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病的日子里,陆可轻大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一世没有皇帝赐婚,她彻底确定上一世的赐婚是周樾求来的。
周樾远比她所想的深爱陆可尔,上一世她都做了什么啊!害了那么多人!
下了床,来到桌边,持笔写了书信,字体狂野大方,丝毫不似出自女子之手。
看到熟悉字体,她愣住,将写好的书信撕碎,又重新写了一封,这一封的字体比上一封字体潦草多了,要仔细品才能看出她写了什么。
拿着写好的书信走出房间,招呼在树下的绿茵。“过来。”
拾花的绿茵丢下手中活,来到陆可轻跟前。“姑娘有事吩咐?”
“嗯。”陆可轻将手中的书信交给她,“把这封信交给门房,让快马送出去。”
“啊?姑娘,这是给谁的信?”绿茵犹犹豫豫接过信封,这不会又是给樾王爷的吧?
还想说她家姑娘终于不再干这种傻事了,谁料打脸的速度来得这么快。
陆可轻白了她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快去吧!一会回来咱们出门走走。”
绿茵对她的否认持怀疑态度,但还是跑去送信。
做完手头之事,陆可轻来到树下,仰头望着枝头开满的红花,只见花瓣红似血,艳得夺目,像是由鲜血点缀而成。
她伸手接住刚好掉落的花瓣,在殷红花瓣衬托下,她肤色白如凝脂。
没多久绿茵回来后,主仆二人便出了门。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陆可轻怀念的张望,绿茵则苦哈哈的皱着一张脸。
“姑娘,为什么不坐马车呀。”她既要跟紧人,又要确保行人不要碰到她家姑娘。
“躺了这么多久,我想走走。”停在小摊跟前,陆可轻拿起拨浪鼓拨弄两下,发出响耳“咚咚”响。
“小娘子看看,家里的孩子最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小摊贩热情招待。
“我要了。”陆可轻又摇了摇拨浪鼓。
绿茵大方给了双倍银两,小摊贩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直呼碰到贵人。
低头研究拨浪鼓,陆可轻自动屏蔽周围行人,察觉身侧绿茵停下,她顿住脚步,侧首询问。
“怎么了?”
绿茵呆住直视前方。
陆可轻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少年一身玄色华服,胸前绣着栩栩如生的凶蟒,颜色低调暗红,有种不怒自威。
周樾?
这孽缘还真是该死的巧!
几个月才出一次门居然也能碰上,不知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约好!
上一世她满敏都的找他,找都找不到,只差挖地三尺。今世她不想见,可偏生又碰上!
“姑娘,你出门是为了樾王爷吧。”绿茵低语。
“你想多了。”陆可轻很理解绿茵不愿她见周樾,前些年她为了周樾做的丢脸事太多了。
“要不然咱们回府吧!”绿茵揪着她衣袖。
“就这样转头走,更显得我心虚。”拂开绿茵的手,陆可轻踏步往前。
“姑娘!”绿茵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行人嘈杂,叫卖连绵,陆可轻手持拨浪鼓,目不斜视的与周樾擦肩而过。
两人宛如陌生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见自家姑娘不似以往扑人身上,绿茵皱着的眉头松开。“姑娘,西街新开了个干果铺子,里面不仅有甜果,还有你能吃的酸果。”
波动手中的拨浪鼓,陆可轻浅笑。“那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
两人正欲前往西街,谁料被追上来的白壹阻拦。
“陆姑娘,我们三爷有请。”
陆可轻波动拨浪鼓的举动顿住,面露诧异。周樾找她?
绿茵脸上的笑容顿然褪去,挡在陆可轻跟前。“我家姑娘没空!”
白壹面无表情,冰冰冷冷的杵着,没将绿茵放在眼里。“还望陆姑娘移步,莫让三爷久等。”
“白先生,我与他没有见面的必要。”陆可轻心平气和回绝白壹,
“三爷想与你谈关于在凌峰之下一事,救命之恩陆姑娘不准备报么?”白壹给她压力。
无理纠缠!
斜了白壹一眼,陆可轻皮笑肉不笑。“当日在凌峰之下若不是我将他拖到山洞内,他早就见阎王了!我还好心唤醒了他!”
“这话还是请陆姑娘亲口同三爷讲,毕竟陆姑娘的独特唤醒方式让我们三爷念念不忘!”
白壹意有所指的话令陆可轻愣住,而后反应过来她踹了周樾三脚一事。
丫丫的狗男人,是准备找她算账是么?
“都说了我家姑娘没空!”绿茵出声,死命瞪着白壹。
陆可轻安抚的拉了拉绿茵,没好气的对白壹哼声。“带路!”
白壹有多拗她是清楚,今日她若不去见狗男人一面,怕是走不了。
两人随着白壹来到一处客栈,绿茵本想跟陆可轻一块进入厢房,谁知刚踏进一步便被白壹抓着后脖颈,像抓小鸡仔一样将她揪下楼。
厢房内挂满山水图,香炉里燃着缕缕檀香,玄衣少年立于窗边,一手背于身后,脊背挺直。
“听说樾王爷您找我,不知有何事?”陆可轻扬起虚伪笑容。
立于窗前的周樾侧身,望向陆可轻。
只见她长得娇俏可人,眉宇间漫着淡淡忧伤,有种超脱尘世感。
周樾阅人无数,如今还是头一次见到年纪这般轻,却又如此忧郁之人,她看似笑,实际笑意不达眼底,似乎世间的珍宝呈到她跟前,她也是这般淡淡浅笑。
她当真是变了,又或者说,她不是他所认识的陆可轻。
周樾思索,食指与拇指摩挲。短时间内一个人的性情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是遭遇重大变故,二是被夺舍,这两者,他倾向后者。
被他盯得不自在,陆可轻故作娇羞的给他抛了个媚眼。
“樾王爷,您这样盯着人家瞧,人家可是会害羞的~”
小姑娘的矫揉造作声钻入耳中,周樾没了往日的无语,反倒更加好奇的打量她。
是什么令她发生改变?
按照往日,她是天天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不顾他冷脸以对,不然就是每隔一个时辰往王府送一封信,虽然那些堆积如山的信封他从未看过。
自凌峰之下回来后,她就不再登门,信封也没再送,这让他有……一点不太习惯,尤其是今日还在街上无视他。
经不住周樾的沉默打量,陆可轻扭捏。
“樾王爷,若无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神经病的狗男人,不是找她算账,一直盯着她瞧干嘛!
突然发现她貌美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