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没再说其他的。
送我回去的路上,紧紧拉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不断传来。
他把我送到门口,没进去。
临走时,说了句:
“我感觉我很喜欢你,想保护你。”
“你好好休息,说谎的事情,先别告诉伯母,我之后和你一起想办法,尽量让伯母少生气。”
“对了,好好休息,期待下次见面。”
杨军脸上浮着红晕,我的心莫名奇妙跳的快了起来。
这些表情,这种被在乎情绪,方方面面照顾的感觉,从没再季宴礼身上找到过。
但我认得出来,杨军对我——像极了从前的我对季宴礼。
情感受挫的低落忽然有了些许轻松的冲淡,我抬脚往里走。
熟悉的声音从母亲身后响起,只见季宴礼一手插在西装裤里,落拓的身影转身:
“崔子衿,你相亲回来了?”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
我紧张地盯着追到这里来的季宴礼,母亲率先转身,语气听不出来:
“子衿,你的同门师兄说来催你交论文,得陪着你改。”
“学校这么严啊?你没和你这位季师兄说,你要结婚的事情?”
我冷冷地看向季宴礼,没搞懂他什么意思。
季宴礼已经越过我母亲,走到我身边。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我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始推着我往里走:
“伯母,我们先聊聊论文的事情。”
“先不在您身边打扰。”
季宴礼推搡着我进了卧室。
他砰地把门关上,将我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面上立刻换了表情:
“崔子衿,我知道你一直骗你母亲自己在读研究生读博士的事情。”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别和那个男人结婚,乖乖回到我的身边。”
“要么,你等我戳穿你的谎言。”
“让当初因为你残疾的母亲,再受一次伤害。”
“你说呢?”
季宴礼卑鄙无耻起来,真的让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我母亲当初是为了救下差点被车撞死的我,才双腿残疾,坐上了轮椅。
这样的伤痛,我当初因为深深地信任告诉了他。
他现在反拿过来,当做刺穿我的利刃。
看着这幅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脸,就觉得恶心。
我使劲儿地把人往开推搡。
“滚!给我滚!”
“凭什么不让我嫁人?我妈两年前的心愿就是我赶紧嫁人。”
“今年也催了几十次了,怎么,高高在上的季总忙着包养女秘书,不能和我结婚。”
“我连找别人结婚的自由都没有?”
季宴礼被揭穿真面目。
心虚地眼睛低垂瞎瞟。
他舔舔嘴唇,还狡辩道:
“至于这样吗?我又不是不娶你。”
“都说了是钱没赚够,我说以后会给你最好的婚礼的,乡下的这些那比的上?”
“何况你七年的苦都陪我吃过了,再多等等,会怎样,你能不能……”
我咬着牙抬脚,狠狠甩了季宴礼一个巴掌。
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对着他的膝盖窝又是猛地一踹。
“扑通”一声,季宴礼跪在了地上。
我可笑地看着他,提醒着:
“我要的是钱吗?公司赚的钱,我不比你少。我自己也有的是钱。”
“季宴礼,从头到尾,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是爱不爱的问题。”
季宴礼微微仰起头来,红着眼眶看我,语气里带着不甘心:
“我爱你啊,毫无疑问我爱你。”
“你就不能多等等我?”
我歪着脑袋,示意他手指上纹着的,和江晚晚的情侣纹身。
“爱我,你就和别人纹情侣纹身?”
“爱我,你让我终身不孕不育,转身让22岁的江晚晚怀上你的孩子?”
“还有,爱我……忍心一边欺骗我,消耗我,一边得意洋洋地包养着江晚晚?”
季宴礼眼睫低垂,手指捏的青筋暴起。
可他很快起身,眼眶氤氲着晶莹的泪珠:
“子衿,你知道我家庭破碎,直到我小时候并不好过。”
“我对江晚晚只是玩玩,一直不肯娶你,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学会如何爱一个人。”
“你回到我身边,再等等我……我……”
我绕过季宴礼,不想继续纠缠,世界上不会永远有人站在原地等着他长大。
只是没走两步,他蹭的从地上站起。
从身后拿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身体,扑倒向床的那边。
他忽然像发了狂的猛兽,破碎又偏执:
“崔子衿!你想清楚了,选我,还是嫁给那个乡下人,让我把真相戳破给你母亲,让她气死?”
我疯狂地踢蹬着,挣扎着,浑身被季宴礼触碰的地方,汗毛倒立,恶心又不自在。
一个猛踹,床头柜的台灯被震动地掉了下去。
母亲听到了声音,拿钥匙将门打开,季宴礼报复性地等我一眼。
覆在我身体的上方,冰冷的气息掠过耳畔:
“或者……我现在就和你母亲摊牌。”
“你不仅没有念书,七年里……每时每刻,都和我在一起。”
“你猜……你母亲,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