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刚拂晓,空气中还停留着夜色的暧昧,曹泽轻轻一声,两名美婢就便推门而入,服侍曹泽穿衣洗漱。曹泽心内略有不忍,对姐妹二人说道“我起床太早搅扰你们休息了,以后你们早间多睡一会,让其他人来侍候,这等琐事就不劳烦你们姐妹了。”
卫姝儿睁着惺忪的睡眼,一口娇怨“公子你这是嫌弃我们姐妹吗?”曹泽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娇嫩的小脸,笑道“就你这鬼丫头心思多!我不是怕你们睡不好吗,看看你们的眼睛,都快红肿得和樱桃一样了。”
想来这姐妹二人从主母身边被赐给自己院中,昨夜怕是心中波动起伏久久不能平息,人生际遇多变化、莫如风雨可预测,尤其是这等依附权贵势家的娇艳女郎,命运真如玩物一般任主人随手赠弃,自己就算有心呵护,可自己此刻也只是借居他人府中的浮萍而已。
姐妹二人闻听此话,空灵明亮的-眸子中一缕情愫暗暗滋生,她们自幼便在主母身边服侍,虽然地位清高、没有劳作智之苦,但毕竟身份只是一介婢女,何尝有人对自己如此呵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面容上很快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曹泽又如昨夜一般,非要拉扯姐妹二人陪同上床榻而坐,早饭便在一种奇异而暧昧的氛围中进行。曹泽仍然止不住地为两姐妹夹着菜肴,胡娇儿此时也和妹妹一般,宜嗔宜喜着道自己吃不下。曹泽故技重施用挑衅的目光望向她的胸部,却只能暗暗惊叹,玲珑浮凸之处、浑圆柔软挺立,显然分量十足,自然并不能起到昨日挑衅卫姝儿那般的效果。
卫娇儿察觉到他的目光,故意往前挺了一挺,如跳跃的肥兔一般,颤颤巍巍起伏,曹泽故作生气道:“再这么诱惑我,就别怪我犯错误”,说罢作势就要伸手去捕捉这一双白兔。这一举动惊的卫娇儿往后躲闪不及,就要倾倒,曹泽慌张伸手要去扶她,纤纤细柳的蛮腰,一处柔软,卫娇儿的娇躯瞬时绷得紧紧地,电流的脉动触遍全身,就要瘫软下来。
卫姝儿却是从一旁探出嫩白皓腕搀住了姐姐,满面娇怨,口中却是没有遮拦地嗔道“你还想占我姐姐的便宜!”卫娇儿此刻虽然面若桃花,却也坐稳了正了正心神。曹泽尴尬一笑收回了自己的臂膀,正待解释却听到门外传来胡魁粗壮的声音:“属下胡魁求见曹公!”曹泽也不下榻,应了一声“进来吧!”
胡魁进得屋来,眉目之间一惊,如此绝色让他心头一荡,瞬间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口中只是说道“曹公要的各人履历表在此,属下呈上来了。”双手齐首将之缓缓递过来。曹泽接过厚厚一沓履历表,顺手就递给了卫姝儿道“你收拾起来,快快给登记造好名册。”又从怀中取出那袋马蹄金饼来拿给卫娇儿。
卫娇儿不知何意,这么一笔巨财当然不敢接过,曹泽解释道“这些以后便交给你来保管,取出一部分去铜器铺里换成铜钱,以后每月按照登记名册来给各家兵发放薪资。”想到若是换成铜钱恐怕有几十斤重,她一人定然搬不动,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铜钱繁重的话,便叫上下人一起给你打下手。”
说罢又朝着胡魁道了一声辛苦,问道“吃过早饭了没有?没有的话便来一道。”胡魁连声道谢推辞,只说自己早间匆匆吃过。
不一会间,屋外陆续有脚步声传来,胡魁要出屋去集合家兵。曹泽点了点头,起身在姐妹俩的服侍下漱洗一番,整了整袍袖就出了屋子,示意卫姝儿拿起履历表随自己出门。
院内的三十余名家兵,早已按所分之伍,以伍长为首列队肃立,乌压压如黑云一般挤满了院内,却寂然毫无声响。曹泽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所说的序一字,这些人是听进去了。接着令众人按列自报姓名。家兵们憋足了吃奶的劲头,昂首挺胸将自己姓名嘶吼而出。
每听到一个名字,身侧的卫姝儿便飞快翻出履历表来,曹泽目光如炬飞快扫过,他本就记忆力惊人,一扫而过便一一刻印在脑海。
前世他曾在领导人出巡之时,他曾以警卫身份陪侍左右,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每到一地首长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履历表一一强记姓名。遇到所要召见的对象,无论官职年龄大小,姓名都能脱口而出,就这么轻微的一个举动,瞬间就让受召见者内心暖暖。
众人报完姓名,曹泽略一停顿,便放下手中的履历表又交还给卫姝儿示意她去登记造册。
转身用鹰隼一般的眼神扫视众人,先是低沉着声音道,“很好,以后每日早间集合我们都要如此,你们要报上姓名来,我也要一一点名,被点到着要大声答到。”
接着他的声音高亢了起来,“你们会好奇为什么要这样做?在这世间,无权无势者就连名姓也无足轻重,从来不会有人问你们姓甚名甚。但是我曹某不一样,我会把诸位的名字刻进脑海,因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生死与共的兄弟!”
“你们也要把彼此的姓名铭刻于心间,因为每一个姓名就意味着生死之际的一份依靠!”
他又一一重复了一遍众人的姓名,这些向来被整个时代和世界所忽视的那些卑微的人,在此刻仿佛已经自有光芒万丈罩身。每一个被点到姓名的家兵,都如同莫大的荣誉一般,都昂首踌躇全身颤抖着吭声回道:到!
这一幕让两位美婢万分惊得目瞪口呆,她们想不明白为何曹泽仅仅是简简单单叫出一声名姓来,就能在这群强悍剽勇之徒产生如此剧烈的化学反应来,美眸望向曹泽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三十人的点名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众人领完兵甲穿戴整齐,抬着剩余的兵甲便随着曹泽往训练场走去,身躯如松、列队如风,毫无往日拥在一起的喧哗吵闹,让路过的奴仆纷纷侧目而视。曹泽心道,这只是雕虫小技,待一周过后,这群人就是一群只供自己驱使的虎狼。
院落里卫忠早已带着一群奴仆等候在此,见到曹泽拱手道“曹公子,按你的要求已经设置妥当了。”
曹泽看向院内,正北方向的墙角处摆设了一排箭垛,西北角落则是布满一处林立的木桩,再看东南角落,则是一处沙坑;院落正中南北方向则是一列高低不平的木框;绕着木框用碎石夯了一圈简易跑道。
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就落成,可见卫忠确实下了一番心思,曹泽心内不禁感叹“与人广结善缘,多种花、少栽刺是多么重要。倘若卫忠心有芥蒂,这一处院落至少可以拖上自己半月。”
他深深一俯身,向卫忠行礼道了一声谢,“辛苦卫伯了,小侄不胜感激!”卫忠心知曹泽领了自己的情分,心中显然也很满意,顺手又指向身侧的两排厢房,说道“这一排屋内床褥已经摆设好了,只不过五人一间是不是过于拥挤了?厢房还有空落的倒不怕不够用。”
曹泽笑着解释道,“卫伯,就是要让这些人挤在一起朝夕相处,这样死生凶险之际才能互为依靠。”卫忠轻轻颔首,又指向对面西侧的厢房,细细叙道:“按曹公子的吩咐,两间厢房打通之后,十几个案几摆置在一起了,碗筷也备好放置在物架之上了。曹公子这可是要用作用饭之处?”
曹泽也耐心解释道,“饭时作为用餐的食堂,平常就是用作召集号令、商讨议事的会议室,到了夜间就是用来教他们识字的夜校。”卫伯虽然听不懂食堂、会议室、夜校这等21世纪的名词,却也大致明白了意思,尤其是听到识字,诧异道“还要教他们识字吗?”曹泽笑了一笑,对卫忠道“卫伯,从古到今,那一只军队的战斗力最为强悍?”
卫忠略一思索,缓缓答道“战国有赵边骑、齐技击、魏武卒、秦锐士,两汉有冠军侯之铁骑,先朝有太祖虎豹骑,这倒不好说哪支军队最为强悍了。”曹泽的目光却投向了远方,眼神中浮现出那支自己朝思暮想,由小到大、由弱变强,在艰难中奋起、于困厥中壮大,从胜利走向胜利的队伍来;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是那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正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