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只是淡淡一笑，没怎么动筷。
“爸，你在我入狱前说过你会补偿我的。”我提醒他，有一份承诺没有兑现。
“哦，对了，礼物。我们都给你准备了礼物。”我妈拿出一个紫色的礼盒打断我，笑容端庄又讨好，“芯儿，你看看妈这份，你喜不喜欢？”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无奈，忍下不悦，打开。
一条精美的项链。
五年前，我还对他们抱有希望。
一次逛街的时候，我选中一条项链一定要我妈买给我。
她没有反驳我，让我戴上试试。
我兴高采烈地很是开心，谁知道在柜员打包的时候她因为甄安住院的一通电话，把我拉走了。
连付钱的一点时间都等不及。
这条项链就是之前的那条。
美丽不减半分，还是当初我喜欢的模样。
我妈以为我会很高兴。
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我。
“谢谢。”
我面无表情地道谢。
我妈没有等来她期许的欣喜，愣住了。
5
“我也有礼物呢。”
“姐。”我叫住甄妮。
她拿东西的身体顿了顿。
我十四岁开始，很少叫她姐姐了。
甄妮是家里长女，受爸爸影响，对家教非常在意。有一次抢了我的裙子非要我叫她姐姐她才肯还给我。
我哭了：“你有你的安妹妹，你还要我这个妹妹做什么？！”
“你真小气啊！你妹妹的醋都吃！”
甄妮那会儿一个劲地说我小气，说我不上道。
这么多年过去，我的一声“姐”让她恍然如梦。
“姐，礼物等一下可以再看，我有正经事跟爸爸说。”
我顺带着再看了其他人一眼，示意他们都不要打断我。
“爸，我想要你说的补偿。”
我再次提及他当初答应过我的。
我爸的脸色非常不好，他所谓的补偿只不过是还以我在甄家享受一家人的和乐融融。
可那是以前，我现在不需要了。
我只要实际的东西。
“姐姐，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甄安察觉到气氛不对，开口劝说。
在他们面前，她永远都是善解人意的那一个。
“爸，我……”
姜文萧拉住我的手，冲我使眼色。在他看来这会儿我提补偿确实是不合适的。
我只是看着他，装没看懂他的使眼色。
“文萧哥，你别拉我，我疼。”
他一顿，没有用力的手迟疑地松开。
我淡淡一笑，把手高举，袖子卷起来。
烫伤的痕迹，好不了的淤青。
长期被人虐打所致。
我听到我妈惊呼出声。
真是动听悦耳。
“爸，你不是说我们是长得最像的父女了吗？”
“可监狱里的那些人是最看不惯长得好的。”
“他们群起攻之，拿我当出气筒。”
“芯儿！”我妈泪流满面。
“爸，我真怕我被打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姜文萧的头开始疼，他不住地揉太阳穴。
他以前为了保护甄安头被人打伤过，落下的后遗症。
“他们把我按在沸腾的锅水里，说是要给我煮煮脑子里的水泡。”
我用叉子指着我妈给我夹的热菜，“所以我看到这些猪脑我就觉得恐惧。”
“我很想要喝一杯以前最喜欢喝的石榴汁，可是监狱里没有这些东西，就算有，也价格不菲。”
“够了！甄芯！”
甄妮拧着眉头打断我，她不愿意再听我说下去。
“我们去看过你的！”
“你拒绝了我们的探视！你怪谁？！”
是了。
自从我自杀未遂后，甄妮大声呵斥我太过分了吼，我就没有再要见他们的欲望。
我悻悻一笑，递以甄妮一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见”的眼神。
甄妮一怔，再次避开视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