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凌又说道:“但六合剑法仅限于这六合的话,那就错了,不光武学中的六合,还含道门的阴阳合。”
说着,他突然一剑直刺文俊头顶,将文俊的道髻差点打乱,还好是木剑,要是铁剑,恐怕得披头散发。
张元楚见此,突然起身,双手一拍,惊喜笑道:
“妙,好一个阴与阳合,原本攻下三路的,变招后攻上三路,可上可下,可左可右,正暗合阴阳之理。”
“天地合。”苏子凌又开始第三招,吓得文俊再次狼狈躲过。
然后,他迅速用出第四招,想用同样的招式与苏子凌硬碰硬。
就算剑招上对付不了,那他还有十多年的真气修为呢。
总不可能十多年的内劲锻炼,总不可能比不过才练武一个月的毛头小子吧。
可是在两人的同一招接触的瞬间,文俊的剑招突然崩溃。
他的铁剑被木剑带偏,根本对苏子凌不再有丝毫威胁。
这一刻,文俊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同样的一招,总发挥不出苏子凌这般威力。
他的剑招,基本上可以说白练。
苏子凌毫无在意,继续说道“男女合,时空合,因果合,方向合,是为六合。”
说着,苏子凌侧着身,一剑点在文俊左臂。
顿时,文俊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倒后,还滚了两圈,可谓狼狈至极。
苏子凌看都没看他一眼,双眼依旧看着手中的书。
他并不是在装逼,而是他真的没这个记忆力。
以往,他对语文的古诗文背诵最为头痛,往往一个星期只能背诵《出师表》前面几句。
而且明明今天能全文背诵,到第二天,立马忘掉四分之三。
没有语文天赋啊。
也正是因此,他在这个喜欢吟诗的大唐,除了静夜思这种,基本没存货。
况且他要说的,还是《道德经》等这些道教典籍,更是让他头疼。
背诵不会,那照着书念,总会吧?
于是,就有了大家眼中一边看书,一边把对方虐得死去活来的翩翩公子。
台下众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说他只练了三天?”
“对啊!怎么了?”
“鬼信哦!”
苏子凌缩回右手,用木剑又翻了一页,继续说道:
“真气运行也有六合,就是阴阳两经,表里六合,这些你应该懂,我就不说了。”
人体有手足十二经脉,分阴阳,正好也能六合。
接下来,苏子凌又挥出一剑,说道:
“看好了,谷神不死,是谓玄牝,仔细感受这一招的无穷无尽,绵绵不绝。”
说着,苏子凌这一剑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各种变化一一使来却没丝毫不妥。
似乎这一招就有着无穷变化,光是这一招就能令对方认输。
这一招看的张元楚再次拍掌叫好,连他都没能理解的六合剑法,被苏子凌点破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可能正是因为回龙观把六合剑法当基础剑法,所以从未有人研究过剑法精髓。
就连张元楚他都忽视了,更别说他的弟子。
这时张元楚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皇上,立马转身对李隆基道:“贫僧见苏镇妖使领悟剑法精髓,太过兴奋,有失风度,还望皇上恕罪。”
李隆基挥手,笑道:“无妨,朕也没想到这苏子凌天赋如此了得,短短三天,就将剑法领悟到如此地步,真让朕大开眼界啊。”
“皇上,他真的只用了三天吗?感觉像是练剑三十年一样。”杨贵妃一脸疑惑。
因为苏子凌现在的表现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剑有多难练,相信不少练武之人都明白,杨贵妃虽然不会武功,但也听其他人说过,剑枪这类,可是要常年数月的磨砺,才略有小成。
接着,台上苏子凌突然变招,手中木剑不光带偏文俊的剑,还令他站立不稳,不得不往比武台边缘而去。
“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
这话的意思是,老虎讨好喂养的人,是因为喂养的人顺着老虎,老虎攻击喂养的人,是因为喂养的人逆着老虎了。
苏子凌一边念着《冲虚真经》中的内容,一边出剑,双眼自始至终都在书上,谁让这句话他实在背诵不出来。
光是那句“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就让他头疼。
在文俊眼里,刚才还飘忽不定的剑法突然变化,似乎在逼迫他干什么事。
被苏子凌这么一说,文俊眼中的木剑变成了老虎,他成了那个喂养的人。
如果他逆着老虎,就会受伤,只能顺着剑往另一边去。
而且攻势极为凶猛,他的剑根本来不及应付,不是被木剑带偏,就是绕到另一侧,一时间过不来。
苏子凌继续念道:“夫喜之复也必怒,怒之复也常喜,皆不中也。”
这话同样出自庄子,意思是高兴之后必然会愤怒,愤怒之后则常常是高兴,都不是适中的态度。
这一刻,文俊突然发现接下来顺着剑的方向去的话,就是舞台外,再踏出一步,他将摔下比武台。
无奈他只好运起全部力道,调动十分真气,强行将苏子凌的剑招逼了回去。
虽然成功抵挡住了这一招,但他耗费的真气几乎是苏子凌的两倍,比较起来,他已经输了。
这一招不管是抵挡还是躲,只要应付这一招,他就必须付出更多,都不是最佳办法,正好暗合苏子凌说的那几句。
“我还没输呢。”文俊大喝一声,再次攻上。
苏子凌左手拿书,手中木剑舞了个剑花,说道:“看来你已经有所悟了,再来。”
接下来苏子凌的剑招不像是在杀敌,更像是在教授文俊每一招的精髓。
其实六合剑法所有剑法所代表的精髓,全部来自道门典籍。
早在练习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与道教典籍有关,却没想到每一招都有关。
每一招代表一个思想关观点。
看得张元楚鼓掌连连。
一套剑法全部演练完毕后,文俊依旧不认输,此时他的剑法已经更为凌乱,只剩下一点六合剑法的影子。
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用其他剑法,用的话直接判输,恐怕他会跟上次对阵苏子凌一样。
一直到苏子凌的木剑再次顶在文俊的咽喉,文俊这才冷静下来。
数不清自己到底被木剑顶在咽喉多少次了,反正他的铁剑没砍断木剑。
每次木剑接触的都是他的剑身,从不与剑刃接触,光是这份对剑的把握,他就自叹不如。
“我输了。”文俊这才正视自己,开口说道。
这一次,他败的心服口服。
从小时候练武开始,苏子凌是第一个让他败得心服口服的人。
由于脱力,他一屁股坐在比武台上,低着头。
台下众人闻言,高声欢呼。
一个只练了三天的少年,居然打败了练了十多年的文俊。
而且还不是打败这么简单,而是在比武台上教授他。
这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感觉练武这东西,百分之九九全看天赋,剩下的百分之一才是努力。
所以天赋不好,就算苦练一辈子,也不会有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