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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盗有道:风华篇艾城雪白凤丽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北霜国位于秦天大陆四大板块之一,临近极北地区,常年积雪。
艾城雪背着手悠闲走在集市上,宽阔的街道上摆满琳琅满目商品,小贩的哟呵声响彻在清晨的小道两侧。
“北霜国倒是挺热闹的。”艾城雪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带着几分凉意。北茉漓打了个呵欠,行走的步伐摇摇晃晃,半睁着惺忪眼,低声嘟囔着。
“本郡……小姐还从未这么早起来,这天才蒙蒙亮,你出来做什么?”北茉漓一副困极了的模样,三步一个哈欠,与身旁神清气爽的人不同。
艾城雪眼神一睨,无奈摇头,“我又没求着你陪我出来,你大可一觉睡到天亮。再说了,你跟我出来了,你那哥哥要认为是我把你拐出来的可怎么办?”
北茉漓的眼神清醒了一些,听到这话,扑哧的笑了一声,摆了摆手,“你?一品灵师?放心吧,我二哥他不会这么傻的。”
艾城雪眉毛一挑,没有继续说什么,绕着街道打转儿。
“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今儿新进了一批未凿开的奇石宝矿。”
艾城雪经过一家奇石铺时,听到男子的哟呵声停下了脚步,抬头瞥了一眼牌匾,面露不解,询问北茉漓,“奇石铺?未开凿的奇石宝矿?这是何意?”
北茉漓“啧”了一声,语气有几分得意,“一看就是个初出世面的,让本小姐来告诉你吧——秦天大陆有许多奇石宝矿未待挖掘,来到奇石铺的人,都是从售卖的石头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开凿出上等珍物。”
“这就是说,跟赌博一个性质了?”艾城雪伸出手指,摩挲着精致的下巴,眼睛微眯,立即打定主意,抬步便朝里头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吆喝的小二,见到两名气质不凡的女子,本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神一直,像打了个激灵,立刻笑着迎上前去。
“诶诶,两位姑娘可是要买晶石?”小二轻车熟路的引领二人入内,眼神一溜一转间就将二人身份地位判断的八九不离十。
且不说眼前这位气质绝佳,容貌艳美的女子,光是另外一位,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小二暗暗搓了搓手,嘴角差点儿扬到耳根,心内像是锣鼓鞭炮齐鸣,这位小祖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竟然会光顾这座小镇,看着架势,难不成是偷跑出来玩的?
不论如何,还好他曾上京目睹过这名女子一面,不然今天丢了一尊大佛,他呕心沥血十辈子都赚不回来。
“咳咳……二位姑娘里面请。”小二清了清嗓子,将二人带到里间。奇石铺虽不华丽,但清简朴素,装饰极为格调,一眼望去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却令人通体舒畅。
“二位是要购买晶石,还是要赌石的?”小二笑嘻嘻的问着,既不过于谄媚,进退有度,又不失热情。艾城雪的目光大致扫了一眼,在她眼中,屋内有几团金色灵力环绕,像是静静沉淀于某一处,听了小二的话,目光陡然回到他身上。
“赌石?”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东西,快带我们去。”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一清冷一兴奋,艾城雪侧过头去,见北茉漓双眸一亮,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的心思来。
“诶诶,你跟着我来就知道了。”北茉漓知道艾城雪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于是自告奋勇做以表率,搂着她的胳膊往小二所指的左侧走去。
二人来到一间大堂内,数座以丈衡量的黑漆方柜横列在大堂中央,上方摆着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头矿石。乍一眼看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艾城雪却在踏进屋内的一刻,脚步几不可见的一顿。
这是什么感觉?心脏陡然一阵颤动,艾城雪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暗暗留了一个心眼。北茉漓全然不知艾城雪的心思,在每一个柜子前细心挑选,左手拿着银灰色的不规则碎石,右手掂量着暗红色的水晶矿石,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右边那一块。”身后一股微风扫过,北茉漓浑身一凛,飞快的转过身去,只看到艾城雪在自己身后经过,拿着一块石头观摩着,神色悠然。
这……她什么时候经过自己身后的?北茉漓转过身去,掩饰着刹那的失色,心中还有疑问,难道是她太投入了?
疑惑不过半晌,她的注意力便被另一件事情转移了,“诶,你怎么知道会是这水晶矿石?”
艾城雪笑了笑,显露出几分娇俏,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畔,轻声说道——
“女人的……直觉。”
“第一次来赌石的人直觉比较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赌到一枚高阶晶石,这次便信你一回。”北茉漓当即选择了右边的水晶矿石,抬头四下一瞄,朝着小二嚷道,“诶,那个谁,解石师父呢?”
“诶,这位小姐随我来,就在这儿。”小二倚靠在墙边,也顾不着去招揽客人,眼前的大佛才是最重要的。一听到“大佛”的声音,马不停蹄的赶到她面前。
艾城雪见北茉漓要解石,当即拿了一颗通体黑漆的石头,跟随在她身后。
解石的男子四十左右的模样,一袭青色布衫,两鬓微高,一双手臂显得健硕有力。见有人来解石,解开布袋,一排不同的银具器具展现在二人面前。他看了一眼北茉漓手中的矿石,随手抽出一把巴掌大小的刀,磨砺了刀刃。
小二上前,看了她手中的水晶矿石,笑呵呵的比了个手指,“这枚水晶矿石,需要八百两白银。”
艾城雪嘴角一颤,这赌石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赌得起的,一枚小小的水晶矿石居然要八百两白银。
不过……里面的价值可是八百两白银的几倍,若是花了出去,也不算亏。
北茉漓听了价格,丝毫不意外,眉头也不眨一下,从空间掏出一个钱袋,直接扔到店小二的怀中,将水晶矿石递给解石师父,“行了,开始解石吧。”
店小二解开了银袋,眼睛一扫,心里头乐开了花,连忙退到一旁,躬身道,“您请,您请。”
解石的人挽起了袖子,一手拿捏着食指长度的钉子,另一手握住锤子。钉子一定,锤子一敲,暗红色的水晶霎时裂开了一道同蜘蛛网般的缝隙,北茉漓俯下身子,眼神死死盯着那块水晶石。
一声脆响,随着解石师父的力道一震,水晶的外壳犹如鸡蛋脱了壳,看似坚硬的表面哗然落下,无用的水晶屑洒在桌面上。
解石师父眼眸微眯,手中的解石刀巧妙的沿着水晶细微的裂缝细细剖解,灰淡的硬壳一层层剥落,逐渐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这……”店里没有人来,店小二也闲的慌,对解石的结果亦十分好奇。当他看到从那颗色泽灰暗光泽黯淡的水晶矿石里切出的成品后,吃惊的张开嘴,倒吸一口冷气——
一道绯红的光芒在解石师父的掌心大涨,细微的嗡鸣声回荡在奇石铺中。光辉陡然流转,不过片刻化作一道荧光,解石师父忽而一笑,递给了北茉漓。
“我解石多年,第一次看到这等品质的血精石。”解石师父眸中有感叹有羡慕,北茉漓十分意外,将血精石小心翼翼的放置于掌中,神色兴奋。
“天呐,竟然是上等血精石!”北茉漓连忙将其收回空间内,仿佛有些不可置信,“这等品质的血精石,供给的灵力更为纯粹,进阶之段有它筑基,成功率更增一层。”
二皇子的马车先行行驰在都城之内,司俊典一身大红喜服,坐在白色的骏马身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应着百姓们接二连三的贺喜声。
司俊典正应着一名百姓高声道贺,后方突然涌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声音穿透耳膜直击心底,地面也随之轻颤,所有在前方的人不约而同转过头去,只见一行迎亲的队伍缓缓来,为首骑在红枣马身上的男子顿时映入众人的眼帘。
这名男子是谁,好强悍的气势!实力恐怕比北苑学院的极为长老还要高深!一名年轻的男子现在人潮前端,感受到司云斋毫不掩饰的强烈威压后喃喃着,他的自言自语不过一瞬,随即很快就埋没在身后情绪愈发澎湃汹涌的百姓们的呼喊声中。
“这是……司云斋?”司俊典俊美一扬,看清了来人之后,放慢了驾马的速度。等到后面的迎亲马车渐渐驶近的时候,温润的嗓音开口,带着几分欣喜,“三弟?”
相较于司俊典,司云斋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以示回应。
司俊典倒是一点儿也不尴尬,继续开口,“二哥倒是许久都不曾见到你,这三年你都去了哪里?还有你脸上的面具……”
司俊典一脸关怀,端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姿态。在下方的众人一听,连忙竖起了耳朵——。皇子真的消失了三年?连皇子都不知道他的所在?这可是大事情!每人佯装无意,实则绷紧了神经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司云斋嘴角一扬,眼神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司俊典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一僵,仿佛浑身的心思都被他看的透彻,不免一滞。却听到他此刻开口——
“三年那场战役,保住了大秦,却让我命悬一线。本网自幼随军出征,为我大秦效力,勤恳不敢居功,身负重伤,伤筋劳骨,需修养三年:古有兰陵王覆面,征战沙场,我亦如此效仿,不过随心而为。不知我如此解释,二哥还满意吗?”司云斋说的云淡风轻,最后还彬彬有礼的回问了一句。言语里,提到了当年为大秦出生入死的事迹,又谦称无功无劳:偏生最后一句话还如此令人耐人寻味,美化了自己,把丑角的焦点全都转移到了司俊典身上。
司俊典脸上那谦和的笑意一僵,已经快绷不下去,四周的目光犹若万千针芒汇聚,如临在背。
还不等司俊典开口挽回自己的形象,司云微有不耐之意:“若是要叙旧,恕我无力奉陪。若是误了本王的吉时,哪怕二哥你不放在心上,任由新娘子跑了。本王可是担当不起,告辞。”
说罢,潇洒的提醒着自己的队伍跟上。越过二皇子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朝着皇宫行去。司俊典看着他的背影,压抑着心中的怒意,面上仍挂翩翩佳公子的笑意,手垂落在宽大的袖袍下紧捏成拳。
两队迎亲的人马皆卡在时辰点赶到皇宫之中,那等待已久的司仪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皇帝坐在太极殿的高位上,两手,目光沉静如水,司云斋与司俊典同时下了马,在最底下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复活,皇帝的胡须一动,沉重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蕴含着灵力,响彻整座凌霄殿。
“何乃国之幸?文韬武略,亦或是忧国忧民?我大秦的江山生存数百年,其下有无数忠诚之士,亦有作奸犯科之人……曾经何时,朕也有同样问题的困扰。”
“二子司俊典,谦逊有礼,博览群书,实有经略之才:三字司云斋,文武双全,曾为我大秦立下赫赫功勋。今日我的两位儿子大婚,不仅作为皇帝,更作为父亲,给予一句老生常谈的忠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若是不立人,不齐家,又怎能治好过,威临天下。”秦帝大掌抬起,捋了捋胡须。扫视着立于下方气质不凡的两名儿子,百感欣慰。
此话一出,太极殿内的文武百官皆是脸色一变——这皇储之争,势必要落到二皇子与三皇子二人之间啊!
司俊典暗暗在心中计量,垂首恭敬,“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司云斋却只是微微点头,众人看了又是一惊。只见秦帝笑意满面,对司云斋模棱两可的应付丝毫不觉恼怒,对两名皇子的轻重当下便有了几分考量。
收到总管公公的示意,司仪适时的上前,高声宣完“三拜堂”后,太极殿的盛宴虽钟鼓声一鸣而悄然开始。
司俊典住在宫中,艾卢月自然是被宫人们迎向宫殿之中。司云斋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后,随意置在一旁,朝着一旁的总管公公开口,“我先回去了,其余的事便交给你了。”
总管公公面露诧异,很快的应了声。目睹三皇子带着他的皇子妃从侧门避过众人离开之后,心下生出无限感慨。
自三年前那一战后,这名皇子危在旦夕。陛下招贴皇榜,寻求名医,一名绝世高人揭榜现身,当场保住三皇子的命后,便带他到宫外修养,与宫中一别就是三年,似是过惯了与世无争的生活,谁都不愿理睬。
怕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总管公公望着空旷无一人的地方,心内升起一股怆然,曾经那意气风发,爱同他恶作剧的少年已随风逝去。世事变迁,这一切早随着人心面目全非了。
罢了,还是想着如何向皇上复命吧。总管公公摇头,浮尘一掸,想了一想,这把麻烦事丢给他的习惯可是一点儿都不曾改变。
目睹这一幕的,只觉得这传闻中的三皇子性情倨傲。没有想到,司云斋本就不是什么大秦三皇子,伪装成此人亦不过下策。
出了灯火通明的皇城,艾城雪上了马车之后,才将端起的姿态顷刻瓦解了下来。她才不顾什么礼仪姿态,将盖头撤下,三两下将繁杂的头饰一并去除,只留下一根簪子与步摇后,司云斋正巧掀开了车帘进来,见艾城雪素发坐在里头,不免一笑。
“方才想让你脱下那些首饰,没想到你自己倒是迫不及待了。”司云斋理所当然坐在艾城雪身侧,支肘懒懒的靠在一侧,侧目正好对上艾城雪,竟开始欣赏了起来。
不同于艾卢月花了一个时辰精于打扮,艾城雪只是略施薄粉,她本生的雪肤花貌,微施粉泽,更是美艳动人。眉如新月,清眸流盼,唇色朱樱一点,若三月绽放的桃花,娇嫩动人,司云斋喉结一动,压抑着别开了眼。
艾城雪注意力只在他方才的话语当中,并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变化,淡淡回道,“太过繁琐,不舒服。”
司云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下一次不会如此了……”
艾城雪回眸,正对上司云斋似笑非笑的黑眸中,一时缄默空气就这么突然沉默。两人相对无言,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为了不引人注目,司云斋特地吩咐人清楚一条道路来,这一路下来,反倒是清静了不少。
车速慢慢减缓,前方一声“吁”响,车夫开口道:“三皇子,三皇妃,已经到了。”
司云斋与艾城雪下车,二人并行走入府中,迎面两名年轻俊逸的男子。其中一人艾城雪倒是印象深刻,正是竹起本人,竹起早在门府等了许久,见到两人回来,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碍于在少夫人面前,只得压抑住那份喜悦,面上的笑意不断。
“恭喜少主,少夫人。”竹起笑呵呵的开口,见艾城雪目光转移到身旁的男子,连忙将他拉过来介绍道,“这是竹落,成日板着一副冰山脸,话少的可怜。唯一的有点,就是天赋极高,身手不错,仅此而已。”
荷花池边,艾城雪踟躇好久,思忖好久,记忆中,自己被按下荷花池的瞬间仿佛看到了一扇门,却被灌入口中的水呛到失去了呼吸,回忆不清,艾城雪啐一口后水,狠了狠心起身跳进去了荷花池内。
水朝翻滚,艾城雪适应了水下,睁开双眸,向前划去,双眸瞪大,那里明明就有一扇门,向那里游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推开门,门内却是十分干燥,仿佛是被人设置了什么结界一般。
推门进入,水却不会进入门内。
诧异之际,艾城雪天生的警觉性响起,电石火光之间掏出匕首对着身后的人挥去,却被轻易的钳制住。
“小家伙,警惕性真高。”一个沙哑的嗓音传来,话音之中却是满满的戏谑。
艾城雪被钳制的手感受到了极度的冰冷,仿若冰块,蹙眉,被人放开,转身。
那人的五官仿佛刀刻一般精致,纯净的瞳孔却有着邪魅的神色,唇角噙着一抹戏谑的邪笑,一身红衣,外披一层红色的薄纱,本是女人该有的颜色被这男人传来却是异常的妖孽,不得不说,这人的容貌是极好的。
“艾城雪?”男人开口,薄凉的唇瓣,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艾城雪拼命的回忆,想从记忆中找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无果,想来这人在地下将自己方才的一举一动都听在耳中,如今能唤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应该。
艾城雪的视线扫视周围一圈,诸多的牢房内关着数不清的犯人,但这地牢之中却是寂静的令人窒息。
为何这荷花池之下有着这样的地方?艾城雪拔腿想要在地牢中一探究竟,却被人一把抓住,冰冷的感觉传来,艾城雪皱紧了眉头,与那男人对视一眼,这才发觉身后烫的渗人,转头看去,空中悬浮着丝丝的火苗,抖动着,这小小的火苗却令灼伤了自己的后背。
“小雪儿很着急呢。”那人魅惑的开口,大手紧紧的抓着艾城雪,艾城雪感觉到因为这双大手的冰凉缓解了后背的灼烫,柔弱无骨的小手不着痕迹的划过那人的手腕。
“寒毒?”艾城雪皱眉,抬头,四目相对,那人的眸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诧异,“小雪儿还会号脉呢?”那人调侃一句,对体内的毒很是不在意。
艾城雪知道,他体内的是寒毒,但其实更加严重,所以称为寒毒。
“我叫司云斋,记住我的名字。”那人大手抚摸着艾城雪的三千青丝,艾城雪周身一抖,内心一股激流划过,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前一世的艾城雪自小便被人训练成杀人机器,而后整日游走在腥风血雨和枪林弹雨的世界之中,对男女之间的事从不知道,现如今只是知道,对于司云斋的触碰不反感。
艾城雪嗯一声,便想在地牢之内一探究竟,双眸能够清晰的看到地牢之中的层层红线,燃烧着火光,但复杂的红线之间却还是有间隙可以让自己通过。
艾城雪掏出自己的钢丝手套带上,弯腰穿梭在红线之间。
地牢之中,众多眼神渐渐变得不再死沉沉,更多的人屏住了呼吸看着艾城雪怪异的动作,弯腰,下叉,跳跃,这是在干什么,更令人诧异的是艾城雪安然无恙的穿过了地牢的走廊。
“小家伙,你能看见这诸多红线?”司云斋的双眸中有几分诧异。
艾城雪撇司云斋一眼,“你为什么在这里?”艾城雪答非所问。
司云斋耸耸肩,沉默。
艾城雪的眸光冷了几分,很好,以后,都不要再妄想与自己说一句话,艾城雪转身就走,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住,蓦地回头,转身,四目相对。
“不要再往前走了。”司云斋的神情冷了几分,艾城雪冷笑一声,挣脱了司云斋的手。
转身,才发现,司云斋说的不让自己往前走的理由,原本各自待在牢房之中的死囚犯统统都出来了,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是看样子,态度并非很友好。
狰狞,龇牙咧嘴,贪婪,一个个仿佛要将自己吃掉一般。
艾城雪暗自攥住了拳头,周身的凛冽气息越发强烈。
“我保护你。”又是那双冰冷的手,司云斋低哑的贴着艾城雪的耳边轻声说道,艾城雪只感觉自己的双眼被捂住,耳边一阵冰冷的气息划过,睁眼,眼前的一片死囚犯已然倒地。
这……艾城雪心中一凛,方才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群死刑犯并非真正的人类,身上散发的更多的是黑色的气息,更像是什么野兽,力量也很强大,如今却被司云斋这般轻易的制服,艾城雪开始好奇,司云斋的实力究竟有雄厚?
艾城雪看着被事情被摆平,头也不回的向着前面走去。
“小雪儿,当真是冷血无情呢。”司云斋低声笑笑,追随着艾城雪的脚步走去。
艾城雪转悠一圈,尚未发现这地牢之中有何种异样,觉得无聊,便想要出去,打开门,司云斋就那般站在门口。
“最后一遍,为什么待在这里?”艾城雪仿佛耗尽了一生的耐心。
“住口,尔乃何人竟敢对皇爷这般无礼?”艾城雪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我跟他说话干你何事?”艾城雪本就生气,听见这番责怪更是怒不可解,转头看去,那人人身,却是有着像狼一样的耳朵,这人也是有着妖孽一般的面容,只是相比较司云斋差远了。
“找死。”那人发动攻势。
艾城雪打量一眼,狼修炼成人形?还没来得及说话。
“魔狼,住手。”司云斋呵斥一声,那人急忙退后三步站定脚步低下头,恭敬如初。
艾城雪看向司云斋,“回答我的问题。”艾城雪蹙眉。
司云斋伸出手,艾城雪顺着司云斋的方向看去,黄色的……“符咒?”艾城雪蹙眉,打量着。
司云斋点点头,“这个地牢总共两个出口,各贴一张。”神情有些落寞。
“你究竟是什么人?”艾城雪看着那张符咒,知道那并非一般的物品,而司云斋又怎么被困在这里?
艾城雪的身形忽然一转,伸出看似柔弱无骨的小手,劈手躲过雅芝手中的软鞭子,往地上一甩,啪一声尖锐声响,众人蹙了眉。
“雪儿,你究竟想干什么?”艾义昌忍无可忍。
“算账。”艾城雪吐出两个简单的字眼,三千青丝无风自动,身上的裙摆也开始摆动,艾城雪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卞秀昭。
艾义昌云里雾里,“算什么账?”太久没操心后院的事情,现如今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艾城雪忽然一笑,猛地抬起头,手中的鞭子已经向着卞秀昭挥去,“第一算。”卞秀昭下意识闪躲,却发现艾城雪手中的鞭子好像是长了眼,自己闪无可闪。
三鞭过后,艾城雪扔下了手中的鞭子,一身轻松向着卞秀昭走去,手指伸出,掐住了卞秀昭的下巴,“你本为二房,却一次次对正室呼来喝去,一次次鞭打,还抢去正室的财政大权,是何居心?”艾城雪手狠狠挥过,卞秀昭的身体摔在了地上。
“艾城雪,你乃晚辈,怎可对你二姨娘这般无礼,马上道歉。”艾义昌呵斥一声,身形挡在卞秀昭与艾城雪之间救下卞秀昭。
“艾城雪,我要杀了你,你竟敢这般侮辱我娘亲。”艾云平捡起地上的剑冲着艾城雪的后背刺来,艾城雪一个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软鞭,“第二算。”
电石火光只见,艾城雪手中的软鞭已经在艾云平的双腿上落下诸多痕迹,艾云平倒地不起,呻吟着。
“老爷,快救命啊,不然艾城雪要将我们娘几个一起打杀了啊。”卞秀昭伸出手抓住艾义昌的衣襟求救,那是自己的儿子啊。
艾义昌目光一凛,向着艾城雪发动了攻势,浑厚的内力夹杂着灵力,艾城雪眸光一凉,没想到这护国公还是一个双修的人才。
“老爷,手下留情啊。”白凤丽一声痛呼,身形急忙上前,想要替艾城雪挡住这一掌。
艾城雪原本闪躲,但看到白凤丽冲过来,急忙伸出手站在了白凤丽与艾义昌之间,硬生生的替白凤丽挡住了这一掌,五脏六腑的疼痛令艾城雪蹙眉,却硬生生的将口中的血腥忍住了。
“雪儿,不要再打了,罢手吧。”白凤丽声泪俱下,求着艾城雪。
艾城雪心知肚明,若是一时间铲除这么人,恐怕会大乱,而后惹来的诸多麻烦自己恐怕不能应付,这副身体终究还是太过羸弱。
“你若是再犯我,下次就是挫骨扬灰的下场。”艾城雪看着一旁的卞秀昭轻声说道,笑了笑便走掉了。
卞秀昭看着一地的伤残,依旧处在震慑之中,咏梅死了,女儿被捏断一只手腕,儿子被打伤一条腿,深深地愤怒充斥在卞秀昭的内心。
艾城雪出了秀丽园的门,再也忍不住体内的血腥翻滚,吐出了口中的一口血,却是背过了白凤丽。
“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安生了,雅芝扶夫人回去休息。”艾城雪仿佛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白凤丽一听,“雪儿,你要去哪里?”有些着急。
“我去看看大哥。”艾城雪想知道,艾云泰的腿现在究竟是怎样,真的是受伤残废还是……
看着白凤丽离开的背影,艾城雪接过秀芝手中的帕子将血迹擦拭干净很是嫌弃的扔掉了,这是自己叱咤雇佣兵界很久以来唯一吐出的血,此乃耻辱。
“小姐,还是请大夫检查一番吧。”秀芝开口。
艾城雪拒绝,向着艾云泰所在的院落走去。
门打开,满屋子的酒味令艾城雪蹙眉,有些嫌弃的挥了挥手,抬脚向内部走去,只见满地的酒罐子,酒味挥散不去。
“去将窗子和门都打开,通风,酒罐子有酒的没酒的统统扔出去。”艾城雪看不得人这番堕落。
“大胆,谁敢?”床上的人醉囔囔的声音传来,艾城雪对秀芝挥手示意尽管去做,自己向着里面走去,看到的景象更是令艾城雪生气,一个大男人堕落成这番模样,难怪人家都会看不起。
艾城雪一气之下,手起鞭落,床前被艾云泰堆积的酒罐子纷纷飞过窗户落到院子变成了碎片。
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人有了微微的清醒,那是一张很是英俊的脸,却沾染了颓废的气息,很明显艾云泰并不想醒来。
艾城雪收起鞭子,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长细细的银针对着艾云泰的胳膊就扎了上去,床上的人瞬间清醒了。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艾云泰不想让自己最爱的妹妹看见自己的这副模样,双手一阵乱挥,那期间,艾城雪已经号过了艾云泰的脉搏,神情一凛,“西陀螺。”
几个字令艾云泰骤然冷静,看着面前最熟悉的模样,自己的妹妹怎会知道?看着艾云泰震惊的模样,艾城雪知道,这种毒素在这里同样被称为西陀螺,那是现代的神经毒素,会令人产生幻觉。
“雪儿……”艾云泰柔柔的呼唤一声。
“想站起来还是想喝死?”艾城雪收起银针忽然俯身与艾云泰脸贴脸四目相对,艾城雪的眼神直射艾云泰的内心,她知道艾云泰的内心和渴望。
“站起来?”艾云泰的嗓音过于沙哑,却难以抑制内心的悸动,自己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是残废,还能站起来,只是面前的人,叫自己如何相信。
“你又如何?”艾云泰松懈了倒了下去,不抱有希望。
艾城雪自然不多做解释,“后天此时,我来给你解毒,但若你还是这副颓废的模样,我会亲手解决了你给你个痛快。”
艾城雪双眸中的决绝和震慑,令艾云泰第一次产生了情绪的变化,眼前的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能相信么?
“相信。”艾城雪仿佛是看穿了艾云泰的想法直接的回答到,艾云泰一愣,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艾城雪已然消失在门口。
“来人啊,伺候本少爷洗漱。”
走出院门口的艾城雪终于听到了往日般浑厚的嗓音,嘴角不自觉扬起来一抹欣慰的笑容。
“小姐跟少爷说了什么,少爷便这般振奋?”秀芝好奇,大胆开口问。
“站起来。”艾城雪说完便朝前走去,秀芝瞪大了眼睛,少爷还能够站起来?
身后跟着雅芝秀芝二人,便从窗户离开,爬上后墙翻墙而出。
秀芝与雅芝跟在艾城雪身旁时日不多,但却将她的性子摸得八九不离十。艾城雪不同传闻中怯弱跋扈,反而冷清,对亲近的人却是亲和,从不摆架子,每每看着她的眼神,就会忘却自己是一个奴婢的身份,就像是两个平等的人在相互交流着。
秀芝和雅芝从未体验过这种新奇的感受,却是十分的舒畅。只要意气相投,再陌生的人也能成为莫逆之交,二人当即便对自家小姐心悦臣服。
于是再荒诞的事情,两人也不足为怪,反而兴高采烈的。秀芝嫌少能够走出护国府,唯一的几次还是替府中手高眼低的丫鬟跑腿,此次出行就像是解了禁的笼中鸟,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
雅芝抚额,实在是受不了她太过活跃的模样,偷偷引了灵力,将秀芝的声音从自己的耳朵旁屏蔽。
秀芝讲了半晌,见雅芝仍然无动于衷,立马明白了什么,两人当即用灵力互相较劲了起来。
艾城雪发觉二人的小动作,无奈的摇摇头,开口道,“你们二人注意些,现在是在大街上,若是被人识破了该怎么办。”秀芝与雅芝二人是灵修者之事隐瞒于护国府中,自效忠与艾城雪后,便将这秘密告知于她,如今二人是八品灵者,足足比艾城雪高上许多。
艾城雪曾问她们,有这等能力,为何要屈居于护国府,受人白眼。
二人摇头,神色皆是无奈。她们姐妹二人本是相依为命的孤女,逢艾义昌搭救才有如今衣食皆暖的局面,本想报答于他,但是在府中久了,看透人心险恶,姐妹二人又决定保守秘密,不愿成为艾义昌权倾朝野的棋子。
大秦国民风开放,市贸繁盛,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艾城雪走到一处人声喧嚣的热闹地带,看着道路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好奇的走过去,一边听着旁人议论,从中学到一些东西,同时分辨着铺子上的东西是否真的是他们说的那样价值宝贵。
大秦国能够修炼灵力的不在少数,一些不能够修炼灵力的人也经常来集市碰碰运气。艾城雪四周走走看看,发现不少的药材植株与兽核,许多东西都是自无尽之森挖掘出来,能否淘到好东西,全凭个人运气。
“这些都是从无尽之森的深处挖掘出来的好东西,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艾城雪经过一名小商贩时,便听到他的哟呵声,脚步一顿,转身便朝着他的小摊走去。
一名紫衫男子伫立在那儿,执着一把玉骨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下巴,从侧影上看,竟生的俊美无比的,睫羽垂下,在眼睑投下一排阴影,高挺鼻梁下嘴唇微抿,眉头微蹙,似是在苦恼些什么。
艾城雪只是看了一眼,极快的将目光投到小摊上,每一样物品不尽相同。眼神扫视一圈,忽而在一块有着裂痕瓦片上停驻,鬼使神差的,竟伸手拿了起来。
瓦片其貌不扬,艾城雪却能够感觉到从里面传来的特殊灵力。她将识海扩大,精神力化作一丝一缕慢慢包围着瓦片,脑中忽而一阵嗡鸣作响,艾城雪一愣,一股令人舒适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五官一片清明,方圆百里风吹草动的声音皆如耳中,艾城雪面色泛红,神情微微激动——精神力竟然扩张了几倍!
这哪是什么不起眼的东西,简直是神物啊!
那小贩看艾城雪伸手拾物,本以为她看上了什么好东西,刚想笑着开口提价。见是那一块碎片,刚打起的精神顿时低落了下去。
艾城雪看见小贩的神情,颇觉好笑,捡着那块瓦片,随意开口,“这位小哥,请问这片怎么卖?”
声音清脆悦耳,身旁陷入苦思的紫衫男子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见到艾城雪的模样时,一怔,继而将目光转移到她手中毫不起眼的瓦片上。
小贩神情恹恹,伸出一根手指,“一两银子。”
那紫衫男子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一块破瓦片也值的一两银子?
艾城雪却是眉头也不动,直接掏出一两银子扔到小贩身上,将瓦片扔进空间里。随手挑了一块不错的,那小贩连忙迎了上来,笑着介绍到,“这位姑娘眼光真是独到,这可是地能石,可为筑基提供大量灵力。”
“哦?”艾城雪佯装诧异,心内却是一笑。地能石的确不错,但这么一块小小的地能石怕是填充不了她体内浩如烟海的空洞。她体质极为特殊,需要耗费的灵力极为庞大,若是说出去,别人不得把她当作疯子一样看待。
艾城雪似是很感兴趣的模样,依照着小贩的价格拿出了碎银,状若无意的问道,“这些东西上似乎还粘着泥土……”
“看来姑娘是个外行人啊。”小贩倒是不以为然,这样的客人他见得多的,解释起来也得心应手的,“这些都是我们兄弟冒着生命危险进无尽之森深处夺得的东西。”
“哦?无尽之森光是外围就有中阶野兽徘徊,竟然能够深入深处,原来是高手兄,失敬失敬。”艾城雪笑了笑。
那小贩见艾城雪皎若秋月的艳容上忽而一抹笑意,心跳失序,被夸的顿时心潮澎湃,底气十足道,“这是当然。不过,还得亏我们去猎人部落与高阶灵修者协作……但即便如此,仍是九死一生啊……”
说道后头,小贩的脸色有些不安了起来,半晌挥了挥手,“这些事不谈也罢。”
艾城雪点点头,眼神划过一抹了然,点到即止,不再追问下去。
不再去看其它商贩摆些什么,艾城雪与秀芝雅芝二人当即回了府。三人换好衣服后,一名小厮恰好赶至朱兰院,在院中见到主仆三人谈笑后,眼神一定,垂头请安。
“三小姐。”
艾城雪懒懒的抬起眼帘,那小厮见状直接…开口道,“三皇子派人送来了聘礼,老爷请三小姐到大堂过目。”
“知道了。”艾城雪站起身来,待她走到大堂时,所有人的目光似有默契一般,聚集在她身上。
秀芝与雅芝面面相视,心里头顿生几分异样感。艾城雪看了众人一眼,安之若素朝着艾义昌走了过去,随意的请了个安。
艾义昌蹙眉,显然对艾城雪的态度不慎满意,但碍于来人的尊贵身份,只得按捺下心中的不悦,指向来人,和蔼的笑着,“来来来,快来见过竹起公子,他可是三皇子身边的人。”
艾城雪转身,果真见到一名白衣男子,他模样生的清秀,棱角分明,对上艾城雪的视线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艾城雪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拱手相迎,“见过竹起公子。”
“诶不敢当不敢当,您可是未来的少……三皇子妃。”竹起是第一次见到艾城雪,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却是赞叹不已。
站在她身后的艾卢月端的是温和的大家姿态,竹起却分得清,什么样的人才是气质与容貌相匹配,她虽楚楚动人,终究是伪装出来的。
艾城雪落落大方的站在竹起面前,脊背挺直,傲如松竹。明眸善睐,眸若寒星,面上挂着笑意,实则带着疏离之感。竹起满意的笑了笑,这简直和他家主一模一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咳……”竹起握拳在唇旁,重重一咳,当即摆出了夫家人的气势,对着艾城雪道,“三皇子对这门亲事极为满意,对此次婚事亦同样重视,这场婚事的聘礼尚且简陋,日后定会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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