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马良周明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热血争锋马良周明》,由网络作家“抚琴的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饭店极小,竟然只摆了两张方形的桌子,只是收拾的极为干净雅致。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迎出来,“超哥……”两只大手握在一起。“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超叔不知怎的,竟然有点哽咽。“说什么呢。”胖胖的男人搂着超叔的肩膀,仿佛好久不见的兄弟。一回头,又看见我,一张脸笑得像弥勒佛一样:“哎呦,是你啊……”这时我才认出来,这是上次在网球场和超叔一起出现的那个屠夫!“叔叔好。”我对他印象极为深刻,因为似乎小海都对他颇有忌惮。“好,好。”胖叔叔的大手搁在我的肩上,仿佛我是他的小兄弟一样,令我感到十分温暖。“你们先坐着,我去炒点菜。”胖叔叔进了厨房。我跟超叔坐在凳子上,大眼瞪小眼,肚子纷纷咕咕叫起来。过了一会儿,几道家常菜就呈了上来。超叔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结局+番外热血争锋马良周明》精彩片段
饭店极小,竟然只摆了两张方形的桌子,只是收拾的极为干净雅致。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迎出来,“超哥……”两只大手握在一起。
“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超叔不知怎的,竟然有点哽咽。
“说什么呢。”
胖胖的男人搂着超叔的肩膀,仿佛好久不见的兄弟。
一回头,又看见我,一张脸笑得像弥勒佛一样:“哎呦,是你啊……”这时我才认出来,这是上次在网球场和超叔一起出现的那个屠夫!
“叔叔好。”
我对他印象极为深刻,因为似乎小海都对他颇有忌惮。
“好,好。”
胖叔叔的大手搁在我的肩上,仿佛我是他的小兄弟一样,令我感到十分温暖。
“你们先坐着,我去炒点菜。”
胖叔叔进了厨房。
我跟超叔坐在凳子上,大眼瞪小眼,肚子纷纷咕咕叫起来。
过了一会儿,几道家常菜就呈了上来。
超叔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先夹了一块豆腐,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烫!
烫!”
超叔大张着嘴,拼命往里面扇凉气,可又舍不得吐出来,样子十分滑稽。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超哥!”
胖叔叔哈哈笑起来,又递给我一双筷子:“孩子,尝尝叔叔的手艺!”
我点头,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吹了吹,放进嘴里,“好吃!”
是真的好吃,虽然我用语言形容不上来,可这确实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豆腐!
“那当然,就冲你魁叔这个手艺,想当年X县有多少美女想嫁给他啊!”
超叔终于将那块豆腐吃了下去。
我也改口叫魁叔,把所有菜豆尝了一遍后,翘起大拇指:“魁叔,真好手艺!”
“哈哈哈……”魁叔一身的肉也跟着颤抖起来,连带着桌子也偏移了好几分。
超叔连忙用手扶着桌子,“老魁,你个狗东西,慢着点!”
魁叔把凳子往后挪了挪,确保自己的身体不会再碰着桌子,“怕什么,打翻了我再去炒几盘出来!”
超叔和魁叔两人显得很开心,几杯酒下肚以后,超叔又开始吹牛了。
“美国总统牛他娘个球啊!
老子哪天过去一板砖闷死他。”
“是是。”
“国足实在太脆了,球踢的不好也就算了,打架也不行!”
“是是。”
“要是我当联合国秘书长……是是。”
不论超叔说什么,魁叔一律用“是是”打发,足以证明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却听的直捧腹,不停咯咯笑。
超叔板起脸:“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
我学着魁叔的口吻:“是是……”魁叔讶异的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学的这么快。
我趁着超叔喝酒的空当对他比了个“V”字形手势,小意思啦!
魁叔和我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魁叔的饭馆确实生意不咋地,我们足足听超叔吹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上门的人也没有,真可惜了魁叔这么好的手艺。
不过,如果是我,路过这里也不会想进来的吧……超叔夹了一块豆腐:“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这么好吃的豆腐,我尝尝行不行?”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超叔和魁叔的脸色霎时间变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马良的父亲,X县势力的巅峰——小海!
小海拎着一只皮箱,进了门,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之后,看向和他正对面的超叔。
超叔心领神会:“明明,你先去厨房待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进了厨房,刚要关门,就看到小海坐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不禁好奇心大起,小海这么晚到魁叔的小饭馆里来干什么呢?
便将门虚掩上,只留下一条小缝,正好可以看到他们三人。
只见小海将皮箱搁在旁边,搓了搓手,看着桌上的饭菜,“魁哥,给我那一双筷子把,好久没尝过你做的菜了。”
魁叔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冷冷的:“我做的菜只给人吃,不给畜生吃。”
“人也好,畜生也好。”
小海起身,似是对这里极为熟悉,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又坐下来,这才夹了一块豆腐塞进嘴里。
这么长时间,其实菜早就冷了,但小海依旧赞不绝口:“好,好手艺!”
超叔和魁叔竟然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似乎在等小海说话。
小海细嚼慢咽,一块豆腐足足嚼了一分多钟,才咽下去:“魁哥,你这饭馆,该装修一下了。
你手艺虽然好,可没有人上门来吃你的菜,岂不白搭?”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魁叔依旧冷冷的。
小海不理,又拿起桌子上的劣质白酒,给超叔面前的酒杯倒满,“超哥,以你的身份,喝这个酒,我都替你委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超叔学着魁叔的口吻。
小海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将刚才放在地上的皮箱拿起,哗啦一下倒在了桌子上,全是崭新的人民币!
我在厨房看到这么多钱,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这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多钱?
这得有多少?
二十万?
三十万?
或者更多?
“有了这些钱……”小海慢条斯理地说:“超哥以后想喝什么酒就和什么酒,而且嫂子也不会再整天为难你。”
小海看着超叔脸上的抓痕,露出一点笑意。
“而魁哥,则可以开一个比现在大得多的饭店,再凭你的手艺,日进斗金也不是问题。”
小海又看着魁叔,一副诚恳的表情。
“再有钱的畜生,也还是个畜生。”
魁叔突然站起来,身材高大的他,突然散发出一股雄厚的气势,宛如千军万马杀到。
我仅仅是站在厨房里,都觉得腿肚子在哆嗦。
觉得魁叔似乎下一秒就要操起杀猪刀将小海千刀万剐了一样。
小海竟然不生气,也不畏缩,接着说道:“我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的年轻人又毛毛躁躁,没一个办起事来能让我顺心的。
虽然有虾子帮我,可仍旧不够。”
说到这,小海顿了顿:“咱们兄弟以前那点小恩怨,不用一直记在心里吧?
我是真心想拉着咱们兄弟几个一起赚钱,X县始终还是我们的!”
“拿着你的臭钱,滚!”
一直未说话的超叔,突然开口。
到此时,小海的脸色终于变了变,“超哥,我敬你,是因为欣赏你的能力,也因为你以前是我大哥。
但是你不要倚老卖老!
以我小海现在的能力,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哦?”
超叔撇着眉,似乎极看不起小海:“就凭你手底下那些虾兵蟹将?
来十个八个我都不怕!”
“嘿……”小海冷笑:“你还真是个老顽固,那套迂腐的思想也该换换了吧?
现在这个年代,谁还会好狠斗勇?
只要有钱,就能玩儿死你!”
超叔默然,似乎认同了小海说的话。
“你再有钱,也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
魁叔手指着小海。
小海轻轻将魁叔的手拨开,颇为不屑地说:“魁哥,你这出了名的暴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相比之下,五哥就知道良禽择木而息。”
拍了拍手,一个穿着破布袈裟的和尚,手掌合十,握着佛珠,走了进来。
超叔惊讶的看着和尚,虽然我看不到魁叔的表情,但想必应该差不多。
“老五,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超叔站起身,走到和尚身前,将双手放在的肩膀上,关切地问:“是不是小海用什么事情威胁你?
你尽管说出来,我会帮你做主!”
和尚摇摇头,凄苦的脸上一副悲伤之色:“超哥,你原谅我。
我实在受不了吃不饱饭的日子了,我,我……”魁叔“腾”一下站起来,往前跨了两步站定,“老五,你吃不饱饭,来我这里!
我每天管你饭,但是你怎么能和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在一起!
你难道忘了,你坐牢的时候,这个家伙还强行把你的未婚妻占为己有了吗?!”
和尚双手颤抖,将眼睛闭上,似乎不愿回忆起那些悲痛的往事。
“女人么,只要有了钱,要多少有多少。”
小海也站起来,看着三人,“只要你们肯跟着我做事,咱们兄弟还和以前一样,忠肝义胆!”
“少提这四个字,你他妈的不配!”
魁叔突然暴怒,回头一拳朝着小海揍了过去。
小海往后退了两步,一抹鲜血从他嘴角流下。
小海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已经有很多年,没人这样揍过我了。”
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窜进来,朝着魁叔的后腰踹过去。
魁叔躲闪不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肥胖的身体发出“轰”的一声。
来人还要动手,魁叔翻身而起,和那人对打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是大头!
这个家伙嘴角仍然洋溢着一股邪魅的冷笑,似乎很热衷这种近身赤膊战。
转瞬间,已经和魁叔对轰了十几拳!
见阿蛇生气,他身后的小弟门也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动手。
剑拔弩张的气氛!
老土随意的看了看那些人,淡淡地说:“阿蛇,你应该知道,我在男生宿舍拍一下手,可以出来多少人。”
老土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充满狠毒。
阿蛇果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大概是知道老土所言非虚。
“老土,咱们之间一向和平相处,尽量河水不犯井水。
这次我给你面子,但不代表就被你踩在了脚下!
你应该知道,得罪了我们十二生肖,是什么下场!”
说完,阿蛇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下楼走了。
我和老土,刘星也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老土,其实阿蛇刚才那个提议也没什么,除了赵亚男,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不管他们也可以……害你跟他们闹翻,真是不好意思。”
老土笑了笑:“周明,这其中的玄机你就不懂了吧。”
“哦?”
我看着健硕的老土。
刘星也嘿嘿笑了笑,说:“还好今天是阿蛇来收保护费,如果换了十二生肖的其他人,恐怕还没这么顺利解决呢!”
老土点了点头,我仍旧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他们二人。
“阿蛇人不坏,只是接到命令必须来收保护费罢了。”
到了宿舍门口,老土站定,“我进宿舍了,其他的刘星告诉你吧。
今天太累,我得休息了。”
伸了个懒腰,便进去了。
刘星和老土道了别,接着说:“少收一个人和少收一个宿舍,对十二生肖来说其实没多大区别。
但是阿蛇当着众多人的面,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就答应老土,所以才装着生气。”
“其实我们之间关系很好,十二生肖不是个个都那么坏的。”
刘星也到了他的宿舍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记住,没有永远的敌人。”
刘星推门进去后,我一个人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仔细咀嚼刘星说的话。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也进了自己的宿舍。
打了水,洗涮完毕后,看看距离熄灯还有一会儿时间,就决定再去找找赵亚男。
看老土和刘星二人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猜疑我和李思佳有私下约会,而楚婷婷又绝对不是那种善于多嘴之人,倒也不必再做贼心虚。
只是老土这人确实不错,的确有点古典英雄侠客的味道,最起码的道德观我还是有的,当下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离李思佳远一些。
到了赵亚男宿舍门口,还没推门,只听里面赵亚男的声音传了出来。
“看到没,这双是阿迪达斯最新款的鞋,卖一千多元!”
宿舍里响起一阵艳羡声,惊奇声。
赵亚男仍旧吹嘘道:“不光如此,我身上穿的衣服,裤子,甚至学习用的文具,全是名牌!”
“是不是假冒的啊~”有人提出质疑。
“这些都是我亲自到名牌店里去买的,绝对不会是假的!”
我心头一阵怒火,立时推门而入。
赵亚男一看到我,反而说:“周明,你告诉他们,我姐姐是做大生意的,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走上前去,“啪!”
甩了赵亚男一个耳光!
这一下,整个宿舍的人都愣住了,一下子静悄悄的。
赵亚男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也看着自己的手掌,生平这是第一次打人耳光,打的还是小娇的弟弟!
“说,你为什么要打我!”
赵亚男推了我一下:“你以为帮我们免去了保护费,就可以这样随便欺负人了吗?
告诉你,我不缺那点钱!”
我抬头看着赵亚男,眼睛里冒出怒火,这个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他姐姐多么辛苦!
似乎是被我的眼神所震慑,赵亚男往后退了两步:“你要干什么?”
我瞟了一眼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阿迪达斯球鞋,叹了口气,上前揪着赵亚男的领子,就把他往外拖,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却都伸着脖子看。
“都给我把头伸到被子里去!”
我冷冷的往宿舍内一扫,所有人立刻钻进了被窝,没人敢再偷看一眼。
“你要干嘛,你要干嘛……”赵亚男近乎哀求的,却不敢再有抵抗,任凭我将他拉出宿舍外,提溜到了厕所。
厕所里有几个人正在抽烟聊天,看到我拉扯着赵亚男进了厕所,都知道有事要发生,还准备留下来看热闹,被我的眼神一扫,乖乖都出去了。
我生平第一次甩人耳光,第一次对人这么狠,第一次用眼神就吓退了这些人。
我变厉害了吗?
没有;我成为单挑王了吗?
没有。
他们从空气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所以纷纷选择逃避和噤声。
而散发出这味道的人,就是我。
这就是气势吗?
我根本无暇考虑这么多。
我满脑子里都是小娇在宜然街辛辛苦苦赚钱的样子,被马良拿着刀割破脸的样子,蒙着纱布躺在床上流泪的样子……厕所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抓起赵亚男的头发,朝着他的脸,用自己的膝盖狠狠顶了上去。
赵亚男哇哇哭了起来,我放开他的头发,他往后退了几步,哭声更强烈了。
不知怎么,本能的想抽一支烟,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从来都不抽烟。
我走到厕所口,朝着我的宿舍方向大喊:“高小山,高小山!”
这时已经临近熄灯,走廊里根本没什么人,而厕所就在三个走廊的交叉点处,所以声音很容易就传了过去。
“怎么?”
高小山走了出来。
“给我拿支烟!”
我朝着他大吼。
“神经病啊……”高小山说着,却从口袋里掏出烟,朝着我走过来,递给我一根,还想说些什么,一偏头看到里面正在嚎哭的赵亚男,似乎明白了什么。
高小山没有多嘴,给我点上,拍了拍我的肩,又回去了。
我抽着烟,又走回厕所。
赵亚男全身发抖,胆怯地看着我。
在烟的作用下,我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些,总算记起小娇托我照顾她弟弟时说的话,没有再下手对赵亚男做什么了。
我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赵亚男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鼻子,似乎刚才那一下磕的他很疼。
哭声终于慢慢变小,变成了微小的啜泣。
一支烟抽完,才把自己的怒火完全平息下去。
看着面前发抖如筛糠的赵亚男,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背:“还疼么?”
赵亚男眼神里有些惊恐,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又变得这么和善,只是机械般点了点头。
“回去睡一晚上就好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总不能告诉他你姐姐其实是做鸡的,每一分钱都赚的相当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吧?
“你为什么要打我?”
赵亚男反过来问我,“你不是之前说我姐姐托你照顾我吗?
为什么要打我?”
“你姐姐赚钱很不容易。”
我含糊其辞地说:“你不要乱花,你姐姐知道了会很难过。”
我和赵亚男明明就同龄而已,为什么现在像是一个长者在教训小辈啊?
赵亚男却没觉得有丝毫不妥,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知道赵亚男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怕我再打他,就跟当初马良揍我时,迫不得已,才答应给他钱一样。
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这样。
我点点头:“我跟你姐关系不错。
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赵亚男没说什么,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厕所。
我看着他的背影,肩膀一抖一抖,似乎又在微微啜泣了。
现在我又后悔起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来,小娇如果知道的话,即便不会怪我,总会不太高兴吧。
把弟弟交给我保管,刚认识第一天,就把人家揍了一顿,像什么样子?
熄灯铃突然响起,除去走廊的灯外,所有宿舍的灯一起熄掉了。
我回到宿舍,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和我对床的王强爬起来问:“周明,你咋吸烟了啊?”
“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
我随便说了一句,就准备睡觉。
“你还心情不好啊,楚婷婷那样的美女整天围在你左右,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王强感慨万千。
提到楚婷婷,我倒有些精神了,又爬起来问:“你觉得楚婷婷很好吗?”
我眼神看向他,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这他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那个孩子捂着嘴巴,恨恨地看向我。
“你们都别说话,哥哥打弟弟,天经地义!”
阿正坚定地说。
“滚!”
我推着阿正,直直把他推向临近下水道口的墙壁之上。
“把三狼会解散,现在,立刻,马上!”
我咬着牙。
“抱歉……”阿正看着我,“我不能……”身后有脚步声。
小宇走过来,将我的手从阿正的领子上拿下来。
“阿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小宇缓缓地说。
“因为……”阿正刚刚开口,我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脑子似乎没了意识,整个身体向后倒下去。
“明哥,你怎么样了!”
阿正的声音越来越远,只觉得一群人围在四面八方,七手八脚的抬着我,也不知去向哪里。
我的记忆,也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再次醒来,就是躺在自家的床上了。
我看着眼前倚在桃树上的阿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酒精退去之后,已然没有昨日那样满腔的愤怒,取而代之的,却是懊恼和悲痛。
“回去把三狼会解散,别再做那些事了。”
我淡淡地说。
阿正没说话,咬着嘴唇,脸上依稀可见一些红肿,却并不严重,应该是被我打的。
“怎么?
不愿意?”
我冷笑着说:“不忍心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组织坍塌?”
“不是……”阿正瞪大眼睛:“不是的……”我继续冷笑着,听他要试图分辨什么。
阿正依旧咬着嘴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倒是说啊。”
我有些不耐烦起来。
“在你走之后……”阿正终于开口:“果然不出那位虾子叔和超叔所料,四大金刚虽然解散,但是又莫名其妙涌出好多小帮派,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
“然后呢?”
我语气有些缓下来。
“我的很多同学,都被迫加入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帮派,整日勾心斗角,打架斗殴,X县比四大金刚时期,更加混乱了……”我猛然一惊,“这些事情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第一,你已经离开了X县。
第二,这些帮派都还没有成为大气候,在一些人眼里看来只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可是我却知道,当大鱼吃小鱼时,最后的赢家,也就是一个崭新的四大金刚,便会诞生了……所以呢?”
我从院子里搬了两张椅子,我们两人坐在桃树下,头顶是数百个拇指般大的毛桃,隐藏在千万片绿色的叶子下。
“我记得你在网球场说过。”
阿正的手触摸着桃树:“如果X县再出现新的帮派,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我记得自己的原话不是如此,但意思应该差不多。
阿正接着说:“当我的同学告诉有关X县近来发生的一切时,我心急如焚的给你打电话,却得知你已经前往一中就读的消息。
我没有你的任何联系方式,我有心想组织一些人来对抗这些还没成气候的小帮派,奈何自己根本没有影响力,说出来的话也没人会听……所以你就想到了冒充我和金仁金义的名头,组建三狼会?”
阿正点点头:“对。
我觉得我和你一样,都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人,虽然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但我想,如果你在,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我摇摇头,却并未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很多人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很好,所以如果我站出来告诉大家,是周明和金仁金义三个人组织的这个三狼会,大家便没有不信的。
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三狼会就成了近期人数最多的新兴势力。”
我感觉自己的怒气正在一点一点上升:“你的意思是,你组建三狼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对抗那些试图发展势力的小帮派?
反而是功德一件?”
语气不无嘲讽!
没想到阿正竟然点点头:“对,三狼会虽然目前势力很大,但行事十分低调,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搞这些东西。”
我想起在秦洁家时曾经向那些姑娘们打听过三狼会,大家确实都不知道。
可这也不能成为阿正做错事的托辞!
我腾一下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少把自己说的冠冕堂皇的,你组织人到处偷东西,打架斗殴,四处收保护费,还成了做好事了?”
阿正低下头,似乎被我说到痛处:“原来那些事,你果然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我举起手,就想扇他耳光,却停在半空,怎么也下不去手。
“明哥。”
阿正抬起头,“你是个真英雄,就是有点妇人之仁。”
我怒极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桃树上,“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明明,你干什么!”
妈不知什么时候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我松开阿正,淡淡地说:“没事,妈,你先进去吧。”
“阿姨,明哥跟我闹着玩的。
阿正也说。
“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吵架!”
妈用苛责的语气说。
我点点头,妈这才又回去了。
“有些时候。”
阿正语气淡定:“非常事就得用非常手段来解决。”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阿正陌生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个被顺子勒索后会哭哭啼啼的孩子,也不是那个会在超市里打电话给我,哭着求我帮忙的那个人。
或许,顺子说他的那句是对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老实孩子。
我背过身去,用很冷很冷的语气和他说:“如果你执意不肯解散三狼会也可以,那就准备接受我的挑战吧。”
阿正没有说话,默默走到我的身前。
“明哥……”我闭上眼睛:“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阿正叹了口气:“明哥,你肯跟我走一趟么?”
我冷笑着说:“怎么,你要趁我没对你发起攻击前,先废了我么?”
阿正摇摇头:“明哥,以你的胆识和谋略,跟我走一趟,不至于不敢吧?”
这么大一顶高帽子戴过来,外加激将法,想不走都不行了。
“你要带我去哪?”
“有些事情说了也没用,需要你亲眼看看。”
我跟妈说了一声,便跟着阿正走了。
一个月前,阿正叫我哥,只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一个月后,阿正仍然叫我哥,我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这种转变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的旁边,而不是后面。
我们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进一个小区,我终于忍不住问:“去哪?”
“我家。”
阿正言简意赅,真有些老大的味道了。
进了一间单元门,直奔阴冷的地下室而去。
“这是?”
我又忍不住问。
阿正打开其中一间地下室的门,里面放着两个大型黑色塑料袋,里面鼓囊囊的。
“他们在各大超市,商场,小卖铺偷的东西。”
“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阿正仍旧不说话,掂起两个塑料袋,锁好地下室的门,又走了出来。
难道要去销赃?
我知道即便问了,阿正也不说,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走在他的身边。
不过心里却在担心突然围上来一堆巡捕把我也当做共犯一起抓了。
X县的清晨本就冷冷清清,加上又是周末,街上的人更是寥寥可数。
清冷的风从我的衬衣里灌进去,一点一点贴着我的皮肤畅游了个遍。
身边站着的阿正,依旧一脸坚毅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为他所动。
我突然发现,我们所去的方向,正是旧中学。
他要做什么?
难道还要带我看一看那些操场上被锯断后的栅栏?
阿正的步伐不快,但是很坚定,每一步下去,仿佛都用尽全身的力气。
我跟在他身边,觉得有种恍惚的压力。
旧中学的大门已经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旁边就是黄沙遍地的操场。
阿正站在门口看了看,却未拐进操场,而是直接进了校园。
他进去这里面做什么?
我紧跟了两步。
旧中学的校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不知名的杂草滋生在每一片角落里,头顶还有大片大片的鸟儿在空荡的校舍里穿来穿去。
破旧的教学楼,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却因年老色衰,孤独而寂寥的耸立在这里,没有丝毫生气,而它却曾经是X县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这里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危楼,平时根本没人接近这里,只怕它某一天就会突然倒塌。
站在荒草遍地的校园,阿正抬头看了看,往其中一间教室走去。
——难道,这里也是他们的窝点之一?
阿正还是那副死人表情,我斜眼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近那间荒废的教室,突然发现它和其他教室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第一,这间教室的窗户上的玻璃完好无损,而且窗明几净,肯定有人常常清理。
这在荒废了好几年的旧中学里,简直就是个不可能的奇迹!
第二,其中一个窗口上,竟然有一根烟囱探了出来,而且所露出来的部分漆黑一片,这是常年烟熏才能有的后果。
从外表的这两点来看,这里住着有人!
是谁,在这样天下皆知的危楼里,还要再这里住下?
阿正却熟门熟路,径直朝那住人的教室走去。
我跟在他身边,逐渐听到教室里面传来一群孩子嬉闹的声音。
在这样寂静,荒芜的校园,传来这些声音,着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走到门前,阿正将两个塑料袋搁下,轻轻推开了门。
“阿正哥哥来啦……”十几个小孩子突然涌了过来,有男有女,最大的看上去不过十岁,最小的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阿正哥哥又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呀?”
一个脸庞脏兮兮,却红扑扑的小孩,抱住阿正的腿,一脸期盼的说。
这样一群孩子,围在阿正的左右,皆抬着头,满脸渴望的看着阿正。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都是脏兮兮的,仿佛好多天没有洗过,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极为破旧,补丁满身,不合身者也大有人在。
“喏,在那里。”
阿正指了指门外的塑料袋。
一群小孩的眼睛放出光来,争先恐后地朝门外的两个大塑料袋涌过去。
其中的一个塑料袋很快被首先打开,很多的零食被摊在地上,孩子们却出奇的安静下来,围在这些零食四周,一个较大的孩子开始分发起来。
孩子们不吵也不闹,挨个领着零食,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笑容。
另外一个塑料袋也被打开,“阿正哥哥,你给我们带了这些?!”
那个年龄较大的孩子语气里充满喜悦之情。
我也愣住了,竟然是一大堆的教育读书,练习本,圆珠笔,圆规,尺子,三角板之类应有尽有的文具!
这下子,除了那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外,其他的孩子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沮丧之色,想必是因为没有看到喜欢的玩具吧?
阿正低声和我说:“他们都是孤儿。”
我的心中一凛,其实看到他们的模样时已经猜出了几分,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阿正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我才发现,教室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妪,正笑容满面地看着阿正和我阿正走到她的身边:“阿婆,你还好吗?”
我看看身后还在围着一堆文具大感好奇的孩子,也走到了那个老人的身边。
这时我才腾出闲暇时间来打量这个已经被一群孤儿和一个老人占领的破旧教室来,里面自然已经没有了桌椅讲台,只是那张老式的黑板还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粉笔,上面竟然画满了花花草草,太阳,房子等物。
教室的空间本来很大,容纳四五十个学生本应不是问题,现在却堆满了各种饮料瓶子,啤酒瓶,废纸被等东西,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也是孩子们平时收集来的。
临近窗户的边上,摆着一个火炉,还不到做饭时间,所以没有生火。
旁边的空地上,摆着一些做饭用的锅碗瓢盆。
仔细打量之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开门七件事所必备的各种生活用品,竟然样样齐全,看来这些孩子们和那老人,确实已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教室最里面的角落,就是老人现在坐着的地方,横铺着十几张凉席,和一些散乱的被褥,想必就是他们睡觉的地方。
“阿正,你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老人微笑着,脸上的肉松弛下来,如沟壑般的皱纹刻满了整张脸,花白的头发也随意的用皮筋扎在一起。
我突然觉得这老人十分眼熟,以前经常在X县的大街小巷见到她,总是背着一个破哄哄的尼龙袋子,在各个小区里的垃圾桶里翻着东西,是个名副其实的拾荒婆!
“一点点小意思啦……”阿正笑着。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阿婆站起来,走到火炉边,拿起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破暖瓶,打开塞子,倒了两杯水。
阿婆摸了摸杯子,有些歉意地说:“暖瓶不保温……不用了阿婆,我们不渴。”
阿正满怀笑意地说道,又看向我,低声说:“现在你明白了么?”
我握紧拳头:“他们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但这并不能成为你指使学生们偷东西的理由,你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肯去买?”
看我一脸难色,刘星说:“没事,我们会帮你的。”
老土也点头说是,“我俩也打了阿狗,脱离不了干系。”
我有些感动,其实看得出来老土和刘星家境也不怎么样,即便有他俩帮忙,也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啊。
刘星欲言又止,老土说:“你有屁快放。”
“要不咱们也跟住宿生收一下保护费?”
“那你跟十二生肖有什么区别。”
老土指着刘星的鼻子:“你小子幸亏身子板弱,要不然绝对是魔头一个!”
“开个玩笑嘛……”刘星嘿嘿笑着,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再说话。
高小山突然从宿舍门前经过,无意中往里瞥了一眼,发现我在,正准备打招呼,又看到旁边的老土和刘星,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走了。
“这小子好像还对我们有意见啊?”
老土斜着眼睛。
“没事,没事……”我连忙打圆场。
心想老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哪天一定要摆上一桌,让高小山和他们两人化干戈为玉帛。
不过老土和刘星还好说,高小山那么傲的脾气,会答应吗?
不到一会儿,钱快来把提着塑料袋,把炒面带回来了。
我们三人解决掉后,宿舍里的人逐渐都回来了,我占着别人的床怪不好意思,就让别人“搀扶”着,和刘星躺一张床上去了。
老土的兄弟们不断前来探望,询问我们三人的伤势。
一时间,好听话满天飞。
有夸我勇猛,一骑当千的;有夸刘星和老土仗义,食堂救人于危难之中的;有夸我们三人够义气,在保卫科受重刑也绝不供出其他人的……我活到现在,除了考上市一中那时候,还没听过这么多人在我面前同时夸奖我的。
一时间有点飘飘然,真觉得自己成大侠了,从此晋升到单挑王的境界。
其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自己是占了偷袭的便宜。
如果真要和阿狗单挑,我的失败率是百分之百,铁定会被他的大皮鞋踩在脚下。
我们宿舍的人也不甘寂寞,除了高小山,其他人纷纷前来探望。
老土他们的宿舍人挤人,站都站不下了,还不断有人进来。
刚开始还挺享受这种感觉,随着人越来越多,咱虽然见过比这更大的场面(网球场那次),但这宿舍空间极小,又闷又热,加上大家都刚吃过饭,各种味道都有,到最后我已经吃不消了,感觉刚吃的炒面往上翻滚,耳朵边还不断有人叫着明哥,还有人声称以后要跟着我混之类的声音,差点就吐出来。
终于捱到了晚自习时间,人潮才纷纷退去。
刚才已经有人带消息说,已经帮我们三人开好了请假条,各方面也都打点好了,所以我们三人心安理得的在宿舍休息。
人走完之后,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冲到走廊,虽然这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但还是比宿舍里的空气清新多了。
我正感叹自己的聪明,回头一看,刘星正趴在窗户上面悠然自得的看着我……随后我们又讨论起了医药费的问题。
我问老土:“这个一千块钱是谁定的?”
老土说:“刘杰叫我和阿狗私下解决。
我俩就在医务室把这个事情拍板了,一千块钱是我提的,阿狗态度也挺好,没反对。”
我还想如果是阿狗提的,就再去找找他,搞搞价什么的。
结果一听是老土提的,就没话说了,虽然咱也知道,就我中午打的那几下,医药费一千块钱,是真不算多了。
我发现自己一发愁的时候,就想抽烟,也不知是不是上瘾了。
叼了一根,问:“土哥,你说这事怎么办?”
老土说:“只能借了,咱们兄弟不少,凑个一千块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立马感激涕零,老土这办事态度,实在太靠谱了。
不过借了钱肯定得还,我跟老土说,借钱的时候就提前告诉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叫大家多等等。
老土说没问题,这事就这样定了。
之后在宿舍呆着无聊,晚自习时间一到,灯又熄了,老土就提议到网吧去玩。
说起网吧我可就露怯了,X县可只有游戏机厅。
电脑这么先进的玩意儿,我只在学校的机房见过,而且只摸过键盘,老师连开机关机都不肯教。
我们三人趁着夜色,在校园里尽走小路,生怕遇到什么老师或者认识的学生。
胆战心惊的出了校园大门,才大摇大摆起来。
离学校不远就有间网吧,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系统都是WIN98的,出来个WIN2000的大家都嫌用不习惯。
而且机子极破,大屁股显示器,绝对没有一台电脑是键盘鼠标耳机完好的,要么这个坏了,要么那个坏了。
但就这样,还是大群大群的孩子没日没夜的呆在里面。
那会儿网吧还不像现在查的严格,到处可见半大的孩子趴在电脑前面玩游戏。
说起游戏,那会儿玩的最多的就是CS。
因为就那会儿网吧里机器的配置,只能玩这个,一进去,大部分都在玩这个。
在老土和刘星的辅导下,逐渐学会了前进后退,换枪,打子弹,扔炸弹,第一次玩就深深沉迷了,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竟然只知道学习。
虽然不断被人爆头,但还是玩的不亦乐乎,第一次直面这样鲜血淋漓的快感,脑子始终保持高度兴奋,就好像面对真实的敌人一样。
后来看时间,快下晚自习了,我们得回到宿舍继续装瘫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网吧。
回到学校,我们三人继续小心谨慎的潜回宿舍。
老土和刘星回了他们宿舍,我开开自己宿舍的门,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就开始发呆。
人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今天中午打的那场架,到底值当不值当?
表面上好像是我占了便宜,他们一个被我开了后脑勺,一个被我打断了牙齿,旗开得胜,正所谓一朝成名天下知,大家几乎把我捧上了天。
可是呢,假如我进来这间学校,没能认识老土和刘星,今天中午发生的那一场战斗,那我现在还会这样安然无恙吗?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认识老土和刘星,就不可能和楚婷婷走那么近,阿狗也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也没有后来一连串麻烦的事情了。
所以说,任何事都是相辅相成的,有因,必有果。
一千块钱,虽然老土说可以帮我借到,那我还一还得用多长时间?
虽然老土和刘星会帮着我一起还,可我怎么好意思呢,他俩生活条件也不太好啊,凭什么跟着我遭这份罪。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架打的太不应该了,以前敲了马良一铁棍,他爸小海跟我家要三万块,还不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这人要是没了钱,连打架都畏手畏脚的,不被人欺负还干啥?
没钱?
没钱学人家打架干啥,还装啥牛逼!
要我家像顺子家那么有钱,就是整天在外头闯祸也不怕啊,自然有我爸给我擦屁股。
想到顺子,又回忆起那天晚上在小市场他说的话,要和我在市一中见,到现在也没看见个影子,成了一大悬念。
总之以后是再也不能打架了,以后谁再欺负咱,就忍着点呗,当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是不是,咱这点小委屈算个啥呀!
外头终于喧闹起来,晚自习下了,学生们纷纷回到了宿舍。
王强他们进来就首先趴到我床边,非逼着我再讲讲中午的英勇事迹。
我瞅着大家的热心模样,想虽然老土要给我解决那一千块钱,但我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了啊。
就等宿舍的人都来齐了之后,就跟他们说:“你们能借我点钱吗?”
这下子,宿舍又一次安静了,没人说话。
我真想抽自己俩嘴巴,看见了吧,这就叫现实。
半响,高小山站起来,从自己钱包中掏出五十来递给我。
我拿着五十块钱有点不可置信,要知道这等于我一星期的生活费啊。
本来想的是大家每人借我个十块二十啥的就满意了,结果没一个人说话,好不容易高小山有回应了,直接甩了张五十!
这下倒好,更没人说话了。
钱快来突然问我:“借给你,多久能还?”
“一时半会儿还不上,我得借一千呢。”
说完我就觉得要糟,果然钱快来说:“那不行,我的都还紧着用呢。”
本来我看其他人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这句话过后,所有人都噤声了。
我知道自己已经在宿舍借不到一毛钱了,不过高小山的五十块钱仍旧给了我很大安慰。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土刘星,依旧不用去军训,每天睡到日晒三竿,等人送饭,吃饱喝足去网吧玩,过的比神仙还要逍遥。
老土发挥他多年来的人脉资历,短短几天就帮我筹到了一千元,拿给了阿狗。
跟十二生肖的恩怨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但我总觉得,表面的平静之下,似乎暗流潮涌。
马良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你知道拒绝的后果么。”
老鼠见缝插针地说:“良子,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把他打到他妈都认不出来算逑!”
一帮小弟眼见老鼠开口,也纷纷劝道:“就是啊,老大,看这小子不顺眼很久了,嚣张个屁啊。”
我眯着眼睛,看着马良:“我知道后果啊……”马良说:“那你还拒绝!”
“嘿嘿……”我再一次笑了起来。
我将这帮人扫了一遍,这次终于数清了,一共14个人。
“真是为难啊……”我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那么……单挑,还是一起上?”
我本来还想潇洒的甩个刘海,结果马良的大皮鞋一脚踏在我的面门上,紧接着,我被踹翻在地,无数只脚在我的身上落下。
我护住头,再一次缅怀起了大头,那个单枪匹马找超叔单挑的可爱流氓。
——相比起来,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身上虽然很痛,可是心里却很满足。
我很想大声的笑,第一次,被人打了,心里却这么痛快。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在校门口扎堆的大哥哥们不能惹,遇见了要低头赶紧走过。
可是他们仍然会把高大的身影横在我的身前,叫我把零花钱都掏出来。
跟谁说都没用,一点用也没有。
我以为长大了就没事,于是我祈祷自己赶快长大,赶快长大。
可是当我发现父亲那么高大的身影面对这些混混也无可奈何的时候,终于知道……——不被欺负的方法,古往今来只有一个,就是变强!
等我像超叔那么强的时候,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就不用担心自己的零花钱被那些小混混们抢去了,就不用担心跟漂亮的女生交往时被小混混们拦住路了,就不用担心一句话说错就被小混混们扇耳光了……超叔那么瘦小,可是所有人都怕他,他说,只要把那些人当做蚂蚁就可以了。
可是这些蚂蚁个头都好大啊,还会抬起脚来踹人,一泡尿根本就解决不了的好不好……我没有超叔那么狠的心,即便老鼠就昏睡在我眼前,我也不敢就那样敲下去。
我怕,我怕给家里惹麻烦,我怕听到爸妈的长吁短叹。
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爬满了我的脸庞,混着鼻涕,一起流淌到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下水道肮脏的地面上。
浑身酸痛,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之前到底睡了多长时间,下水道里一片昏暗,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次,绝望离我这么的近,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趴了好长好长时间,有脚步声突然传来。
一只白玉般的手臂轻轻滑上我的脸颊,帮我拭去了那些泪水。
“你真傻……”她带着哭腔说。
我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微小的声音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吧,怎么可以下床呢……秦洁。”
秦洁抱着我,大哭了起来,她的泪水流进了我的脖子里,痒痒的。
我无力地说:“你到底在哭什么啊,我又没死。”
秦洁说:“你说话的声音好像比刚才大一些了,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说:“还好我一直护着头,不过现在身体还是没办法动弹,再歇一会儿应该就能动了。
他们都是和我一般大的孩子,脚力也不会大到哪去的。”
“嗯……嗯……我陪着你。”
秦洁扶着我半坐起来,我看着她挂着泪痕的脸,笑笑说:“现在,该是你陪我说一会儿话的时候了。”
我俩就这么半坐着,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秦洁说:“什么贴画的事,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不过第一次认识你,看你害羞的样子,就很好玩,所以就喜欢逗你,看你脸红,看你低下头,就觉得很有意思。”
秦洁说:“班主任叫我当英语课代表嘛,可是我学习那么差,当然要和你同桌啦。
这样的话,平常小测验也可以抄你的嘛。”
秦洁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啊。
我和你说句话,你都要兴奋半天。
可是我没考虑过你啊……你虽然学习好,可是太闷了,和你在一起久了会无聊的。”
秦洁说:“咱班的那个叶小雨啊,每次都和我争着参加唱歌跳舞的名额,我就很气啊。
于是就叫了老鼠收拾她,然后条件就是,做他的女朋友……”秦洁说着说着,又不说了,哭了起来。
哭完了又说,说一会儿又哭,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终于发现自己的四肢勉强能动了。
秦洁扶着我爬出下水道,看看天色,已经全黑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天。
那一板砖加上昨天的一夜劳累,果然够呛,估计马良他们还以为我身体素质特别差呢。
我找了个家超市,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在一个同学家玩牌,熬了个通宵,今天睡了一天,还在同学家呢,今天也不回去了。
还让秦洁作了下证。
不知道妈会不会以为我早恋,但听她声音,应该挺开心的。
我和秦洁回到旅馆,秦洁出钱又加开了三天的时间,足够我养伤了。
我躺到床上,拓的赤条条的只剩一条内裤。
秦洁用刚买来的红花油,往我身上的淤青处一片一片的抹,疼的我呲牙咧嘴的,连连喊痛。
秦洁说:“切,疼就不要逞英雄嘛,还问人家是单挑还是一起上,你能耐多大啊。”
我奇怪地问:“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谁跟你说的。”
秦洁说:“还用问啊,你的事已经传遍整个X县了,18岁以下的孩子,基本上全知道你的名字了。”
我忍着身体传来的疼痛,说了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一个月之内,我要让四大金刚解散。”
“拉倒!”
秦洁使劲拍了我背一下,我痛的差点叫出来。
“你早晨说要收拾老鼠,结果现在弄个全身不能自理,你现在又说要收拾四大金刚,是准备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啊?”
我没说话,秦洁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现在我的实力,确实不能和他们那些人相抗衡。
或许,那句话说的确实有点过于妄想了,但不知怎的,心里还有点不肯放弃的念头。
如果我有一帮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就好了……这么想着,就睡着了。
我在旅馆住着养伤,到了吃饭的时间秦洁就送过来,其他时间,她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落个清闲自在,看着电视,脑子里却还在想怎么灭了四大金刚的威风。
固定每天给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在外面玩的很开心,还暂时不准备回家。
妈只说要小心,还乐呵呵的笑。
第三天的时候,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经不碍事了。
到了晚上,秦洁又给我送来晚饭,然后又打扫房间,收拾被褥之类。
我看着秦洁忙里忙外的样子,忍不住说:“秦洁,做我女朋友吧。”
秦洁愣了一下,正在叠被子的手突然停下来,僵了一会儿,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急了,拉过秦洁的手说:“你还要和那个老鼠在一起吗?”
秦洁站在我面前,眼睫毛长长的,盯着我看:“不是老鼠……”我问:“那是谁?”
秦洁眼睛一眨一眨:“前天才认识的……什么?”
我把秦洁的手抓的更紧了:“前天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从哪又认识了个人啊。”
秦洁似乎被我弄疼了,皱了皱眉头,抽出手说:“就是给你买饭的时候啊,那天咱吃的不是杭州小笼包吗?
排队的人可多了,就有人把我挤了一下,我就跟他吵起来了……什么?”
我瞪大眼睛:“就这样,你就和他好了?”
“去一边,老娘还没那么贱。”
秦洁说:“旁边就过来一个人,骂了跟我吵架的那小子一顿。
我就谢谢他,回来的时候,还是他开车把我送到旅馆呢……”我坐在床上,冷眼看着秦洁:“有车啊,富二代啊,不错啊。
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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