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循檀音的其他类型小说《谢循檀音的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咸鱼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怎能这样?怎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染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檀音趴在床榻上泫然欲泣,哭得满腹委屈,肝肠寸断。“她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她——咳咳咳!”说到最后她情绪激动,咳嗽了起来。她没有点出口中的‘她’是谁,可听的人似乎都知晓对方是谁。银环心疼不已,细声安慰:“主子莫哭了,仔细身子,大夫说您大病初愈,不可伤心过度。”话落仍是一阵咳嗽声,银环给她倒了茶水润嗓。“侯爷?”门外出现动静,屋内顿时一阵安静,哭泣声和咳嗽声戛然而止。谢循淡淡地扫了眼开口的王嬷嬷,推门而入。屋内染着安神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红烛红绸早已撤去,不大不小的屋子精致小巧,处处透着清雅之气。银环稍有难色:“侯爷,主子她........”谢循开口:“下去吧。”银环看...
《谢循檀音的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她怎能这样?怎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染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檀音趴在床榻上泫然欲泣,哭得满腹委屈,肝肠寸断。
“她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她——咳咳咳!”
说到最后她情绪激动,咳嗽了起来。
她没有点出口中的‘她’是谁,可听的人似乎都知晓对方是谁。
银环心疼不已,细声安慰:“主子莫哭了,仔细身子,大夫说您大病初愈,不可伤心过度。”
话落仍是一阵咳嗽声,银环给她倒了茶水润嗓。
“侯爷?”
门外出现动静,屋内顿时一阵安静,哭泣声和咳嗽声戛然而止。
谢循淡淡地扫了眼开口的王嬷嬷,推门而入。
屋内染着安神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红烛红绸早已撤去,不大不小的屋子精致小巧,处处透着清雅之气。
银环稍有难色:“侯爷,主子她........”
谢循开口:“下去吧。”
银环看了眼床上的鼓包,点头:“........是。”
水色的纱帐落下,隐约能看见床上隆起一团,青丝散乱,洒在软枕上,此刻背对着床外侧。
暗影浮动,谢循掀开纱帐,径直坐在了床榻边沿,目光落在那颗饱满圆润的后脑勺上。
静悄悄的,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身子如何了?”他淡淡出声。
檀音睫羽颤了一下,恍若错觉。
隔了一会儿不见她回应,谢循语气平静:“不说话我便走了。”
话落他起身,转身似乎便要离开。
然而抬腿之际,有一道轻微却不可忽视的力道出现在袖口。
一如见面的第一晚,她胆大地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谢循低头看了眼那只攥住自己袖口的细白小手,目光顺着她的手往回移。
不知何时,檀音已经转过身体,一张脸埋进了湖蓝色蚕丝薄被里,只露出一双微红潋滟的美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谢循未动,站在原地居高临下问:“不装睡了?”
美眸游移一瞬,檀音翁声翁气:“妾身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
她打死也不承认方才佯装睡着的行径。
懒得同她计较这些小问题,谢循复又坐下,握住她的腕骨,又问了一遍:“身子如何了?”
“痛。”
檀音吐出一个字,下巴抵在柔软的薄被上。
闻言谢循脸色缓了缓,问:“哪里痛?”
檀音动了动胳膊,一阵酸软后声音软绵绵:“哪儿都痛,难受极了........”
即便是搽了药,依旧不舒服。
听到她说难受,谢循眸光有一瞬间变化。
“叫大夫来看看?”他捏了捏手中的软骨问。
檀音摇头拒绝:“大夫说过两日就好了,没法治。”
“娇气。”
谢循的薄唇凉凉地吐出两个字。
檀音缓缓睁大了眼睛,眼里溢满了委屈。
她这么难受,是谁害的?
心底啧了声,面上不显,谢循淡问:“哪里痛?我揉揉。”
檀音不吭声了,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谢循这时已经顺着她的腕骨往上,指腹落在她的软肉上轻轻按了起来。
檀音反握住了他的手,谢循动作停了下来,侧目询问:“侯爷可有找到........下药之人?”
眸光微顿,他颔首:“找到了。”
檀音目露期待:“是谁?为何要下药?”
她昨天的情况,是个人看得出来她被人下了药,因此檀音没有打哑谜,直接开口问。
谢循沉声道:“是厨房的一个丫鬟,是受人指使,已经自尽了。”
听到自尽,檀音脸色白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对方已经死了。
“那是何人指使她可有交代?”她颤着声音问。
谢循望着她,没有说话。
檀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震惊和茫然。
“侯爷是不是也认为是妾身设计的此事?是妾身自己给自己下药?”她支起身子,语气急切,生怕眼前之人误会自己。
“妾身纵然......纵然........”她眼中含泪,为自己辩解:“也绝不会使出这等下作手段,自甘堕落!”
“纵然什么?”他追问。
檀音一愣,口中不自觉说:“纵然心悦您.......”
话落,檀音已经撇过了头不看他,耳根却红了一片。
不知怎得,谢循起了逗弄之心。
他肃着一张脸,冷然问:“可有证据证明你清白?”
檀音无助道:“妾身才入侯府不过几日,根本不认识什么厨房丫鬟。”
“若真是妾身所为,何必要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妾身虽愚钝,倒也不会干出如此蠢的事。”
檀音泪眼婆娑,可怜兮兮。
她又小声道:“何况妾身也拿不出一枚银锭指使人.......”
这是实话,檀音穷得很,一枚银锭对她来说是一笔巨额。
就如上次在赔偿千金和其他惩罚中,檀音选择了后者。
檀音自己的私房钱不多,除此之外来侯府前,宋夫人也只给了她五百两银票,什么嫁妆之类,就更别提了。
五百两或许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是巨款,可对于宋府来说,九牛一毛,着实吝啬。
不说宋姝华,便是她的二姐姐,亦是庶出,出嫁时也有五千两傍身。
想到这,檀音心底冷笑不已。
“那你可有心疑之人?”谢循蓦然问。
檀音心生警惕。
他这话是何意?是已经抓到了幕后指使之人?还是在试探她?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宋姝华成婚五年,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管如何,宋姝华这个正妻,在他心中定要比自己重要。
难道他在试探自己对宋姝华的忠诚度?
..........
“妾身没有........”她低头,语气低落,“请侯爷相信我........”
谢循嗯了声,没再追问。
纠缠这个话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檀音跪坐在床榻上,一袭月牙白寝衣,未施粉黛,唇色淡淡,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纤弱。
握住他的手,目光下移,檀音一顿。
“这是.......妾身所为?”檀音指腹轻轻触碰了那枚牙印,嗓音微颤,带着几分心虚。
谢循垂眸,意思不言而喻。
“咦?”她惊讶了一下,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浅色伤疤,好奇问:“这为何还有一道伤痕?何人所为?”
伤痕不大,边缘整齐,看上去已经愈合很长时间了,只留下淡淡疤痕。
谢循垂眸瞥了眼,“一只野猫抓的。”
檀音眨了眨眸子:“好凶的野猫。”
谢循眸光微动, “是挺凶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檀音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谢瑜:“既然小嫂嫂挑了,那我也挑几身。”、
说完她当即也选了几套。
选完后她抬头意味深长问:“哦对了,长嫂最喜爱哪几套?指给我看看。”
锦娘点了点其中几套样式复杂,更显庄重典雅的衣裳样式图。
谢瑜挑眉,笑着说:“正好我娘也要许久未做新衣裳了,那就这几套好了,账钱我出,就当是女儿孝敬娘的了。”
锦娘愕然。
这是要她们给三太太做相同的样式?关键时三太太娘已年过四十,而侯夫人不过二十来岁。
若是两人恰好穿了同样的款式,届时场面.........
锦娘浑身—个激灵,不敢细想。
谢瑜斜她—眼,“怎么?你有意见?”
锦娘摇头,“没有、没有..........”
她心底不断叹气后悔,早知事情会弄巧成拙,她便不擅作主张了。
如今倒好,不仅得罪了宋姨娘和六姑娘,恐怕连侯夫人也要得罪了。
“哦对了,提醒你们,这些可都是云锦,你们仔细些,莫要弄脏了。”谢瑜仰着下巴,此刻仿佛是—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
“晓得,奴家晓得。”
锦娘走后,檀音感激地看向谢瑜,“方才多谢六姑娘了。”
她清楚,方才谢瑜是在为她出气,也是故意选了宋姝华喜欢的样式给三太太做衣裳。
若不是她发现了那册子的异样,自己或许也瞧不出其中蹊跷,届时倒是正好合了宋姝华的意。
她容貌清冷绝艳,气质脱俗,—双灿若星河的眸子盈盈地望着谢瑜,惹得她不好意思了起来。
“小事—桩,小嫂嫂不必如此客气。”她摆摆手,脸颊有些热。
都说长兄格外宠溺这位小嫂嫂,不是没有缘由的。
若换做是她,也很难不动心。
再次听到这声新奇的称呼,檀音垂了垂眸说:“六姑娘还是唤我宋姨娘吧,否则于礼不合。”
谢瑜诶了声,“这有什么?你是长兄的人,又是长嫂的妹妹,我喊你—声小嫂嫂并未违反礼节,小嫂嫂不必过于担忧。”
“若你怕被人议论,那我叫你檀音姐姐如何?反正我俩年岁相近。”
“那你也莫喊我六姑娘了,喊我谢瑜或者小六可好?”
对上她灵动真诚的杏眼,檀音无奈颔首,“小六。”
谢瑜眸光骤亮,神采飞扬道:“檀音姐姐。”
檀音扫了眼说:“这里没甚好待的,我们去屋子里?”
谢瑜没意见,“好呀,听檀音姐的!”
在观棠院待了—上午,临近晌午时她才回去。
若不是下午还要练字,谢瑜都想赖着不走了。
“去打听下,六姑娘和长姐以前有什么过节。”谢瑜走后,檀音低声吩咐银环。
她能敏锐地察觉到在提到宋姝华时,谢瑜脸上露出的不喜。
宋姝华在谢家五年,又是家主正妻,两人年岁相差近十,按理来说,即便谢瑜同她关系陌生,也不会不对付。
除非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
朱雀街,正值日中,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谢循自宫中出来,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面庞冷峻,双目微阖,眉峰聚起。
“停车。”他蓦地开口。
车轱辘停下,车帘掀起,他扫了两眼,视线在某处停留,随机吩咐了—声。
外面的长云微微惊讶,转身跳下车涌入了人群。
隔了—会儿他穿过街道回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谢循,“主子买好了。”
将东西搁在—旁,鼻尖闻到了香甜味,谢循目光落在长云手上,“这是何物?”
长云:“这是玉露团。”
银环进了屋:“主子的确不能食荤腥,只是这并非是病中,也并非是天生的缘故,而是主子曾经很久不沾荤腥,伤了脾胃。”
“如今主子脾胃依旧虚弱,难以克化荤腥肉食,一碰荤腥便会呕吐。”
听到这个原因,谢循眸光倏地冷了,“许久不沾荤腥?为何?”
银环叹息:“您也知晓,主子曾在京外普华山呆了五年,那五年里小院的老妈子、厨子见我家主子不受老爷夫人疼爱,便故意克扣吃食!”
她语气中含着愤懑之情,替主子感到委屈。
“够了银环!”
话落,檀音出声制止,严厉的语气并不让人感到害怕,相反透着努力掩饰的脆弱,“别说了,都过去了。”
“主子!”银环不甘,眼中含泪。
谢循点漆的眸子锁着檀音,神色晦暗,令人看不透。
“你继续说。”他道。
银环欠了欠身,抹了把眼泪继续说:“一开始还好,一日三餐能见到荤腥,后来日子长了,便开始几日不见荤腥,久而久之,到了最后主子便再不曾见过荤腥了。”
“偶尔老妈子玩牌输了钱,误了时辰,我家主子便只能饿着肚子,或者吃冷饭冷菜。”
“如此久了,主子的脾胃虚弱不已,一沾荤腥便呕吐不止,因而主子如今用膳只敢碰素菜。”
银环语气低落,“侯爷不知,主子曾经最是喜欢吃鱼,可惜如今.......”
她一顿,不再多言,而是跪下请罪:“奴婢多嘴了,主子侯爷若要罚,奴婢也绝不后悔,只希望侯爷能看在主子身子虚弱的份上,莫要再让她食用荤腥了。”
谢循挥手,“无人责罚你,下去吧。”
从婢女口中了解了前因后果,谢循鸦青色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面上情绪不显,周身的冷戾却愈发浓重。
檀音低头绞着帕子,内心惴惴不安。
“不想吃便不吃,我又不会强迫你,做什么这般委屈自个?”
隔了片刻,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属于男人身上的檀香靠近,头顶响起他的嗓音。
檀音一怔,缓缓抬头,水眸凝望着他:“妾身怕侯爷嫌妾身矫情。”
不期然撞进她湿润清透的眼睛,谢循神情晦暗,莫名含着几分森森寒意。
他忽地抬手,抚着她的下颌,指腹微动顺着唇角摁在她的柔软上。
口脂已经淡了,露出了底下粉色樱唇,上面还有淡淡的牙印。
檀音有些小毛病,一紧张便喜欢咬唇。
带着微茧的指腹摩挲着上面,像是要抚平这淡淡的痕迹。
谢循恶狠狠地蹂躏她唇角残余的口脂,低低一笑,“怕我嫌弃,就不怕我心疼?”
“故意的?”
森森然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檀音眸光波动。
“侯爷心疼妾身?”
嘴上酥麻胀痛,得了空隙她睁着双清亮水润的眸子盈盈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小雀跃。
她好似不曾注意到谢循口中危险的语调,只听到了他说的‘心疼’。
她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乌黑柔顺的青丝随意披在身后,有几缕缠绕在胸前,神色娇怜又天真。
面对她直白的询问,谢循并未应声,指腹掠过她的唇角、脸颊,停留在那肉粉小巧的耳垂上。
一下又一下地摩挲。
“你不必如此。”透过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见自己的倒影,谢循缓缓道。
白玉面庞微僵,檀音张口呐呐,却又低头。
“妾身只是害怕........”不复方才的轻快语调,此言才是她的真实情绪。
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谢循敛眸问:“害怕什么?”
不及细想,思绪被打断。
“没想到再见,你我却是这副情形。”
说这话时,宋姝华眼神黯淡,眉间落寞,仿佛因自己的虚弱的身子感到难过。
宋夫人拧眉,却未开口,余光瞥向檀音,朝她使眼色。
檀音启唇:“长姐乃有福之人,定会安康长寿的。”
“借妹妹吉言,但愿如此.....”
宋姝华忧叹一声,眉间俱是愁苦:“只是郎中已诊断我病邪入体,侵五脏六腑,难以医治,我恐是时日无多了。”
“我自问是无愧于这一生,惟有一事,便是嫁予侯爷.....”
宋姝华一顿,继续道:“就是你姐夫,五年来未曾为他、为侯府、为谢家孕育一子半女........”
“如今我身体孱弱,这件怕是难以完成。”
“所以三妹妹........”她目光盈盈地望向檀音。
似被她打动,檀音神色动容:“母亲已同我说过此事。”
言外之意,她已然知晓此番前来的目的,她也答应了。
闻言宋姝华心头一松,脸上笑意加深:“那便好,只是委屈三妹妹了.......咳咳。”
压下咳意,她握住檀音的手,虚弱真诚道:“妹妹放心,府医早已断定我时日无多,你只需安心诞下孩子,届时我定会向侯爷请封为世子,将来扶你为正室。”
“待我死后,孩子仍由你抚养,你便是世子生母,侯府最尊贵的女主人,未来宋家的还需靠你……”
话落,宋姝华又忍不住咳嗽,帕子掩唇,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
身旁嬷嬷神色紧张,宋夫人打断她的话:“华儿别说了!好端端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她转头看向木愣愣的婢女,“还不快扶你们夫人进屋!”
婢女连忙上前,将人扶进了内寝。
或许是方才情绪起伏大,一番折腾下,宋姝华吃下药后便犯困了。
宋夫人心疼女儿留下来作陪,檀音不便打扰,由下人领着出了正院。
一出正院,那股萦绕在鼻尖的浓重药味逐渐散去。
正值隅中,外头敞亮明晰,褪去了前几日的绵绵春雨,日光拨开乌云,透过云层挥洒大地。
是极好的天气。
领路的是个梳着双丫髻的青衣婢女,檀音没有吩咐想去哪儿,她便安静地陪同,偶尔介绍府中的景致。
“你叫什么名字?”
路过一方长廊水榭,檀音止步出声。
婢女愣了下,连忙回复:“回三姑娘,奴婢名唤小月。”
檀音:“小月,你可知长姐患的是何病?为何如此严重?”
小月面带犹豫,按照规矩,主子的事下人不能随意议论。
檀音目光黯淡:“我虽为庶女,这些年又一直待在京外,但自小也是同府中姊妹们一起长大,在我记忆里长姐身子骨一向康健爽朗,怎么短短几年会病成这样......”
“我实在是担心不已。”
她轻叹息,干净温润的嗓音中含着浓浓忧愁。
小月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三姑娘语气中的担心不似作假,她偷偷瞄了眼这位貌若仙子的三姑娘。
她是主母院里的洒扫丫鬟,自然也知晓一些事。
眼前这位三姑娘不仅是夫人的妹妹,未来也极有可能是府里的主子。
见她不说话,檀音朝她露出安抚的浅笑,“罢了,不愿说便算了,我不为难你。”
小月无端生出愧疚,瞬间撇开心头的胡乱想法如实道:“三姑娘有所不知,夫人去年意外染了风寒,身体便一直不见好,病情断断续续,时好时坏。”
“偏偏夫人愧疚于未能为侯爷诞下子嗣,这些年一直郁结于心,两相之下加重了病情,成了如今这等地步........”
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私底下偷偷议论,夫人或许活不过明年。
不过,这些她可不敢说给三姑娘听。
眉心蹙了蹙,檀音若有所思:“可有请过太医为姐姐瞧病?”
谢家乃当今天子外家,亦有从龙之功,择请太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请过,但——”
“小月!”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有同样梳着双丫髻的婢女喊她。
小月看了眼日头,又看向檀音,神色为难:“三姑娘,奴婢得去当值了。”
“去吧。”檀音颔首,侧头看向银环。
银环了然,给了她几颗银豆子。
小月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忙道谢:“多谢三姑娘。”
小月走后,檀音身边只余下银环,没有再叫侯府其他下人陪同。
银环:“小姐,我们还要继续逛吗?”
檀音轻轻摇头,瓷白如玉的面上浮现疲倦:“不逛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今日走了许多路,她的腿并不舒服。
水榭中有石凳,凭栏外是一片湖面,湖中有一小片荷叶,湖水清澈,几尾锦鲤畅游。
檀音没有心思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侧坐石凳上目光远眺,思绪万千。
她三日前被接回宋府,今日嫡母便急不可耐地将她带来侯府。
见到宋姝华,檀音惊讶,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体,更因她的态度。
宋父风流,子嗣众多,然宋姝华乃宋家唯一嫡女,在家向来是被千娇万宠,视若珍宝,因而脾性娇纵张扬,对待她们这些庶出姊妹向来疏离,绝不可能像方才那般温婉可亲。
古怪。
诡异。
杂乱的思绪像一团面线,在脑海中炸开,寻不到头尾。
檀音眉眼间浮现一丝烦乱。
“小姐。”
贴身婢女银环离了一会儿,再回来手上捧着一个青碗,眼中浮现笑意:“您要喂喂鱼吗?”
檀音回头眸光落在碗里的东西上,“哪里来的饵料?”
银环解释:“侯府主子喜欢赏鱼,附近有专门放置饵料的地方,奴婢找到拿来的。”
话音刚落,湖中荷叶下传来哗啦声,赤色鱼尾一闪而过。
檀音眉色微动。
见状银环将饵料递了过去。
装饵料的碗有些大,需要双手,檀音没有伸手接。
指尖捏着几粒有一下没一下地洒进湖。
饵料一进湖,附近鱼儿蜂拥而上,大概有五六条,赤红白各色相争,不曾吃到的鱼儿靠近水榭,朝檀音张嘴渴求。
又撒了一把下去,鱼儿争斗得更厉害了。
然而这番景象看得檀音没由来得心烦,仿佛从中窥见了她自身的处境。
受人摆布,旁人指缝间漏出一点蝇头小利,便要拼命争夺,甚至还要对施饵人感恩戴德。
心里烦躁不堪,面上却不显。
檀音抿唇,心烦之下干脆夺过银环手上的圆碗将饵料都倒了下去。
所有饵料下去,所有鱼儿都张大口吞咽,不再争夺,其中有一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吃得尤其凶猛。
檀音心头的憋闷散了散。
银环目瞪口呆。
她吞了吞唾沫磕巴问:“小、小姐,这些鱼不会被撑死吧……”
撑死。
檀音一顿,接着语气坚定道:“不会,锦鲤向来聪慧,乃灵物,不会撑死的。”
目光触及湖中躯体逐渐圆润的锦鲤,她忽地有些不确定了。
迟疑片刻,她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若是撑死了,只怪它们贪婪,蠢。”
银环:……有些不安。
不安的不止银环,还有其他人。
树影浮动,假山后的主仆将这一幕瞧得一清二楚。
青年侍卫长风面色略急,那里可是有主子喜欢的锦鲤!
正要出声,身前高大挺拔的墨袍男人抬手制止。
此外,还有一对庶出儿女,由妾室陈氏所生,在大老爷外任时一同去了,多年未曾归来。
而西院的两房,这一辈的子嗣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个,除此之外还有年岁不大的孙辈。
两房虽是一庶一嫡,倒也没有太深的隔阂,反倒因为年岁相当的,几位小姐公子们常能玩到一块去。
今日春光大好,她们聚在了一块,十几岁的少女正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带着丫鬟婆子在放纸鸢。
天空澄碧,一望无际,几朵白云之下,四五只形状独特精美,色彩绚烂的纸鸢在风中摇曳,翩翩起舞。
有娇俏的声音响起:
“瞧,我的纸鸢飞得最高!”
闻言有人反驳:“胡说,明明是我的,瞧我的蜻蜓已经飞入云彩看不见了!”
“当心风大它断了线!”
“咦?六姐姐呢?”
“..........”
望着她们,檀音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羡慕。
银环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便问:“主子我们要不要过去?”
石榴花林距对面不远,只需穿过一方拱桥便到了。
檀音收回视线,摇摇头,“不必了,我与她们不相熟,遇见了也尴尬,就在这坐坐。”
“你去沏壶茶水来,我有些渴了。”
方才同宋姝华周旋许久,茶水过烫,她未喝几口,如今嗓子略微有些干涸了。
银环不疑有他,点头去找茶水间了。
好在此处的石榴树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檀音坐在这也不显眼,无人注意,正好能给她片刻清静。
这样的场景在檀音十岁以前的记忆里也有相似的画面,只是她记忆中自己也是站在一旁看着。
之后逐渐长大,再没有机会参与这样的热闹活动,
出神间,前方上空一阵簌簌声,好似风吹枝叶,胡乱拍打的动静。
檀音没在意,树林中有这样的声响很正常。
然而隔了一会儿,那一处的树枝开始晃动,幅度和声响比方才放大了好几倍。
檀音倏地起身远离,心生警惕,一双美眸警惕地盯着那树丛,生怕从那飞出来什么古怪玩意。
“何人在那?”她试着呵斥一声。
半晌无动静,檀音又说:“再不露面我便喊人了!”
唰——
树枝剧烈摇晃,紧接着一张俏丽的脸出现,檀音吓得后退半步。
“你..........”
她捱了捱胸口,瞠目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十五六岁,一身赤白胡服,脚上一双乌金靴子,长发高悬,英姿飒爽,五官精致生动,仔细看似乎还有点眼熟。
此刻她正蹲在树干上,一手拨开树枝,准备往下跳。
“咦?”她灵动的杏眼盯着檀音看,突然出声:“美人?”
砰得一声,她从树上跳下来,直直地落在地上,接着弯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树叶后站直,好奇地看着檀音,问:“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么漂亮的美人她怎么没有印象?
檀音离得她不近不远,正欲开口,便听女子道:“哦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瑜,排行六,你可以叫我谢瑜或者小六。”
她的声音干净利落,神色坦坦荡荡。
“六姑娘?”檀音惊讶道。
听到这个名字,她终于知晓为什么会感觉熟悉了,因为谢瑜和谢瑾长相相似,他们正是三房的那对备受宠爱的龙凤胎。
倒是有缘了,上次遇到了谢瑾,被他的球砸伤手,这次又遇上了妹妹谢瑜,险些被她吓到。
谢瑜欸了声,脸上神情惊讶,“你认识我?”
檀音盈盈欠身行礼,“宋氏檀音见过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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