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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发表时间: 2024-12-13



2018年5月21日,天气晴。

说实话,我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写什么东西了。每次对着电脑,看着手机,眼前总会花,坐在那里半天,却什么也写不出来。

可还是想说什么,聊点什么。

前些天有些人私信问我,“抑郁症是什么感觉啊,明明活着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

前些日子回老家,我坐在里屋,头顶上是呼啦呼啦旋转的大风扇,超大的,可以把人头都旋掉的那种。

沉闷,炽热,窒息,浓浓的无力感包围着整间屋子,我抬起头看着呼啦呼啦转的风扇。它真的存在好久了,大概我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就有了。

它转的那么快,为什么不掉呢?

如果我吊上面,它会塌吗?

等我猛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爬到床的上铺了。

我站在风扇下面,如果如果我在高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的头就已经没了。但如果我伸出手,也许......

“人活着真没啥意思,要是再这样下去,哪一天我也找根绳算了。”

刚听完,我甚至开始在脑子里认真的思考用什么绳子比较好。这是个男的声音,约么着要有40以上,我有了那么一丝丝兴趣。

走出去的时候我撸下了自己的袖子,盖着自己的手臂。虽然已经到了闷热的夏天,但我依旧穿着长衫。我装作出去接水的样子,听着他们的谈话。

“现在活着比以前累多了,20年前大家吃不饱,只想着吃哪有那么多事。现在呢,天天都是事事,哪一天呐,真找根绳送自己走算了。”

在现实生活里,这样的话我们都听了太多太多。

“今天累死了,是不是死了就能休息了。”

“活着好没意义啊,死了算了。”

“今天也依旧是想死的一天,要不是为了什么什么,我早就去死了。”

以至于我听到麻木,所以我并未在意。

毕竟我自己都不想活下去。

以前的人,总是想着该怎么活。

现在的人总是想着该怎么去死。

后来,我听爷爷说,这个男的媳妇跑了,老娘也被他姐姐接走了,他也飘在了村旁边的大坑里。

至今,我们仍未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间滑了进去。

但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说实话,听到消息的时候我有些嫉妒他,为什么死掉的不是我?

2018年6月3日,天气阴转多云。

抑郁症是什么感觉呢?

抑郁症是一堵围墙。墙内的人说墙外的人是疯子,墙外的人说墙内的人是傻子。

当谩骂,冷暴力,一句不合常理的指责出现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自己到底说出了什么,我只看见一块又一块的砖被丢过来。

砖块越来越多,越堆越高。

终于有一天,我什么也看不见了。阳光再也无法透过缝隙射进来,我终于知道自己生病了。

我在城堡里呐喊,嘶吼,有人过来指指点点,”我好像听见猴子的叫声了。”

他们走了,围墙又厚了一层。

我漫无目的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一页又一页,没印象,没印象,没印象,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是什么时间呢?

我抬起头,看向陌生的天花板,好白啊。我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慢慢地合拢、收紧,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眼神开始放大,舌头开始往外面延伸,精神上开始麻木,像是一条被夹着舌头的落水狗一样。

过了许久,我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思绪,实际上我也什么都想不到,我是谁呢?

有人进来了吗?

我扭过头,隔着窗户看向来人,眼泪忽然不听话了,滴答滴答地就落了下来。

“妈,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等再次出院之后,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在这短短的一个个半月里里,我共接受电疗35次。

在医院的四十几天,在我脑海里就像过了短短的十几个小时。

疼,很疼。

母亲坐在旁边,抱着我说,“没事,没事,想不起来也没有事情。”

后来的我,喜欢吃鸡子、鱼籽、重口味的内脏,有一次,母亲一脸震惊看着我拿着卤鸡子坐在桌前,我淡漠回望她。

可实际上除了最初的情感波动,到现在我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了。此时我已经提不起自杀的念头,活着有什么意义,死了又有什么意义。

记忆空白,我仍然想不起来病中的两三年发生过什么,这一段时间好像被洗掉的录影带,即使努力去回忆,也只有偶然飞过的凌乱画面,还乱入着马赛克和雪花屏。

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坐在床边,透过窗往外边瞅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看便是一上午。家人担心我又是想跳楼,可我真的单纯只是发呆罢了。

你又能指望一个20多岁大龄婴儿做些什么呢?

从医院回到家里后,我就很少出自己的屋子,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

明明就是刚出门,却一个转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走过的路。在自己生活了20多年的社区里迷路,也是没有谁了。

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最怕的就是别人和你打招呼,毕竟啊,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三个月后,记忆开始逐渐清晰,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记忆一股脑开始回来了。

就像是有人按着你的脑子再往里面灌一样。

我仿佛分裂了一样,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个哭的歇斯底里,要死要活的人不是自己,一个声音却在说那就是你。看看吧,那么丑陋的你,带来那么多麻烦的你为什么还在或者呢。

四个月后,久违地我第一次做梦了。

我告诉母亲时,起初她是欣喜的。

在梦里,那个长的和我很像的人对我说:“对不起啊,我太累了啊。”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还记得当时原本带着笑容正在切菜的母亲,忽然泪流满面。

2019年3月14日,天气阴

今天出门遛狗的时候,看见了一位同样在遛狗的大男孩。

实际上这并不是第一次遇见他了。在我第一次下楼遛逗逗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了。当时的我还是很茫然的,独自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有怕的感觉了,有逗逗在,它可以把我领回来的。

逗逗是一只很可爱的萨摩耶幼犬,笑起来就像个会发光的天使。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母亲说我的眼睛都在发光。

一开始,他只是远远的看着。

还记得那只大金毛第一次朝我扑过来的时候,他惊吓的样子。出乎意料的是,我倒是没感觉到害怕。

他急忙跑过道歉,一米八的大个子不断低头弯腰的样子有些滑稽,毕竟我四舍五入1米6。

我笑出声音的时候,能看见弯着腰的他的耳朵渐渐染上了红色。

然后我也震惊了,我竟然会笑了。

他牵着狗跌跌撞撞地逃跑时,我的笑声也越来越大。

还记得那天回到家里,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嘴角上扬的样子。

那天我又久违的做了梦。

还记得在梦里,我爬上了窗户,外面好高。一个人急忙冲了过来,把我抱了下去像是在抱着小孩子一样。我咯咯的笑着,十分开心的样子。

然后,画面一转,我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伸出手,她笑着,“我来接你了。”

我伸出手,想去触碰她,好冷啊。

然后她开始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她的身上开始流血了,血越来越多。

我永远忘不了她用流血的眼,瞪着我说,“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

我大叫着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冲进了我的屋子里。我抱着她,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但在这之后大概一星期,他才慢慢地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注视着我。

那天,我故意越走越慢,他在我的后面远远的跟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连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近,也没有发觉。

最后,我索性就不走了,停在那里。逗逗也很听话,也乖乖地坐在那里,时不时摇摇尾巴。

那只大金毛看见我停了下来,估计以为我是在等它。也不管自己脖子里套的牵引绳了,撒开腿就往我这里跑。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可已经晚了。

我看着他和金毛开始赛跑,硬生生地把金毛扯向另一个方向,最后竟然把金毛带跑了。

我笑得肚子痛,以至于我一回头看见看见买菜回来的母亲在我身后抹泪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那两天母亲总是偶尔提起,我可以出门的时候打扮一下。

“我的女儿那么漂亮,打扮一下子就更漂亮啦。”

她看上去真的很高兴,她真的以为我还有未来吗?我还可以有未来那种悲哀是幸福吗?

可当她偶尔想着提起父亲时,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爆发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屋子里可以砸的东西已经全被我砸了。

“妈,我求你了,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吧。”

“妈,让我去死吧。”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讨厌一个人可以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