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安把这种话不知说了多少次,好像是她心中每一次有一丝波澜时,他总会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来降下她心中的温度。
当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真的好吗?
唐析想。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肩,忽的摸到了肩上的疤痕。
她的手指停住,那肩上的疤十分的突出,不用看就知道,被线拉住的疤,是多么丑陋。
心思细腻的她又想到,师父在刺中她时有没有心疼?看见她在比武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有没有慌张?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慌张,没有紧张,没有担心过她。
因为他一个千衫宗的长老。为何要担心一个平平无奇的弟子?在给自己带来荣誉的情况下,他才会紧张的,对吧……
唐析放下手来。
看着苏时安决然离去的背影,好像她猜的没错,如果担心,那天就不会在那池中让她慢慢的沉入水底,却毫无援助之意。
众人散去,井安也离开,元羽三步一停,三步一回头。
念念不舍之色流露在眼色之中,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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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唐析受伤,她便失去了参赛权,直接被淘汰,与首榜无缘。
大会进行了五天才结束 ,唐析最终还是落得第六的名次。
大会告尽,众人都挤在告示面前,纷纷讨论着大赛的第一名,第一名赫然是伤了唐析的苏恒。
议论声四起,各弟子都津津有味的讨论着这苏恒。
“要说这苏恒上台还是带伤上台呢!”
“哦,这位师兄了解详情倒不如与我们分享一番!”
“这说来也让人惊异,苏恒的比赛我次次看过,任何弟子都没伤他至七分,把以招治招演绎的极好,可唯独那唐析她逼得他步步后退,唐析虽灵力不高,但招招都让人难以防备,苏恒也因此被她伤了根基,最后两败俱伤啊!”
“那按师兄所说,都是两败俱伤,可为何是苏师兄得了首冠?”一人发出疑问。
恰时,一女子出声:“莫不是唐师叔体力不支,放弃了赛事?”
那男子答道:“并非如此,都知池玉长老教出的元羽师兄实力非同小可,这其中可还不是池玉长老的门训与其他不同,唐析好似触碰了这门规,犯了错赛,被池玉长老用无言打伤,伤及了元神,才落的如此。”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若不是池玉长老的惩治,这首冠就可能易主了吧!唐师叔的实力不容小觑。”
众人听后,也纷纷点头,想来这比赛不是真正公平吧!
于是,没过多久,宗内传言:唐析师叔赛前有伤,却有魅玉师姐一战到底,与苏恒不相上下,若再战,这首冠花落谁家还未知。
谣言四起,扰的唐析不得安宁。
而且门前总有一人在徘徊,那就是苏恒。
“唐师姐要多久才能痊愈?”
苏恒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询问。
唐析眼皮掀起,望着抱着刀的苏恒,这孩子自从大会后,每天都赖在这里不走,非要与她一决高下,有点烦。。。。
苏恒看着床上不动的女子,抿着嘴:“师姐与我还没分出胜负。”
唐析的嘴抽了抽,但还是答道:“你莫要再倔了,你赢了,你比我强些。”
苏恒皱眉:“你并未靠全力。”
唐析不想说话,她只想养伤,可身旁的男子偏偏依依不饶,她只好答应道:“待我痊愈,便与师弟再战可好?”
苏恒点头,便离开了。
终于,唐析把身体养好了。
约定如期而至,冥月刃从刀鞘里拔出,发出呲呲的响声 ,暴露在空气中的幽蓝色的刃让人惊叹。
唐析指尖一挑腰间的软骨剑,剑身呲的发出声响,让空气相互挤压碰撞。
两个身影在台中间打斗,引得人纷纷停步伫立。
兵器间的碰撞声刺得人耳膜发颤,剑芒四飞,罡气乱撞,在座的都知这是一场真正的较量。
苏恒的刀法快而有规律,却让人眼光缭乱,唐析的剑法毫无章法却让人次次惊叹,两人似乎不相上下,可只有台上人知自己是要用几分力才架得住对面的进攻。
苏恒青色的衣衫随着动作而运动,冥月刃在空中划出道道痕迹,他眼中闪过一抹坚毅,手腕转动的速度又上升了一个度 .
唐析渐渐招架不住,用软骨剑挡在身前,乓的一声响,冥月刃压在软骨剑上,剑身被压弯,成了一个圆弧状。
唐析劲手一抬,冥月刃被弹出去,苏恒控刀的劲力恰到好处,牢牢控制着冥月,在弹飞的一刻,他借着反力再次攻去。
唐析脚步后移,看着苏恒渐渐逼近,她转身拿剑再次一弹,冥月的刀身再次与剑摩擦,似乎要把剑分成两段。
簌簌的叶落声中掺着剑刀声,终以唐析的落败告终。
一滴汗水从唐析额上落下,在地面上留下痕迹,她看着面前的苏恒:“我输了。”
众人一片喧哗。
苏恒收回刃。
一场大汗淋漓好比大梦一场,人生知己难寻,棋逢对手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