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果这位已位列仙班的天庭高人也在留意着明天的曲江之祸,慕小华心中顿时宽松了不少。既然有他在长安城中看着,别说眼下遇到的恶鬼夜叉,就算是修罗道中那颇负盛名的四大阿修罗王来了,只怕也讨不了好。
于是,慕小华便带着阿墨一起,恭恭敬敬地对张果老行了一礼,然后告辞而去。走了有好一段距离后,一旁的阿墨仍是相当崇拜地感慨道:“华哥,那可是民间盛传的八仙之一的张果老啊,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仙人本仙,简直是太走运了。”
看着他这副小迷弟的模样,慕小华顿觉无语,为了让他清醒清醒,当即便给他讲了一个地方志上记载的,关于八仙吃瘪的神话故事来。
且说,在鄂东蕲阳境内,医圣故里,便是如今称之为蕲州的地方。在这里,向来有“蕲蛇蕲龟蕲竹蕲艾”这四宝的传说,其中,蕲龟也就是金线绿毛龟的传说,便与八仙有关。
那是在很多年以前,当地曾经有个痞光棍,因为他光棍一人,又痞得出奇,成年累月地不干活养家糊口,反而光靠着一张能把死蛤蟆说出活尿来的嘴巴,以及一双能将别人碗里的饭舀到自己锅里来的巧手,天天四处混吃混喝。
旁人都很讨厌他,却又拿他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就给他起了个诨名叫做“圣贤愁”,久而久之,反倒是无人记得他的本名了。
某天,八仙之中的吕洞宾与铁拐李二人云游天下名山大川,在路过蕲州境内的凤凰山与麒麟山的时候,听说了这“圣贤愁”的事情,便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这家伙,让他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于是,他们俩便在附近的凉亭里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单等那“圣贤愁”自己送上门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圣贤愁”便嗅着酒香来到了凉亭这里,待看到有这么一桌子丰盛酒席后,他便厚着脸皮坐了下来,嘴上还说着要先吃为敬,免得这两位吃寡酒没意思。
见那“圣贤愁”如此没皮没脸,一旁的吕洞宾赶紧将他拦住,然后板着脸道:“且慢,你想要入席吃酒,那也简单得很,但有个规矩。那便是每个人都要说个四言八句行酒令,谁要是说不出来,就不准拿杯子动筷子,如何?”
铁拐李自然是叫好,那“圣贤愁”没办法,便答应了下来,他们还指明这四言八句就得从“圣贤愁”这三个字上着手才行。
约定好了之后,吕洞宾首先开始发言,他是以“耳,口,王”这三个字组成的“圣”(繁体聖)字为题,并当即说道“耳口王,耳口王,壶中有酒我先尝,席上无菜难下酒,我割下耳朵熬碗汤。”
那吕洞宾可是著名的神仙,随便用个障眼法,割个耳朵也不算什么,反正你肉体凡胎也看不出来。何况,你“圣贤愁”名号再响亮,也是凡夫俗子一个,总不会为了桌酒席去割耳朵吧。
接着,就轮到旁边的铁拐李发言,他是以“臣,又,贝”这三个字组成的“贤”(繁体賢)字为题,也开口说道:“臣又贝,臣又贝,壶中有酒我先醉。席上无菜难下酒,我割下鼻子蘸酱吃。”
还是同样的道理,这铁拐李也是著名的神仙,随便用个障眼法,割个鼻子也不算什么,反正你肉体凡胎也看不出来。何况,你“圣贤愁”名号再响亮,也是凡夫俗子一个,总不会为了桌酒席去割鼻子吧。
正当吕,李两位仙人认为“圣贤愁”今天是无计可施,要好好被上一课教做人时,却见那“圣贤愁”略加思索之后嘴上得意一笑,当即就回应了起来。
此时,“圣贤愁”是以“禾,火,心”这三个字组成的“愁”字为题,并开口说道:“禾火心,禾火心,壶中有酒我先斟。席上无菜难下酒,我把汗毛扯几根。”
而吕,李两位仙人一听,顿时也无语当场,毕竟就算是凡夫俗子,扯几根汗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但如此一来,只能认赌服输,眼睁睁地看着那“圣贤愁”又白吃白喝了一顿……
不过到了第二天,那“圣贤愁”又出来瞎晃悠的时候,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位两眼昏花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来。
而在那老婆婆手里,却是挽着个饭篮子,似乎是要到附近田里送饭。一旁的“圣贤愁”嗅着那从饭篮子中飘散而出的酒香菜香,再瞅着面前那慢悠悠挪动起步子的老婆婆,顿时恶向胆边生,直接抢过那个饭篮子,然后撒腿就跑,也不理身后老婆婆的哭喊。
就这样,“圣贤愁”一边跑,一边又从饭篮子里面拿出了酒菜,是边吃边喝又边跑,简直不亦乐乎。而到了最后,他还发现在饭篮子底下有件崭新的绿色背心,上面似乎还缝了不少金线,在阳光下看起来闪闪发光,漂亮极了。
见此,“圣贤愁”就高兴地把这绿色金线背心给穿在了身上,没想到,这一穿就好似《西游记》中猪八戒抱媳妇那般,背心上的那些丝线当即就变成了一根根结实的绳索,将他如粽子一般给包裹在了其中。
而且,那些绳索是越勒越紧,“圣贤愁”的身体也越缩越小,最后便变成一只金线绿毛龟,又进不了村子里,只得躲在了附近水边的石缝中。由于以前他吃香的喝辣的习惯了,怎么也吃不惯水草浮萍等,只能每天靠着吃小鱼小虾聊以度日了。
原来,观音菩萨听说了前面吕李两位仙人也被他戏弄的事儿之后,便化为一位老婆婆打算亲自来点化这“圣贤愁,却没想到他恶行不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巧取豪夺,最后便是落得如此收场……
而听了慕小华讲得这个关于八仙吃瘪,绿毛金龟不吃素的故事后,阿墨也自清醒了过来,却是忍俊不禁,顿时笑得前仰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