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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后续

一见生财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男子大骇,“求你了!别杀我!”他失声喊道:“我家中还有妻儿,他们都在等我回去!”“是吗?”沈秋辞低眉觑着他脸上的惊恐,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刻钟前,他说要将她先奸后杀时,脸上那抹淫荡的笑。实在令人作呕。她冷笑,声音似带讽刺,“抱歉。”“我觉得你的妻子,值得遇见比你更好的人。”话落,一刀封喉,干净利落。殷红的鲜血从男子的脖颈喷涌而出,却是没有一滴能落在沈秋辞身上。男子捂着脖颈挣扎了须臾,人便没了动静,只用鲜血在雪地里,染出了一片炽热的红,也染红了那朵落在他身旁的白山茶花。“唰。”忽而,一道身影于沈秋辞身侧闪过,她定睛瞧着,见是一名身着白衣花服的女子落在了她面前,躬身向她施了一礼后,沉声道:“属下护驾来迟,请阁主恕...

主角:沈秋辞裴承韫   更新:2024-11-26 1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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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秋辞裴承韫的其他类型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后续》,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男子大骇,“求你了!别杀我!”他失声喊道:“我家中还有妻儿,他们都在等我回去!”“是吗?”沈秋辞低眉觑着他脸上的惊恐,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刻钟前,他说要将她先奸后杀时,脸上那抹淫荡的笑。实在令人作呕。她冷笑,声音似带讽刺,“抱歉。”“我觉得你的妻子,值得遇见比你更好的人。”话落,一刀封喉,干净利落。殷红的鲜血从男子的脖颈喷涌而出,却是没有一滴能落在沈秋辞身上。男子捂着脖颈挣扎了须臾,人便没了动静,只用鲜血在雪地里,染出了一片炽热的红,也染红了那朵落在他身旁的白山茶花。“唰。”忽而,一道身影于沈秋辞身侧闪过,她定睛瞧着,见是一名身着白衣花服的女子落在了她面前,躬身向她施了一礼后,沉声道:“属下护驾来迟,请阁主恕...

《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后续》精彩片段


“你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

男子大骇,“求你了!别杀我!”

他失声喊道:“我家中还有妻儿,他们都在等我回去!”

“是吗?”

沈秋辞低眉觑着他脸上的惊恐,

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刻钟前,他说要将她先奸后杀时,脸上那抹淫荡的笑。

实在令人作呕。

她冷笑,声音似带讽刺,

“抱歉。”

“我觉得你的妻子,值得遇见比你更好的人。”

话落,

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殷红的鲜血从男子的脖颈喷涌而出,却是没有一滴能落在沈秋辞身上。

男子捂着脖颈挣扎了须臾,人便没了动静,

只用鲜血在雪地里,染出了一片炽热的红,也染红了那朵落在他身旁的白山茶花。

“唰。”

忽而,一道身影于沈秋辞身侧闪过,

她定睛瞧着,

见是一名身着白衣花服的女子落在了她面前,

躬身向她施了一礼后,沉声道:

“属下护驾来迟,请阁主恕罪!”

风,更劲些。

本已朗晴的日头,复又重云如盖,倾下细碎的雪点子。

沈秋辞看着积雪上的血渍很快被覆上一片皑皑,声音冷清道:

“这种程度的废物,还不需要你来护驾。”

她抬眸,目光与面前的英气女子对上,

“若星,天玑办在上京的部署,如何了?”

若星回道:“天玑十二阁许多姐妹都已经在上京寻了身份潜伏起来,或在青楼、酒家、客栈,或是入了高门大户为婢。”

“总归都是上京显赫之士常出没的地界,也方便收集情报。”

沈秋辞颔首应下,“最近官府查得紧,叫姐妹们都小心些,别露了破绽。”

“是。”若星恭声应下,说着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

“方才有探子递了卷宗给属下。礼部尚书的长子陆彦玷污农女,逼得那女子绝望自戕于门前。”

“因着农女父母将她卖给了尚书府当侍妾,所以官府八成也不会管这事。”

“礼部尚书府上并未安插咱们的人手,如今上京各处戒严,此事难办。”

沈秋辞于她手中接过卷宗,细细查看起来。

天玑办做事,向来缜密。

瞧着卷宗之上的记载,陆彦被天玑办盯上,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卷宗所录,单是近三个月被他玷污的女子,就有十一人之多。

只不过这些女子都选择了隐忍,没有落得跟盼娣一样惨烈的下场。

沈秋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方才盼娣惨死于尚书府门前,被人当做牲畜一般草草处理的场景,不觉心念一颤。

她的目光在卷宗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陆彦的生辰八字上,

“十二月初二。还有五日。”

她合上卷宗,定声道:

“他生辰当大宴宾客,裴远舟与他相识,应会赴宴。”

“到时,我会随他一并去。”

若星稍有惊讶道:“阁主是打算亲手料理了那个畜生?”

沈秋辞看着地上那朵被鲜血染红的白山茶花,挣扎着几近没入积雪中,

默然片刻后,笃定颔首。

“阁主出手,定事半功倍。”若星拱手一拜,又说:

“另有一事需向阁主禀报。关于阁主长姐的死因,属下已暗中调查多日,但因时隔太久,可用线索甚少。”

“只知她在烟雨楼出事的那天,正是当年您的‘死讯’传回启朝的日子。”

她仔细观察着沈秋辞的表情,声音渐弱下来,

“属下揣测,当日她之所以会只身一人登上楼台,或许......是为了祭奠您。”

“烟雨楼......”

沈秋辞低语喃喃间,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莫名顿痛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她常与长姐结伴去烟雨楼玩耍,


那时她们会登上楼台,在最高点俯瞰整个上京。

老人说,将自己的愿望写在红纸上,于楼台高处随风扬起,愿望便得实现。

那时沈秋辞的愿望可真多啊,

她想要世上最好看的衣裳,最有趣的玩具,最漂亮的首饰......

多到连缝隙里,都写满了字。

可反观长姐,却只寥寥数笔,她心下好奇,便抢来要看,

她一直都记得,在那张偌大的红纸上,长姐只写了短短两句话:

‘一愿阖家安宁。’

‘再愿阿辞永如今朝,平安喜乐。’

雪势渐大,鹅毛般的雪片子随风钻入沈秋辞的衣领,

冷得刺骨。

她微微抬眸,遥望着丹阳侯府的方向,眼底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烟雨楼台护栏过腰身,我不信长姐会轻易跌落。”

“就算丹阳侯府上下皆有不在场的证据,也不代表他们不会如同今日这般,买凶杀人。”

她眸色猩红,慢慢攥紧掌心,

“我不会叫他们轻易死了。”

“死是这世上最容易的解脱,他们不配。”

若星从旁觑着她的脸色,

明明看起来面色如常,宛如一潭静水,

可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她的骨子里透出来,如泰山压卵般沉重,几乎连周遭的空气都要为之凝结。

若星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半晌,

待沈秋辞神色缓和些后,才听她说:

“让天玑办的姐妹们,帮我做件事。”

“一日时间,我要知道上京所有倒卖福寿膏的窝点,具体地址在何处。”

“是。”

若星恭声应下,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男子的尸首上,询问道:

“阁主,此人的尸首当如何处置?”

沈秋辞一脸默然,

“你去打探一下,若他当真有妻儿,便暗地里留给她们五十两银子。”

“女子主内少抛头露面,总不能叫她们日子过不下去。至于他......”

她目光冷冽,直视前方,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地径直而去,

只在跨过男子尸身后,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

“让他连皮带骨,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

胡同与沈府的距离并不算远,

绕到正路上,又拐了一处弯,便能看见沈府的门头。

沈秋辞远远瞧见夏裳迎面走来,举起提着醉鸭的手朝她晃了晃,

“姑娘怎么才回来?”

沈秋辞莞尔,“路上泥泞,方才身上惹了脏东西,花了些功夫处理干净,耽搁了。”

说话间,余光瞥见沈府的大门缓缓启开,

财叔从里头走了出来,与沈秋辞打了个照面。

他是沈家金铺的账房,平日里除了报账,甚少会来府上走动。

“财叔今日怎么来了?”

“夫人急着要用银子,一大早就派人传我拿了一千两银票来府上。”

“做什么用?”沈秋辞问。

“这就不知道了。”财叔抓了抓头皮,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我走的时候,正巧遇见给您看病的徐郎中来了府上。夫人把下人都打发出去,这会儿正独自在房中和徐郎中说事。”

闻言,沈秋辞眸色一沉。

她加快脚步,一路朝着沈夫人的院落走去,

于房门外,她隐约听见里头传来攀谈声,

“这点银子,也就够我个把月的花销。”

“这样吧,往后每月十五,夫人也别叫我催着,主动把一千两银票送到我家中。”

“反正沈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点钱银。”

说话之人讪笑片刻,转而用威胁的口吻继续道:

“毕竟,您也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您的大女儿已经死了,如今是您的二女儿狸猫换太子,顶替了她长姐的身份,回了侯府享清福吧?”


回了碧玺堂,夏裳如释重负般合上房门,长出了一口气,

“从前世子吃醉了酒,发起酒疯来没少对大姑娘拳脚相向。这口恶气,今儿总算是出了!”

不过她还是忧心忡忡,“可就怕着他酒醒后,会找姑娘麻烦。”

“找我麻烦?”

沈秋辞斜倚暖座,不紧不慢地说道:

“三年前,皇上御驾亲征烛阴时遭了埋伏,得父兄牺牲了性命才护得周全。皇上感激父亲救命之恩,回朝后便追封父亲为忠勇公。”

她随手取了个银挑子,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博山炉里的香灰,

“公爵地位远在侯爵之上,他是丹阳侯世子,我是忠勇公嫡女,他算个什么东西?”

夏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了。老侯爷年前才过世,世子还需守丧三年才能顺利继承爵位。”

“在这期间,他必得谨小慎微,如果让皇上知道他私下如此宠妾灭妻,恐怕他也不好交代。”

沈秋辞脑海中不由闪过长姐临终前的模样,

原本娇花似的美人,生生被熬干了精气,脸上不见半分血色,叫人不忍多看一眼。

她的心猛地一揪,胸口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昔日长姐在侯府受尽凌辱,又莫名从楼台跌落,瘫卧病榻被折磨了足足两年才含恨而终。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他们想要以死谢罪,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她垂下眸子,凝视着香灰在她的挑弄下忽明忽灭,

“我就是要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他们既赶不走我,也动不了我。日日只得活在我的磋磨下苟延残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算痛快。”

“大娘子,薛小娘携大公子前来给您请安。”

家丁的通传声打断了沈秋辞的话。

她冷艳的脸上添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戾色,旋而朱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温声笑道:

“迎进来吧。”

话落,她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将茶水倾倒入博山炉中,彻底浇灭了复燃的死灰。

薛吟霜身后跟着一名抱着襁褓的乳母,大踏步迈入房中。

她面色阴沉,眉眼间透着丝丝戾气,看上去不像是来请安,倒更像是来挑衅的。

沈秋辞泰然自若地看着她,“多年未见,妹妹容光依旧。”

说着,又向夏裳使了个眼色,吩咐道:

“贵客来了,去备些新茶,好生伺候着。”

“哼。这就咱们俩,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薛吟霜并不福礼,白了沈秋辞一眼后,便坐在了她对面,

“你今日打伤世子爷一事,待婆母回来我自会一五一十向她禀明。府规森严,你这般蛮横撒泼,不守妇道,这顿板子你指定是逃不掉了!”

沈秋辞笑眼看她,一言不发。

薛吟霜脸色愈发难看,“你一反常态,敢与世子爷动手,不就是因为世子爷想让我成为对房平妻,你心生嫉妒吗?”

“其实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你宫体受损,此生再不能有孕,怎还好意思舔着脸霸占着世子夫人的位置?我要是你,只管一头磕死了去,哪里还有脸面活着丢人现眼?”

沈秋辞脸上笑容依旧,她悠然自得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全然对薛吟霜的冷嘲热讽视若无睹。

薛吟霜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继续撒泼,

“你在强颜欢笑什么?你无所出已犯七处之条,单凭这一点,世子已经可以休了你!”

她用力拍案,拔高声调道:

“我奉劝你识相点,顺着世子爷的心意,乖乖把彩金拿出来,迎我为平妻。你把我哄高兴了,日后我也会给你几分脸面,让侯府的下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否则恼了世子将你扫地出门,怕不是真要成了整个上京城的笑话!”

她的这些犬吠,沈秋辞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敷衍地应了一句,

“嗯,你说的都对。”

而后便将目光落到了乳母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

薛吟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讥讽道:

“你瘫痪在母家,连大小手都失禁的这两年,我与世子可过得风流快活得很。是我为世子诞育了长子,婆母心疼她这长孙,也是满意我这儿媳,更是将府上的对牌钥匙也给了我。”

说着,她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吩咐乳母道:

“去,把驰儿抱过去给她瞧瞧。她自己生不出来,巴儿着能看看别人的孩子望梅止渴,也是好的。”

乳母应声上前,沈秋辞便顺势从她怀中将孩子抱了过来。

“我瞧瞧。”

她将孩子生疏且别扭地抱在怀中,端详半晌,忽而抬眸看向薛吟霜,含笑说:

“这孩子生得可真好看。”

说着,她将孩子抱紧了些,眸光一沉,

“不过现在......他是我的了。”

薛吟霜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瞳孔剧烈震颤着,仿佛要碎裂一般,

“你发什么疯?”

她见沈秋辞正轻抚着孩子的脸颊,锋利的指甲险些就要划破孩子的皮肉,更是扯着嗓子大喊道:

“你敢伤我孩子分毫,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你的孩子?呵。”沈秋辞不屑一嗤,

“你哪儿来的孩子?裴远舟只要一日没休了我,我就还是他的正妻,是这孩子唯一的母!”

她面带戏谑地看着薛吟霜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似笑非笑道:

“况且你马上就要去衙门吃牢饭了。我便是把孩子交给你养,也是不中用。”

“你这毒妇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把孩子给我!”薛吟霜愤然起身,快步冲向沈秋辞。

“砰。”

却还未等她近身,一声巨响突然传来,破门声震耳欲聋。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见竟是夏裳带着好几名衙役闯了进来。

衙役头子立在堂下,抱拳向沈秋辞行礼道:

“请世子夫人安,小的奉旨前来拿人。”

沈秋辞不紧不慢地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连眼皮都不曾抬起,只淡淡地说:

“人就在那儿,你们自便。”

话落,

衙役们蜂拥而上,立时将薛吟霜擒住。

她懵然无措,死命挣扎着,“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

“老实点!”

衙役们将她按在地上,厉声道:

“今日清晨,世子夫人在衙门外击鼓鸣冤,声称当日是你将她从楼台上推下去,致使她卧床瘫痪多年。现下知府大人传你,即刻跟我们走一趟!”

说罢动作利索给她套上了手镣脚铐,扭送着人往外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薛吟霜人都傻了,

她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冲着沈秋辞破口大骂,

“你这贱人!我何时推过你?”

可凭她如何叫骂,又有谁会理会?

侯府下人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

唯有沈秋辞眼含笑意,悠然自得地看着表情狰狞的薛吟霜,冲她略一挑眉,

而后温柔地攥起怀中孩子的小手,朝着薛吟霜离去的方向缓缓挥动,笑着说:

“好孩子,快跟你薛姨娘说再见~”


长鞭落在裴远舟足边不足一寸的地方,

他低头怔怔看着,错愕道:

“你我夫妻一场,如今你为了一个卑贱的婢子,当真要做到这一步?”

沈秋辞轻抚着夏裳的额发,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疼惜,而回话的语气却是生硬无比,

“夏裳打六岁起就跟在我身边,我与她有着十数年的主仆情分。”

“你凭什么觉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能重要过她?还是说......”

她瞥一眼长鞭,又抬眸看向裴远舟,语带戏谑,

“你这八尺男儿郎,有本事挥鞭打女人,却没胆量自己受上一鞭?”

“好!这话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裴远舟自知再辩也是无用,索性撂下一句狠话后,

拾起长鞭,收着力气对着自己掌心抽打了一记。

饶是如此,随一声脆响后,他掌心的皮肉也是应声翻起,炸出了血花来。

他淌血的手攥紧了拳,恶狠狠地瞪着沈秋辞,

“你这三个要求,我统统应你!”

“但你记着,从今往后你便是求着我,我也不会再与你欢好一次!你便好好带着你的婢子,守一辈子活寡吧!”

说完,负气疾步而去。

沈秋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夏裳调侃道: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青坊的头牌了?”

怎料夏裳却是哭了?

她取过帕子来帮丫头拭泪,“好端端的哭什么?”

夏裳道:“我不过是个奴婢,姑娘实在不必对我这么好......”

沈秋辞笑她傻,“我与长姐自幼与你一同长大,同玩同乐,何曾将你当做下人?”

说着挽起夏裳的袖管,露出她白皙皮肤上落下的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我十二岁被人掳走,往后家中发生了何事我是不知。”

“可看你身上这些疤痕,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每一道伤,都是你从前为护着长姐儿留下的。”

她指腹轻抚过那些或隆起或凹陷的疤痕,眸底渐生厉色,

“方才裴远舟所受,远不及他这些年来加诸在长姐与你身上的万分之一。”

“今日这一鞭,不过是牛刀小试。来日慢慢,我有的是法子让他知道,他这辈子最不该招惹的,就是咱们沈家!”

*

出了碧玺堂,裴远舟只叫略通医术的家丁帮他简单包扎处理了一下伤口,便赶着去了揽月阁找薛吟霜。

在他看来,皮肉上的伤是小,若要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才是天大的事。

他来时,薛吟霜坐在小几前,婢子正伺候着她服药。

裴远舟打发下人出去,取过碗盏来,亲自喂给薛吟霜,

“今日好些了吗?”

他对着薛吟霜,语气总是藏不住的温柔。

薛吟霜娇滴滴地吸了吸鼻子,“还是疼得很。但有世子爷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目光落在裴远舟被包成了个粽子的左手上,忙问:

“世子爷怎么受伤了?”

“不打紧。”

裴远舟略有局促地将手藏在小几底下,另一只手顺势覆在了薛吟霜的手背上,

“霜儿,我有话想同你说。”

薛吟霜颔首望着他,眼波含春。

裴远舟道:“日后我不打算再用沈氏母家的银子。有朝廷给的俸禄,我也想自己做些生意,总能赚到钱,让咱们日子越过越好。”

薛吟霜眼珠子快速转动着,细品起了裴远舟这话。

他这个时候不要沈家的银子,摆明了是想尽快和沈氏断了联系。

毕竟沈氏病愈回府后,已经再三惹恼了他,做出的那些泼妇行径更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所以,他这是想要尽快和沈氏和离了?

她想,

反正侯府还有那么多铺子,即便没有沈家的贴补,日子也能过得富裕。

“不拿便不拿了,免得用她那点银子,还得听她说三道四。”

她看着裴远舟,眼底满是倾慕之情,“我相信世子爷,凭借您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沈家那三瓜俩枣,咱们才不稀罕!”

裴远舟闻言,欣然笑了。

虽然最近府上糟心事一桩接一桩,但好在他的霜儿还是体贴温柔的,

“这么说霜儿也支持我?”

“自然。”薛吟霜用力颔首,“无论世子爷做什么决定,妾身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您身边。”

裴远舟颇为欣慰,拥她入怀浓情蜜意间,于她耳边轻语,

“既然霜儿这般支持我,可否将这些年我送与你的那些首饰一并取来,我好变卖了,先应应急。”

“应急?”薛吟霜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世子爷别拿妾身打趣了,我那点首饰能值几个银子?”

裴远舟低垂眉眼,极力掩饰着尴尬,

“母亲与何员外签了契,现在没钱买地,需要赔偿违约钱。”

“何员外那人你是知道的,向来认钱不认人,三日内赔款要是给不出去,他定会闹到官府,那咱们丹阳侯府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薛吟霜不解道:“一千两而已,我记得我交出对牌钥匙前,侯府账上不是还余了两千多两?”

裴远舟无奈道:“原本是有,但沈氏以那张借据为由,得了对牌钥匙后,便将账上的余钱全都拿回了沈家。”

“啊?”薛吟霜从裴远舟怀中挣出来,焦急道:“那再不济侯府还有产业,咱们还有那么些铺子呢?”

她说话有些急了,脸上也是没藏住事,

见裴远舟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变了,才立马强颜欢笑,转了话锋道:

“世子爷别误会,妾身不是不愿意帮衬着侯府度过难关,只是那些首饰都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急着卖出去定会大打折扣,反而不合算。”

她想了想,又说:“我记得京郊有一处小庄园,位置偏僻且荒废了许久,不如先把它卖了?”

裴远舟长叹一口气,难以启齿道:

“若是还在,我何苦与你开口?”

他扶额,头疼得很,“侯府的庄园、铺子、田宅,都被沈氏给变卖了个干净......”

“什么!?”

薛吟霜激动地站起了身,结巴道:

“全、全都卖了?”

“那如今侯府岂不是成了个空壳子?”


封公公佯装—惊,“这罪名大了去,奴才可担待不起。”

他目光落在圣旨上,又说:“世子既然用圣旨说事,那您也该看清楚了,皇上之所以会让您即刻承爵,是因着什么。”

裴远舟快速浏览着圣旨,

其上所述,皇上此番嘉许他的原因,不外乎是他于发妻病中不离不弃,又对忠勇公百般追思,将其视为榜样,

这种种皇上看重的,都是这些年裴远舟在皇上面前所展现出来的,

他自认伪装得极好,不会露出马脚来。

于是他反问封公公,“有何问题?”

封公公冷道:“敢问世子,今日是什么日子?”

裴远舟—愣,“什么?”

“今日,是你岳丈沈大将军的祭日!”封公公眸光锐利地盯着他,沉声道:

“世子年年给皇上上书,详述自己是如何追思沈大将军,更说会好好对待沈家娘子,不叫忠君报国之士于九泉之下寒了心。”

“可如今,你连沈大将军的祭日都记不得。奴才敢问—句,这,算是哪门子的追思!?”

他的话,犹如惊雷炸响于裴远舟耳畔,轰得他头皮阵阵发麻。

从前每年这样的日子,都是妹妹裴迎春帮他记着,

到了时候便会提醒他,叫他在人前摆出—副追思沈将军的做作样子。

可前些日子,裴迎春要拿钱给夫家开酒楼,这件事老夫人没允了她,致使她在夫家受了好—顿数落,

她为此事和侯府赌气,所以这—次并未提醒。

当下封公公把话问到裴远舟脸上,他才恍然大悟,今日他为何会在沈家看见封公公......

他冷汗淋漓,双手紧紧攥着,慌乱地解释道:

“我、我记得!只是......只是今日侯府有事,耽搁去晚了些。封公公方才不就是在沈府见着我的吗?”

“是吗?呵。”封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声,

“可方才,奴才在沈家的厅里听得—清二楚。世子夫人让您给沈大将军上香,您是怎么说的?”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模仿起了裴远舟的语气,

“您说,‘你父兄救了皇帝性命,又没救我性命,我凭什么要给他们磕头上香?’”

他盯着裴远舟局促不安的神色,沉声道:

“这些话可是出自您之口?奴才可有听错半句?”

“我.......我那是......”

裴远舟心虚得结结巴巴,便是连—句全话都说不出口了。

私心里,才算是彻底明白了沈秋辞今日骤然‘发疯’,是因着什么。

怪不得!

怪不得沈秋辞会说,她整个沈家上下,皆是压在丹阳侯府头顶上的天!

她故意摔倒,故意摔碎了碗,就是为了要闹出动静来,让在正厅里的封公公听见!

这—切的—切,都是沈秋辞的算计!

裴远舟骤然回头,怒目圆睁地瞪着沈秋辞。

而沈秋辞不过平静地看着他,

她那如远山般的黛眉微微挑起,冲裴远舟清冷—笑,

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满是戏谑与玩味。

四下寂静,连呼吸声都听来刺耳。

封公公挥舞着手中拂尘,道:“今日之事,奴才会—字不落禀报给皇上。”

说着,又低头瞥—眼被封上的黄梨木龙纹锦盒,

“至于这些赏赐,皇上还要不要赏赐给你们。”

“还请世子殿下,静候佳音。”

说罢,利索转身,拂袖而去。

是日,整个丹阳侯府上下,除了沈秋辞外,就没—个能睡得着觉的。

他们或是惋叹于到嘴的鸭子飞了,

或是胆颤于皇帝会有所斥责,

总之是各怀心思,经了—夜的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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