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月,边境传来消息,俘虏们送回匈奴不到三日,八王子就命人将那些人全都杀了,他不会允许柳书桓的人回来给自己添堵的。
可对匈奴子民的解释却是,他们已经没有手脚了,活着也受罪,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探子还说,柳书桓本留了一条命,八王子却将他抬去了匈奴王帐。
本来匈奴王对这个儿子就没什么感情,更谈不上喜欢,眼见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竟直接吐了。
当即命人抬去了悬崖边,直接扔了下去,想来也是没什么生路了。
这天晚上,穆沅依在院子里摆放了一个祭台,她放了一个无字牌位,燃了三炷香。
桃枝问她这是祭拜谁?
穆沅依摇了摇头,却并未说话,她如何说?
说这是祭拜她前世死去的女儿,告诉她已经报了仇了?
她说不出口啊,谁能信她是重生而来的,旁人或许还会以为她中邪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到了穆不弱一周岁,女皇特意将生日宴放在宫里举行。
满朝文武和亲眷都到场了,如此大场面,任谁都知道了穆家和穆不弱在女皇心中的分量了。
大家一波接一波地上前来敬酒,说着一箩筐的好话,可穆沅依心中却有些失落。
因为今日赵肃景不在,据说是为了哪家的贵女,去了城外求平安符。
她以为自己躲着不见他,便可以打消那一点可笑的侥幸,可她却没想到,自己会在夜里梦到小时候他们嬉闹的场景,也会想起他在马球场上脸红的样子。
但更多的却是,她总会记得那日,赵肃景非常认真地跟她讲了两任王妃的死因。
想着这些,穆沅依在宴会上便多喝了几杯,不知不觉间就有些醉了,借着舞姬上场的空当,她借口醒酒,摇摇晃晃地就走了出去。
桃枝有些扶不住她,说话的声音都快哭了:“主子,不是我说您,您这酒量本就不行,还要一杯接一杯地喝,一会儿怎么回去啊?”
“无妨,就睡在宫里吧,”赵肃景的声音由远及近,等站到穆沅依身前时,桃枝却傻了眼地看着他。
晋王殿下不是去求平安符了吗,怎的在这时候出现了,还说这样的话,多让人误会啊。
赵肃景也觉察到自己说得有些不妥,连忙改口:“不是,本王的意思她可以去皇姐的寝宫,之前不弱住的那件屋子还空着的。”
穆沅依被冷风一吹,本就有些清醒了,如今看见赵肃景本人,又听他说了话,顿时酒意就清醒了三五分,“咦,怎的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贵女吗?”
赵肃景见她这摇摇晃晃的样子,很想伸过手来接着,但他却只是给桃枝递了个扶稳些的眼色,又对着穆沅依说道:“是啊,但是不弱那么小,怎么能陪我去爬那么高的山。”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摊在手心里,送到了穆沅依面前,“今日是不弱的周岁,比起那些金银俗物,我更想让她一生喜乐顺遂,福乐安康。”
穆沅依此刻的酒是彻底醒了,今日那么多敬酒的,说的都是吉祥话,可全都在恭维她们母女,什么日后前途无量、光耀穆家门楣之类的,却没有一个说出这番和她心中所想一样的话。
身为一个母亲,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无忧无虑开心地过一辈子吧,或许她爹娘也是这般期许的。
想着想着竟没忍住,两行清泪爬了满脸,让她有些窘迫,慌忙抬臂胡乱擦拭掉了。
“王爷!”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穆沅依和赵肃景同时望过去,只见一个清秀娇丽的女子正往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