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安福让我们坐下,麻利的从外面端进来一口大锅,里面煮的是三只野兔,都是前几天打的。
他们虽然是守林人,但是防的是有人猎杀那些珍惜动物,像一些常见的野兔、野猪什么的,并不在此列,乌固乐呵呵的开了我送的酒,几个人就这样围着大锅吃喝起来。
乌固已经通过江爷爷知道了我的来意,可是当我问起草鬼婆的事情时,他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问他常年在这山林里转悠,难道就没有遇见过?
他顿时笑得更欢了,说他刚当守林人的时候因为好奇还特意找过,可是在这里呆了都快二十年了,就是没有见过一个,都是别人以讹传讹胡编乱造,专门用来吸引游客的。
倒是马安福看了我一眼,神情犹豫,我心里一动,急忙递给他一根烟,问他见过没有。
马安福点燃烟抽了一口,看了乌固一眼后,慢慢说道:“我倒是没有亲眼见过草鬼婆,但是我好像被草鬼婆捉弄过一次。”
“还有这事?”乌固闻言一惊道。
马安福点了点头,讲起了自己的亲身经历。
五年前,马安福像往常一样巡林,走的也是经常走的固定路线,可是不知怎的,他居然来到了一个水潭边上,可是他明明记得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水潭。
而这还不是更神奇的,更奇怪的是,水潭里面竟然有一个女人在洗衣服,这个女人长发及腰,美若天仙,如同下凡的谪仙,而且女人很快就发现了马安福的存在。
可是让马安福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女人发现有人偷看自己,那个女人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邀请马安福去她家做客,常年守林的马安福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二人回了女人家中,女人做了许多美味佳肴,二人喝了点酒,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两人度过了疯狂而美好的一夜。
等第二天马安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光着的躺在地上,没有水潭,更没有女人,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是一块人形木头。
马安福也在木头上发现了一丝痕迹,看来前一晚和自己待一起的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这块木头,马安福吓坏了,从那以后就在也没有走过这条路。
乌固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小子真是太久没见女人了,肯定是做什么白日梦了,也不怕卡秃噜皮了。
马安福大囧,红着脸说自己没有做梦,真的见到女人了,第二天才变成了木头,乌固不听他的解释,笑得更起劲了。
江安安红着脸闷头喝汤,我一直在观察马安福,发现他并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看来这山里真的有草鬼婆的存在。
我们在山林里待了三天,白天就跟着他们一起寻林子,晚上则不敢走的太远,就在附近找些地方蹲守,碰碰运气。
山林子里湿气大,蚊虫孽生,蛇也多,条件确实很艰苦,不过这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毕竟我也是在大山里生活了五年的人,大山深处,不说话的时候,万籁寂静,只有外面林间的虫子在唱歌,很容易让人沉下心来。
但是这些对江安安来说,与现实生活的反差就太大了。
不过这丫头从来没有抱怨过,我去哪她就跟到哪,就连晚上蹲守也跟着,身上到处都是被蚊虫叮咬留下的包,我有些不忍心,劝她回守林屋。
“王大师,屋里两个常年待在山里的男人,你就放心我和他们待在一起啊?”江安安看着我说道。
我想想也是,这倒不是我把人往坏处想,毕竟两个血气方刚的糙汉子,又喜欢喝酒,每次都醉醺醺的,青春靓丽的江安安摆在他们面前,还真的有一定的风险。
江安安趴在我身边紧挨着我,一边挠着胳膊一边说道:“咱们这样守株待兔真的能等到草鬼婆吗?是不是应该布置点陷阱什么引它出来?”
我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第四天一早,我就带着她返回了镇子上,四处打听关于草鬼婆的传说。
这一打听还真的让我收获不少。
镇子里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公公婆婆,讲了很多关于草鬼婆的故事,这些故事里有很多一听就觉得是假的,但是也有一些非常真实。
他们说草鬼婆可以在地狱和人间自由来往,它们生性狡诈,但是却并不凶残,喜欢捉弄人,记仇,特别喜欢吃腐烂的内脏,只会出没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姑且当真的去试试,我们在镇子上买了红线、猎刀、捆绳和网,因为听说草鬼婆是蛊虫寄生在尸体上形成的产物,我还买了一些糯米,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画了一些定尸符备用。
前面这些工具倒是很快就准备好了,只有那腐烂的内脏花了我们很多时间,毕竟正常人谁买这些啊?最后还是在一家肉店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些。
准备好一切后,我们再次回到了山里,特地选了马安福当年疑似被草鬼婆捉弄了的位置,撒下腐烂的内脏后,静静蹲守。
这一次,江安安显然早有准备,她买了一些预防蚊虫叮咬的药膏,涂在身上清凉清凉的非常舒服,效果也特别好,这让江安安的心情也欢快了许多。
天彻底黑下来,山林里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让我感到神奇的是,我的视线却异常清晰,就连十几米外的细微事物都看的清清楚楚。
同样感到变化的还有我的身体,越来越健壮有力,精力充沛,而且头脑思路也很清晰,这让我想起了小哑巴说的话,这应该就是蛊王带给我的好处,正在潜移默化的改造着我的身体。
夜已深,寂静的山林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虫子叫,我们从晚上八点钟开始,一直等到凌晨三点,江安安刚开始的兴奋劲早已过去,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山里湿气重,夜凉如水,我听着虫子哼鸣,心里却十分平静,仿佛有什么预感一样,静静地等待着,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撒了腐烂内脏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的出现让我的神经顿时就紧绷起来。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黑影,黑影看上去不足一米,佝偻着身躯,似乎用手在刨那些腐烂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