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褚随善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待着。
他总是夜晚蜷坐在地板上抽烟,身价几十亿的人,坐在角落里一口口吐着烟圈,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
我心疼他,不是被他长相和身价勾起来的戏瘾,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从前的我,漫游在大街小巷的,落魄的我。
我有个酒鬼老爹,我妈被他打跑了,十三岁开始,我就在饭店兼职养活自己。
要不是褚随善财神爷似的往我面前一站,让我扮他的白月光,说不定我已经被我爸打死了。
抽完这根就睡觉好吗,你坐在这像只大黑耗子,我吓得睡不着。
我不止一次蹲在他面前,揉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但我想说的,对褚随善来讲太沉重了,我开不了口。
正如我开不了口说,我其实有点害怕了,我想走。
你不用管我,周盐。
他湿漉漉的眼睛合上,这是我活下来的报应。
易靳的死因不查了?
是他杀的,我知道。
想了想,他又说,起码能证明他还活着。
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那坠崖未死的弟弟。
正是半夜,褚随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褚总,前阵子拿下的金铜矿山,里边死了二十个人,您可能得亲自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