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我可是为了你的假期,特意把婚宴订在最后一天的!”
她元气满满的声音响起,有些幸灾乐祸道:“该不会你也天天去吃席吧,那也太惨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鼻子一酸,喉咙仿佛被人紧紧扼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
她很快注意到我的异样:“是不是你继母又刁难你了?
你别怕,要不你住到我家,要不我去帮你骂她!”
“没事,没事。”
我连忙稳定情绪,不让声线出现一丝一毫波动。
“一点事都没有。”
我说。
这一次,我和她都不会有事。
上一世,因为男方坚持要在老家也办一次婚礼,所以唐黎跟着他来到了许家村。
她自然而然地答应下来,却完全没有预料到,等待她的是怎样一场噩梦。
我的灵魂飘荡到山村时,正看着那些男人将她装在麻袋里,高高抛起,又接住。
“抛一抛,去去身上的晦气,才能压得住她!”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对她做出了一系列令人发指的行为:让她把衣服脱了让每个“伴郎”在她的身体上写字,跨过烧得很旺的火盆,背着丈夫在祠堂绕圈……他们说,这是村里的风俗。
世世代代的风俗。
最后,抛得最高的一次,外面放起了鞭炮,有人被吓了一跳,没有伸手。
没接住。
麻袋重重砸下来,血慢慢流了出来。
我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想,转而问她需不需要我提前帮忙。
但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她提前一天去了山村!
“早一点好准备吧,我不想到时候手忙脚乱。”
她回答我。
挂断电话,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动身前往那个小山村。
尽管时间线发生了变化,但夜长梦多,这一次,我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唐黎在村口迎接我,穿着一条明黄色的裙子对着我大笑招手,身后是黑沉沉高耸的山峰,好像一头吃人的怪物。
村子里找不到老婆的男人有很多,我和唐黎走在路上,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
女人。
两个。
许家父母迎上来,谄媚地对我嘘寒问暖,又突然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笑了笑,回答他们有,在北京,当经理,一年也就大几百万。
许家父母的眼神亮了又暗,嘴一抿,不再多说。
唐黎把我拉到她自己的小房间里,对我道:“你可真聪明,要是说没有,他们就要追着给你相亲了。”
我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心想那不是相亲,是要买女人。
“我问你,”我拉着她到床边坐下:“你知不知道,这个村有什么结婚的习俗?”
我尽量措辞委婉,而唐黎明显愣了一下,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过了片刻才慢慢道:“好像是有。
不过我只知道什么跨火盆,还有在新房里要挂红灯笼之类的……你是指这些?”
“不。”
我立刻回绝她,又很快放缓语气:“大概……还有些更过分的,到时候会闹得挺大的。”
事件还没发生,我贸然说出全部,如果她不相信,反倒适得其反。
唐黎注视着我,说道:“过分的我当然不肯,这个你放心。”
“已经很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一路奔波,我已经身心俱疲,可真的躺在床上时,一闭上眼,就是唐黎前世的惨状。
左右睡不着,我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开始研究许家的结构,思考那些男人进来的路线,到时该如何反击。
我一路走一路看,来到许家的后院。
唐黎就是死在这里的。
而此时,她和我一样,也没睡着,就站在院子中央。
我一点也不害怕,和她对上了视线。
她对我一笑,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是哀伤,还是高兴。
“原来你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