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兴言裴勤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卿今日不公事杜兴言裴勤全局》,由网络作家“束己无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席间说起宝灵寺的案子,李适不由猛皱了一下眉头:“这等污秽之地,朕还让国师在里面为大堂祈福,委实是脏了国师的身子!”并询问申修予要不要换个地方祈福。申修予太阳穴直发跳,心寻思您老可别说祈福的事情吧,没听下面武臣放酒杯的声音哐哐响么?!赶紧起身推脱:“在下祈福不过是绵薄之力,这大堂国泰民安,主要还得依靠各位将士们。”“呵呵,国师别光说不做啊,这好歹也为远方归来的大将军斟一杯接风酒。”说这句话的是裴勤。他一来是真不想当这个官了。二来是他也注意到申修予和季淳特别像,也想仔细看一眼。当即杠了这一句。“裴寺卿言之有理。”申修予本不想答应的,奈何底下有好几个武将跟着起哄,只得从内侍手中要过一樽酒,缓步走到裴步洲面前斟酒——这……这……裴越真的是被...
《少卿今日不公事杜兴言裴勤全局》精彩片段
席间说起宝灵寺的案子,李适不由猛皱了一下眉头:
“这等污秽之地,朕还让国师在里面为大堂祈福,委实是脏了国师的身子!”
并询问申修予要不要换个地方祈福。
申修予太阳穴直发跳,心寻思您老可别说祈福的事情吧,没听下面武臣放酒杯的声音哐哐响么?!
赶紧起身推脱:
“在下祈福不过是绵薄之力,这大堂国泰民安,主要还得依靠各位将士们。”
“呵呵,国师别光说不做啊,这好歹也为远方归来的大将军斟一杯接风酒。”
说这句话的是裴勤。
他一来是真不想当这个官了。
二来是他也注意到申修予和季淳特别像,也想仔细看一眼。
当即杠了这一句。
“裴寺卿言之有理。”
申修予本不想答应的,奈何底下有好几个武将跟着起哄,只得从内侍手中要过一樽酒,缓步走到裴步洲面前斟酒——
这……这……
裴越真的是被吓到了:
这国师……怕不是和季大夫有血缘关系?!
毕竟他调查了国师的身份,知道那国师在三十年前就进入太子门下当幕僚,确实是为五旬老者,和季淳年纪对不上。
倒有可能是他爹。
“来,裴老将军,我敬您。”
申修予说罢,扶起自己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宽大的袖子正好将脸遮住一半。
裴越已经麻爪了。
他想起季淳先前易容成裴勤的样子,遮挡住下半部分脸的样子,和那个国师几乎一模一样!
周围武将是存了心不让申修予下台,起哄说裴都护为民远赴边疆没这个喝酒的福气,要不就让裴越代饮吧?
“这……”
申修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裴越面前。
这一次裴越才看清对方眼角的细纹——
但他不敢确定这到底是真皱纹?还是易容用的假皮?
想观察对方脖子,可不巧申修予穿着大毛领,正好将脖子遮挡住。
“少卿请——”
啊这……
裴越不太敢喝面前的酒,因为来之前,季淳是千叮咛万威胁——
今晚回来要是让他尝出一点酒味,你后面几天就等着请病假吧!
正想着怎么拒绝,结果头一低,发现自己杯中哪有什么酒?只有一团吸饱了酒水的绒毛。
而申修予的袖口处就缀着一大圈相同颜色的绒毛。
这应该是他刚才犹豫时揪下来的,然后偷偷捻成一团放入自己杯中。
而且倒的恰好能让绒毛吸干,所以裴越别想从杯子里喝出一滴酒——
姓季的,你还敢说这不是你?!
申修予在知道裴越身边可能有一个与自己相似之人,果断叫人去查。
同时命人把两个在市场中的被斩首的刺客尸体运回,发现他们中的毒,自己当年也研制出一种类似的。
更准确来说,是那个与自己相似之人,在自己当年研制成果上加以改进,将原本需要口服的毒粉变成了只需吸入便可中招的迷烟。
“合着翻我手稿的,就是你啊!”
不久后,去调查的人也来回报,说那个人叫季淳,是丰新药铺的大老板,平日里和裴越关系好的异常,二人常常同时出入同一房间。
什么关系不用说申修予也明白。
所以他料定裴越今晚会来调查自己,早就备好了迷惑心神的药物等他。
不让他喝酒,是怕酒影响了药效。
可这一举动,却偏偏让裴越暗下决心——
你是不是季淳,我今晚就去确认!
裴越敢决定宴会结束后就去跟踪申修予,其实心里已经有七分认定对方就是季淳——
七年前进入宝灵寺,从此不见外人。
那不正好也是季淳住进牢房的那一年么?!
而国师接触最多的应该是星象算术这方面的。
偏偏季淳对这玩意儿也感兴趣的很,书架上就有不少相关书籍。
申修予能感觉到裴越直盯着自己目光,笑得肚子发酸。
看来这小老虎已经掉自己布好的陷阱里去了!
等宴席结束之后,趁着众臣互相告辞之时,裴越偷摸跟住了申修予。
就见他先是将太子送回了东宫,而后独自乘着马车朝芙蓉园的方向走。
连皇帝住的地方裴越都能翻,混进芙蓉园对他来说不难。
难的是如何在这群山群楼中找到申修予所在的位置。
……
而裴越离席后,半路上总是心神不宁的,赶紧让人改道去丰新药铺——
那个申修予和季淳长得也并不是完全,万一真的是认错了呢?
心想着还是确认一下好。
与此同时,在药铺的季淳迟迟等不到裴越回来,心里多少有些着急,见裴勤进来,迅速起身问询:
“裴越呢?”
“怎么?你一路上都没发现他跟着你吗?”
裴越这会儿有些醉意,所以言行多少有点放肆。
只见其抬手扯了一下季淳的袖口:
“要不是这,我们还不敢确定呢。”
“裴寺卿,你在说什么?我今晚都没出去过!”
一旁侍立的小童也赶紧表示,季淳一直在这清点草药入库情况,顶多站在门口朝外望了几眼。
裴勤听罢,激起满背的冷汗,心里发虚,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拍拍季淳肩膀:
“行了,别演了,申大国师,我和裴越都看出来了。”
季:???
“我跟你说裴越,怎么扯到那个申修予身上了?”
裴勤瞧对方一脸懵然的样子,后背登时激出一层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你真不是申修予?”
“有意思?你凭什么说我是申修予?”
“完了!”
裴勤猛拍了一下脑门,忙将那位申大国师长得和他很像的事情告诉了季淳,并颤抖着手告诉他:
“不出意外的话,裴越现在已经追进芙蓉园了……”
六年!整整六年零11天的感情!
裴越居然把自己认错!
真就是到了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呗?
季淳脑瓜子气的像是被塞了一网兜子马蜂——嗡嗡的。
“我倒要看看那个姓申的,和我到底有多像!”
同时也得瞧瞧裴越这眼睛,是盲成什么样,才能把一个五旬老汉看成自己?!
“他说,酒肉穿肠过,蒲柳荐枕席。”
又是个忘记在哪看到的话:“妾愿以蒲柳之姿,以荐枕席”/古代女子的谦称/虽然这词也能形容体弱的男生;荐枕席,自然就是陪你睡觉觉了~
季淳边说边看向裴越:
“你呢?又听到了什么?”
“仅一句,金身藏民脂!”
裴越跪在蒲团上闭眼的一刻,凝神细听了周围的动静——
当风声刮来,他明显感觉风撞在佛像胸上部时,会有空洞洞的回声,但下半部分回声却几乎没有。
所以裴越得出一个推断——
这个约7人高的金佛,里面是空心的!
更准确来说,是这佛身里有一大半填着东西,所以上面有回声,下面却几近实心。
他也清楚自己小时候有次随着母亲来宝灵寺,正好撞上匠人在重刷金身,空气中除了金漆味,就是一股铜锈味。
可见,那佛像其实是铜做的,只是外面镀金。
但裴越听声音,总感觉里面的东西比外面的铜还坚硬
既然这东西比铜坚硬,不出意外的话,那自然得比它值钱!
所以,佛像里面极有可能藏着一批财宝!
季淳当然清楚裴越是抱着目的礼佛的,自然也不会拖他后腿——
宝殿左右两边盘坐着一群诵经的和尚,梵音声入耳,檀香味清心。
可偏偏这念经和尚的嘴啊,却是一股接一股的荤腥味往外涌,甚至……
身上还有女人特有的味道!
裴、季二人皆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不由对视了一眼——
好个宝灵寺!
金身聚财,高僧啖俗!
——————
另一边的裴勤这两天也根本没个好觉。
毕竟他凭一己之力,在朝廷内搅出一场极有可能演变为狂风暴雨的政变事件。
陛下是什么表现,太子又有什么动作,他是一概不知。
所以杜兴言不止一次撞见他大半夜带着一头冷汗起来吨吨喝水。
直到太阳升起来,他才蒙着被子睡,一直睡到太阳偏西,到了夜里更睡不着。
活脱脱是一个恶性循环。
因为这个竹楼里基本所有家具都是竹制的,西屋的裴勤在床上一翻身,东屋的杜兴言立马能听到咯啦咯啦的响声。
要是搁以前,他早踹开房门给他灌蒙汗药了。
但这会儿站在对方立场想想,确实不易睡着。
大半夜的,杜兴言瞪着一双熊猫眼仰天长叹——
明天,明天白天必给他折腾到没力气,不然我特么就得猝死了!
第二天一早,裴勤刚模模糊糊睡下没多久,就感觉脚下一阵漏风。
再然后,一只冰凉的手直接摸过来,一把拽住自己脚脖子,二话不说往外拖。
杜兴言来之前还特地将手在冻好的冰块上摸了几下,凉的裴勤心跳加速,一下子就清醒了。
下意识抬起另一脚拼命蹬着:
“杜老板,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杜兴言手上拿着一把漆黑色的弓,一眼瞧过去,是上乘的那种:
“裴寺卿,起来教我玩弓啊,算是报答我这些天的留宿之恩。”
见实在挣脱不开,裴勤只得翻身抽出枕头,啪嗒啪嗒抽向杜兴言:
“冷死了,你松开啊!”
挣扎间,裴勤穿着的亵裤裤脚一直滑到膝盖……
从杜兴言这个视角看,整个腿部一览无遗。
杜兴言心想自己要是再看下去,怕是不好收场,忙将手松开。
只见裴勤没好气的翻了个身,并朝床里面滚了滚,用床单给自己卷好——
被窝里多暖和,鬼才想起嘞:
“你一个练飞刀的玩弓箭,能使得上劲吗?”
见裴勤不愿意起来,杜兴言一把将弓压在对方身上,扯着弦儿跟弹棉花似的连弹了好几下:
“就是因为练不好,才找你这个大师来教的。”
“疼啊,这是硬弓,下手能不能有点分寸?!”
杜兴言见裴勤大半个脸都要枕头压出肉来,小嘴巴还地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嘶……好想捏……
“快点啦裴寺卿,我这几天也没亏待你啊。”
杜兴言正说着,两只膝盖已经爬上了床沿,惊的裴勤当场表演卷饼直立(连人带被站起来)。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裴勤知道今天自己是难逃一起,十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麻溜洗完漱跟着杜兴言下楼。
这时候,小七已经在屋外摆好早饭等着了。
裴勤晃着脑袋,在周围巡视了一圈,问道:
“靶子呢?”
他以为他好歹给放个箭垛或者草靶,谁知杜兴言直接指着悬在竹枝上的,仅有两指节大小的纸片回答道:
“那呢。”
“你疯了?”
裴勤看着百步外随风直飘的纸片,连连摇头:
“这就是我,也没百分百的把握能中。”
说罢,噔噔跑出五十步远,指着一处与自己眉毛平齐的竹节说道:
“先从这开始练,急不得。”
正如裴勤所说的那样,杜兴言练的是飞刀,习惯用的是腕力,而拉弓要的是臂力。
所以杜兴言的手会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过他倒是能做到每一箭都能命中目标。
裴勤一边忙着吃早饭一边仔细查看对方的姿势对不对——
算了,全特么是问题,等下一个一个跟他改吧……
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的,认真起来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为确保百分百的命中率,杜兴言每一箭都要在手中犹豫很长时间才会松手。
这样一来,扯着弦的胳膊自然用掉好多力气。
这才发了十几箭,仿佛要了杜兴言的老命似的,连取箭的手都在抖。
裴勤忍不住插了一句:
“不要太看中目标,有七成把握就松手,找找手感就行。”
“行,我尽量。”
让他随便发几箭找手感,万万没想到杜兴言找着找着,居然习惯用手腕发力了——
裴勤一脸震惊:这得多好的底子啊?!
就好比一个学神,他连解题公式都是错的,却愣是给正确答案求了出来。
*
*
*
小声叨叨:从来没这么感谢短视频过……
前不久,就在我寻思着怎么圆前面的失窃案又要把主谋和主线连上时(不夸张,当时恨不得撞墙,都盘算着去前面改稿了……)
然后就刷到最近的佛媛(表里不一)事件……
!!!
真的是救我狗命啊大师/笑哭
犬子酒后失德,裴某管教无方糊弄过去。
确认自己现在已经醉的不行之后,裴越打着一套组合醉拳醉醺醺走出了酒楼,直奔俱永思等人所在的方向。
王贰看着三分醉七分真的模样,那活脱脱是个喝醉了酒,准备上街惹事去的孟浪子弟。
心中不由闪过一颗汗珠:
得亏上交国家了,这要是散养,那妥妥是长安城一霸啊!
“买什么买?!”
裴越刚出茶楼,就见不远处有个小太监正拿着几块鲜红的绸布与一位老者换取煤炭。
当即跨步上前,一把夺过那些绸布,直接pia小太监在脸上:
“没听见啊?!他、不、卖!”
“哪里来的醉——”
那小太监一抬头,看见裴越虎着一张脸瞪向自己,舌头瞬间打结:
“少,少,少卿大人?!”
“炭还给他!”
一张口,小太监便闻到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酒味。
心嘀咕对方醉成这样,保不齐会对自己动手,只得暂时作罢,将抢走的炭还了回去。
周围的摊贩见状,心里也想喊裴越帮帮自己,但这世道,官官相护。
所以并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叫裴越帮他主持公道。
裴越知道商贩在担心什么,赶紧把节奏带起来:
“你们……你们说,我……我来给你们评理!”
在裴越的鼓动下,人群中突然爆出了一嗓子:
“砸了!砸了也不卖给他们!”
“好!说的好!全砸了!”
“砸!”
“全砸掉!”
太监们见情况不对,赶紧拦在裴越面前——
裴越也是莽这一头蛮力,直接撞开众人,径直冲到那用来堆放货物的马车旁,一脚蹬过去——
上面的货物还没绑好,本就摇摇晃晃。
裴越这一脚上去,东西全都哗哗啦啦倾倒在地……
一时间,陶罐碎裂声、禽类叫喊声响成一片;酱菜味、酒味四处弥漫;淡黄的糖块、雪白的面粉铺的满地都是……
周围太监见裴越今天是醉酒状态,哪里敢上前,不断嚷嚷道:
“他身边那个姓王的书吏呢?!快去寻他来!”
王贰知道自己躲不过,赶紧吨吨灌了几口酒,下楼原地装死——
俱永思脸气的煞白,只得策马上前喊住裴越:
“住手!这是宫里花钱买来的物资!”
“这是……”
裴越边说边扯出一条用来交易的丝织品,一脸我读书少,你少骗我的表情:
“钱?”
“当然!”
那会儿粮食能当工资发,所以用丝织品做钱来交易,也是合法的。
裴越赶紧拍脑袋,连连答应道:
“对,对,是钱,是钱!”
说罢,拎着这些布料东倒西歪地走向俱永思——
今天是陪他要闹,但先动手的那个绝对不能是自己!
就在这时,裴越突然注意到俱永思腰间的玉佩——
玉的质地很杂,很明显这玉佩并不是很值钱,倒像是市井中随手买来的。
俱永思他既然认了俱文珍这个干爹,那怎么说也是个盘着奇珍异宝的主儿,这样的玉佩还带着。
可见这玉佩对他有特殊意义——
好啊,正愁找不到你雷点呢!
确认这玉佩会是俱永思的弱点之后,裴越闪电般将手伸了过去,抓着玉佩猛往下一扯——
俱永思哪里追上裴越的速度?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玩自己玉佩。
只见裴越一边把玩,一边示意周围收到红绸的商贩将红绸交与自己:
“俱永思,我这五匹红绸,买你玉佩如何?!”
“我不卖!”
裴越全当耳边风一笑而过,为求逼真,脚上还不停地打趔趄:
“可别不识好歹,能与大理寺少卿做上生意,是你俱永思的福气!”
“你!”
俱永思见对方路都走不稳,心想——
罢了罢了,看他样子也是醉糊涂了,并不是存心来跟自己找茬的,还是说几句好言让他自己还回来吧。
俱永思已经是连哄带劝,同时示意手下赶紧把裴越扶走。
裴越开始还乖乖配合着,可等到有个小太监想偷偷拿走自己手上玉佩时,突然哎呀一声:
“哎呀,玩腻了……”
俱永思眼睛登时就一亮:
“那赶紧还给我吧,我拿钱买——”
“呵~我不卖!”
裴越说罢,将手中玉佩高高举起——
眼看裴越举着玉佩就要往地上砸,俱永思终于忍不住喝道:
“裴越!你别给我放肆!”
“裴越?”
裴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厉声喝道:
“俱永思!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我的大名?!”
“呃……”
俱永思哑口无言——
虽然裴越比自己小,但好歹是个四品上的官,按规矩,自己确实不能直接喊他名字。
偏偏裴越就是擅长搞人心态,不断地将玉佩抛起、接住、抛起……
这叫俱永思怎么冷静?
“姓裴的!把玉佩还我!”
“行啊——”
裴越边说边将手上玉佩晃了晃:
“难道没人教过你,接物应当用双手?!”
俱永思只好将马鞭别在腰间,同时翻身下马,将双手递在裴越面前——
裴越依旧不依不饶:“你哑巴了?”
“是在下鲁莽,求裴少卿将玉佩还与在下。”
“在下?”
见裴越还不饶自己,俱永思只得改口:
“小民……求少卿大人将玉佩还与小民……”
“这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俱永思赶紧把手凑过去——
偏偏就是这一凑,又让裴越逮到了机会猛将手一松,玉佩直接从俱永思两手的手腕间掉下去,摔的四分五裂!
裴越一脸惋惜:
“哎呀,谁让你往前伸手的?”
这玉佩确实是俱永思的重要之物。
如今被裴越没理由砸掉,自然是怒不可遏,对着裴越腮帮挥拳就砸!
裴越能吃这亏?
当即闪身躲开俱永思的攻击,同时两只手也没闲着,一手夺过对方马鞭,一手掐住对方脖子往下按。
俱永思这一拳只能说是擦脸而过。
但裴越知道这个动作在百姓口中一传,立马就变成——
《螟蛉子拳打小病虎》
既然俱永思已经打了自己,裴越也懒得再客气:
其中有三人慌张中多少带点懵。
因为他们不明白这干果吃与不吃,和自己莫名其妙被扣有什么关系。
唯独第二位是真滴慌,脖子上的动脉直跳。
不用裴越吩咐,王贰直接掏出镣铐给他拷了——
不出意外,放羽毛这事也跟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裴勤和杜兴言在一旁观看了全程——
杜兴言看着裴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模样,心羡慕季淳可真好福气,末了还不忘逗几下裴勤:
“瞧瞧,这才是裴家人,可不像你,送个吃的都能送出问题来呢。”
说罢,将手背移到裴勤下巴下面抬了几下,示意对方抬头看。
裴勤没做搭理,而是迅速转头:
“走吧陈柒,去晚了三哥膝盖就该没了。”
就在裴勤转头的刹那,杜兴言猛觉自己手背被凉丝丝的刺了一下。
瞅瞅对方离开的背影,再看着在自己手背上滑落开的水珠,杜兴言心下一愣——
我刚才……是不是给他说哭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御史台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的主要职责是监察文武百官。
而裴勤报案的理由是——
这摆明了有官场上的对手在搞我啊!
所以御史台不管也得管,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案子和最近的失窃案有脱不开的联系。
但一群拿笔杆子的,跟一群有可能是妖怪的贼人火拼,怎么看都不现实——
御史台:所以刑部你看……
刑部:滚,莫挨老子!找大理寺去!
大理寺:爬!
上午去刑部,下午去大理寺,两边都吃闭门羹。
因此御史台晚上默默将这件事上报给了皇帝——
陛下,给我们拨点拿得动刀的人呗~
千牛卫,金吾卫,神策军都行吖,我们不挑哒!
李适:……
老子的禁军一个萝卜一个坑儿,那是说调就调的啊?
于是第二天:
大理寺最先得到通知的看门大爷赶紧转告众人:
“大家伙,快,快拾掇拾掇,有人来宣旨了!”
“啥?啥啥啥?”
听到消息的众人一时间都懵了,慌忙将衣物理正,桌案上的东西摆齐。
那手忙脚乱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代学子听到班主任要来拜访自己宿舍——
如果有人来宣旨的话,那上到正三品的寺卿,下至七品上的主簿,都得放下手头工作出来迎接。
这种场合,裴越作为大理寺的二把手怎么能不在场?
王贰一听这事,赶紧冲进裴越房间。
刚掀开帐子,就见裴越几乎整个身体都在季淳怀里,搞的王贰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只得连着季淳一起晃:
“爷,快起来,宫里过来下任务了!”
连喊几声,终于把睡的死沉的裴越喊到挣坐而起。
他还没来得及去摸衣服,当即发出两声痛叫:
裴:“嗷——”
季:“嘶——”
二人仔细一瞧,终于发现了问题来源——
他们俩头发打结了!
王贰看着两人扯在一起的头发,眼神都快空洞了——
乖乖嘞……
裴越脸涨的通红,知道自己这会儿手抖也帮不上忙,干脆捂着脸等王贰帮自己解开……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
既然裴勤报的是御史台,那就御史台主审,大理寺负责失窃这一方面,刑部负责闹妖这方面。
李适末了还不忘玩上自己皇帝的特权——
要么把这案子在半个月内给我破了,要么半个月后拿着辞官信来见!
当天晚上临睡前,季淳试探性的问裴越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案子:
“你第一步打算怎么做?跟那些商人宣传防偷防盗的理论知识?”
裴越白天就做过设想,所以回答起来毫不犹豫:
“我们要是能捉到个贼人才好。”
自打有贼人是妖的流言传开之后,这失窃案就变味了。
偏偏商人都是特信这些邪门玩意儿的群体,生怕自己遭到妖物的报复。
以至于有些商铺看到贼来了都不敢叫人去打,任由他偷,末了还不忘叮嘱——
大爷慢走,下次就不要来啦,小本生意不容易。
还有些特别信的,就差主动给贼送东西了。
所以在裴越看来,店铺失窃是小事,重要的是得先阻止那些妖孽邪说的滋生。
“捉到人之后呢?打算进行审问?”
“不,直接杀!”
“哦?”
“不是说这些贼人都是妖怪化身,死亡之后会显出妖相么?”
裴越这会儿的语气,一字一音都透出森森的冷气:
“那我就向陛下申请开放一天宵禁,让全城百姓的看好了,他到底会不会变!”
“好主意,但你想怎么逮?贼人挑选店铺可是随机的。”
季淳这话一出,原本杀气腾腾的大虫,嘭一下变成了Q版小奶虎:
“呃,容,容我再想会……”
“别想了,今天很晚了,明天再想吧。”
另一边裴厉和英娘听明事情缘由后,倒也没责怪什么,反安慰裴勤不要放在心上。
但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裴勤脑子里一团乱。
再加上本就染了风寒,一下子连着俩天高烧不退,噩梦一场接一场,吃什么药都没起效。
请来道士说屋子不干净,要驱邪除魅。
请来和尚说裴勤心性不净,要辟谷养身。
请来季大夫说全特么放屁,裴勤纯粹就是心理原因,换个让他觉得安心的地方休养几天就好。
换个地方住两天么?
“陈柒,去我常去的酒楼订几天房间吧……”
但陈柒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将杜兴言轻轻松松打趴八个昆仑奴的事情说了,最后问道:
“爷,你要不去水云间住几天?”
“陈柒,你没疯吧?人是开香铺又不是开客栈的。”
“啊这,好吧……”
陈柒答应一声,正准备出去给裴勤订房间,季淳却叫住了自己:
“也不是不可以,杜兴言也老跟我抱怨说自己冷清来着,而且酒楼人多声吵,并不利于恢复。”
“不了不了,实在不行,我去大哥家住几天也好。”
季淳看了对方一眼,呵呵一笑:
“你信不信那些贼人找不出密诏,直接狗急跳墙把你抓走拷问?你还往裴贤家里跑,是想拉他一起遭殃吗?”
裴越感觉自己这才刚睡下,就被王贰喊了起来:
“怎么?”
“爷,老家主让你去城外陪他练兵。”
“练兵?!”
“对啊爷,你快起来换件轻便衣服出城吧!”
其实这事情王贰昨天夜里就知道这事情了。
他知道他家爷小时候老在练兵场眼巴巴看着裴厉练兵,这会儿能给他亲自上手,肯定开心死了。
但考虑到裴越需要休息,就一直拖到早上才告诉。
但裴越脸上却没有王贰想看到的兴奋——
“叔叔们去吗?”
“不去,老家主只让你一个人过去,而且要在那里呆上几日,让我给你收拾几天衣物。”
“这……”
“而且我听来信人的意思,老家主是想让您替他练。”
“啊?!”
如果裴越没记错的话,爷爷是五千人的人马回来的,此刻正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候指令。
裴越心里发虚——
都是在边关练出来的精兵啊,让自己练,他们能听么?
正如裴越所担心的那样,那五千军士一看有个毛头小子过来操练他们,心里全在嘀咕。
裴越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乌压压的的盔甲和交头接耳的人群,手心全是汗。
便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后面的爷爷,结果自己爷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听着不断议论的声音,裴越知道,只有自己让他们安静下来,爷爷才会告诉他下一步该做什么。
只见裴越将垂着的双手背到身后,并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回避这些军士们的目光。
他们看向自己,自己就得直直面对,直至对服软。
那些军士哪个是吃素的,见裴越看着自己,无一不狠狠瞪了回去。
那腾腾的杀气,确实让裴越指尖发颤……
就在裴越即将放弃时,他想起裴勤曾经写过——
掌权者何惧观望者。
同理发号施令者更不应该惧怕服从命令者!
裴越越想,那眼中发出的目光越坚定——
自己有号令他们的权力,何惧之有?!
既然自己阅历镇不住,那就用权力镇住!
裴越当即撇去自己少卿的职务,将自己想象成裴步洲,不就是将军么?自己总有一天也能得到!
看着裴越眼中骤然浮现的凌厉和威严,底下的军士登时愣了——
那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说句僭越的,倒像是帝王家族独有的那种气势。
除去这五千精兵,边关还有几万,调配权全在自己爷爷手上。
这也是裴越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不满足——
他想要的不是现在狐假虎威的权力,而是真真正正任凭自己调用的权力!
季淳曾说自己哪天要是能出将入相才好。
他当即表示这又要出力气又要动脑子,一个人干两份活,还不得累死?
现在才知道出将入相四个字的诱惑力有多大!
出能号令百万大军,入能于朝堂中翻云覆手。
等下面军士安静下来,裴越迅速发令:
“我来之前你们怎么练,现在还是怎么练!”
说罢,冷着目光扫了一眼领头的军士,厉声呵道:
“马上开始!”
众军士见前面领头的开始抓起手中的戈开始练,只得跟上。
这时候,裴步洲才拿出一沓羊皮卷起身:
“越儿,这都是自隋以来,使用最为广泛的一些阵法,你先背上,然后我选一个给你操练。”
裴越接过羊皮卷后,草草翻了几下,表示不用,自己都记着。
裴步洲也是很吃惊,他知道裴越小时候对练兵感兴趣,但没想到这当上少卿了,还没落下这些。
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些赞许:
“看来裴贤平时教的不错嘛。”
“啊……是,多亏父亲平时盯得紧。”
裴越嘴上答应着,其实心里想说自己早把兵书落下了。
裴贤更没教过。
全是季淳近几年他逼着背的。
与此同时,季淳和杜兴言也在暗处看着裴越练兵——
一旦逼宫开始,那最先起冲突的,十有八九将是裴步洲手下的兵马和金吾卫。
杜兴言记着裴勤说过,他当官就是为了裴厉,不由忧心起来:
“我说季淳,你打算对裴厉如何?”
“如果他一心死保太子,我也没办法。”
从此刻起,裴越就一直在军营中同军士们同吃同住,并同几位将领了解边关的形势。
直到元日宴开始的前一天才返回城中准备。
——————
元日宴当天,兴庆宫中灯火一片。
按理来说,爷爷裴步洲下面一位坐的该是自己父亲。
可惜这会儿裴贤不在,就由裴越替他坐。
再下面两位,便是裴厉和裴勤。
待到沉闷的鼓声响起,文武百官陆续入座,接下来就等皇帝带领着王孙公子们进入——
鼓声暂歇,编钟声四起。
就在这时,裴越注意到太子身后站着一位白衣男子,没办法,这身灰白色在一众红紫中实在太显眼了。
但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位男子的相貌。
见对方走在郡王的队伍里,裴越还以为是哪位郡王,便悄悄向一旁的裴厉询问:
“三叔,那,是哪位郡王?”
信息他都买到手了,怎没有符合他的描述呢?
而且那白衣男子倒有点像并不拘谨,能与李诵谈笑——
“嘶,那好像是……是国师吧。”
国师?!
裴越愣了一下——
这也太年轻了吧!
自双面僧事件后,他和季淳就开始探查申修予的底细。
但得到的消息少得可怜,只知道对方早年是太子门下的幕僚。
后来得到李适的赏识,于七年前进入宝灵寺修行,不问世事,一心为大堂祈福。
随着距离拉近,裴越才看明白对方里面穿了白色,外面罩着一层灰色的薄纱哦,显得十分内敛。
透过那层薄纱,隐约可见袖间有星星点点的金色——
好像是……
用金线绣着群兽图。
不是,这国师……怎么品味和某人有点像啊?!
裴越一时间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得亏是周围一片恭迎圣上的行礼声提醒裴越赶紧低头拱手行礼。
他正好错过观察那位国师相貌的最佳时机。
但好在,元日宴的位置安排是是文臣在左,武将在右。
等申修予入座后,裴越目光斜着看过去,也是可以看清对方样子的——
这宴席还没开始,裴越目光就频频看向那位年轻的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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