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坑爹,古来常有。
肖尚书对于自家儿子坑了自己一波,丢掉了尚书一职这件事倒也不生气。
反而如今闲赋在家,还落得个清闲。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肖尚书自己都感觉身处这朝堂之上,就好比踩在薄冰上行走,战战兢兢的。
现在好了,无官一身轻,自己对于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丢个官而已,总比丢掉性命然后被抄家灭族好吧。
庭院里,
肖良懒慵地坐在一张躺椅上,惬意地享受着冬日的暖阳,优哉游哉。
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开了,轻轻一嗅,闻着花香,甚是满足。
偶尔再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甜味充斥着味蕾,感觉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旁边,肖良的儿子正跪在院子里的水池边,低垂着脑袋看着池中倒映的身影,有些木然。
虽说肖良因为儿子的缘故逃离了朝堂这个漩涡,但再怎么样,儿子终究是犯了错的。
既然犯了错,那就得惩罚,不然屡教不改终成习惯。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肖良开口问道。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肖沅浑身一抖,打断了神游的思绪。
肖沅沉吟了片刻后回道:
“嗯~,孩儿知道,孩儿不该醉酒,不该当街闹事,还跟巡城司和督捕司的人起了冲突。”
肖良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怒喝道:
“混账,你刚说的这些确实是错,但最关键的被你吃了?”
肖沅听到这话,意识到了什么,把头埋得更低了。
看见肖沅不答,肖良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躺椅上起身,走到肖沅后面,抬脚就想把他踹到池子里。
但脚抬到半空中,还是没狠下心来,转而一掌拍在肖沅的脑袋上。
“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说着一掌接一掌地动起手来。
肖沅不敢反抗,只能被动忍受。
不过好在庭院里有其他人,两个侍女赶忙过来拉住了肖良。
“老爷别打了,饶了大公子吧!”
“老爷消消气,求您饶了大公子吧!”
肖良本就心软,现在又有人来劝架,自己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不过肖良手上停了嘴上可没停,继续骂道:
“你个混账玩意儿,不就是个女人嘛!”
“为了个女人喝得醉生梦死!”
“废物!”
肖沅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池中的倒影。
……
许府,户部尚书许苑杰的府邸。
书房内,许苑杰正全神贯注地临摹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字。
旁边,吏部尚书岑弘文伫立在一侧,作出一副忸怩样。
一会儿过后,许苑杰将最后一个字书写完,提笔,抬头。
看见岑弘文还站在一旁,不由地失声一笑。
“行了,此事虽因你而起,但出问题的是他,你不必介怀。
更何况,你这也是间接地帮了我们一个忙。
朝堂六部,已得其三,肖良一走,礼部也尽入吾榖。
哪怕没有你这次的事,不久我也会将肖良给踢出局去。”
听到许苑杰的话,岑弘文内心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之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作小儿女姿态。
倒不是因为自己干的这事成为了导火索,造成了肖良的免职。
而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后果事发突然,万一打乱了许苑杰的规划部署就不好了。
“杰哥,那关于刑部和兵部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岑弘文问道。
许苑杰思忖片刻道:
“兵部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军权,我们在军中没人啊!
至于刑部,龚浦泽这个人就是把双刃剑,用得好,那没话说。
要是用不好,受伤的就是我们了。
好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赶快回去吧,不要经常往我这儿跑。
要是被有心人参上一本,说我许苑杰结党营私,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岑弘文一听也是,结党营私这个罪名比谋反也小不了多少了。
还是赶紧回去,免得给杰哥带来麻烦。
再说,回去和思思姑娘颠鸾倒凤不香吗?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这思思姑娘在床上可真是个骚浪蹄子,和平常时候的样子反差极大。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一想到思思姑娘那腰那脸蛋儿,这感觉就来了。
还是快点回去找找思思姑娘泄泄火,好好地怜惜怜惜我的美人儿。
……
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文人骚客累弯了腰。
肖沅醉酒闹事,肖良革职居家,礼部遭到严查,这一切的起因都原自于这个叫思思的姑娘。
思思姑娘,烨城最火的青楼伊人居头牌,卖艺不卖身。
曾清唱一首怜人叹的小调,使得烨城内无数的贵公子们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肖沅,当初也是众多追求者中最有实力的几人之一。
不过,来自朝堂上的一场清洗,致使除肖沅之外的另外几人都失去了对思思姑娘一亲芳泽的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威胁的竞争对手全都没了,这可真是天命在我。
更何况,肖沅本就长得风流倜傥,又还是书香门第出身,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说样样熟练精通,但也是略懂略懂。
外在条件和内在条件都齐备了,还有什么理由得不到思思姑娘的青睐呢?
不过唉!造化弄人,肖沅终究还是没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那日,肖沅和往常一样去伊人居找思思姑娘聊聊风花雪月。
可是,当走到思思姑娘的闺房门口时,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却让肖沅如遭雷击。
肖沅还以为第一声听错了,是幻听,可接连又仔细地听了两声后,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肖沅难以置信地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背靠着栏杆,心痛得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可里面传出的呻吟声就如同海浪拍打礁石一般,毫不留情地一拍又一拍地击打着肖沅的心房。
直到岑弘文手下的一个仆人看见了肖沅,将肖沅赶走。
仆人之前本是在楼梯转角处守着的,但人有三急嘛,去解了个小手回来就看见有人站在老爷让守着的门口。
还好来得及时,没让这人进去打扰了老爷的雅兴,不然自己就惨了。
可仆人哪里知道,相比惨,仆人再惨也不可能丢掉性命,而此时的肖沅却连魂都没了!
一步,一步,
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肖沅下了楼后,在街对面的酒楼点了十坛烈酒,不要命地抱起一坛酒就往肚子里灌,
一坛,又是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