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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青天夜夜心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即便有昴日星官仙气相送,无奈阔海妖身沉重,这一趟出门,竟然爬了三日才捱到了天宫,好容易才钻在南天门的缝隙下喘口气。可是面对接下来的一片广厦连宇,阔海真是叫苦连天:这些神仙屁股又没有多大,建那么大的房子干嘛?
最可气的是,天宫里的门槛都比寻常人家的高了三寸,还光滑无比。阔海每次翻过一道门槛都要费尽力气,还得在门缝边歇上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前行。若有缝隙钻过去,不用爬门槛就是阔海最开心的时候了。
只是,这天宫委实干净得离谱,阔海爬了一日也见不到一只小虫,什么果腹的猎物都没有,只能多嚼些雪屑充饥,恨得他磨牙咒骂不休。好不容易在接近瑶池仙宫的路边角落里,他遇上了一只小臭虫,欢喜得他两眼放光,扑上去按住臭虫又亲又舔。
那臭虫颇有见识、临危不乱,只斜着眼睛冷笑道:“哼,我看你是个外路的吧,竟然不知道自己小命难保,还敢在这里觅食?你如今吃了我,等会儿被那些仙人打杀了也不过是比我晚死一点罢了;若你放了我,我还可以给你指路引航,免你受苦。”
阔海虽然馋得口水流了臭虫一身,但还是觉得臭虫说得有理,又舔了几口才悻悻放开它。
这臭虫在雪地上打了两个滚,擦净身上的口水,抖擞抖擞身躯,才舒舒然教训他道:“你往后可要小心了,这宫里有位宸天殿下,最怕蜘蛛,你若是被这宫里的人发现了,必定死得很扁,还是躲到别处为妙。”
阔海叉起腰来,摇着身子说:“管他怕什么呢,我要进去找人。滚!”臭虫瞥了他一眼,像看到怪物般惊诧,“你还真是妖胆包天,不知死活了!你要找谁?我在这天宫里头混了三十年,也算是里外精通,你说说看,兴许我能替你指点指点。”
听到碧霞的名字后,臭虫摇头晃脑地叹息:“你来错地方了!本来,那个小姑娘是在这里没错,只可惜,啧啧,说来就惨了!可惜了,那么标致的小姑娘,花容月貌算是没了。”
阔海一听,血气翻涌,挺起腰杆,叉住臭虫,怒喝:“少废话,你给我带路!”臭虫不敢不从,一边前头带路,一边絮絮叨叨,把碧霞进宫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个干净。
这一路爬去,两个脚程也不算慢,还是爬到天快擦黑才到了膳房。碧霞却不在热气腾腾、味道混杂的膳房内。臭虫一径引路,带着阔海一直爬到膳房后头的一重院落里。
院落里摆着许多大木盆和大水缸,还有一口大风炉和一口大铁锅,靠墙的角落还有高高的柴垛。两臂长的木盆里堆叠着小山一般的碗碟等各种器皿。阔海一眼认出了半蹲半坐在盆边卖力洗刷的碧霞。
碧霞穿着一件单薄的粗布灰褐色衣衫,系着一条靛蓝粗布围裙,长发随意地用一块灰褐色布片包裹严实,盘在头上;脸上还蒙了一条灰色大手帕,把一张脸遮住大半。她穿得这般简陋,鸦女都比她强好多。阔海暗暗吃惊。
四下一寻,阔海爬到柴垛上,找了个理想的位置,看着碧霞出神。天很冷,她的手指冻得像小红萝卜,圆滚滚、透着亮。他觉得那一定很难受,可是她没有停手的机会,一直埋头洗着如山堆积的各种器皿。直到膳房那边已经没有声响动静了,她还在洗。没有人来叫她吃饭,更没有人来帮帮忙。她就这样仿佛不知疲倦般,一直洗,一直洗。
阔海看得怒火中烧,蹲在柴垛里,磨着牙,啃着木头。臭虫很怕他乱来,守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嚓”一声轻响,一张红楠木短几被青冥一剑劈为两半。青冥长身而起,怒容满面,“颠倒是非!这等小人,当日就该一剑把他结果了!”
昴日真君避席躬身,道:“太子息怒!东皇殿下如此替两位小殿下出面,兴师问罪,可见那夜东麓山之事绝非两位小殿下一时兴起,任意胡为之举,这才是我们最该忧虑之处。”
青冥一甩长袖,把宝剑柱于地上,恨声道:“我与父皇最忧心的也是这个。本来,我救下后羿,就是为了让他们难逃其咎,不至于死无对证。谁想到,匡俊竟然趁机反咬一口,反诬赖我们南瞻部洲的部将们越界挑衅,如今倒被他坐成他遇袭了!”
昴日真君捻着长须,点头道:“当日太子您冒险行事其实是行对了。保住后羿将军,怎么说都对我们有利。至少,如今您与他们金殿对质之时,他们也不能全占着理。”
青冥气恼地把宝剑收回鞘里,咬牙切齿不已,“最可恨的是,我那二叔竟然偏帮着小叔,你是没见到,他在父皇面前句句回护,处处与我作对。父皇也是爱莫能助,只好息事宁人,嘱咐我要忍耐。”
“这也是可怕可畏之处!”昴日真君眉间阴沉,沟壑棱峭,“上已日陛下与天后娘娘为殿下广招妃嫔,玄都大法师为东皇妃说项,促成两位小殿下插足六月选秀之时,微臣就已经疑虑重重。大法师此等态度,莫非已同东皇连成一气,同枝同叶了?大法师究竟所求为何?臣每一思及,都心惊忧惧。”
青冥跪坐回锦席上,颔首赞同,“二叔的行径实在堪忧。多半是与叔祖坐化,叔祖原有封域——上清境三重天父皇有意收回一事有关系。只是,父皇并没透露出来,不过是同我略提及此事,还要多方斟酌,怎么二叔就已经得了风声,有了异动?”
“天宫之广,人多口杂,难免君侧不清,须得留心着意,慢慢把一些不合适的人清理干净才好。”
青冥点头,低声吩咐:“你往后多替我留心些,咱们先从自己身边清起,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你也让后羿沉住气,先把下界的将士们安抚住,还要好好把将领、官员都考核一番,我要这太子府上下都成铁桶一般,滴水不进!”
等昴日真君走后,青冥又召来明光,郑重吩咐:“从今日起,所有太子府内用之人,你都要重新审视、筛选,若有二心者,杖杀!”
明光答应着,又禀道:“天后娘娘那边已经催请二遍了,殿下是否就动身?”
青冥不耐地摆摆手,站起来就往外走,“摆驾瑶池仙宫!”但心下还是老大不痛快,一张俊脸绷得紧紧,一丝笑容都没有。见了天后也是冷冷淡淡的,惹得天后也不开心。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倒瞎操心了?让你来试试新衣裳,做什么一脸不痛快?儿子这样,父亲也这样!怎么,纳妃嫔是为我操办的吗?何苦来!要嫌弃我早干嘛不说,都让你小姨操办你们就可心可意了,是吧?”
碧霞一路觇敲着随引路仙童赶到了遣云宫。这处宫宇不同于瑶池仙宫的华美灿烂,另有一番轩峻壮丽的气度。
进了正殿,碧霞一瞥,但见正面榻席上斜坐着青冥太子,底下茵席上正襟危坐的正是父亲——昴日星官。
青冥招手唤她上前,“这些点心是赐予你父亲的,你把它们都放下吧。”待碧霞放好点心,他撑起身子,温和地笑着说:“你也算是惨遭连累。我不该同皇叔争执了一场,惹母后不快,害得你们底下的个个受罚。罢了罢了,我权当表表心意,锦上添花吧。”
说着,便示意身侧的红衣内官手持托盘上前,把东西交到碧霞手上。碧霞一看,是个三寸高的小银瓶,却不解其意。青冥笑吟吟地解释道:“我若没猜错,你应该已经得了宸天给你的丹药。那是叔祖寿宴上分赏给他的鸿丹,的确能够驱邪疗伤。只是,你们不知,这鸿丹需有苏牙树上的露水做药引,方能发挥效力。如今,这瓶子里的正是。”
红衣内官又从袖筒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碧霞,“这是药引用法,碧霞姑娘请收好。”
昴日星官振衣而起,率领碧霞拜倒在青冥跟前,口中称颂不断。青冥笑吟吟地站起来,亲自把他和碧霞扶起,“不必行如此大礼。说来惭愧,这不过是我们兄弟俩行事不周,连累了你们父女,如今来施行补救罢了。”昴日星官自然不肯如此看待,还是与女儿感恩戴德,叩谢不止。
正没个开交,忽然,引路仙童在殿外禀报:“启禀太子殿下,琼香公主驾到!”这琼香公主乃玉帝妹妹,比东皇年长,长居天宫之中。青冥一听姑母驾到,忙敛衣恭迎。
殿门一开,一阵馥郁的香气杀了进来,紧接着,一位璎珞珠翠环绕的贵妇款步行入,未语先笑,“哟,我来得不巧,你这里还有人在议事呢。”
青冥施礼让座,笑回道:“不是什么正经事情,不过是同新来的星官见见面,闲聊几句罢了。姑母这是打哪里过来,怎么这般盛装严整?”
琼香公主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拿眼不住打量昴日星官和碧霞,饶有兴致地说:“早听闻这对父女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是,这等英伟人物,怎么一直在弟弟那里屈居下僚呢?”
昴日星官忙讪笑谢过公主谬赞。琼香公主掩口轻笑,如弯弯小月的双眉挑得半天高,“倒不是我有多赏识你,只是我那个弟弟,为了你,和我的好侄儿争了个面红耳赤,真是十分精彩。”
青冥顿时挂不住脸了,嗔怪地叫了一声:“姑母!”琼香公主却不理会,捻起结着白玉环的绣带把玩,闲闲说道:“既做了,便认个干脆,有此时忸怩的,当初就不该这么斗气大闹,合宫都搅扰得不安生。我那个哥哥也真是的,成日家说自己如何公正不阿,偏偏对自己的大儿子最偏心,还不准人家戳穿!你呀,这一点口是心非,最像你父皇了。”
这番话不仅说得青冥难堪羞恼,碧霞和昴日星官也尴尬得几乎无地自容。青冥黑了一张脸,刚想开口,又被琼香公主堵回去了。“怎么,我说得不对?你以为我是骂你?我这是夸你!能像你父皇,可是你的无上福分。天长日久的,往后你就懂姑母这番话的深意了。其实,这次大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那个弟弟呀,错得比你更离谱。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么大个人还跟你这样的娃娃瞎计较,哎呦,我都懒得理睬他了。”
青冥被姑母这种说事情中夹带感情的话语绕得头晕,真正是哭笑不得,只好静观其变。
琼香公主喝了一口香茶,瞧着众人,轻轻叹了口气,说:“话虽如此,长姐如母,我岂能不管这个小弟弟呢?唉!看来,你还不知道今日你那个傻叔叔又闹了一出好戏吧?”
领头的仙娥趋前躬身,问道:“太子殿下一路可有冻着?天后娘娘在正殿中等得都心焦了,一直念着您呢。”
青冥淡淡一笑,“是我那弟弟等得心焦,母后才让你来的吧,那姬?”那姬稍稍抬起头,瞟了一眼青冥和他身后的碧霞,“二殿下听闻太子殿下亲自去迎接碧霞姑娘入宫,特别开心,陪着娘娘在等着殿下呢。”
“嗯,我也乏了,不想再去母后面前立规矩,她就交给你了。你禀报母后一声,就说我回遣云宫歇息去了,晚膳时再同父皇一道过来。”青冥伸了个懒腰,带着随从扬长而去。可怜碧霞狼狈地抱着他的绒毛披风,惴惴地迎着众人审视的目光上前见礼。
那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扬脸示意身后的小仙娥上前接过碧霞手中的披风,温和地提醒她:“碧霞姑娘,你先稍事整理,我们这就去拜见天后娘娘。”碧霞慌忙道谢,匆匆捋平整衣裳,抿齐整头发,检点好妆容,随了那姬前去。
刚到正殿阶前,便见许多穿红着绿的仙娥一递声往里通传,纷纷迎上来对那姬笑道:“到底是来了,可累着姑姑?”个个嘘寒问暖,热情如火,却没有人问一声、望一眼紧随其后的碧霞。
行到门前,里头早有几个人打起暖帘,殷勤相迎。那姬泰然以对,转身过来携了碧霞的手,一直把她送到天后座前。碧霞低头垂眼行过大礼后,便听得一把端庄有度的声音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碧霞这才依言缓缓抬头,只见玉座上端坐着一位凤冠霞帔、彩绣辉煌的女人,那就是天后玉华了。天后面容娟秀沉静,一双杏眼灼灼有神地也正盯着她仔细打量,吓得碧霞忙低下眼睛,只敢望着玉座下的红毯。
过了半盏茶工夫,玉华天后才微微颔首,轻启朱唇,“果然是个清俊的好孩子,虽未长开来,却已不俗,更难得是你有份赤胆忠肝。二殿下破格选你入宫,看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往后你就好好侍奉二殿下左右,本宫自会论功行赏的。”
碧霞正忙谢恩,天后忽然问道:“只是,你这脖颈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碧霞忙回道:“方才赶路,马跑得急,风雪也大,想是被吹来的什么东西划到了,奴婢倒没甚知觉。”
天后微微点点头,叹息道:“那你缺了一颗牙,想来也是不惯骑马摔着的了。倒也可怜见的,刚离家就接二连三地遇上这么多事情,避都避不开。家里大人若是知道了,不知怎么心疼呢。那姬,好生带下去安顿吧。”
碧霞听了背脊一个哆嗦,头再也不敢抬起,忙顿首行礼告退。行到正殿后的过道上,那姬便吩咐等候在那里的小仙娥,“把碧霞姑娘带到虫娘那儿去,让虫娘好生安排。”又温和地与碧霞告别,“从此你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就行了。天后娘娘宽厚爱下,最是怜贫惜弱,你安心吧。”
碧霞郑重谢过那姬,待那姬款款离开才跟在小仙娥身后,向着陌生的宫宇深处步步走去。
正殿后的甬路上满是积雪,行走不便,时间一耽搁,脚底越发生寒。碧霞从早起就没有好好吃过什么东西,又一路奔波、担惊受累,这么一段长路走下来着实辛苦。可新来乍到,哪里敢多说一句,少不得苦苦忍耐着,只盼望着快点到地方。
偏这宫里实在宽广,走了这么许久,过了两三重殿宇都没有到。碧霞身上又冷肚中又饿,护体仙气也流转不动了,眼睛都模糊起来。
就在难熬时,忽然隐隐听到前方车轮碌碌震动的声音,看见领路的小仙娥整衣肃立道路旁,碧霞忙打起精神,也肃立一旁。
不多时,一辆金羽玉盖宫车不疾不徐地往这边来了,旁边还有十几个青衣宫人围随着。那宫车行过她们身边却停了下来。车内坐的人掀开帘子,欢喜地叫道:“碧霞姐姐,你可来了,我等得好苦哇!”
这夜阔海一直无法入睡。他托着小蜘蛛,还在出神地想着要怎么好好用这只小蜘蛛。
自从他被主人——昴日星官炼制的玄金锁链定住后,什么都靠近不了他,就算是每天代替碧霞送食物来的鸦女都看不到他,只能凭着他的指示来放好食物。但现在,这只小蜘蛛因为有碧霞的一滴血在背上,竟然能接近他。他惊喜万分,琢磨着如何利用这只小蜘蛛已经有五日了。
门外有气息接近,那是主人的味道。阔海赶紧把小蜘蛛藏在胳肢窝底下,倒头假寐。
昴日星官矮身进来,轻轻咳了一声,“别装了,知道你醒着。给我瞧瞧你的伤怎么样了?”阔海不情愿地打开衣服,亮出那道从左肩划至右胸的剑伤。
剑伤还是没有愈合的迹象。昴日星官皱紧了眉头,颇为担忧,“太子所用的是伏羲高上帝留下的泰阿宝剑,你能受了这一剑还不灰飞烟灭,也不枉你平日勤心苦练了。只是这剑伤月余不愈,恐怕会成反噬之祸。”说着,忽然感应到阔海身上一点微微异样的气息,探手一招,那只小蜘蛛落进了他的手心里。
昴日星官一看,是碧霞使的把戏,微微一笑,“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阔海脸上涨红,扭头故作生气,“她这是小看我,我怕过谁?”昴日星官摇摇头,蹲下身来把小蜘蛛送回他手中,“这几日,太子和东皇讨要我,言辞激烈,态度坚决,看来,他是非要除掉你不可。那件事,到底是他的心头大患,不可不小心行事。”
忽然,昴日星官触动心事,仰头望着低矮的屋梁,叹道:“因为太子和东皇的争执,我的日子尚不好过,不懂碧霞在宫里怎么受罪呢。”他低头望着阔海,微微苦笑,“你莫以为我做个星官就在天上可以逍遥任性,其实,你哪里懂得其中的滋味?”
阔海自从受伤以后,一直对主人暧昧不明的态度反感不解,把平日对他的敬仰之心看淡了许多,今夜听到他这些话,心里耿耿的气恼消散了不少,“做官做得这么辛苦,干嘛不辞了,做个闲散游仙不更自在?还把小姐送进宫里,看你现在后悔了吧?”
昴日星官知道他不通时务,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倒是看着那只小蜘蛛,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这只小蜘蛛是从天宫里来的,有那里的气味,它再回去必定不会惹人注意。我助你元神出窍,你附在蜘蛛身上,摸进天宫里,找到碧霞,让她指点你去兜率宫。”
看阔海不解其意,他又继续说道:“兜率宫是我尊师太上老君修炼居住之地,你到他的炼丹房去呆上几日,吸收那些丹药炼制时的仙气,又或者能蹭上一些药渣残屑,肯定对你的伤大有助益。不过,你千万记得,莫要动了贪念,偷吃那些仙丹。一来,容易被药童发现;二来,你还仙根未稳,妖性不尽,若是吃了仙丹,只怕不是助你成仙,反入魔道。”
阔海此时才明白主人的苦心好意,心头暖融融地,连连点头答应。昴日星官见他乖顺,便催动真言,把阔海的元神逼出身躯,送进小蜘蛛体内,用自己的仙息包裹住他,遮掩他的妖气;又拔下一根头发,缠在他的手上,“这根发丝相连你我,有事便用它联系。去吧!”
阔海试着动了动手脚,灵活如常,喜出望外地转了几个圈圈,往外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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