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人不想做那个“最好”。
当然,这只是她认为。
所以,秉承着这一想法,张白鹭这些年来就真的除了宿棠外,再没有一个同宿棠一般好的朋友。
哪怕是后来认识的任东斯和陈维生,都不及宿棠在她心中的分量。
只不过现在的陈维生,不能拿来比较了,他们对张白鹭的意义不同,但分量却相同。
于是,这个夏天悄然从指间溜走,不带善意的秋天将一张已经过期的入场券交到她手里。
看她失魂落魄,看她心如刀割。
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无能为力的痛苦。
2010年的秋天。
张白鹭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且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说好永远不会分开的的“生死四人组”。
散了。
陈维生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张白鹭一人的身影。
她没有哭,只是呆呆蹲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片叶子。
他走过去,靠近她时,张白鹭懵懵抬头,眼眶却是红的。
她问:“你怎么来了?”
陈维生没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张白鹭瞥见陈维生匆匆穿衣而翻进去的衣领,还有因为气息不稳快速起伏的胸膛。
他穿这种浅蓝色衬衫真好看,就和他冬天戴那条红围巾一样好看。
“你是哆啦A梦吗?”张白鹭问。
每次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就像是哆啦A梦一样,突然出现。
8月23日,清晨,鹤城迎来第一场秋雨。
张白鹭最近被头痛扰得有些失眠。
她早早起来坐在书桌边,撕下了关于“挽回友谊”的那份作战计划,心中涌上无限悲凉。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发出的闷响。
和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凉意的雨水腥气,将她悲伤的情绪烘托到极致。
张白鹭穿着新买的奶绿色碎花睡衣,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抱住。
她歪着头将脸搁在膝盖上,呆呆看着窗户。
雨水模糊了窗户的这一小方世界,但她依然能看见窗外的那棵刺槐树,叶子被无情打落。
她额前的齐刘海有些凌乱,露出右侧纤细的眉毛,脸色有些苍白。
那双失焦的棕褐色眼睛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呼吸轻得仿佛一碰就碎。
门外,张志毅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回应,他只好悄悄拧开门把手,探头进来轻声叫她:“白鹭,醒了吗?”
没人回应。
他把门开大一点,发现张白鹭坐在书桌前发呆,安静得不像她。
作为父亲的直觉,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最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摸了摸张白鹭的头。
“小大人,有心事了?不跟老爸说说?你忘了你小时候可是说老爸是智多星,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张志毅笑说。
张白鹭渐渐回神,抬头看了眼父亲,便一头扎进他怀里。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外人眼里老实得像木头一样的爸爸,其实心思最细腻。
她从小到大遇到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也什么事都能在他的分析下,成功打开心结。
所以她才能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大。
只可惜,爸爸是当局者迷。
在自己的感情里却是跟头栽得最惨的。
她贪婪嗅着只属于爸爸身上的温暖气息,闷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爸,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离别?为什么人和人不能永远在一起?为什么连我曾经以为最坚固不摧的感情,也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