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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令 番外

苏囧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青禾听萧赫询问,在朗月院时被扼住喉咙的恐惧再次袭来,她浑身颤抖起来,磕磕绊绊地将慕长欢的异状说了一遍。萧赫一听慕长欢做了噩梦,立刻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绕过书桌,拔腿就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吩咐褚章,“将青禾送去庄子上,严加看管。”“是,王爷,”褚章答应,他跟了萧赫多年,自然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怕青禾带着这一身伤出去胡言乱语,坏了王妃的名声……萧赫一出书房的门,就运起轻功,掠上屋顶,以最快的速度王朗月院寝房而去。“王爷?”寝房拔步床边,青桐没想到萧赫会来得这么快,她惊讶地叫了一声。“你先下去吧,”萧赫铁青着脸上前,冷声吩咐。青桐担心地看了眼怀中的小姐,见慕长欢没有阻止的意思,才站起身,朝外退...

主角:慕长欢萧赫   更新:2024-11-25 18: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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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长欢萧赫的其他类型小说《折腰令 番外》,由网络作家“苏囧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禾听萧赫询问,在朗月院时被扼住喉咙的恐惧再次袭来,她浑身颤抖起来,磕磕绊绊地将慕长欢的异状说了一遍。萧赫一听慕长欢做了噩梦,立刻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绕过书桌,拔腿就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吩咐褚章,“将青禾送去庄子上,严加看管。”“是,王爷,”褚章答应,他跟了萧赫多年,自然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怕青禾带着这一身伤出去胡言乱语,坏了王妃的名声……萧赫一出书房的门,就运起轻功,掠上屋顶,以最快的速度王朗月院寝房而去。“王爷?”寝房拔步床边,青桐没想到萧赫会来得这么快,她惊讶地叫了一声。“你先下去吧,”萧赫铁青着脸上前,冷声吩咐。青桐担心地看了眼怀中的小姐,见慕长欢没有阻止的意思,才站起身,朝外退...

《折腰令 番外》精彩片段


青禾听萧赫询问,在朗月院时被扼住喉咙的恐惧再次袭来,她浑身颤抖起来,磕磕绊绊地将慕长欢的异状说了一遍。

萧赫一听慕长欢做了噩梦,立刻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绕过书桌,拔腿就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吩咐褚章,“将青禾送去庄子上,严加看管。”

“是,王爷,”褚章答应,他跟了萧赫多年,自然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怕青禾带着这一身伤出去胡言乱语,坏了王妃的名声……

萧赫一出书房的门,就运起轻功,掠上屋顶,以最快的速度王朗月院寝房而去。

“王爷?”寝房拔步床边,青桐没想到萧赫会来得这么快,她惊讶地叫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萧赫铁青着脸上前,冷声吩咐。

青桐担心地看了眼怀中的小姐,见慕长欢没有阻止的意思,才站起身,朝外退去。

青桐离开后,萧赫在她坐过的地方坐下,一把将慕长欢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沉声道,“欢欢,是本王的错,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慕长欢清瘦的身躯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着,还是怕得厉害。

萧赫心疼极了,他一手继续抱着她,腾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别怕,本王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别怕……”

慕长欢被他低沉的声音轻柔地安慰着,良久后,总算平静下来,侧脸贴着他发烫的胸膛,小声道歉,“多谢王爷不与我计较,还肯来看我。”

萧赫听她这么说,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轻拍着她的后背,转了个话题,“天色还早,本王陪着你,你再睡会儿吧。”

“不敢睡,”慕长欢摇了摇头,眼底盛着恐惧。

“无妨,有本王陪着你。”萧赫将她抱得更紧,额头贴着她的发心,低声道,“就这样睡,相信本王,不会再做噩梦的。”

慕长欢眉心蹙了蹙。

她感觉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她竟真的带着突如其来的困倦,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许是有人陪伴,她这次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直接睡到次日清晨。

天光大亮时,她才睁开眼睛。

“醒了?”迷蒙中,萧赫朝她挑了挑眉。

慕长欢坐直身子,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她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萧赫却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抱着你睡了一整夜,整个右肩都麻了,王妃不帮本王按按?”

“……哦,”慕长欢是个讲理又负责的人,她听话地跪在他身侧,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凝白皓腕,在他肩颈处的穴位按了起来。

她的手法极其娴熟,不过片刻,萧赫肩部的麻木和身上的疲乏就一扫而空。

他眯了眯眼,侧头疑惑,“王妃的医术是从小学的?”

慕长欢呆了一下,闷闷道,“十四岁那年学的。”

“师从何人?”

听到这个问题,慕长欢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过了会儿,才道,“就……自己看了些医书,平日里也会替家里的下人开药、针灸。”

“倒是有天分。”萧赫点了点头,顿顿,又补充,“你若真爱这个,回头本王给你请个师傅进府,也算打发时间。”

慕长欢听他这么说,眸光登时一亮,激动道,“多谢王爷!”

萧赫未再言语。

转眼,便是三日后。

一大早,慕长欢便被青桐伺候着起了身。

菱花镜前,青桐一面帮主子绾发,一面笑着说些家常话,“……小姐,伏嬷嬷看着严肃得很,没想到,她身边的澹素和俭素两人倒是有意思。”

“怎么了?”慕长欢问。

青桐合不拢嘴道,“是这样的,昨夜奴婢让小厨房煮了宵夜,看见她们房里还亮着灯,就去给她们也送了一份,没想到两人吃着吃着竟然哭了起来……说她们这么多年来从未吃过宵夜,更从未尝过如此香甜的味道。”

“却原来在伏嬷嬷身边时,她们一日仅吃两餐,还尽是些寡淡的粥饭薯饼,竟从未尝过蔗糖蜂蜜的味道。”

“您说她们两个妙不妙!”

慕长欢没忍住,抿嘴微微笑了笑,“听着倒是两个简单质朴的女孩子,你以后可要对她们好一些。”

“奴婢知道了,”青桐点头。

见主子脸上终于露出笑模样来,她微微松了口气。

一切收拾妥当,外面宾客也已进了园子。

慕长欢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方一入园,满园的女眷就瞧见了她,纷纷上前行礼道,“妾身见过北静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不必多礼。”慕长欢抬了抬手,客气道,“本王妃今日设宴,便是请各位赏梅,还请各位自便就好。”

“是,王妃!”众人齐声答应,很快三三两两地散开。

最后只余慕长欢和一个身穿银红色披风,头戴七宝攒珠冠的女子还在原地。

女子瞧着年岁不大,约莫和慕长欢相仿,五官明艳,英气逼人。

伏嬷嬷在慕长欢身后,小声地提醒,“王妃,这位是宁远侯夫人顾氏。”

慕长欢听了伏嬷嬷的提醒,稍一回忆,心里便有了底,朝女子微微一笑,道,“夫人不去赏梅?”

女子闻言,扬唇爽朗一笑,上前了几步,眼眸灿烂如星,道,“梅花年年都看,有什么稀罕,在妾身心里,倒是王妃更有意思些。”

“我哪里有意思?”慕长欢明知故问。

整个容州城谁不知道,宁远侯夫人顾氏乃将门凤女,最爱舞刀弄枪,打从嫁进宁远侯府第一日,就和宁远侯不合,只因宁远侯生平最爱艳乍妖媚的女子。比如说,窑姐儿那一款,或者青窈娘那一款。大婚第二日,他更是为了青窈娘一句戏言,不惜休了顾氏。

最后,虽然因为两家长辈的插手,没休成,但顾氏到底还是成了整个容州城的笑话。

也因此,顾氏成了容州城里最恨青窈娘的人。

如今,青窈娘被慕长欢按在地上摩擦,她怎能不痛快,又怎能不对慕长欢青眼相加,感激不尽。

“我知道,王妃出手整治青窈娘与我无关,但王妃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但凡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顾婴月绝无二话。”

顾婴月,正是宁远侯夫人的闺名。

慕长欢听她这般许诺,微微笑了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认真道,“夫人快人快语,爽朗天真,以后自有造化。”

顾婴月扬了扬下巴,樱红的唇瓣开合,笑眯眯道,“那就承王妃吉言了。”

……

其后,又有人过来跟慕长欢攀谈致谢,感激她为整个容州城“除害”,但到底再没如顾婴月那般简单质朴的小娘子,慕长欢虽然心烦,但也都应付了过去。

宴席到了中午才开始,席间,又有不少人给慕长欢敬酒。

慕长欢素来不会饮酒,可初次宴客,也不好不喝,便稍稍饮了两杯。

到第三杯时,她强撑着还想再喝,这时,萧赫却突然驾临,他径直拿过慕长欢手中的酒杯,冲着众人一饮而尽,冷声道,“王妃不胜酒力,这杯,本王替她喝,你们还有人要敬酒吗?”

女眷们纷纷低下头,哪里敢应声。

萧赫满意地放下酒杯,不顾慕长欢脸上飞起的红霞,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宴席结束,女眷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到最后只剩下同样脸颊绯红的顾婴月,她一点都不怕生,就像跟慕长欢相识了许多年一般,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扯着她的袖子,道,“王妃,我真的好佩服你,连北静王这尊杀人如麻的煞神都能调教得服服帖帖,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厉害……”

慕长欢:“……”

一阵风过,她脸上的酒气非但没有发散出去,反而更加酡红。

顾婴月完全没有察觉,她将慕长欢拽得更紧了几分,忽然,嗓音里带了哭腔,伏在她腿上,哀求道,“慕姐姐,你、你能不能教我几招,我也想将桓玉那个狗东西哄得服服帖帖,哄得他对我情根深种,情深似海……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我叫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然后我再一脚踹了他,羞辱死他!”

说到最后,她忽然一歪头,竟是睡了过去。

慕长欢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滚烫的脸,原想吩咐人将顾婴月扶去客房,结果一抬头,却发现不远处,萧赫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身边身着白袍脸色青紫的男子。

那位,约莫就是顾婴月恨得要死的宁远侯桓玉了。

慕长欢轻咳了一声,叫了声“王爷”,又看向宁远侯,尴尬地征求他的意见,“侯爷,嗯……尊夫人酒吃得多了一些,您看您是直接将人带回去,还是等她酒醒了我再派人送她回去?”

桓玉眼底一片暗沉,“都不好。”

“嗯?”慕长欢挑眉。

桓玉冷笑着,咬了牙道,“一桶冷水下去,她便能自己走回去了,方便又快捷。”


此时的萧赫咬牙切齿,语气森森寒,完全就是一副妒夫的模样。

慕长欢吃痛,低低的嘤咛了一声,“疼。”

萧赫抬起头,逼视着她濡湿的眼睛,冷笑,“你还知道疼。”

慕长欢不是傻子,她知道他在气什么,为了不吃苦头,她放柔声音,白嫩的葇荑撑着他的胸膛,顺着他道,“妾身知道王爷不愿妾身与沈少卿见面,方才在僧寮里,我二人也并无逾矩之举,只是将旧事讲明白。妾身答应王爷,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是吗?”萧赫听她这么说,脸色非但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浮起几分嘲讽,语气阴阳怪气的。

慕长欢点头,嗯了一声,顿了顿,又低声问,“王爷可以坐起来吗?您压着妾身了。”

她的语气又绵又软,温驯至极。

萧赫紧抿着唇深深看了她一眼,坐直身子。

一路无话。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进了城。

萧赫看了眼一身素净的慕长欢,不知想起什么,皱起眉,冷声问,“给你的聘礼,你都没用吗?”

慕长欢不知萧赫怎么突然提起这茬,默了一瞬,浅笑道,“王爷给的聘礼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妾身……”

“去朝晖阁。”萧赫不等慕长欢说完,就打断了她,转脸朝着外面驾车的侍卫吩咐道。

慕长欢沉默下来,她知道,朝晖阁是容州城最负盛名的首饰、成衣铺子,也是整个云朝排名前三的金楼。

据说只接待官眷,最便宜的一套头面都要二百两。楼里共有五层,每一层的价位都不同,第五层更是从未有人踏足过。

以往,慕长欢只是盐商之女,纵然家中财富泼天,也进不来朝晖阁这种地方。

没想到,现在托萧赫的福,倒是有机会进去。

“王爷是嫌弃妾身给您丢人了吗?”慕长欢唇角带着一丝苦涩,低声问道。

萧赫倒没这个意思,他看着她,冷漠道,“女为悦己者容。”

慕长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在那里,一时无言。

好一会儿后,才道,“妾身明白王爷的意思了。”

“王妃真的明白?”萧赫听她这么说,侧过头,深邃的眸子紧紧攫住她,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

慕长欢被他这么一问,心里又打起鼓来。她到底该明白,还是不该明白?还是明白了,却要装作不明白。

“看,王妃终究还是不明白,”萧赫将她的犹疑反复看早眼中,哂笑说道。

慕长欢心虚地低下头,没敢答话。

一刻钟后,马车在朝晖阁门口停下。

褚章在外恭敬提醒,“王爷,王妃,朝晖阁到了。”

萧赫站起身,率先朝外走去,慕长欢跟在他后面,被他扶下了马车。

朝晖阁的伙计早在看到马车上的北静王府的徽记时候,就已经去通知掌柜了。

是以,慕长欢一下马车,就看到一个容颜绝色,气质妖媚的女子朝她走来。

“窈娘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到近前后,女子盈盈拜道,嗓音婉转,慕长欢一个女子听着,骨头都有点酥。

她朝萧赫看去。

萧赫淡声介绍,“这位便是朝晖阁的掌柜。”

慕长欢颔首,朝窈娘笑了笑。

窈娘熟络又不失恭敬地引着两人朝里走去,酥酥软软道,“三楼今晨刚上了一批头面,王妃第一次来,可以去瞧瞧。”

慕长欢闻着女子身上的幽香味,正要颔首,他身侧的萧赫却道,“去五楼!”

“五楼?”慕长欢和窈娘同时朝萧赫看去。

萧赫挑眉,“去不得吗?”

话是对窈娘说的。

窈娘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哪里敢应,忙赔笑引着两人朝楼上走去。

到了五楼。

慕长欢只一眼就惊呆了。

只见精致的环形檀香木架上铺着一层黑色的波斯绒垫,绒垫上是十几套头面,每一套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别致精美。

缠丝花鸟簪栩栩如生,宝石滴露分心璀璨动人,帝王绿双镯如一汪流动的碧水……

便是素来不爱打扮的她,都不禁心动起来。

“喜欢吗?”萧赫在她身后,沉声询问。


两人紧紧相拥,慕长欢的鼻尖抵在萧赫的胸口,不一会儿,她就喘不过气来。

“王爷……”她瓮声瓮气,低低地叫了一声,“您能否放开我,太紧了,喘不过气。”

萧赫听到她委屈的声音,闷声低笑了一下,扣着她的手微微放松些许。

慕长欢总算舒服了一些。

但经此一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萧赫察觉到她的僵硬,低声问了一句,“不是想再睡会儿?”

慕长欢叹了口气,“妾身以往一个人睡惯了,还不习惯卧榻之侧有人。”

萧赫冷哼,“那以后可要王妃受累,习惯本王的存在了。”

慕长欢被他灼热的大掌辖制着,整个人都在他掌控之中,哪里敢拗着他,只得道,“这是妾身的本分。”

萧赫没再言语。

过了会儿,忽然沉声道,“既然不想睡,那就陪本王说说话吧。”

“……王爷想说什么?”慕长欢问。

萧赫侧着身子,右手摩挲着她腰上微微凸起的疤痕,叹息,“女儿家身上留疤到底不好,回头本王让伏嬷嬷送几瓶白玉玲珑膏过来,这东西,祛疤是极好的。”

萧赫话音落下,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娇躯颤抖了一下。

慕长欢呼吸加重,安静了很久,才开口道,“妾身知道了,多谢王爷。”

“本王没有嫌弃你的意思,”萧赫察觉到她的轻颤,生怕她想歪,便多解释了一句。

慕长欢道,“妾身知道。”

萧赫:“……”

他怀疑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又不知该怎么挽回。

沉吟很久后,只能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伏嬷嬷午后与本王说了,三日后,你要在府中办花宴?”

“嗯,”慕长欢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这是你第一次宴客,需要本王陪你吗?”

“有伏嬷嬷在就好了,”慕长欢想都没想,就拒绝道,顿顿,又补了句,“王爷掌管整个容州,日理万机,犯不上为这点小事分心。”

萧赫听她这么说,语气不由重了几分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事,在本王心中没有一件是小事。”

“妾身知道王爷对妾身的好,只是花宴一事,有伏嬷嬷操持,真的够了。”

“既然如此,就按你说得来。”见她如此坚持,萧赫只好妥协。

慕长欢嗯了一声,两人之间再次冷场。

谁都没有睡着,谁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僵持到了青桐进来催膳。

用膳的时候,慕长欢一直低着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说。

萧赫看着这样死气沉沉的她,一阵气闷,用完晚膳,便拂袖离去,多日来,第一次没有在朗月院留宿。

前院书房,他气得看了半晚的邸报。

书房的灯火经久不熄。

朗月院中,慕长欢却是难得的自在,因着白天睡得多了点,夜里,她又批注了本医书才更衣歇下。

没有萧赫,她一个人很快沉睡了过去。

但随即,又被拖入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梦里面,她又回到了蜀中毒王山的地宫,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女童被灌了药,被推进满是毒虫的药坛中……

她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刺得她的耳膜一鼓一鼓的,她拼了命地想阻拦那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却怎么也动不了。

悲愤与无能为力交织,她赤红了眼,又眼睁睁地看着一群毛色油亮,眼神凶狠的獒犬从远处扑来。

跟着,骨节断裂的声音仿佛来自阿鼻地狱的魔咒一般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睡梦中的慕长欢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撕心裂肺的喊着,“不,不要、不要啊……”

守夜的婢女听到主子的梦呓,从外间走进来,撩起帷帐,试探着想叫醒主子。

下一刻,却被惊坐而起的慕长欢扼住了脖颈。

“啊啊啊——”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婢女震惊而又绝望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主子,胳膊乱舞,脸上写满了哀求。

慕长欢触及婢女惊恐的眸子,凶残的眸子猛地一缩,下一刻,忽然发狠,将婢女掼向了一边。

婢女狠狠地跌在地上,她来不及呼痛,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外爬去……

王妃疯了,真的疯了!

她嘴里咕哝着,正好撞上了匆忙赶来的青桐。

青桐听到婢女的呓语,脸色突变,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闭嘴!王妃只是做了噩梦,魇着了,还不快去请王爷!”

婢女被青桐抽得清醒了几分,又揉着快摔成四瓣的屁股朝前院书房跑去。

青桐撩起帘子走进寝房时,慕长欢已经缓了过来。

她目光惊恐,脸上挂着未干的泪滴,一见青桐,就赤着脚下地朝她跑来,紧紧抱住了她,哽咽道,“青桐,我又梦见蜀中了,梦见那些人了……那些幼童好可怜……你说,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这个噩梦里……”

“小姐别怕,有青桐在,青桐会守着小姐的,”青桐轻轻拍打着慕长欢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她,待她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后,扶她去了床边坐下。

……

书房中,萧赫听到朗月院的婢女求见,想都没想,便扔下手中紫玉管狼毫笔,冷声吩咐褚章,“让青禾进来。”

“是,王爷,”褚章领命退下,没多久,就将青禾带了进来。

青禾颤抖着进了书房,萧赫一抬头就看见她脖颈上那一圈青紫淤痕。

“怎么回事?”他沉了脸,寒声问。


“喜欢。”慕长欢实话实说。

萧赫扫了窈娘一眼,“全部送去北静王府。”

“是,王爷。”窈娘福身答应,心里虽然震惊这位新王妃的得宠程度,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

眼波潋滟一转,她接着又道,“这些首饰都有配套的成衣,只是王妃身量纤纤,恐怕有些不合适,不若王妃先去客房试试,若是尺寸稍余,窈娘也好连夜带人调整,再送去王府。”

慕长欢朝萧赫看去。

萧赫点了点头。

她才随窈娘离开。

出门后,窈娘领着慕长欢去了五楼尽头的客房。

原本,窈娘是想亲自帮她更衣的,可慕长欢却拒绝了她,只让青桐进来伺候。

窈娘笑了笑,躬身朝外退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她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染了蔻丹的指甲死死扣在门上,一双丹凤妙目流转,锋芒毕露,嘲讽地想,慕长欢吗?呵,一个愚蠢的古代女人,竟也配跟她青窈娘抢男人。

而更可恨的是,竟然还真被她给捷足先登了。

不过,她是不会认输的。

青窈娘想着,脸上的表情又魅惑起来,收回手,扯下一点云肩,朝萧赫所在的房间走去。

萧赫看到青窈娘去而复返,只当慕长欢那边有事,放下手中茶盏,嗓音如寒玉相击,清冷道,“王妃怎么了?”

青窈娘没答话,反手合上门,含着笑,步步摇曳地走向萧赫。

在萧赫面前停下后,她轻轻一扯腰带,下一刻,外裳脱落,被黑色蕾丝点缀着的大片美景顿时展露无遗。

是个正常男人都移不开眼的那种。

“你这是做什么!”萧赫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移开目光,怒声诘问。

青窈娘自信地娇笑着,走向萧赫,鲜艳的指尖朝他肩头抚去,意图顺势倒在他的怀中,天雷勾动地火,顺便给北静王妃一个见面礼。

可萧赫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在她倾身过来时,身影忽然一晃,下一刻,青窈娘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那姿势太美,也太疼、太屈辱。

“王爷……”青窈娘震惊了,她含了泪,伏在地上,羞愤又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赫的背影,带着哭腔道,“您为何如此待我,我追随您这许多年,您当真对我无一丝情意?”

萧赫深吸了一口气,头疼道,“本王从未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女子。”说完,拔腿便要离开。

青窈娘怎么甘心,她在他身后大叫,“我对王爷一片真心,求王爷怜惜?”说着,眼泪簌簌而下,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萧赫这回理都没理她,甚至脚下都没停顿,径直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抬手打算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推了开。

“王爷,你、你们……”慕长欢没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

电光石火间,她想着萧赫应该是要关门的,便啪得一声又将门合上了,还惊魂未定地隔着门补了句,“妾身什么也没看见,王爷您忙您的,妾身保证,不会再有人冲撞过来,败了您的兴致!”

她这话说得贴心极了,门里面,萧赫却气得铁青了脸。

“慕长欢,开门!”

他窝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仿佛要吃人一般。


萧赫心里气得要命,但面上却不曾表露半分,只眼眸微眯,淡淡地扫了慕长欢一眼。

慕长欢与他对视,她察觉到了他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但事关沈瑜生,她却不想妥协。

“还请王爷成全,”她用力地抿了抿唇,低声恳求。

萧赫听到她的哀求,眯着的眸底更加幽深,那分明是光火极了。

慕长欢不服输,挺直脊背,紧咬着齿关,正面跟他硬扛。

两人僵持着,就在她以为萧赫会劈头盖脸地辱骂她一番时,他却忽然一勾唇,浅笑着道了声“好。”

话落,转身便朝外走去。

慕长欢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愣在当地。

“阿欢……”她身后,沈瑜生微带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沈大哥,”慕长欢转过头,将萧赫甩出脑际,走近床榻,关心地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沈瑜生微微点头,他眼底带这淡淡的血丝,如玉一般温润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近乎贪恋地用眼神描画着她的眉眼。

“那我便放心了,”慕长欢颔首,松了口气。

沈瑜生又看了她须臾,才不舍地收回目光,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支开北静王,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慕长欢听他问起这个,微微低下头去,愧疚道,“退婚一事,是我对不起沈大哥你。”

“还有呢?”沈瑜生问。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别的。

慕长欢想了想,抬起头,望着沈瑜生的眼睛,一派认真,逐字道,“还有就是……我愿沈大哥日后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一家团圆,美满幸福,终其一生,平安康乐。”

“是吗?”沈瑜生抬起头,红着眼睛,执拗地看着她,低声诘问,“阿欢,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慕长欢说,完全没有半分的犹豫。

沈瑜生沉默了,如玉的面庞灰白一片,像是被人彻彻底底地抽掉了精气神。

慕长欢不忍心,但她更明白,有些话非说不可。

“沈大哥,我一介商家女能攀上皇亲国戚,乃是泼天的福分,我得惜福啊。”

“何况,北静王还是我爹的救命恩人。我当初既能对你以身相许,那现在也能对他以身相许。”

“在我心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不,要说不同,还是有的,他生得比你俊朗,权势胜过你,就连体力也比你好。”

“你保重。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

慕长欢一句一句地说着,表情真挚,语气诚恳。

说完后,她又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那一礼,就当是拜谢沈瑜生当年的救命之恩。

沈瑜生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薄被下的手攥得咯嘣作响。

慕长欢的话说得委婉而又绝情,表情也没问题,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但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明白。

她是在给他生路。

就像在梅园时,他回避和她的关系一般。

慕长欢容色淡淡,不紧不慢地出了僧寮,外面,褚章正从萧赫身边退开,也不知他禀报了什么,萧赫的面色有些莫测,完全看不出喜怒。

她朝他走去,在他面前停下后,糯声客气道,“方才的事,多谢王爷!”

萧赫闻言,冷淡地觑了她一眼,没说话,越过径直朝外走去。

慕长欢无声叹了口气,跟上他,不紧不慢地坠在后面。

一刻钟后,两人上了马车。

慕长欢还以为萧赫会一直晾着他,结果谁知,她刚落座,就被他狠狠摁在了锦榻上。

“慕长欢,你究竟有没有将本王当成你的夫君?”他带着几分凶狠,用力咬在了她雪白柔嫩的颈子上,终于彻彻底底地卸下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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