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室里枪理的现代都市小说《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室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混乱中,我坐上运货的马车,返回了军营。也许是业务已经足够熟练,我几乎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分完了。“枪爷,咱回家吧!”老农拎着一个军用挎包,里面装着奶糖,小蛋糕,五香花生,猪肉脯和香烟,这些就是所谓的慰问品,也是他做两天半苦力的报酬,价值两块钱左右——这就不少了。团长总共就给了我一百五十块,买货花了一百二十块零八分,送货花了三块五,总共花了一百二十三块三毛八,还剩二十六块六毛二,这就是我的报酬。如果闵海、毕锦和司琮魄也在,我还得把这个数字除以四,除不开的部分都是闵海的。至于团长和团长上面各拿了多少,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除了给我的一百五十块钱以外,剩下的钱都是他们的。“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儿。...
《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在混乱中,我坐上运货的马车,返回了军营。
也许是业务已经足够熟练,我几乎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分完了。
“枪爷,咱回家吧!”
老农拎着一个军用挎包,里面装着奶糖,小蛋糕,五香花生,猪肉脯和香烟,这些就是所谓的慰问品,也是他做两天半苦力的报酬,价值两块钱左右——这就不少了。
团长总共就给了我一百五十块,买货花了一百二十块零八分,送货花了三块五,总共花了一百二十三块三毛八,还剩二十六块六毛二,这就是我的报酬。如果闵海、毕锦和司琮魄也在,我还得把这个数字除以四,除不开的部分都是闵海的。
至于团长和团长上面各拿了多少,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除了给我的一百五十块钱以外,剩下的钱都是他们的。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儿。”
“你还要买东西啊?”
因为拿了零头,所以慰问品肯定没有我的份。老农以为我要去买东西,就拽住我的袖子,拉着我往营房外头走。
“哎呀!不用啊!咱家就那么几口人,这些就够吃啦!这顿吃完,下顿再买呗!”
“我不是去买东西,我是有别的事儿。”
“啥事儿啊?”
老农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团长交代的事儿。”
我不是有意要骗老农,如果老农知道我要帮约瑟夫,他肯定会拦着,搞不好会揍约瑟夫一顿。老农一听是团长交代的事,便小声骂了两句,大概是说团长不是东西,不把下面的人当人看之类的。
我们团的团长在士兵眼中的形象非常糟糕,主要是因为他太贪了。明明干的是同样的活儿,人家316团一个连能拿二百二,我们只有一百五,少了整整七十块。虽然平摊下去每人也就一块多,但是别忘了,单个士兵分到的量本来就少,三块多比两块左右多了五成以上,能多拿不少东西呢。
我们315团各连在干工程时拿到的报酬,总是比其他团的连队少。最过分的时候,甚至只有其他连队的一半。以前所有的团都驻扎在一起,闲着的时候,可以去别的团串门聊天。大家聊着聊着,很容易就聊到干工程的收入。这一比,差距就出来了。
可是有差距又能怎么样呢?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底下的兵根本见不着现钱,只要别给的太少,他们就不会闹,顶多私下里骂上几句。能当上军官的人,都不差那三块五块的,犯不着为这点钱去得罪人,所以一直没人闹,也没人去告他。
反正团长的名声已经够臭了,再臭一点也无所谓,所以我才把这盆脏水扣在了他头上。
老农离开后,我去军官宿舍那边休息了几分钟,然后才奔着营区门口走去。
约瑟夫还等在那里,就站在哨兵附近。比起其他的驻京军团,我们第七军团的哨兵显然是不称职的。他们放哨的时候经常和人聊天,如果对方肯给根烟抽,甚至可以直接来到哨兵身边,哨兵根本就不提防。
不过我们4连是例外。我一直教导那群臭小子,聊天可以,发呆也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外人靠近。万一对方突然冲上来夺枪,还成功了,执勤的哨兵就算不被当场打死,也会被军法处枪决。
“枪爷好!”
值哨的是我们团的兵。他见我来了,立刻敬礼打招呼。
团里的兵都认识我。起初,我一到靶场就会大出风头,以至于我们连里的兵自己不打靶,把子弹都给我,让我在靶板上打字玩。当兵的人大多不识字,我会趁机教他们一些字,因为这种学习方式非常有趣,所以大家都能记住。
我们连的兵总是拿这件事和其他连的人显摆,以至于其他连的兵都想让我带着打靶。其他连的军官也乐于把这份工作推给别人,于是他们来找我商量,想把打靶改成全团行动,让我一个人带。
六个连总共才三百六十人,我上小学的时候,一个年级就六百人。小学四年级,我就当上了体育级长,管着六百号人做体操,一直干到六年级毕业。六百个淘气包我都能管,三百六十个兵就更不在话下了。
这工作对我来说比较轻松,所以我就接下了。打那以后,打靶就成了315团的集体行动,每次都是全团出动。
在立宪派倒台之前,我们第七军团的训练用弹配额是每人每月五发——没错,每个月只有五发子弹,不论军官还是士兵,都是这个数。以前315团是一个月打一次靶,每次都是把子弹打完就完事。自从我接下这份工作,就改成一个月打两次,一次是我自己打,一次六个连分批来打,弹药平均分配。
我自己打靶的时候,基本就是在上小学的语文生字课。我打靶的时候,士兵们就坐在后面,猜我会打什么字。因为弹药和精力有限,我每次写的字都不多,大概五到八个的样子,这样大家都能记住。
遇到结构比较复杂的字,可能要打上几十发子弹。报靶员把靶板拿过来的时候,我就会拿着一个树枝,对着弹孔给士兵们比划,告诉他们这个字的正确比划顺序是什么样的,然后让他们自己在地上练习写。
立宪派倒台之后,上头对第七军团的态度开始逐渐转好。先是给我们配齐了枪械,做到了作战部队人手一支枪,辅助部队也配了一些枪——在那之前,我们一个团只有一百二十支步枪,只有军官能做到人手一把手枪。执行搜查或是维持治安的任务时,一大半的兵要拿着棍子去,模样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弹药供给也变得正常起来。训练用弹的配额变成了每人每月三十发,人均弹药储备量从十五发增长到了一百二十发。师属骑兵团还有了马——各位,你们没看错,是骑兵团终于配了马,在这之前我们军团的骑兵团连马都没有。
我习惯在月初安排打靶,如果月初没有任务,5号之前,训练用弹肯定用光。大概是受到我的影响,士兵们的打靶热情都很高涨,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在打靶的过程中尝试用弹孔写字,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能做到横平竖直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约瑟夫已经带着我来到一家遮曼尼人开的商店。这里卖的都是有遮曼尼特色的东西,比如说香肠,啤酒,熏肉之类的。我一眼就相中了这家店的烤肘子,那肘子一看就是外酥里嫩,十分可口——当然了,价格也不菲,一个肘子就要二十块钱。
我身上总共有三十五块六毛钱,我自己买了个烤肘子,又买了八块钱的猪肉香肠,四块钱的熏肉,猪肉香肠有四种,熏肉有两种,每种各两块钱的。还有三块钱的白面包,剩下的六毛钱买了六根白蜡烛。
买完了东西,约瑟夫便自觉的带着我,朝着重宜坊的方向去了。
打那以后,毕大小姐隔三差五就来找我的麻烦。
不是拽着我上街去给她当苦力,就是要我带她去第三军团的靶场打靶玩。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闲着,要带兵,要出任务,不能总受她驱使。
每当我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她就会摆出大小姐的架子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被她折腾的烦了,只能去找毕锦求助。毕锦说,只要她闹你,你就送花,送红玫瑰,往花里塞封信,说自己是因为工作忙才没时间陪她,希望她能体谅。
我这样做了之后,毕大小姐果然安分多了。过去她是三五天来找我一次,打那之后她大概是一个月来找我一次。
粗略算算,我好像有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我一直以为毕大小姐也是把我当狗看,所以在毕锦说起要让他妹妹和我订婚的事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以我对毕大小姐的了解,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甚至有可能当场掀桌子。让我意外的是,在毕锦说这件事的时候,毕大小姐表现的异常乖巧,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这人是毕大小姐?!
我一度以为坐在我身旁的女孩是假货,她要不是假货,就是被毕锦灌了迷药,否则她怎么会这么不正常?
直到听见那句熟悉的“蠢猪”,我才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是毕大小姐。
天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就算是骂我也要压低声音,硬是要装淑女。
恕我直言,如果她毕大小姐能算作淑女,那这元兴城里就没有不是淑女的女人了。
毕锦这是想干什么?
就算是诚心想帮我,也没必要把你亲妹妹给搭上吧!
我一个平头百姓,和上流社会的大小姐订婚,那是攀高枝儿,就算没订成婚,我也能拿这事儿去吹牛。你妹妹就不一样了,就算只是做做样子,只要这事情传出去,她的名誉就会受到影响,耽误婚嫁。
虽然对毕大小姐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有些讨厌她,但是我俩并无仇怨。就算是有仇怨,我也不能和她一个女人一般见识。若是毕大小姐因为这件事名誉受损,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可是我又不能当着家人的面把事情说明白,只能坐在椅子上干着急。
“哎呀,胜子这孩子也没和我说这事儿啊!”
回过神来时候,我听见娘这样说道。
“要早知道是这样,我哪能耽误他俩的事!”
“哎呀!伯母您也是好心!是为了理子兄弟着想!您做的没错!”
“哎呀!错啦错啦!大错特错啦!”
说罢,娘便笑眯眯的转过头来,对毕大小姐说道。
“闺女呀,这事儿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啊。”
“没、没没没没没……没有的事儿!”毕大小姐小脸一红,“再、再说了,我、我还没决定要嫁给他呢!”
“唉!霜儿!这可是你说的啊!”
毕锦不怀好意的笑着,用手指着毕大小姐说道。
“今儿咱来可不是订婚的!只要你把话说明白,说一句‘不嫁’!那哥做主!就不嫁了!我兄弟爱娶谁娶谁!我也不管了!你看行不?”
“你——”
毕大小姐愤愤的朝他哥哥的脸一指,然后便跺了下脚,别过脸去不说话了。之后毕锦就哈哈大笑,嘲笑他妹妹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我,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可是——”
这时,爹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毕锦抢了先。
“伯父!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家世的事儿,您不用担心!我兄弟和我妹妹,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再说了,您家现在是这样,以后就不见得是这样了!”
在这之后,他便压低声音,和爹他们说了些什么。爹、娘和奶奶听了他的话之后,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便欣慰的笑了起来。
我坐在他们对面,离得太远,毕锦说话的声音又小,就算竖起耳朵仔细听,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我观察到,毕锦说话的时候,眉头皱了几下,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感到不爽。
“这事儿我也是前几天才打听到的,你们先别和我兄弟说,憋憋他,省着他翘尾巴!”
“诶,诶。”
爹憨笑着点了两下头,然后转过脸来看向我,乐得合不拢嘴。
我越发弄不清形势,只能跟着傻笑。
饭局结束之后,毕锦没给我逮他的机会,直接带着他妹妹坐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走了。他一共预备了两辆车,另一辆车是用来送我家人的。
这是奶奶、爹和娘第一次坐轿车,激动的不得了。因为空间有限,所以坐车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老农和雀儿主动要求压马路回去,我则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整理一下状态。
以前我不觉得自己蠢,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毕大小姐给我起的绰号有几分道理。除了我以外,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只有我在犯迷糊。大家都能想明白的事我想不明白,这就说明我脑子不够用。脑子不够用,那不就是蠢吗!
在和老农他们分开后,我独自走在街上。每当孤独一人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由影来。只要她的脸庞出现在脑海中,我就会心头一暖,孤独感立刻消失不见。
可是一想到我俩可能永远也不能在一起,我就会感觉心脏一痛。那不是单纯的疼,就好像有一把泛着寒气的刀子插进你的心脏,不断的翻搅着,又疼,又乱,又冷。
人活着真是不容易啊……
我长叹一声,就近找了个角落,靠着墙蹲下。
毕锦请客吃饭的酒楼在盛旺街,盛旺街是元兴十八街之一,也就是富人区。为了防止穷人来这边乞讨,影响市容,这边的警察会轮班二十四小时在街上巡逻。
那时天已经黑了,虽然有电灯的光亮从街道两旁的玻璃中透出来,店铺外还有霓虹灯,但街道上依旧昏暗。蹲坐在角落里的我,被巡逻的警察误认成了乞丐——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那角落里黑灯瞎火的,只能看见个人影儿,看不清人的装束。
有哪个有钱有势的人,或是富家子弟,会没事儿闲着蹲在这种地方发呆?不过这不代表我认同他们的做法,身为巡警,夜间执勤连个手电筒都不带,这像话吗!
为了维护自身的颜面,我开始和巡警争论。这两个巡警也是傻,我刚经历过饭局,喝了酒,身上酒气还没散呢,愣是没闻到,居然还想把我抓进警察局。
“原来是这样……”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善心小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天子脚下……遭难之事……也是没办法的……唉……可怜啊……”
这善心小姐好像还挺相信皇帝的,这样看来,她果然不是元兴人。
不知她是搬家到这里,还是来元兴玩的。我倒是希望她能搬到这里,因为有善心的富人越多,穷人的日子就越好过。
我见善心小姐不像再有话要问我的样子,就朝着彪形大汉点了下头,然后快步离开了。经历了这件事,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不过依旧不太舒坦。
绕远路走回家,快到家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到家的时候,雪已经有些大了,若是今晚雪不停,明天或是后天,团里就会下达清雪任务。
当然了,这不是义务清雪,是第七军团从市政衙门那边包的工程。一般来说,都是清公路的雪,按里程计费,如果雪不太大,一里路一般是五十块钱。算上走路往返,一个连一天大概能清十里路,一个团一天就是六十里。
一般来说,只要出动五六个团,一天之内就能把元兴境内的官道清理干净。至于元兴境外的官道,那不归市政衙门管。市政衙门不管,我们也不管。
城里的雪不用我们清,那都是有摊派的,规定时间内清不完雪,轻则罚款,重则下监——其实下监和罚款没啥区别,进了局子还不是得花钱捞吗?
我打开家门,刚好听见老农缠着爹问事情,问的就是毕锦悄悄和爹、娘、奶奶说的那件事。爹不肯说,娘和奶奶也不肯说。娘见我回来了,亲热的招呼我过来坐。
“理子啊,咋回来这么晚呢?”
“唉,遇到点事儿。”
我把蹲角落被巡警当成乞丐的事和他们一说,可把他们给乐坏了。
他们这不是在幸灾乐祸,因为我没把实情告诉他们,只是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他们听。如果他们不乐,我还觉得失败呢。
“你瞅瞅你……吃完饭不赶紧回家,非得去道边儿蹲着……哎呀……笑死我了……”
娘眼泪都笑出来了,我陪娘笑了笑,来到娘身后,给娘捏起了肩膀。
“娘啊,您乐您的,我给您捏捏肩。”
“哟,理子他娘,可别让他给你捏。”奶奶一边乐一边说,“他一献殷勤,准没好事儿!”
“对的!”爹在一旁附和道。
“没事儿,让他捏!”娘笑道,“他捏我也不告诉他!”
“对!不告诉他!”爹又笑呵呵的附和道,“省着他翘尾巴!”
瞅瞅!瞅瞅!瞅瞅我家人!
除了我以外,拧成一股绳,合伙欺负我!
“哎呀,瞧你们说的!我没事儿就不能给我娘捏捏肩了?”
“你要是没事儿啊,先给你奶奶捏,这才叫孝顺。”娘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啥呀?你不就是想知道,毕家少爷和我们说了啥吗?就不告诉你!”
“哎呀……不告诉就不告诉呗,我还能咋地?”
我苦着脸,继续给娘捏着肩膀。
“都先给娘捏了,那也只能接着捏了。给娘捏完,还得给奶奶捏,给奶奶捏完,还得给爹捏,要不然我就不孝顺了。”
“你本来就不孝顺!”
老农说着,直接凑到爹身后,一脸谄媚的给爹捏起肩来。
“爹,舒服不?”
“舒服!”
“你看,我这才叫孝顺!”
雀儿也凑到奶奶身后,红着小脸给她捏肩。奶奶先是“哟哟哟”的叫了几声,然后便夸雀儿懂事,又说老农有福气。被奶奶这么一说,雀儿羞得耳朵根子都红了。
啊,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老农,明儿咱得起早回部队。”
“啊?为啥?”
“还能为啥,下雪了呗。”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而且我批的假也结束了,也该回去了。”
“哎哟!咋又下雪了!”老农露出厌恶的表情,“就不能不下吗!”
“哟!不下可不成!”奶奶立刻接下话头,“瑞雪兆丰年呐!冬天不下雪,明年就没有好收成,农民就要挨饿了!”
“我又不是农民。”老农撇了撇嘴,“得,下就下吧,又不是白干。爹,娘,奶奶,雀儿,等清完了雪,给你们带礼物!”
“我的呢?”
“关你什么事儿!”老农对着我在的方向踹了一脚,“你个臭当官儿的!”
“嗨呦!敢说我是臭当官儿的!那行!我就臭给你看!你这次的份子我贪污了!爹,娘,奶奶,雀儿,等清完了雪,我给你们带礼物!”
“嗨嗨嗨!你这是拿我的份子送礼物啊!这像话吗!”
“有啥不像话的?反正都是要送,送的人也都一样,谁送不是送呢?你们说是吧?”
大家哈哈一笑,连声说是。老农见大家改合伙欺负他了,也不生气——准确说是没和大家生气,直接奔我来了。
我早有准备,拔腿就跑,直接溜出了门外。老农很快就追了出来,我体力不如他,也跑不过他,很快就被他按在雪地里,好生收拾了一番。
待听我的求饶声听够了,老农才放过我。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屋里的四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奶奶说,这雪明天都停不了。老人的经验,我向来是信的,就让老农做好干重活的准备。
第二天,雪果然没停。这雪一共下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早上才停。
这么大的雪,别说一天清十里,一天能清四里就不错了!而且一里路至少得一百块钱,少一分钱第七军团都不会干。
因为雪下的太大,路都封死了,外面的东西进不来,物价很快就涨上去了。原本五分钱一个的饼子卖八分钱,这还算是便宜的。
我知道,又要有人断粮了。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感叹雀儿的运气好。
若是没被老农看中,她能不能熬过这场雪都是问题。要知道在这元兴城,在路边冻死、饿死的人并不罕见,至少我是见过的。
市政衙门会雇人去处理这些尸体,多半是送去烧了,因为元兴城周边早已没有可以用来埋无名尸的地方。
1月1日,西历1914年的第一天。
因为怕部队有任务,我和老农一大早就回军营了。中午的时候,毕大小姐找上门来,和我说了声“嗨皮妞叶”。我不知道“嗨皮妞叶”是什么意思,就问她,她说是新年快乐的意思。
“那你也嗨皮妞叶。”
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我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又问她说。
“这是什么语?”
“因格兰德语。”毕大小姐回答说。
“那遮曼尼语的新年快乐怎么说?”
“应该是‘福欧沃斯乃压’吧?”
“福——福什么?”
“福欧沃斯乃压。”
“福欧沃斯纳——”
“乃压。”毕大小姐耐心的纠正道。
“福欧沃斯乃压。”
“对!福欧沃斯乃压!”
“哎呀……真难说。”
“你又没学过遮曼尼语,当然觉得难说了!”
也许是我很少主动请教问题的缘故,毕大小姐显得非常高兴。我又问了她几个遮曼尼语问题,比如说我听到妮可说的第一句话,“布吾德俄”是什么意思,她告诉我那是哥哥的意思。我又问她,遮曼尼语的“朋友”怎么说,她说是“范安德”。
昨天约瑟夫好像是说过“范安德”这个词吧?
“除了新年以外,遮曼尼还有别的什么节日吗?”
“嗯……我也就知道几个,比如说五旬节啊,圣诞节啊,复活节啊,还有就是啤酒节,在慕尼黑,我同学有去过的,但是我没去过。”
“这几个节都是要庆祝的吗?”
“当然了,过节就是要庆祝的嘛……嗯?你怎么突然对西方的节日感兴趣了?”
哈……其实也不是感兴趣。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在过这些节日的时候约瑟夫又偷了他家过节的钱去赌,我大约在几月几号可以揍到他。
“啊,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些节大约都是在什么时候。”
“为什么呀?”
“因为——呃,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因为注意力一直在遮曼尼语和遮曼尼的节日上,我一直没发现毕大小姐和平时不一样了。以前她都是穿那种西式的骑马装,我也就上次见她的时候看她穿过一次因格兰德式的西式长裙,感觉挺好看的,就随口夸了一句。
没想到今天毕大小姐又穿着因格兰德式的西式长裙来了,只不过长裙外还裹了一层貂皮大衣,所以看起来不太明显。
除了衣着以外,毕大小姐的态度也很不一样。以前她总是盛气凌人——说是飞扬跋扈也不过分,一上来就支使我做这做那,一点也不客气。
可是现在呢?她就像个普通的上流社会大小姐,虽然还是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却是端庄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怎么还叫我大小姐?”毕大小姐眉头一皱,“过分了啊。”
过分?这有什么过分的?
呃……等一下,等一下,容我好好捋一捋。
之前毕锦请客吃饭的时候,说是要让我和毕大小姐订婚。不过毕大小姐也说了,她不想嫁给我,只是碍于场面没有明说。
在饭桌上,毕锦和我家人已经谈好了,也许还暗中定下了什么协议,只是我不知道而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枪家和毕家都不反对这桩婚事,那我俩想不结婚都不行。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毕大小姐应该会非常生气才对。可她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还表现出一副顺从的样子。以我对毕大小姐的了解,她是一个非常有主意的人。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按照父母的吩咐,嫁给她不喜欢的人的。
既然如此,她这种表现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阳奉阴违。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毕大小姐这是想表面装出一副顺从的模样,然后暗中想办法毁掉这桩婚事。我了解毕大小姐的性格,她的家人自然也了解,说不定周围就有毕家人监视着。她不许我叫她大小姐,就是想让我配合她演戏,好让毕家人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那我必须得好好配合她。
“呃,可是……可是不叫大小姐,那我该叫您什么呢?”
“还能叫什么啊。”
毕大小姐嘟起嘴,样子意外的可爱。
“我哥叫我什么,你就叫我什么呗。”
毕大小姐全名毕霜儿,毕锦叫她霜儿,那我也叫她霜儿?
总觉得这称呼有些羞人呢……
“那……那我叫了啊。”
我吞了一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霜儿。”
“!”
毕大小姐的脸“噗”的一下红了——真的是“噗”的一下。她转过脸去,用手做扇子,在脸颊边快速扇动起来。
“你……你还是先别这么叫了……真是奇怪了……别人叫都没事……怎么被你叫就觉得臊得慌……”
呃,我也没办法,谁让您讨厌我呢。
“那我还是继续叫您大小姐吧。”
“哼……哼!那、就……就先这么叫着吧!”
也许是为了掩饰害臊的感觉,毕大小姐又变得强势起来。不过比起以前来,她还是温柔了太多,这让我非常不适应。
“那么大小姐,遮曼尼人的其他几个节日大约都是什么时间过?”
“其他的我不太清楚,我记得啤酒节是在10月,圣诞节是12月25号,就在新年前面。”毕大小姐认真回答说,“因为这两个节离的近,有些人会连着过,也有些人会只过一个。”
约瑟夫没说圣诞节的事,那他家应该是只过一个那种咯?
啤酒节应该就是个喝啤酒的节日,毕大小姐刚才也说了,这个节是在特定的城市举行,约瑟夫他们家肯定是不过的。在不清楚别的节日是什么时候的情况下,我只能做好明年年末揍约瑟夫的准备——前提是在这之前他不会来烦我。
毕大小姐说她想逛街,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像以前一样,做好了给毕大小姐当苦力的准备。不想毕大小姐这次根本就不买东西,只是逛。虽然是在逛,但显然不是在逛街,因为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商品上,而是在别的事情上,而且还挺开心的。
至于她的注意力在哪里,又为什么开心,我就不知道了。
看到这里,可能又会有人发问。
你刚入伍两年就成了军官,难不成你是从军校毕业的?
说来惭愧,我没念过军校——准确说我连中学都没念完。
哦,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
我叫枪理,今年十八岁,隶属于大先帝国陆军第七军团,23师315团4连,军衔少尉,是4连2排的排长。
事先声明,我不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在入伍之前,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辍学打工者,在赌场当荷官。
我辍学那年十四岁,刚刚念完七年级,也就是中学一年级。至于辍学的原因,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单纯的家穷,又遭遇了意外,念不起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补贴家用,在辍学之前我就经常混迹于赌场,用我还那不算笨的脑袋瓜,以及不错的运气赚点小钱。
我这个人,玩游戏也好,赌博也好,是绝对不作弊的,都是光明正大,凭运气或本事赢。而且我这个人不贪心,从来都是见好就收,每次赢的都不多,三毛五毛就算多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只有一两毛,所以我从来没被庄家盯上过,也从来没输过。
辍学之后,我也没想着靠赌博赚钱。我爹从小就教育我,那玩意不是正道,耍耍小聪明,补贴一下家用还可以,要是指着它赚钱,肯定没有好下场。
我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爷爷就是个赌棍。
奶奶说,我爹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在外面赌,把钱都输光了。当时家里没有粮食,奶奶生完了孩子,饿得厉害,就去邻居家借了一张饼。她吃饼的时候,爷爷回来了。爷爷赌了一天,没吃东西,也饿得厉害,就从奶奶那儿抢了半张饼。
吃完饼之后,他才发现奶奶的肚子没了。奶奶没好气的说,孩子已经生了,是个男孩,把爷爷高兴坏了。他给我爹起名叫“饼”,说这孩子是福星,有了他之后,自己就能转运,让一家人天天都能吃上饼。
我爹常说,幸亏你爷爷早早就被仇家砍死了,否则他得把一家人都祸害死。然后奶奶就抄起扫帚打他,就算挨打他也这么说,就是不改口。
有了爷爷这个前车之鉴,我自然是不敢沉迷于赌博。可是我辍学的时候年纪小,也没什么本事,除了继续在赌场混以外,也没有来钱的路子。
不过我还是有正事的。人家都只是在赌场混,我混了几天就想到了在赌场找份工作。本来我是想当门童,或是服务生之类的,结果我去应聘的那家赌场有个荷官认识我。他说我眼疾手快,脑子机灵,适合当荷官,所以我只当了不到一天的服务生,就转去当荷官了。
在当了荷官之后我才知道,这赌场可真不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坑。庄家用的所有东西都有猫腻,想让谁赢就让谁赢。
之前我总说有熟人,其中有不少就是在鱼龙混杂的赌场里认识的。也许是年纪小,看起来比较好赢的缘故,不管我主持什么局,桌上的人都是满的。他们赌钱的时候总是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然而就算我被分散的注意力,赌场里的各种道具也能让我操纵赌桌上的局势。该让托儿赢的时候让托儿赢,该让肥羊赢的时候让肥羊赢,该宰的时候就宰,每天都是斩获丰盈。荷官这行是按业绩说话,赚得多挣得就多。两年下来,我家的生活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之前说,辍学是因为家里遇到了意外,这意外其实就是我娘累垮了身子,没法继续在纺织厂上班了。为了供我读书,她主动要求加班,一天至少要工作十六个小时,而且没有休息日。几年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累垮了。
而在这之前,我爹就因为工厂事故失去了右臂,那时候我才五岁。从那以后,我爹就没法去工厂上班,只能和奶奶一起去摆摊,卖些小物件。
不夸张的说,在我辍学之前,我家的生活只能用“穷困潦倒”这个词来形容。即便如此,爹娘还是坚持要供我念书。娘身体好的时候还能赚够学费,娘的身体一垮,别说是学费,家里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一辍学,当上了荷官,家里的情况就开始转好,直奔小康——在赌场工作的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自己和学校八字不合。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没咋地,我家却被折腾个够呛,这说明学校克我,还克我家。
当然了,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很快就想通了,我确实不该上学,不是因为学校克我,或是克我家,而是因为我家穷。
我带着娘去医院看病,给她抓药,调养身体。爹和奶奶的小摊也不用摆了,两人在家轮流照顾娘就好。他们三个为了我已经吃了很多苦,现在是我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我本以为,荷官这份工作会做很久。那时的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攒多少钱的时候做什么事,甚至已经算到有孩子之后的事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攒够娶媳妇的钱,我就被那个叫司琮魄的家伙拉去当兵了。
司琮魄不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但是他经常到我这里来赌牌。和其他的赌客一样,他也经常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那时我已经习惯了赌客的骚扰,不过脑子就能回答问题。答案永远是半真半假,让人摸不着门道。
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女人,他赌博的时候,那个女人总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或是看赌局,或是看别的地方。有时候我一回过神来,她人就不见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回来了,神出鬼没的。
司琮魄拉我当兵的那天,他带人来赌场搜查。自从图塔人在元兴城建立了军事基地,元兴城就大乱小乱的乱个不停,一直乱到现在。元兴人早已习惯了各种戒严、搜查,有些神经大条的人甚至已经习惯了响枪。
之前说过,第七军团搜查,基本就是走个过场,不会真抓人。可就是有这种傻缺乱党,见了兵和枪就慌了,身上没枪就跑,身上有枪就掏枪。司琮魄的人和两个持枪的乱党发生交火,两个乱党都被打死,第七军团的士兵死了一个,伤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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