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玲姐,那我马上就去。”田馨正在收拾文具。
玲姐忍不住走到了田馨的跟前,“我真搞不懂你了,你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个服务员的工作了。”
田馨不懂,“要做的,我上次生病还找人借了钱。”
冯玉玲根本不相信,但是她又知道田馨不是谎话的人,她只是明着暗着试探地说一句,“怎么?没找外援啊?”
“玲姐,哪有什么外援?”
田馨的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外援就是霍霆。
可好巧不巧,欠得就是他的钱。
田馨的兼职岗位调动之后,比起之前玲姐让她什么都不做比起来,她也在做事,但是工作的内容肯定要简单多了。
甚至比之前下班更早。
一天只用兼职两三个小时,她就能拿到月薪三千的薪水。
她从至真园的旋转门出来的时候,嘴角都挂着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的高兴神色。
夜晚才十点的繁华都市,田馨正打算走到公交车站等那辆回租房的公交车,她嘴里还叼着一个面包,慢悠悠地啃。
“田馨,我在门口蹲了你好久。”
耳边突然响起的男声,让田馨瞬间警觉起来。
田宥桦就从至真园的后门过来,他杵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有些费劲,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不可一世。
消瘦和憔悴了不少,眼里都是血丝,下巴的青色胡茬看起来很久都没有剃了。
田馨咬着面包拔腿就跑,她还记得他的拳头呢。
每一下都是一块淤青,都是一阵阵痛。
“你别跑,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田宥桦叫住了田馨。
田馨的脚步停住了,但她还是不敢靠他太近,“从你打算卖了我还债开始,我跟你就没有关系了,你去问问普天之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田宥桦的表情隐在黑暗里,田馨看得并不分明。
他舔了舔唇,“是,是我的错,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发誓不再碰赌了,我的右腿中了赌场那群人的子弹,现在已经截肢了。”
这么说着,田宥桦往路灯下站了站。
田馨这才看到了他空荡荡的裤管。
她的神情依旧冷漠,“你咎由自取。”
“田馨,是,我是咎由自取,这我认了,我前几天去找工作了,大家看到我现在没有小腿很多工种都不招我,而我现在急需用钱。”
田宥桦的眼底带着几分懊恼。
田馨对田宥桦的戒心已经在这几年里被铸成了一堵高墙,“你什么意思?不是刚刚才说戒赌吗?”
“不是为了赌...是为了妈...她,她生病了。”
田宥桦说话吞吐,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朱红瑛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准确的说是她不敢生病。
这点田馨是知道的,因为她要是生病了,一是看病需要钱,二会连累她的儿子。
“你知道她的年纪也大了,这次为了给我手术筹钱,她去献了好几个星期的血,到处奔波筹钱,吃得少忧思多,我好不容易好了,她在医院晕倒了,田馨...我确实没有钱了...这次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们妈。”
田宥桦继续说道,他的神情里带着几分难受。
对母爱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朱红瑛不是没有给过田馨爱,只是她端得那碗水总是没有理由的倾斜,也总是将她割舍和抛诸脑后。
田馨的手心微微攥紧,内心也开始做剧烈的拉扯和犹疑,“我不信你,我要眼见为实。”
“好,我会把医院和病房号发给你,你要是有时间过来看看她,但是得尽快,那个床位我们住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