对他更友好一点了。
特别说一旦有人意识到这个一直被讥笑讽刺的人似乎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
大家纷纷开始说自己看到的。
“说他追闵总,可他闯办公室之前也没啥动静。我有注意过这小伙子,挺本分的啊。”
“他是不是私底下惹到闵总了,被报复了。”
“曾宇和那天闯进去的话,根本不像是一个追求者说的话。”
“反而像是……”
大家都想到了那个词,但是没有人说出来。
都是在社会摸爬滚打的,大家什么没见过。
或许。
他们猜的是对的。
但几个人就这么散开各自回办公室了。
闵嘉丽办公室里。
她低着头没说话。
曾宇和以为她是意识到昨晚过分了但不知道说什么,笑着准备主动给台阶。
他上前去抱闵嘉丽,却被一把打掉。
闵嘉丽阴沉着抬起头,凌厉地看着他,语气不带丝毫情面。
“我必须得给你定规矩了。”
“这是工作场合,请你有工作应有的态度。”
齐智彬第一次被闵嘉丽说重话,他脸色有些难堪:
“可是明明之前都没事,曾宇和在的时候你都没说打扰。”
闵嘉丽身体一顿。
她想没有,不是这样的。
但再次失言。
闵嘉丽赶走齐智彬,一个人茫然地坐在位置上。
好一会儿,她拿起手机。
想给曾宇和发信息,却发现找不到。
才记起自己把他拉黑了。
闵嘉丽把曾宇和放出来,斟酌着打出字。
晚上我回来吃饭,给妙妙带了礼物。
话发过去。
一个熟悉的红感叹号。
……
闵嘉丽下意识想发火。
可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可以,齐智彬也可以。
曾宇和不可以。
或许是因为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地接受一切。
所以闵嘉丽剥夺了他任性的权利。
闵嘉丽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让步。
齐智彬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的。
手机突然响起。
是儿子霸凌过妙妙的那个合作方。
闵嘉丽心里对妙妙有些歉意。
可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
即使再讨厌,也只能忍受。闵嘉丽也得遵守这个条约。
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合作方暴跳如雷的声音:
“你们公司的曾宇和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敢举报学校就算了,还举报我们公司。”
“你不是说你处理好了吗?他还来找我们麻烦。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闵嘉丽听着对方问责的语气,怒火中烧。
明明霸凌了自己女儿妙妙,他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妙妙在学校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闵嘉丽心中竟有些难过,为妙妙。
如果可以,她真想让他们也放点血才好。
但电话上,她还是努力假笑着应和对方。
毕竟项目不能丢。
公司的运营状况并没有那么乐观,甚至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所以她最近心情很差,总是拉着齐智彬出去,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挂断电话。
闵嘉丽立刻让秘书把曾宇和叫过来。
她没想到,他竟然敢违背自己的话。
胆子大了。
秘书沉默了片刻说道:
“闵总,曾宇和已经辞职了。”
闵嘉丽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她说出口,立刻意识到有问题。
一个普通职员的离开并不需要告诉总裁。
那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人员变动而已。
那不过是最不起眼的员工,甚至是公司最底层被笑话的员工。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的快递电话。
闵嘉丽猛地起身,还没站稳,就踉跄地往外走。
秘书看到她几乎摇摇欲坠的身体都有些担心。
“闵总,您没事吧?”
闵嘉丽没回话,疯狂地按着电梯键。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会的。
他们不会离开自己的。
闵嘉丽不要命地开车,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家。
但她站在门口,有些不敢进去。
她的脑子在阻止自己,她的脑子在告诉她。
她无法应对开了门之后看到的真相。
但闵嘉丽还是僵硬地打开了门。
五百多平的大平层,足够奢华。
而人会赋予它烟火气。
但现在这道烟火气没有了。
闵嘉丽看着被收拾干净的房子,里面没有任何的生活痕迹,就像一件最规整的样板房。
唯独不能被称为,家。
闵嘉丽看到桌子上显眼地放着一份文件。
颤抖得打开。
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映入眼帘。
闵嘉丽失力,跌坐在地上。
她把自己的家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