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我挂断电话,就见瞿司行突然递过来一串冰糖葫芦。
这是我初中时的最爱。
每天放学都要买一串,美滋滋地吃着回家。
这些年,非常努力的做一个大人,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不会再去买了。
也没有人给我买过。
我道谢后,还没来得及啃上去,就听瞿司行叮嘱:“山楂酸,你胃不好,少吃几口尝个味儿,消消食就好了。”
我微愣,“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连我妈都是昨天才知道的。
瞿司行淡声,“你喝的药膳,全是养胃的药材。”
“……”
我有些诧异。
晚上在饭桌上,他似乎只在吃饭。
没曾想,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我咬了一口糖葫芦,“还挺细心的。”
“还行。”
瞿司行不谦虚地点点头。
我怕他问我刚才那通电话,好在,一直到晚上送我回到家,他都没有提起。
倒也不是怕。
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我和他都还不熟,这个时候提前男友,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在给以后的婚姻生活埋雷。
次日,我回家后头一次没能如愿睡到自然醒。
我妈直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乖,先不睡了,你今天必须得去试妆了,不能再拖了。”
“妈,我好困……”
回家后,精神太过放松,又是秋天。
每天都睡不醒。
我妈使出杀手锏,“你难道不想婚礼上漂漂亮亮的?这个化妆师,可是你瞿阿姨想方设法才约上的,人家本来都没档期。”
“想,那还是想的……”
我清醒了一些,爬起来去洗漱。
试妆远比我想象中复杂。
婚礼当天,加上婚纱,我妈和瞿阿姨一起给我选了六套礼服。
也就是说,妆造也要改六次。
难怪我妈说什么也要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不然一天根本试不完。
我妈中途被瞿阿姨一通电话叫走。
好像是伴手礼出了点岔子,需要我妈一起去重新敲定一下。
我试完妆出来时,已经暮色四合。
我拢了拢大衣,正要上车,左后方突然传来声音,“知意。”
太过熟悉。
但我心里竟然毫无波澜。
如果非要说有,那只有抵触。
我转身看向他,明明才十天不到,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恍惚感,“傅淮南,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总不能因为对他有过感情,就理所应当围着他转。
他不想搭理我的时候,对我嗤之以鼻,光明正大的陪着旁人。
而我决定离开了,他朝我招招手,我又屁颠屁颠的回去。
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做到这个地步。
反正,我做不到。
傅淮南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好像生怕一眨眼,我又会不见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旁边有家咖啡厅,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好。”
我只想速战速决。
点完咖啡后,他看着我,似乎完全不相信,“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是。”
我大大方方地承认,“我要结婚了,所以,傅淮南,我们之间是有误会也好,你和许幼宁到底什么关系也好,都无所谓了。”
他错愕地看着我,眼睛慢慢红了。
“你就是为了结婚吗?我也可以和你结婚,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好不好?”
我无动于衷。
他更急了,“而且,你怎么能无所谓?知意,我们在一起六年,整整六年!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闻言,我忽然笑了。
这个问题,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反反复复在我脑子里浮现。
每一次我都想问问他。
傅淮南,整整六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这么不当一回事?
可现在,我问出口的欲望都没有。
更不在乎他的回答。
傅淮南懵了一下,“你笑什么?”
“我笑你虚伪。”
服务员上了咖啡,我端起来抿了一口,才淡声开口:“傅淮南,都是成年人了,不管你和许幼宁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自己至少是精神出轨了。”
“是你先在这段感情里游离的,是你先不尊重过去的六年了。”
“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
我看了眼落地窗外的行人,又重新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傅淮南,“而且,你没忘记当初是为什么追我吧?”
“傅淮南,连我以为的,你的深情,不过都是因为我像另一个人。”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傅淮南脸上划过数不清的惊慌。
他忽而伸手过来,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知意,我没有!我……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后来和你在一起后就没有了!知意,是谁告诉你的,我他妈去打死这个王八羔子!”
我躲开他的动作,迫切地想要彻底斩断这段关系,出口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傅淮南,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说着,我短暂地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把许幼宁那天晚上发给我的聊天截图,尽数发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