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那些被吓得七魂没了六魄的人,就被送回了王府在山里的庄子上了,没一个人敢耽搁停留,毕竟和死亡的恐惧相比,能活着安稳度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穆沅依想着如此拿回了王府,柳书桓又挨了打,他们应是会消停些日子了。
可谁能想得到,柳家母子消停了,余家姑娘又蹦出来了。
“王爷,您真这么狠心,打了柳郎,他可是您的夫君呐,咱们女子出嫁从夫,您是没读过女戒女训吗?”
本朝虽比前朝开化些,但自太祖立国二百余年,还从未见过杖打自己夫君的,余燕儿心想着这么一大顶帽子压下来,她也会担忧自己的名声吧。
穆沅依知道余燕儿心中所想,可她若是怕名声不好,就不会替父阵前杀敌,更不会端了匈奴老巢,这在朝中那些老顽固眼里就是大逆不道。
“余姑娘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王?
还称呼‘柳郎’,莫不是余尚书府上的家训教女儿如何勾引有妇之夫的?”
“不是不是,是燕儿一时语快,想必王爷不会跟燕儿一般见识。”
余燕儿一听此言,急忙辩解,这要是传出去,大家都会以为她余家没家教了,那才真的影响自己名声。
穆沅依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说着:“余姑娘果真是心爱柳郎,不顾尊卑来冒犯本王只为给他讨个公道,既如此本王怎可不成人之美,今日便替你二人定下此事。”
“来人,请余尚书过府一叙。”
余燕儿更慌了,双手下意识地就抚上了小腹。
这穆沅依怎么不按她预想的来,忽然提出要见她父亲,家里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和柳书桓的事,这下如何是好。
穆沅依将余燕儿慌乱的表情和急躁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九成把握,这事没跑儿。
这些京中贵女自诩清雅高洁,背地里却竟做些令人不齿的下作事,真正儿的让穆沅依瞧不起。
半个时辰后,余尚书到了,李御医也来了。
“王爷唤下官前来,有何事吩咐?”
余尚书在朝中刚正不阿,是个中立派,故而他对着穆沅依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巴结的意思。
“先不急,李御医先给余姑娘诊个脉,咱们再说。”
余尚书闻言,眉头微皱了下,转而又恢复自然,看着燕儿无恙,为何要诊脉?
难道王爷也像其他人要拉拢他?
那王爷可要失望了,他是纯臣,只效忠皇帝,不参与任何党争。
穆沅依却不知余尚书心里想了这些事,她只微微笑地看着余燕儿的小腹。
李御医把完脉,不知如何说,当着姑娘的父亲如何说得出口这种事?
王爷真会给他找事啊。
“说吧,无妨。”
穆沅依看着李御医那纠结的神情,只差帮他把拧在一起的眉头给舒展开了。
李御医抬眸看了一眼余尚书,又看向了穆沅依,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是,余姑娘,余姑娘已……已有身孕两月有余……什么?!”
余尚书手中的茶碗‘啪’应声摔落在地,碎得像他的心一样,余燕儿是他的嫡长女,他寄予厚望,从小给她最好的条件和教育,不奢望她高嫁,但也不能这样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