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的主动,反倒弄得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她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点了点头,“好啊……”
今晚,似乎答应了江修远出去聚餐看电影的,他们都在校门口等着。
他们等一等无所谓的。
江明月有些心虚,视线扫在外面,江修远的车子上。
教室里的人都走了之后,祁墨才把她的手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撸起袖口。
意识到什么,女孩慌乱的拦住他的动作。
啧,那伤口那么丑,怎么可以让祁墨看到?
她完美的形象啊!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瞳孔深邃,他紧抿着唇,第一次在江明月的面前如此强势。
“祁墨,不看好不好?”
好不好?
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下巴绷直成一个冷硬的弧度,“想看。”
第一次,这句好不好,他给了否定的回答。
小猫妖是强势,只不过遇到了祁墨,实在强势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江明月叹了口气,乖乖的松开了手。
算了算了,看就看吧,前世她多脏多狼狈他都看过,害怕什么?
衣袖被轻易推到了手肘处,很大一块青紫。
几乎占据了那只小臂的全部。
祁墨不知道,这样的伤痕,女孩的身上还有很多,腰上,后背上,腿上,到处都是。
她是双头蟒最想得到的目标,怎么可能会好过?
女孩闭了闭眼,在脑海里把自己骂了无数次。
该死,藏了好几天,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她怎么就怂了呢?
她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少年自己去打架了吧?
摔倒?磕伤?
谁特么能磕成这个德行啊,是磕铅球去了吗?
正在纠结的时候,手臂上传来了冰冰凉凉的触感。
江明月抬眼时,便看到少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红色的管状药膏。
他挤在手心,用指腹揉开,像上次江明月给他上药一样,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小猫妖感觉瞬间软了下来。
好吧,怂点就怂点吧。
强势了这么久可能是上天看不下去,想给她找个“天敌”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在书包里响了好几次。
江明月单手拿出来,笨拙的拒绝了江修远的电话。
她在微信中找到了对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江明月:别打扰我你们先走,再吵我放球球了。
江修远:“………”
“怎么了?小月月出事了?”
车后面,江南把手交叉叠在脑后问。
江念念正在看书,闻言也是稍稍抬起眼来。
江修远嗤笑一声,“没事,她说让我们先去。”
小猫妖这么大的能耐能出什么事,大概,也就是发春了吧!
江明月一直偷看外面,等到黑色的跑车抖动身子,慢悠悠的开走时,她松了口气。
真害怕江修远那脾气会过来把祁墨揍一顿。
她可以帮祁墨挡着,但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粗鲁的样子。
女孩沉默的低头,看少年用黑瘦的手指给她上药。
只是人类的药,对猫妖怎么可能有作用呢?
她撇撇嘴,心虚的用手揉鼻尖,还是很安静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少年什么也没有问,上好药之后认真的用手扇风帮她吹干,再细心的把她的袖口放下。
他拎起江明月的书包,“我送你回去。”
女孩“哦”了一声,乖巧的跟他走了。
至于什么聚餐,呵,忘的一干二净。
这段时间一定是对学生们最友好的。
中秋过后,便是国庆,整整五天的假期。
只不过放假之前,他们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考试的前一天中午,张源茵买了一个苹果放在桌子上,用手机把江南的照片立起来放在面前,有模有样的拜了两下,嘴里不断的嘟囔,“老公保佑我进前十啊,进前十就可以去看你了……”
江明月:“………”
月考进前十,去看江南演唱会,这是张源茵和她妈妈之间的约定。
这她可以理解,只不过考前拜江南,似乎什么用也没有。
即使在妖界,他也是个彻彻底底的“学渣”
祁墨回到教室时把牛奶放在她的桌子上,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国庆节祁墨要出去打工,她没有办法阻拦,也无法阻拦。
少年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
她只能尊重。
*
妖界,妖水潭外。
雷劫又再次停止。
这次是真的停止了,乌云消散,月光再现。
这一世的江小白有了江明月的帮助和保护,仅仅用了两个月就度过了他的天劫。
一直伫立在外的男子微微发愣,手指不自然的蜷缩。
前几日,江南偷偷告诉他,大家都梦到了江梦杀害小白的画面。
江鹿也是一样,他只不过做的梦更长一些。
他梦到了全部,直到自己被黑妖王活活吃进肚子,他的灵魂依旧还在漂泊,见证了江明月的惨死,见证了少年交心,命运回转的那一刻。
关于未来,每个人都有一定的预言,这让江鹿庆幸,又害怕。
庆幸的是,除了江明月以外的人,他们都只梦到了一小部分,并不知道他曾经犯下的罪孽。
害怕的是,他不知道江小白的梦,会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和江南他们一样,只是片段。
也许,就像他和江明月,有幸重生。
男子的身体绷得很紧,金框眼镜不知何时滑落,到了鼻梁的位置,接下来,掉在了地上。
江鹿的眼睛很好看,他也不近视,只是觉得戴眼镜的样子很帅。
“吼~”
妖水潭内,巨大的天狗影子在上方呈现。
没过一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走了出来。
他长的白白嫩嫩,稚气未脱,一双大眼总是最单纯的样子。
看到江鹿后,江小白明显的滞住脚步,后退了两步。
“小白……”
他抬起脚,再靠近时却缺乏了勇气。
江鹿看到,江小白的眼底,满满的陌生。
江小白低声轻笑,恭敬的弯腰,“三师兄。”
江鹿心底瞬间五味陈杂。
江小白喜欢叫他鹿哥哥,哪怕他打他骂他,他都一直不改称呼。
可现在,他叫他三师兄。
江鹿颤着身子,再前行时腿已经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