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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家糊口小说

胖子拌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见陆连娣来,那两个宫女争先恐后地开口说话。“柴贵人最近想念亲人,就想吃这竹溪贡米。”另一人则说:“昨日端庄宫就给你们说了要用竹溪贡米,你们可是说多得是,让端庄宫只管来取。”“昨日既然说了有许多,还不把米拿出来?”柴贵人身边的宫女果然也是不好说话的,“别是欺负我家贵人,看我们地位轻好欺负!”淑妃派来的宫女又说:“可别是监守自盗才闹出这等笑话。”这两宫女说罢,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陆连娣。监守自盗肯定不可能,毕竟陆连娣治下严厉,绝不允许手下犯这等事。可若是司饎司自己连库存都点不清,也是要受责罚的。陆连娣内心无奈,两边都不好得罪,只有把这事情推到两边都不好得罪的人身上去了。“两位,这竹溪贡米自然还有,怕是谁都领不走。”见两宫女要说话,陆连娣连...

主角:芳荷小玉   更新:2024-11-25 1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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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芳荷小玉的其他类型小说《宫斗不如养家糊口小说》,由网络作家“胖子拌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陆连娣来,那两个宫女争先恐后地开口说话。“柴贵人最近想念亲人,就想吃这竹溪贡米。”另一人则说:“昨日端庄宫就给你们说了要用竹溪贡米,你们可是说多得是,让端庄宫只管来取。”“昨日既然说了有许多,还不把米拿出来?”柴贵人身边的宫女果然也是不好说话的,“别是欺负我家贵人,看我们地位轻好欺负!”淑妃派来的宫女又说:“可别是监守自盗才闹出这等笑话。”这两宫女说罢,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陆连娣。监守自盗肯定不可能,毕竟陆连娣治下严厉,绝不允许手下犯这等事。可若是司饎司自己连库存都点不清,也是要受责罚的。陆连娣内心无奈,两边都不好得罪,只有把这事情推到两边都不好得罪的人身上去了。“两位,这竹溪贡米自然还有,怕是谁都领不走。”见两宫女要说话,陆连娣连...

《宫斗不如养家糊口小说》精彩片段


见陆连娣来,那两个宫女争先恐后地开口说话。

“柴贵人最近想念亲人,就想吃这竹溪贡米。”

另一人则说:“昨日端庄宫就给你们说了要用竹溪贡米,你们可是说多得是,让端庄宫只管来取。”

“昨日既然说了有许多,还不把米拿出来?”柴贵人身边的宫女果然也是不好说话的,“别是欺负我家贵人,看我们地位轻好欺负!”

淑妃派来的宫女又说:“可别是监守自盗才闹出这等笑话。”

这两宫女说罢,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陆连娣。

监守自盗肯定不可能,毕竟陆连娣治下严厉,绝不允许手下犯这等事。可若是司饎司自己连库存都点不清,也是要受责罚的。

陆连娣内心无奈,两边都不好得罪,只有把这事情推到两边都不好得罪的人身上去了。

“两位,这竹溪贡米自然还有,怕是谁都领不走。”

见两宫女要说话,陆连娣连忙打断:“两位莫急,实在是昨日端庄宫差人问后,贾尚食接到光禄寺那边的传话,陛下要设宴招待番邦使节,光禄寺便把这竹溪贡米都借走了。”

陆连娣继续说:“这传话有些晚,所以也忘了告诉端庄宫的宫女这事。”

端庄宫的宫女听了后已经打算作罢,可是柴贵人的宫女不依不饶。

“不是说还有一袋吗?”

这一袋究竟归谁呢?

陆连娣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就一巴掌打在了于典饎脸上。

其实也怪于典饎离得最近,况且当时陆连娣心中感到烦躁,想着若不是于典饎自作聪明,也不会大清早就闹那么大动静。

这尚食局谁不知道于典饎向来以她陆连娣马首是瞻,等天一亮,贾尚食又得斥责自己。

故而就把火发在了于典饎身上。

“你怎么做事的,连粮仓的东西都清点不清楚了?昨儿明明把竹溪贡米都划走了,怎么账簿上没有写清楚!”

于典饎突然被甩了一个巴掌,整个人都蒙了。

赶紧对着陆连娣承认错误。

又急忙对着两闹事宫女道歉:“都是我糊涂,没有把账目理清。竹溪贡米确实昨日就划走了,还请两位姑娘原谅。”

这两位宫女是背后有大树好乘凉,自然地受了于典饎这有官阶在身的道歉,这才作罢。

等两人走后,樱珠等人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就纷纷去了司膳司的大堂。

其实从两个宫女闹事开始,樱珠就有不好的预感。

竹溪贡米怎么可能没有呢,前几日她清点仓库的时候记得很清楚,这竹溪贡米至少还有十来袋。

而且这两日她一直在司饎司,凡是进出的粮菜薪炭,她都是知道的。

刚才心想可能会找她的麻烦,果然不出所料。

司饎司众人在大堂站好,贾善坐在上方,陆连娣坐在左下方。

贾善眼角已经带了一点皱纹,她面容带着笑。

“这事不大不小,只是这东西丢了总还是要查清楚才是。”

陆连娣不需要贾善多说,便开始一一盘问。

首先问了于典饎。

此时于典饎自然不敢说出来是自己在捣鬼,只是道:“奴婢也不知道竹溪贡米为何只有一包,不过……”

“不过什么?”贾善问道。

于典饎试着抬头看了眼陆连娣,对方并没有任何示意。

刚才被打得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若是继续冤枉樱珠……

思索了一番,想必陆连娣的意思是不会插手。

于典饎便说:“前几日,我让新来的宫女把粮仓的账目核对过,当时她并没有给我说数目不对。我也只当竹溪贡米还有许多,谁知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才知道竹溪贡米竟然只剩下一袋了。”

贾善问道:“当时是谁清点的?”

不待于典饎说话,樱珠便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回贾尚食,奴婢樱珠正是清点之人。”

贾善想起樱珠是董环亲自要来的准备收作徒弟的人,倒不太好说什么。

陆连娣便问起樱珠。

“你当日清点竹溪贡米,账目可有问题?”

“回陆司膳,并没有问题。”

于典饎插嘴:“那怎么今日库中只有一袋呢?”

樱珠看着于典饎,说:“小的并不清楚,清点账目是三日前的事情,许是这几日有人把竹溪贡米拿走了,而忘记登记。”

试着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可是于典饎并不愿意听这些无谓的猜想。

“我看并不是有人忘了登记,而是有人以为没有谁会去清点账目是否属实,便监守自盗!”

这话意指很明显了,樱珠不蠢,自然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偷了东西。

樱珠急忙辩解:“贾尚食、陆司膳,还请两位明鉴。这十余袋米,我如何偷取又能放到哪里藏匿呢。而且我还有人证……”

樱珠便看向人证——小鹊,可是见到小鹊微微摇头叹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难道小鹊怕被连累?

难道……自己又要被除母亲以外的人抛弃?

事实恰恰相反,小鹊站到了樱珠旁边。

“回两位大人,奴婢当时同樱珠一起清点得到,奴婢可以作证粮仓中的米与账目没有差别。”

这下可是中了于典饎的下怀,她就等着小鹊出场呢。

于典饎立马道:“看来不仅是监守自盗,还有帮凶呢。樱珠,你说自己没有地方可以藏匿东西,小鹊看守的薪炭库不正是个好地方吗?”

“两位大人,请差人去搜索一下,这贡米丢失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事已至此,贾善心中门清。

平日两位司膳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见多了。

只要不伤及自己的地方,贾善也懒得理会,便借口不舒服,把事情交给陆连娣去处理。

陆连娣得了令,便让人去搜薪炭库。

大堂一时之间变得安静,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小鹊和樱珠跪得进,便压低声说:“放心,准搜得出来。”

又俏皮地向樱珠眨了眨眼。

樱珠被这话点醒。

是呀,从一开始,她说的话,都是顺着于典饎说的。

说她有问题,她便说自己没有这种可能;说她没证据,她便找了证人。

这不巧了,证人正好有可能变成证明自己有罪的证据。

薪炭库那么大,藏十袋米有什么不能的?

可是,费那么大劲,又是惹得差点得罪两宫妃子,又是对簿尚食大人,就为了陷害她——一个新来的小宫女?


在宫里可没有那么多休息的日子,第二日小宫女们的分配一下,行李都是头一晚收拾好的,下午直接离开归仪院去新地方干活。

几十个小宫女中只有十五人被分到了六局,另有三十人被分到各宫殿做杂役宫女,余下的都去了下役处。

下役处的宫人要负责全皇宫的各处洒扫、洗衣等粗活,无论天寒地冻都长期在户外风吹日晒,故而非常之辛苦。

得知要去下役处的小宫女无不哀嚎的,唯有芳荷除外。

此时芳荷心中十分不满,按照她的几次考核成绩,即使去不了六局,至少也不该是下役处。

芳荷没有理会别人与她说话,转身就跑去找陈雨。

陈雨正在屋中处理事务,抬头看了看来的人是芳荷。

陈雨十分不悦芳荷这般没有礼节的行为,便冷声问她:“你来做什么?礼仪学到哪里去了?”

芳荷咬着嘴唇,直接问:“姑姑,为什么把我分到下役处?我六次考核成绩虽然没有次次获得甲等,但是也是乙等啊。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服!”芳荷大声吼道。

陈雨一下把笔拍在桌上,大声呵斥:“分配到哪里不是是我与六局共同做出的决定,你有什么不服?”

顿了顿,陈雨又接着说:“你的成绩确实可以分去各宫里做杂役宫女,但是芳荷,这里是皇宫,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对你得将来产生影响。”

芳荷不解:“我做了什么事?就因为我和樱珠不好,所以就被您厌恶了吗!”

“放肆!你到今日还把错归咎到别人身上。你怎么不想想你在考评的时候往樱珠做的东西里面倒东西的事呢!这里是皇宫,倘若把你这样敢随意往人饭碗里下东西的人分配到贵人身边,指不定将来会出什么事!我念在你本心不坏,饶你一次。你就去下役处,愿艰苦能磨练你得心性,心性能定,将来才会有造化。”

芳荷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心里既是担忧又是悔恨,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直到走到住所,刚好看到包括樱珠在内的十五人,正结队前往尚食局,心里一下就悟了。

不过她确实错悟,只认为若是没有樱珠,她也不会干下这等蠢事,更不会被分去下役处。

是啊……一切,都是因为樱珠。

作为宫女,能去陛下和宠妃的宫里当差最令人向往,其次就是去六局当差最让人羡慕。

六局中全是宫女,负责宫中上下各项事务的料理。

其中尚宫局、尚仪局对挑选的宫女要求极高,因常能面向宫中贵人,所以待遇极好。

其次就是尚服局、尚食局,在此当差的待遇也十分优渥,不过缺点是长期只能待在两局的地界,很少能与贵人相见。

最后便是尚寝局和尚工局,待遇较前四局又低一等。

樱珠等十五位小宫女中,只樱珠一人去了尚食局,其余每局各分两人。

那位带领她的宫女,只是把她带到住所,又随意给她指了一个方向,让她收拾好,再去司膳司报到。

居住的是一方小院,一面是院门,其余三面都是宫女的住所。每间屋子不大,刚好住下四人,且每人都有单独的床铺。床铺虽然简易,但是总比之前十几人睡大通铺舒适多了。

樱抓紧时间把衣物整理好,就出门了。

因刚才的宫女指路不是特别清楚,还好也没有限定时间,樱珠便一路摸索着尚食局的布局,一路找了过去。

尚食局总有四座大院子,分别坐落四个方向,其中尚食的办事地与司膳司同在一处外。司酝司、司药司、司饎司各坐一方。

住所在后,四司的房屋在前,因此樱珠先得经过司膳司的工作场地。

当经过司膳司的厨房时,正好里面有几个厨子在做糕点,这个时候已经是贵人们点名各种茶点的闲暇时间。

因为六局中只有宫女,所以几个厨子都是女子,或胖或瘦,但至少五官端正,且统一地系着襜衣(即围裙),头发整齐地束好,并且覆着头巾。

正好窗户可以看到厨子正在手制糕点,樱珠通过这次考评意识到自己不善做点心,这会看到那厨子十分娴熟地制作糕点,便看得入迷站着不动。

没一会儿,那厨子发现樱珠在看,走过来砰的一下,把窗户关上了。

因为做饭本身也是手艺,即使都是厨子,彼此也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因此有些时候很忌讳被人学去自己的手艺。

樱珠意识到自己的冒失,红着脸赶紧走向司膳司的正堂。

报到是需要拜见尚食大人。

到了门口由宫娥把樱珠领进屋内。

正堂十分的宽敞整洁,装饰明显比归仪院的更气派些。

尚食大人正坐在上方拿着一本书看,她的右手往下坐着一人,正是司膳司的陆连娣陆司膳。

等领人进来的宫娥先介绍了坐着的两人,樱珠便规规矩矩地向前一拜。

“拜见贾尚食、陆司膳。”

尚食大人名叫贾慧,年近五十,掌管尚食局二十年,从无半点差错。

不过贾慧已经准备好五十岁后便申请辞去宫中职位,回到家乡养老。尚食局不成文的规定,凡尚食一职皆从司膳中选拔,所以贾慧对于手下的两位司膳很是着重培养。

贾慧缓缓抬头,略微眯着眼睛才看清楚樱珠,问樱珠:“你便是新来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樱珠规规矩矩回答。

贾慧点点头,道:“本来我们尚食局并不缺人,可是董司膳说你做菜很有心思,特地要了你来。本来你是该跟着她的,不过昨日董司膳得了恩赐,回家看望亲人,过几日才能回来。”

樱珠听到贾慧的话并不惊讶,其实来之前陈雨也给樱珠说过这事。

虽说是董环要的人,但是要过来也得从打杂做起,不过听着意思,董环似乎有心培养樱珠。

贾慧又转头对坐在下方的陆连娣说:“这几日便先交给你调教一下,等董司膳回来,再把人还她。”

陆连娣起身称是。


见自家徒弟提到厨房两眼发光的样子,董环欣然应允了此事。

带着樱珠下了楼,绕过长廊,来到了后厨的位置。

品味居的后厨自然不可与司膳司的膳房相比,虽说空间比不上膳房宽敞,但是里面也有四口灶台。

两个灶台前各有一位男掌厨正在拿着铁锅炒菜,其中一个身材很胖另一个则十分消瘦。

另有一个灶台上面有四个火炉各自熬着汤水,有两个帮厨负责照看。

最后一个炉子则有好几个厨娘正在捏制点心。

再说墙边还有有两个大柜子,里面放着各种调味品。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双手抱着装满碗碟的盆走了进来。

因为碗碟装得太多,一时间没有看清脚下就摔了下去。

噼里啪啦地,碗碟碎了一地。

炒菜的胖大厨大声骂了起来:“你这小子,又碎了多少碗碟,看东家不骂死你!真是没用极了,赶紧给我捡起来!”

少年一边道歉,一边把地上的碎片捡到盆里。

“张师傅您消消气,是我的错,这就收拾干净。”

“还不赶紧拿盘子来,我拿什么装菜!”

少年一着急,就把手给划破了。

樱珠看到少年的手划伤了,就上前把干净的手帕递给少年。

少年看了眼樱珠,微微一笑,摆摆手表示并不要紧。

董环可受不了胖大厨的嗓门,出言喝止了他:“好了张师傅,碎了就碎了,你灶上的菜都快糊了。”

张师傅见是董环,赔笑两声就继续忙着炒菜。

其实对于酒楼来说,做菜师傅是老板也开罪不起的,尤其是张师傅这样能担任大酒楼的主厨,是许多酒楼求都求不来的。

张师傅也因此养出了臭脾气,可是因为知道董环是宫里当差的,反而让品味居的几位厨师都不敢得罪。

故而一听董环发话,张师傅就再也不敢多言。

董环又对着少年说:“冬生,你又忘了我的话。做事切不可急功近利,这些碗碟可以分多次拿。每次你想着偷奸耍滑,总是把事情做的一团糟。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叫冬生的少年不好意思地冲董环笑:“冬生这次真的记住了,姑娘别生气。我要是再搞砸事情,你把我赶走绝无怨言!”

董环向来嘴硬心软,也不再多啰嗦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闹事!”

听见有人喊,董环命其余人照常工作,自己则匆匆来到发出喊声的地方。

似乎是一个雅间的客人,喝了不少酒,把屋内的碗碟都砸了。

冬生一直跟着董环,他伸手拦了一下,让董环别过去,免得被耍酒疯伤到了。

董环斜眼看着冬生,说:“我可是品味居专门管摔盘子的人。”

冬生:“……”

董环十分淡然地走到雅间门口。

“请问客官……”

雅间只得一人,那人喝了两壶酒,还把酒壶扔在地上,此刻一手撑着头,眯着眼睛。

“哟,你瞧着……怎么这么眼熟?”

董环此时认出了面前这人。

面容丰俊态度随意,一身黑衣看起来简单,却能抵得过寻常人家一年的饭钱。此人正是当今陛下最疼爱的弟弟——泰王赵轩。

董环朝着赵轩行了宫中礼仪:“下官董环属尚食局司膳司,负司膳之责。见过泰王,请问品味居何处做的不妥,惹王爷生气?

赵轩听了董环的介绍,睁眼打量站在门口的女子。

神色正经,腰板笔直,就连说的话都一板一眼。是尚食局的人都这么无趣吗?

赵轩摇头轻笑:“一个司膳都敢在宫外公然做起生意,你们的尚食规矩不严啊。”

宫人一向不准出宫,又怎能在外操持生意呢。所以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都默认不可以这么干。

董环并没有被吓到,而是正正经经地回答:“泰王言重了,其一下这个酒楼不是下官开设,而是家中所开;其二贾尚食说过既是家中所开,便无从怪罪。”

赵轩看着眼前这个刻板又会说的司膳,戏谑心起。

其实刚才他吃了一道豆腐抱蛋,或许是掌勺的师傅弄错了盐和糖,那味道咸得赵轩差点摔倒。

赶紧拿起水壶灌进嘴里,可转头一看又拿错成了酒。

真是不顺。

冒出这个想法,赵轩心情不爽地把桌上的菜肴挥到地上。

这便是前因,此时赵轩忽然很想看看这位董司膳是否能做出美味佳肴。

“管你谁开的,本王现在就想问,这品味居的盐是不是不花钱,怎么都放我的菜里了?”

原来是菜调味出了问题,董环赶紧赔罪。

“请泰王恕罪,下官立马命人重做一席,这次一定好好监督,再不会做错。”

“诶,”赵轩抬手,示意不急,“本王也不缺这一顿两顿的饭钱,既然要赔罪,不如就由董司膳亲自做吧。”

董环不敢不从,领了命令就往后厨去。

樱珠是站在董环身后的,两人的对话也听了一清二楚。

这是她头一次遇见泰王赵轩。

之前有那么一次皇宫家宴,本来赵轩应该出现,可是听说他跑去江南游船。

赵辙听了笑着摇头,说这个弟弟真不省心,哪有冬天跑去游船的呢。

原本还以为泰王赵轩会是和陛下一样,虽然身份高贵,但是脾气和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真是太过分了,不过仗着权势欺压百姓!

樱珠心想,这里又不是皇宫,师父凭什么听从赵轩的吩咐。



见赵宏极不理解,樱珠只好解释。

“我们虽然是表亲,可如今您是皇子,而我只是宫女,身份有别。别人听见您喊我姐姐不仅会笑话,还会说您不知尊卑。就连淑妃也会被说没教好您呢。”

其实和宫中贵人沾点关系不算什么,不过就是陆延这样官宦人家子弟,全宫中都知道和淑妃有亲戚关系,见了面不也得尊称殿下。

而樱珠不过是在司膳司当小宫婢,更不敢在礼仪上有失。

况且淑妃也说,越少人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越好。淑妃当时说,怕自己的仇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反而会因为不敢对淑妃报复,而报复在樱珠身上。

樱珠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可是淑妃言语上都是在为自己考虑,自然就乖乖应下。

赵宏极心中,自己的母妃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可不愿谁说母妃不好,便不情不愿答应了。

不过又明面上不许,可没说私底下不可以,于是趁着没外人在,还是喊樱珠姐姐。

淑妃说是让陆延教导赵宏极,其实不过是让陆延陪着赵宏极罢了。

骑射只要求陆延教些基础的,学问方面每日会有专门的老师教导。至于东宫太子自有太傅等人教习治国之道。

陆延不敢懈怠淑妃交待的事情,每日都是第一个到的。先是检查一番书斋的情况,再一边看书等着赵宏极来。

昨日赵宏极回去抄了两篇字,陆延立马让他拿出来,细细看他哪些字写错了,却又免不了被樱珠和赵宏极的谈话声吸引。

“您刚吃过早饭,喝点山楂茶消化一下,这样上课不容易困。”

鲜嫩的山楂被热水泡出了酸甜果香,这香气就在鼻尖萦绕,原来樱珠也给他倒了一杯。

陆延本想习惯性地拒绝,可是樱珠又把杯子往前递了一分。

“陆公子请用茶,上次您帮了我大忙,樱珠十分感激。”

陆延接过杯子:“不必挂心上。”

山楂茶因为酸甜好喝,赵宏极根本顾不上两人。

陆延轻轻抿一口,忍不住问樱珠如何做的。

“山楂洗净去籽,用盐水浸泡一会,再拿慢火煨。水沸腾后离灶,盖上盖子焖一会。切忌不能用大火煮,也不能在水沸腾后继续在火上,否则时间久了,酸甜味减淡,喝了会带苦味的。”

陆延点点头。

“你年纪小,可是懂得挺多。”

樱珠有些不好意思,通过摆放点心来遮掩。

“奴婢对做菜不过一知半解,不像公子和殿下,能读书写字知晓世间万事。奴婢只能尽力做好淑妃殿下吩咐的事,不仅要照顾好五皇子,也不能怠慢了您。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尽力做些好吃的,您在饮食上可有什么忌讳吗?”

陆延张了张口,突然走进来的小小身影打断了他的话。

“五哥,你在喝什么啊?”

这声音软软糯糯,一听就十分讨人喜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淑妃提到的六皇子。

六皇子母亲是梁妃,也是当今圣上赵辙身边多年的人。倒是性格安静不爱出风头,平日和淑妃也无甚来往。

只是两位皇子年岁相仿,不免让淑妃担心六皇子分去过多的宠爱。

因为淑妃不喜欢,赵宏极也受到影响,并不喜欢和弟弟赵宏礼玩耍。

赵宏礼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赵宏极手中的杯子。

赵宏极面露不耐,抱着杯子,身子微微背对着自家弟弟。

“这是我的,与你何干”

樱珠生怕两位皇子吵起来,便接过话:“回六殿下,这是山楂茶。”

赵宏礼黑色的大眼睛,望着樱珠,甜甜一笑:“我也要。”

这可为难樱珠了,毕竟她是专门照顾五皇子的饮食,也不过多准备了陆延的那一份,并没有多余的山楂茶。

赵宏极知道没有多的,便故意说:“我母妃可是天下最好的母妃,知道我今天上学特地让人给我准备的。六弟你没有吗?”

这话说的多让人生气啊,赵宏礼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为什么自己的母妃不给自己备下山楂茶呢?莫非母妃不爱自己?

年幼的赵宏礼一下子就被忽悠了,心中十分难过。

“为什么五哥有,我就没有呢。”哇的一声,就哭着跑开了。

身后的宫人赶紧追了上去。

樱珠忍不住怪罪自己:“都是我,明知道六皇子也会来,可是没有多准备点。”

陆延安慰她:“不要自责,你不给反而更好。”

这是什么话啊,皇子有命,怎敢不从呢。

陆延知道樱珠是淑妃安排来的,便直接与她说清楚。

“若是六殿下吃了你的东西,吃坏了反而容易给淑妃添麻烦。”

原来如此,看来在听从吩咐的时候,也得多思考是否应该照做。

“快到巳时了。”

这提醒了樱珠,还得赶回去练功呢。

董环现在可对她的功课抓的紧,常常检查她的刀功有无长进。

今日可是检查的日子。

樱珠赶紧往外跑。

这博学园分了两半,一边供太子偶尔学习和圣上考校皇子用,另一边则是皇子们学习使用。

赵宏极平日待的书斋前面正好有一片湖水,只有一道九曲石桥连接。

樱珠走到石桥尽头,想起刚才陆延还没有回答她呢。

转身望去,正好从书斋大开着的窗户看见陆延。

他头发梳得十分整洁,穿着少年才能撑得起的天青色衣衫,正一板一眼地给赵宏极讲解课业。

似乎若有所感,陆延也不经意转过头来,同樱珠的目光正好对在一起。

樱珠的双颊立马飞红,提着衣裙转身就跑。

另一边陆延望着她离开,不知怎地就走了神。

赵宏极喊了两声,才把人叫回神。

“延表哥看什么呢。”

“刚才窗外有只蝴蝶飞过”

”这个时节有蝴蝶吗?“

赵宏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樱珠放下的糕点拿在手上。

”殿下才吃过早饭,不可再吃了。你若不听话,我就告诉淑妃。“

说罢把赵宏极手中的糕点拿走,递了毛笔过去。

赵宏极的小胖脸一嘟,只得规规矩矩地改正错字。

陆延又看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


赵轩又吃又喝十分满足,还在咀嚼口中的食物,被这么一问,差点呛着。

赶紧喝了一口酒,顺了顺喉咙。

本来也没有想真的为难品味居,当然赶紧就驴下坡。

赵轩故作姿态,吃着鱼鲜饼,说:“这司膳毕竟是司膳,随便做两道菜都比一般的厨子好多了。怪不得这品味居开那么大,不错不错,以后我肯定常来。”

说罢,故作轻浮地问董环:“董司膳以后也常回来啊,本王很满意你的厨艺。”

董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加上本身就是做生意的,所以董环并不是对男女大防看的并命重的人。

可是却也知道要有自尊自爱,要懂得避嫌,故而并不与赵轩多说废话,而是一板一眼道:“感谢王爷不再追究,那下官就告退,不打扰王爷了。”

————————————————

难得遇上合口味的菜肴,赵轩在品味居便多待了一会,把菜都吃了精光。

他拍拍半饱的肚子,总觉得意犹未尽。

可是他并不胖,做出这样的动作,让人看起来总有些吊儿郎当。

走下楼梯的时候,却被人撞了一下。

赵轩只是踉跄了一下,反而把对方撞倒在地。

原来是个小姑娘。

赵轩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姑娘。

实在不是他多心,这楼梯并不窄。赵轩自问若说身材魁梧,他也只算得上七分。

为何这个小姑娘偏偏会撞到自己呢?

而那小姑娘正是樱珠。

她手上捧着一个油纸包,十分慌乱地样子站了起来。

樱珠脸色十分紧张,走进了两步就对着赵轩行万福。

“是奴婢莽撞,请王爷恕罪!”

樱珠此刻借着半蹲着身子不肯起身,低着头不让赵轩看清自己,一双眼睛偷偷地望着赵轩腰间垂挂的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状如圆盘,最外圈雕刻了繁复的花纹,中间用阳刻手法雕了一只麒麟。

那麒麟四脚踏祥云,头往回望。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翻云覆雨。

这玉佩……果然一模一样!

赵轩虽然看不见樱珠的脸,但总觉得她有些奇怪。

于是赵轩开口问:“你起来,你是……啊,是刚才跟着董司膳的那个丫头。手里拿的什么?”

樱珠低着头,站直了,回答道:“这……是董司膳用剩下的材料做的鱼饼。”

樱珠实则说了谎话。

刚才回到后厨,樱珠对着董环撒娇,说见赵轩吃鱼鲜饼十分美味,好不容易才求着董环给她做了一份。

其实樱珠也并不是真的想吃,只是想找个机会再看一看。

在雅间,看见赵轩腰间有一块玉佩,十分地眼熟。却因为没有近距离看,不敢确定。

想了许久,才想到这样一个方法。

趁着董环没有注意,樱珠把做好的鱼鲜饼打包,就来到楼梯不远处等待。

终于等着赵轩下来,便跑向赵轩,直接撞了上去。

也是刚才看赵轩和董环说话,并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加上大魏律有规定,哪怕是贵族也不可以随意处置人命。尤其是当今皇上,反对滥杀无辜。所以身为和皇上最为亲近的弟弟,泰王赵轩也不可能会因为被撞而随意杀人。

樱珠这才敢赌一赌,用这样冒犯贵人的方式去尝试接近赵轩。

“哦?那你慌里慌张地往楼上跑什么?不在后厨待,也不去伺候客人,品味居的下人都是这么自由散漫?”

“奴婢并不是品味居的人。奴婢也是尚食局的,今日是随着董司膳出宫办事。司膳许我去楼上雅间看会戏,奴婢怕戏演完了,所以有些急。”

这一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每日从申时到戌时,各大酒楼都会在大堂开起戏台,用这样的方式吸引客人。

刚才赵轩出雅间时,楼下的戏也唱得热闹。

赵轩对樱珠的说辞只是半信半疑,可是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樱珠有什么目的。

罢了,懒得搭理。

赵轩从樱珠面前走过,又闻到飘来的鱼鲜饼味,干脆一把拿走鱼鲜饼。

“本王这次饶了你,这个就是赔罪于我的。”

樱珠应是,便目送赵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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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环在后厨忙了好一会,把打烊的事交待清楚,同哥哥董年一同准备回去。

本来还在奇怪樱珠去了哪里,等走到后院,发现樱珠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董环赶紧把她拉起来,也不知道在石头上坐了多久,有没有受凉。

看樱珠情绪不高,便问她怎么了。

樱珠赶紧解释,说是刚才师父做的鱼鲜饼被赵轩给拿走了。

董年听哈哈大笑。

董环也以为樱珠是丢了吃的,才这样不高兴,于是安慰道:“傻姑娘,不过是些零嘴。你跟我去家中,包管有比鱼鲜饼更好吃的。”

董环家是在京城租的一处院子,离品味居也不是很远。

三人走了一会,回到董家,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美食。

董夫人今日满六十岁,身子十分健朗。以前和丈夫一起经营饭馆,所以厨艺也十分不错。

本以为今日女儿不会来,午时听下人来报说女儿要回来陪她庆生,心里十分欢喜。拒绝下人插手,自己一手操办这桌寿宴。

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就做了十道菜色。

见女儿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丫头,知道是宫里的宫女。

不过能跟着董环一起来,必定是其身边的亲信。

于是董夫人十分热情地招呼了樱珠坐下。

樱珠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或者说是十分不习惯。

母亲叶兰在世的时候,并不待见樱珠。而樱珠又因为没有爹,走到谁家去都会遭受白眼。

入了宫除了小鹊,就更没有谁对她热心了。

哪怕是淑妃,始终隔着阶级,难以产生如董夫人这般的热情相待。

樱珠小心翼翼地坐在桌边,看了下桌上的菜色。

有清炖鸡汤、红烧肘子、烧冬瓜、拌豆腐、炸菌子、炸油饼、肉沫咸菜、腊肉丝炒豇豆、蒸云糕,还有一碗长寿面。

都是些家常菜,满满的家的味道。

樱珠正好腹中饥饿,看了便忍不住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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