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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农门小福妃青如许亭渊小说结局

浮光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青如许凑过去看了看,夸赞道:“婶子很有天赋,这几根都很好。”杨大婶高兴得脸都红了。过了一会杨大叔也让她检查了一下,却有两根太老的柳枝混在其中。但再熟悉了一会,夫妻俩都可以自行挑选到合适的柳枝了。青如许拍拍手,笑道:“叔叔婶子都很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么接下来几日,你们便多割一些柳枝回去,趁着太阳好尽数晒干,五日后我再来教你们如何处理柳枝。”“好,好,那就拜托青姐儿了。”杨大婶一激动,把过去的称呼给用出来了。杨大叔连忙纠正:“胡喊什么呢?应该叫青姑娘。”青如许笑:“若要我说,如何称呼不重要,杨大叔,杨婶子,我和亭渊并没有变,希望你们也不要因为别的事情改变对我们的态度。”夫妻俩皆是一怔,片刻后杨大婶微微哽咽,柔声道:“好孩子,婶子就知道你们...

主角:青如许亭渊   更新:2024-12-07 1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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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青如许亭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空间:农门小福妃青如许亭渊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浮光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如许凑过去看了看,夸赞道:“婶子很有天赋,这几根都很好。”杨大婶高兴得脸都红了。过了一会杨大叔也让她检查了一下,却有两根太老的柳枝混在其中。但再熟悉了一会,夫妻俩都可以自行挑选到合适的柳枝了。青如许拍拍手,笑道:“叔叔婶子都很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么接下来几日,你们便多割一些柳枝回去,趁着太阳好尽数晒干,五日后我再来教你们如何处理柳枝。”“好,好,那就拜托青姐儿了。”杨大婶一激动,把过去的称呼给用出来了。杨大叔连忙纠正:“胡喊什么呢?应该叫青姑娘。”青如许笑:“若要我说,如何称呼不重要,杨大叔,杨婶子,我和亭渊并没有变,希望你们也不要因为别的事情改变对我们的态度。”夫妻俩皆是一怔,片刻后杨大婶微微哽咽,柔声道:“好孩子,婶子就知道你们...

《重生空间:农门小福妃青如许亭渊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青如许凑过去看了看,夸赞道:“婶子很有天赋,这几根都很好。”

杨大婶高兴得脸都红了。

过了一会杨大叔也让她检查了一下,却有两根太老的柳枝混在其中。

但再熟悉了一会,夫妻俩都可以自行挑选到合适的柳枝了。

青如许拍拍手,笑道:“叔叔婶子都很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么接下来几日,你们便多割一些柳枝回去,趁着太阳好尽数晒干,五日后我再来教你们如何处理柳枝。”

“好,好,那就拜托青姐儿了。”杨大婶一激动,把过去的称呼给用出来了。

杨大叔连忙纠正:“胡喊什么呢?应该叫青姑娘。”

青如许笑:“若要我说,如何称呼不重要,杨大叔,杨婶子,我和亭渊并没有变,希望你们也不要因为别的事情改变对我们的态度。”

夫妻俩皆是一怔,片刻后杨大婶微微哽咽,柔声道:“好孩子,婶子就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

……

从小柳村回到昆城已是酉时六刻,青如许让弟弟先回家,自己则往西市走去。

进店里转悠了一下,出来便吩咐两个丫鬟进去搬东西。

没多久松绿和紫棠一人捧着一盆小巧的盆景走出来。

陈大人与夫人正准备用饭,忽然听到通传说青如许来了,忙叫人迎了进来。

因着《金玉词》的事情,陈大人总觉得得对不住青如许,见到人时便格外热情。

青如许却谨守礼数,安安静静福了一礼,柔声道:“此时来访,望大人见谅。”

陈大人连忙一抬手:“青姑娘客气了,不知今日有何事?莫非是青二那群泼皮又找你麻烦了。”

青如许笑道:“并没有,多谢大人关怀。”

陈大人放下心来的同时,也疑惑青如许的来意。

“陈大人之前想要的盆景,民女已经准备好了。”

陈大人恍然,这件事情他都差点忘了。

“青姑娘是本届景王,所制的盆景一定十分精致。”先夸赞了一句,陈大人才往后头两个丫鬟手里看去。

这是两盆小巧的石榴盆景,枝干曲折优美的石榴树上,婴儿拳头大的石榴如火红的灯笼,垂在翠绿的叶片之间微微晃动,端的是十分好看。

然而陈大人的脸色却隐隐发黑。

紫棠只是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丫鬟,并不知道陈大人的忌讳,松绿却心中焦急。

此时觑着陈大人的脸色不对,就愈发有些不安起来。

思忖片刻,她脆生生道:“大人,我家姑娘一片诚心,还望大人喜欢。”

陈大人的思绪被惊醒,看了看青如许沉静的脸庞,忽而笑了。

也是,这孩子一直住在小柳村,自然不知自己的忌讳,这送礼当然要送寓意好的,虽然自己……但也怪不得她。

心中微叹,面上却已经恢复正常:“不愧是景王出手,这两株石榴盆景果然好看。”

看了一眼松绿,青如许心中暗暗点头,不错,是个忠心的。

笑道:“陈大人谬赞了,其实民女知道大人的心病……”

陈大人霍然变色。

这不知者不罪和明知故犯可就是两码事了。

他目光不善地盯着少女,寻常人在他的官威之下,必然已经瑟瑟发抖,胆子小的都该跪地求饶了。

然而青如许面不改色,只柔声道:“民女这两株石榴盆景,除了好看,还有送子的功效。”

“荒唐!”陈大人拂袖,“青姑娘,我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不与你计较此事,速速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面对他的怒火,青如许依旧平静:“大人,反正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何不试一试?”

顶着松绿暗示的眼神,她缓缓走过去,抬手轻轻抚着石榴叶子,笑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将这两盆石榴摆在您与夫人的房中半个月,好消息自然会来。”

陈大人不悦:“青姑娘,你的父亲是弘学先生,望你莫走这些歪门邪道才好。”

“妇人为了怀胎可以拜求子观音,这石榴寓意也是多子,摆在房中亦是好兆头,为何是歪门邪道呢?”青如许笑容不变。

“你!”陈大人怒气勃发,原以为她是个好的,不想却是个不知轻重的。

迎着他又怒又失望的目光,青如许笑笑:“大人,不若这样,您将这两盆石榴摆在房中,半个月后若夫人传来了好消息,您再来寻我,如何?”

陈大人神色阴沉,显然已经动了真怒,并不想答应。

孰料陈夫人忽然一掀帘子走出来:“大人!”

“夫人怎的出来了?”陈大人惊讶,连忙去扶她。

青如许冷眼旁观,见两人目光缱绻,便知外界传这对夫妻恩爱甚笃并非谎言。

只可惜两人成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陈大人又一直不肯纳妾,陈夫人的压力应该很大才是。

这是府衙的后宅,按照布局,一墙之隔应该是用饭的地方,陈夫人虽然未出来,但刚刚肯定听到了她的话,所以她才敢不管陈大人发不发火。

特地挑了这个时候拜访,当然也是故意的。

青如许目光温和地看着这位夫人,那一世陈夫人的所作所为,当得上女中豪杰四个字,所以她很愿意帮一帮。

陈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陈大人,这才迎上来:“青姑娘,我家老爷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莫怪他态度不好。”

“夫人说笑了,陈大人若不是这样嫉恶如仇的性子,又怎么会被百姓交口称赞呢?”青如许轻拍了一记马屁,态度并不因为陈大人刚刚的指责改变。

陈夫人细细打量她,见其态度不卑不亢,目光清明动作磊落,并不似坑蒙拐骗之辈,于是笑道:“我觉得青姑娘说得对,这石榴本就是好寓意的东西,青姑娘的盆景又如此精致,摆在房中当个摆设也能赏心悦目,若当真能让老爷与我如愿,那就更要承姑娘的恩了。”

青如许连忙道:“若不是陈大人秉公直断,我与弟弟说不定还逃不掉厄运,我也只是投桃报李,当不得恩这个字。”

见她行止有度,陈夫人愈加喜欢,便劝陈大人收下了盆景。

目的达到,青如许便告辞了,只是走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陈大人冷如冰的目光,看来这次是真的惹这位大人不高兴了。


不过青如许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反正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陈大人不来找她才怪了。

另一边裴天云和温愈寒围着迎客松研究了许久,却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来。

“那个丫头是不是疯了?”自打裂云被冠以“畜牲”之说,温愈寒提起女孩的态度就总是这样。

抖了抖手里的纸条:“什么能治好刺史大人过敏之症……天云,你可不要被美色蒙蔽了眼睛,要真这么说,童老头怕是以为你在消遣他。”

“我这个样子,如何才能被美色蒙蔽?”好友口无遮拦,裴天云也是无奈。

他嘴里的童老头,便是平州刺史童江,今年五十三。

要说童江本也是个翩翩公子,可是十几年前也不知怎的,忽然患上了过敏之症,脸上全是细细的小红点,据说身上也遍布同样的东西,毁了那张不错的脸庞。

患上这个病没多久,他便被调往远离京城的平州,虽然算起来官位升了一步,但却远离了权力中心。

坊间有个传闻,说他之所以被调出京城,就是因为样子太过渗人,若在京城,每次大朝时皇上看到都觉得不适,这才把他远远调开。

这种说法当然得不到证实,不过这十几年皇上再未招过他入京却是事实。

而据刺史府下人所说,老爷这个病一到冬春便额外难熬,几十年来,童江的性子越来越暴躁,全是拜此所赐。

裴天云将童江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知道好友故意那么说,其实是在劝他。

毕竟这么带着两盆盆景上门,就大咧咧说能治好他的过敏之症,在一般人看来,确实是在消遣自己。

但青如许没事消遣童江做什么?

他不觉得女孩有这么无聊。

更何况他感觉得到,青如许想与他合作的心情十分真诚,还带着点迫切。

那童刺史打的赌可是关系到双方之后合作与否的,除非青如许与他有仇,否则绝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裴天云自认虽然眼盲,心却不瞎,别人对自己是善是恶,他感觉得出来。

“主子,我也觉得这事太蹊跷了,那个骗子……不是,青姑娘一言一行太过匪夷所思,主子不得不防啊。”

“防什么?”裴天云听不得别人说青如许不好,当即脸色一沉,“那些粮食你们验过了,品质如何?”

温愈寒与刀九对视一眼。

后者不情不愿地道:“是上品大米,比宫中所用也不差。”

裴天云冷笑一声:“为了算计我拿出五万担上品粮食,有这么大手笔的,整个大烨朝有几个?”

他知道这两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一定暗中查过青如许了,于是问道:“你们查过她,背后可有那几位的影子?”

刀九讪讪:“没有……”

“人家怀着善意而来,你们处处提防已是落了下乘,易地而处,换做你们诚心相助却被如此怀疑,你们会如何?”

温愈寒无话可说。

若换做是他,早就拍案而起,哪会忍受这般委屈。

刀九喃喃道:“是她出现得太过巧合,不合常理的举动又太多……”

到底是最忠心的部下,裴天云还是放松了语气:“我知道你的忠心,不过对青姑娘,我自有信任的理由,今后不必再疑她。”

主子都这么说了,刀九只得弯腰应是。

“至于这个赌……”裴天云沉吟片刻,“再准备两样礼物,将我的名帖递去刺史府,告诉童江我明日拜访。”

刀九欲言又止。

虽然主子明确说信任青如许,但这件事情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可他只是个侍卫,不能违逆主子心意,只得满怀期待的看着温愈寒,希望他能劝阻裴天云。

然而温大老板的脑回路永远清奇,觉得刚刚已尽过劝说之责,这会只想有热闹可看,笑眯眯道:“带我一起去呀,我赌童老头肯定火冒三丈,天云,你说他会不会不顾你的身份,直接将你赶出府去?”

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刀九自知最后的希望落空。

……

却说青如许将四盆盆景分别送入了知府衙门和平州刺史府后,自己压根就不挂念后续发展,按着约定的时间去小柳村教杨大夫妻处理柳条,又将基础的编织手法细心传授。

柳编虽然与常见的藤编、竹编略有不同,但总的来说难度并无提升,杨大婶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杨大叔的进度也不差。

不过几天两人便都能独立编织最普通的东西了,青如许又教他们如何变花样。

不得不说天赋这个东西很重要,杨大婶就该天生吃这碗饭,略有些复杂的花样一学就会不说,还能举一反三,自己琢磨新的花样。

小半个月,她就编出各种小摆设,那一套十二个的生肖柳编憨态可掬,就连青如许都很是喜欢。

杨大婶看了出来,二话不说便要将这套柳编作品送给她。

青如许倒也没推辞,回头就将这套可爱的摆设品放到了铺子中最打眼的架子上。

这里她准备做一个专门贩卖柳编产品的铺子,杨大夫妻编的成品都存在家中,就等着数量多一些一次运过来。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带上调配好的药粉,让杨大叔弄了一只干净的水缸,晒了热水后将一包药粉倒入其中搅拌均匀。

没多会整缸水变成了喜庆的红色,且质地都粘稠了许多。

杨大叔听从指挥,将一批晒干处理过的柳枝塞进了缸里。

两个时辰后取出来,那批柳枝已经变成了大红色。

“青姐儿,这也太神奇了!”杨大婶激动万分,她如今痴迷柳编,一下子就想到了好几种运用红色柳条的方法。

青如许淡淡一笑:“这是我的一个秘方,可以给柳条染色且不褪色,有了各种色彩,便能编织更多好看的东西。”

杨大婶激动:“不错,若只是编簸箩、筛子、箩筐之类的就太可惜了。”

“所以接下来就要麻烦杨大叔多染一些柳条了,先就定下红、蓝、绿、黑这几种常用的色彩吧。”


裴天云淡淡道:“这位故人的孩子,你必须见一见。”

终于舍得将视线从迎客松上挪开,童江皱眉想了想:“能让楚王世子这么看重的,难道是什么重要人物?”

“见过便知。”

“什么时候见?”童江摸了摸迎客松,“老夫可是很忙的,没有多少时间在这耽误。”

……您刚不还说特地来见提供盆景的高人么?

刀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皇上为什么不待见您,真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你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我让你见他们。”

童江用白眼表示着不满,又小心翼翼抱着迎客松走了,临走时说:“老夫就去陈石头那里落脚,明天直接带人过来。”

“咳……”多久没听过陈大人这个绰号了?裴天云一时都没绷住。

等人走了后,温愈寒迫不及待地问:“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天云扣着桌面,淡淡道:“盆景能治疗过敏之症,这事神奇吗?”

“神奇!太神奇了!”温大老板夸张无比。

“这样神奇的事情传出去……世人会如何?”

“……你这是要护着她?”温愈寒一怔,继而又释然,“也对,这样神奇的力量自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着兴奋起来:“这么想想,青如许身上还真有挺多秘密的,那些粮食也来得莫名其妙,莫莫非她背后真的有什么高人指点?”

裴天云默默听着并不接话,他自知并非是为了“掌握神奇的力量”才想保护青如许,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温愈寒又道:“天云,以后你不能任由她在外面乱跑了。”

“……那些不中听的话,不说也罢。”裴天云声音一冷。

“我又没说让你把她收到后院,但也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吧,不然这些神奇之处若传开了怎么办?那她可就是个香饽饽了。”

裴天云抿唇:“……待我与她谈过再说。”

她身上玄妙的地方太多,确实不能如此放任了。

若是让宫里那位晓得,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情来。

……

青如许得到消息,一早又与弟弟一起出了门,几日平静的生活总算冲淡了小孩儿心里的阴影,姐弟俩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心情愉悦。

直到青亭渊被打发去扎马步后,她才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

裴天云神色十分严肃:“青姑娘,有些事情希望能得你解惑。”

“公子请说,只要我知道,自然知无不言。”

“那些粮食从何而来?迎客松又为何能治愈过敏之症?”心中不忍,却不得不用严厉的语气,裴天云一口气道,“青姑娘,若想合作长久,这些疑问不能不解。”

早已知道迟早会要面对这些问题,青如许神色平静,反问:“若我如实告知,公子可会允许我成为您的追随者?”

衣袖覆盖之下,裴天云手指发颤,知道一旦回答,便决定了未来两人的相处之道。

剜心之痛让他忍不住皱眉,若不是三尺宽的青布遮挡了眉眼,在场之人一定会看出不对劲来。

然而最终他只是默默咽下喉间的猩红,沉声道:“裴某喜欢有本事的人,姑娘若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物,自然能在裴某麾下有一席之地。”

青如许咻地握紧拳头,又立刻松开,速度之快连最敏锐的刀九都不曾察觉。

嘴角轻轻勾起,无视心头疼痛,她慢慢道:“好,大烨朝最年轻的将军,想必一定是值得追随之人。”

“那么姑娘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仙人入我梦,赐我神妙诀。”青如许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仙法?”

一旁的温愈寒忍不住插嘴。

青如许点头:“确实如此。”

“青姑娘不觉这个回答太过无稽吗?”温愈寒神色讽刺,“世间倒是有不少仙人的传说,却无人见过仙人长什么样,十几年前祸乱天下的降仙教,其教主也称自己被仙人抚顶,有长生不死之躯,最后亦是一场骗局。”

他冷冷看着青如许,一字一顿质问道:“如今又来个说得了仙人传授的你,焉知不是欺骗我们?”

裴天云紧紧咬着牙,好友这番咄咄逼人,是早就商量好的,怕的是青如许不肯说实话,以后反倒被动。

然而真正面临这样的局面,他只觉得心痛难当。

只是几句重话,他也舍不得让她承受。

反倒是被讥讽可能是骗子的当事人,眉眼毫无波动,淡淡道:“降仙教教主的事迹,我亦从爹娘处听说过,当初所谓教主的玄妙仙法,可没有什么证据,纯属坊间传闻,被他欺骗之人,也大多是目不识丁的百姓,但我所作所为乃你们亲见,若不是仙人仙法,二位倒是解释一下,童刺史的过敏之症是怎么好的?那五万担粮食又从何而来?”

温愈寒气势一顿。

这两个反问,他们还真没办法解释。

粮食虽然数量夸张了些, 硬说是她从什么渠道弄来的也能掰扯得过去,可童刺史那个过敏之症……当初大内御医可都表示束手无策的呀。

青如许趁胜追击:“裴公子和温老板应该知道知府大人的心病吧?”

裴天云微微点头。

陈大人夫妻恩爱,就是多年无孕,家中一直逼迫陈大人纳妾,就是为了躲避这些事情,他才会自请来昆城,已经七八年没回去过了。

“不过两位一定不知道,陈夫人已经有孕快一个月了。”

“什么?”温愈寒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

然而青如许的炸弹还没扔完:“半个多月前,我送了两盆石榴去陈大人府上。”

温愈寒那张清俊的脸庞都因为震惊而扭曲:“你不是想说,陈夫人怀孕也是托了你的盆景之福吧?”

“温老板聪明。”

然而温愈寒并不想听这样的夸奖。

骇然望向好友,觉得凭自己无法判断青如许话中真伪,只能寄希望于天资妖孽的人了。

裴天云心中已是惊涛骇浪,面上却还勉力维持了平静,他慢慢站起来,忽然冲青如许行了一礼。


青如许看出弟弟不开心,却并没有出言化解,只淡淡一笑:“多谢杨婶儿提醒,不过许儿自有打算,今后有能力负担与弟弟的生活。”

她这么说,杨大婶就更不敢开口了。

抬头看了看天,青如许又道:“已近午时了,今日多亏乡亲们仗义帮忙,许儿无以为报,便请大家吃个饭,权作今日的感谢吧。”

这么多人,便是在城门外的路边摊吃一餐饭,花费也会不小,杨大婶下意识又要开口,却被旁人拉了一下。

那人低声道:“人家是什么先生的后人了,以后的日子说不定多美,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何况你一再反驳,万一惹恼了她,我看知府老爷是很看重他们的。”

这话正说出了乡亲们现在的心思,杨大婶虽然觉得姐弟俩不是这样的孩子,却也不敢这么冒险,于是又默默闭上了嘴。

青如许将两人的互动尽数看在眼中,虽听不到内容,却也猜得七七八八。

她也不计较这些,默默当先带路。

杨大婶还想着青如许是要请大伙去路边小摊吃饭,谁料一行人走着走着就到了百味楼前面。

百味楼虽不是昆城最好的酒楼,但也不是寻常农户敢随便踏入的,今日呼啦啦来了一堆农人,立刻便惊动了在后堂休息的掌柜。

村民们颇有些局促,站在那儿只觉手脚都没地方放,生怕酒楼的人看不起他们。

大伙都做好了情况不对就赶紧走的架势,谁料百味楼的掌柜将一行人打量了一番后,端着笑脸上前:“诸位可是一道的?若要吃饭,大堂没有这么大的桌子,只有楼上的包间才行。”

青如许便道:“敢问掌柜,楼上可还有空着的包间?”

“有的有的,诸位请。”

掌柜微微躬身,示意他们跟着走。

乡亲们糊里糊涂就坐到了包间里,等反应过来一看周围那精致的摆设,立马僵住不敢随意动弹了。

青如许神色平常,对着过来招待的小二报出一串菜名,又让上了茶和酒,最后默了默,才道:“再上一盅八怪羹。”

小二笑道:“姑娘真会点,这八怪羹可是我们百味楼不外传的绝味,吃不惯的人一点都不能沾,可喜欢的人呀,那是每天都想吃。”

青如许面上平静,心中却苦笑。

这一次除了辅佐他,明明不想再有别的交集,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点上这道菜。

这是裴天云最爱的一道菜,确实是百味楼的不传之秘,可他前半生东奔西跑,几年也来不了百味楼一次。

为了满足他为数不多的喜好,自己费尽心思学到了这道八怪羹,从此为他一做便是数年,直到两人分开……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思绪被弟弟的呼唤打断,回过神来才发现小二手脚麻利,已经上了好几道菜了,可青亭渊谨守规矩,长姐不动筷子他也不动,可姐弟俩不动筷子,乡亲们也都不敢动。

这会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青如许淡淡一笑,举杯道:“今日多谢乡亲们帮助,今后我与亭渊虽不再住小柳村,但诸位的恩情永世不忘。”

说罢一口喝干杯中酒,这番豪爽的举动倒让大伙心中的忐忑减少些许,纷纷举杯,或客气或祝福,也都仰头喝酒。

一杯酒过后,青如许举筷示意村长:“村长爷爷,您是长辈,您先动筷子才对。”

村长颇有受宠若惊之感,连忙夹了一筷子面前的香芋肉丝。

青如许这才跟着动筷,桌上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百味楼的菜味道很不错,何况大家从来没在这样好的酒楼吃过饭,美味下肚,慢慢就忘了拘束,你一口我一口争抢着,吃得无比欢快。

青如许并不很饿,早早放了筷子,拿着调羹拨弄着面前的八怪羹。

这东西确实如小二所说,喜欢的很喜欢,不喜欢的连味儿都不想闻,青如许便只给自己要了一盅。

此时轻轻搅着粘稠的羹,思绪却又飞远了。

直到胳膊一重,这才收回心神低头。

青亭渊的小脑袋正凑到碗口,嗅了嗅后,突然往后一仰:“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好,好难闻……”

看着弟弟一张小脸皱成一团,青如许忍不住笑了。

看来弟弟就是“闻都不想闻”的那一种人。

拨弄着调羹,她慢慢道:“这叫做八怪羹,是用八种不常见的料熬出来的汤羹,因为味道很特别,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我自己喜欢这个味儿,所以才点了一盅,大家若是谁想尝尝,可唤小二来点上便是。”

乡亲们之前确实有些好奇,只以为青如许是单独点了什么昂贵的菜品,有几个人心中还犯起了嘀咕。

这会听她这么一说,再看青亭渊那毫不作伪的嫌弃神色,大家一致摇摇头。

青如许也不强迫,只慢慢舀了羹送进嘴里。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她又犯起了愣,耳边似乎响起低沉的嗓音:

“阿如,八怪羹这样不够好吃。”

“不好吃?可我做的味道与百味楼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呀。”

“不是味道不好,是这调羹不好。”

“调羹不好?”

“是啊,你过来,我告诉你为何不好?”

那时自己老实,果然傻傻地走过去,跟着便被塞了一勺子羹在嘴里,然后便……

青如许脸色微红,那一世她死的时候已近不惑之年,一生见过那么多的人,却只有他唤自己“阿如”。

阿如……

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仿佛咀嚼,尔后又想起前不久的相见。

他只叫自己“青姑娘”,还当她是骗子。

微微苦笑,又舀了一勺八怪羹,将万般心思都随之咽下。

既然已下定决心,那些往事便不要多想。

何况,这些记忆如今也只属于她一人罢了。

……

酒饱饭足,村民们要返回小柳村,青如许却带着弟弟留在了昆城。

青亭渊惊讶地发现姐姐似乎早有准备,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找中人买了一处房,那房子的主人离开时很急,大型的家俬都留在屋中不曾带走,且房子控制下来不过两日,基本纤尘不染,倒是便宜了姐弟俩,只需添置被褥等物品,便可直接住下。


青二重重将碗放下,冷冷道:“青丫头,你一个晚辈,还是个女子,不但跑到长辈家中大呼小叫,还抬脚踹门,还有没有规矩了?我们虽是农户,但祖上也是显赫过的,规矩不可废!何况便是农户的姑娘,也没有你这般不知尊卑的样子。”

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却丝毫吓不到青如许。

从院子里顺手抽来的木棍“咚”的敲在桌子上,小姑娘神色如冰:“我弟弟呢?”

青二夫妻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猾,青孙氏起身惊讶:“亭渊不见了吗?是不是去哪儿贪玩忘了时间。”

话音一落,只听哗啦一声。

一桌子酒菜已经被扫落在地。

夫妻俩躲闪不及,衣襟裤脚全是油渍与酒液。

相较之下,一桌子还没动过的饭菜全毁了更让青孙氏心疼得直抽抽。

这下那副贤惠婶婶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住,跳脚骂道:“天杀的小贱蹄子,皮痒了是不是!”

说着便要冲过来打人,谁料青如许动作更快,棍子一扫一拨,青孙氏便觉脚下一痛,顿时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跌了个狗吃屎。

青二横眉怒目:“青丫头!你要造反吗?”

“若不将亭渊交出来,我就造了你的反又如何?”

青如许怒喝一声,手中棍子直指他面门。

两人视线对上,青二猛地抖了一下。

竟从来不知道,侄女的一双眸子竟如此幽深,仿若枯井,里头映出自己的身影,倒像是魂魄都落入了井中。

不懂什么高深学问的,此时脑子里只浮现了四个字:勾魂夺魄。

这一下到嘴的怒喝便说不出来了。

青如许真正的怒不可遏,且心如刀绞。

那一世弟弟也是突然失踪,遍寻不着她也跟着病了,之后为求生计吃了无数的苦头,却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弟弟,直到数年之后她才查出弟弟失踪一事与二叔家有关,只可惜直到她死,也没能弄清楚弟弟究竟被送到了何处。

重生之后,她知道二叔一家是披着羊皮的狼,自然不肯与他们亲近,也教亭渊暗中防备,不想仍有这么一遭。

若不能及时找回弟弟,两人岂非又要天各一方,一生不得相见吗?

想尽办法赚来钱财又有什么意义?

念及此,青如许便觉得喉头泛起腥味,只恨不得将面前两人碎尸万段。

紧随而来的杨家夫妻一看这幅场面便觉头皮发麻,连忙将院门房门都关上。

侄女打了叔叔婶婶,传出去一顶不孝的帽子便能压死人。

他们的举动让青二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嚎的媳妇,瞬间便有了决断——

将此事闹大,自家只是丢一点脸,小贱人却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有了底气,于是挺直腰板喝道:“亭渊不见了与我们何干?你血口喷人还对长辈大打出手,我倒要让乡亲们评评理!”

却见侄女阴森森的一笑:“二叔,人言虽然可畏,我却是不怕的,你要找谁评理便找去,但在此之前,交不出亭渊来,我便打断你们的腿。”

青二大怒:“你敢!”

话音未落棍风便起,不偏不倚正正敲在他的左肩上。

一股钝痛,满嘴的喝骂变成痛呼。

“当家的,要不要拦一拦青丫头啊?”杨大婶满脸担忧,“亭渊不见了是不是跟青二有关还不知道呢。”

看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人,杨大叔深吸一口气:“不必,青丫头向来稳重,心中想必有数。”

想想这两个月青如许的表现,杨大婶赞同的点点头,轻啐了一口:“呸,两人连侄儿都害,打死活该。”

青二夫妻只觉生不如死,不论他们如何躲避、翻滚,棍子依旧如影随形,不消片刻,两人身上都挨了不知道多少棍。

青孙氏躲避之时一头撞在桌腿上,额头上见了血,可青如许眉梢都未动半分,只将两人揍得哇哇大叫,每敲上几棍子就问一句:“亭渊在哪?”

不知抽了多少棍子后,青孙氏终于受不住,喊道:“我说我说,钱老爷想买个小子继承香火,看中了亭渊……”

棍影一收,青如许的面色阴晴不定:“昆城首富钱家?”

“对,就是钱家!”青孙氏只觉浑身火|辣辣的疼,又气又恨又带着两分惧意,“那可是富贵窝,进去了便是少爷,享尽富贵衣食无忧,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小贱人不识好歹……哎哟哎哟……”

她话音未落,青如许已经扔了棍子往外跑,一边急忙道:“杨大叔,麻烦你套车送我去城里。”

已经听到这番话的汉子跑得比她还快,不到一刻钟牛车赶来,青如许跳上车:“叔,麻烦尽快。”

不必她说,杨大叔的鞭子抽得啪啪作响,这会也顾不得心疼牛了。

紧赶慢赶,总算在昆城大门关上前进了城,青如许急急忙忙往钱家跑。

然而站在那富贵宅子前,忽然又没了动静。

杨大叔气喘吁吁的跟着,见状奇怪:“怎么不去敲门。”

“……我们先找地方住下吧。”青如许闭上眼睛。

“什么?”

再睁眼时那些冲动担忧通通压下,琉璃般的眸子里只余无情的冷静。

“为什么啊青丫头?”去寻客栈时,杨大叔还是一脸不解。

“我没有证据。”青如许轻声道,“钱家如果不认该如何,那么大的宅子,随便将亭渊藏在哪里都行,叔你觉得钱家会允许我们去搜宅子找人吗?”

“那不可能。”杨大叔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个,“可就这么不管亭渊了?”

“必不可能。”青如许咬牙,“亭渊我一定要找回来,只是需要谋定而后动。”

杨大叔茫然,这个词他不懂。

前面出现一家客栈,青如许沉声道:“我去客栈要两间房,叔,你不妨跑一趟大通赌坊。”

“不是说过两天再去要钱?”

“亭渊的事情或许需要银子,还是早早拿了安心。”

“行,那我现在去一趟,你自个小心。”

“我知道,叔拿了银子便赶紧过来,我在大堂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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