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听说了佛寺里要办蟠桃大会,皇儿就非常期待。
明明说了不让去,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还写了满脸”朕偷偷溜出去,你们就不知道了”。
而且还明目张胆地准备了起来,凤翅紫金冠、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如意金箍棒。
做工之精细,造价之高昂,昏君!
简直昏君!
可惜,我不敢就这样领他去,先帝驾崩还没过半年,之前也有人入宫行刺。
避开皇儿我来到地牢。
烛光昏暗,泥土混合鲜血的腥气涌入鼻腔。
还不招吗?
上次被我擒住的刺客跪在地上,白色的囚衣染满鲜血。
他没回话。
我走过去用冰凉的护甲抵住他的咽喉。
呵呵,哈哈哈,杂种,你自己不清楚吗?
突然他在沉默中爆发开来,高声呼喝:你怎配为国母。
我眼中戾气爆发,手上用力让他彻底闭上了嘴。
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杂种?
我看你像杂种。
隔日,我领着七个武艺高强的小太监来到小皇帝面前。
皇儿大惊失色:母后,意欲何为。
领着他们你才能去蟠桃会。。朕,朕。
大圣当年有七仙女,陛下也不能输的。
我一副为了他着想的样子,摇头叹息着继续说:哀家也想给皇儿配上七个美人儿,可惜明君不可耽于美色。
在他找出词汇反驳我之前,我溜回了慈宁宫。
我同意带皇上去了,实在是很想看看谁要针对我。
我取上数根银针藏于发髻之间,左边靴子别一把匕首,右边靴子别一把匕首,腰带换成鞭子,马车上放些弓箭。
这样才能安心。
那日楚王提过蟠桃会之后,我也去了解了一番。
相国寺后山的桃树今年进了丰产期,烂在树上总是可惜的,于是广邀天下人来听经吃桃。
道理是很通,甚至那桃树是我出嫁那年我爹亲自带了一帮子人种的。
三年开花,两年试果,如今刚刚好,是该尝尝了。
蟠桃大会当日并不适宜隆重出行,让百姓避让大家都玩不开心,是以皇家会延后一日前往昭示圣恩。
不过,太后和皇帝什么时候去,关我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和表少爷什么事。
立个幌子扰乱视线罢了。
我们一行九人早早来到了相国寺,为了融入七仙男和大圣,我扮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这样既可以是太白金星,也可以是爷爷,甚至可以是土地老儿。
一种搭配三款人设。
这桃花春日,古寺里人来人往,我们几个也不算醒目。
躲开进香参拜的大队伍,我们走到廊边一颗大树下坐着,树上满是红条子看着很喜庆。
母亲太白金星是道家神仙。
吾儿提醒我。
我掏出一颗桃堵他的嘴:西王母也是道家的,他们都开蟠桃大会了还能说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
闻言回头望去,来的是个和尚面容清俊,眉目英朗,立于身前的手掌衬地他周身尽是禅意。
圣僧过誉了。
我下意识含笑回话,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拌成了什么样子。
这可真是老来俏了。
漂亮和尚佛法高深并未在意:今日本是人人都能来的,不分佛道。
相见既是有缘,施主们不若来堂内听主持讲经。
这可不行,好多朝臣家眷今日都来,我们跟着百姓混在外面打挤还可以,一进内堂就该暴露了。
不必了,我们平头百姓莫要冲撞了贵人。
小僧领诸位去二楼的厢房。
嗬,你们寺院整的还和妓……啊呸……剧院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