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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沈清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天空有些阴沉下来,起了阵阵凉风,不似早起那般闷热。君墨染并未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担心我?”沈清梨呼吸一紧,他这话问的有些不明不白,她不知要如何回答。好在君墨染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随即道:“以后叫我九爷,你若想叫......墨染哥哥也行。”一句话弄了她个大脸红,低头福了一礼:“九爷。”“坐这里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云生帮杨老太医给君墨染上药,圆脸姑娘忙搬来一张凳子,一双圆溜溜地眼在沈清梨身上扫来扫去,好奇之心全都写在脸:“我叫杨樱,大家都叫我樱子。你是哪家姑娘?我似乎从未见过?”沈清梨对上这张甜甜的笑脸,也跟着笑出来:“我叫沈清梨,平日出门比较少。”“她是沈忠的独女。”君墨染脸上疼出了汗,语气却很是柔和。“啊,沈将军?就是那个...

主角:沈清梨君墨染   更新:2024-11-19 07: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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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梨君墨染的女频言情小说《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沈清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空有些阴沉下来,起了阵阵凉风,不似早起那般闷热。君墨染并未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担心我?”沈清梨呼吸一紧,他这话问的有些不明不白,她不知要如何回答。好在君墨染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随即道:“以后叫我九爷,你若想叫......墨染哥哥也行。”一句话弄了她个大脸红,低头福了一礼:“九爷。”“坐这里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云生帮杨老太医给君墨染上药,圆脸姑娘忙搬来一张凳子,一双圆溜溜地眼在沈清梨身上扫来扫去,好奇之心全都写在脸:“我叫杨樱,大家都叫我樱子。你是哪家姑娘?我似乎从未见过?”沈清梨对上这张甜甜的笑脸,也跟着笑出来:“我叫沈清梨,平日出门比较少。”“她是沈忠的独女。”君墨染脸上疼出了汗,语气却很是柔和。“啊,沈将军?就是那个...

《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天空有些阴沉下来,起了阵阵凉风,不似早起那般闷热。

君墨染并未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担心我?”

沈清梨呼吸一紧,他这话问的有些不明不白,她不知要如何回答。

好在君墨染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随即道:“以后叫我九爷,你若想叫......墨染哥哥也行。”

一句话弄了她个大脸红,低头福了一礼:“九爷。”

“坐这里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云生帮杨老太医给君墨染上药,圆脸姑娘忙搬来一张凳子,一双圆溜溜地眼在沈清梨身上扫来扫去,好奇之心全都写在脸:“我叫杨樱,大家都叫我樱子。你是哪家姑娘?我似乎从未见过?”

沈清梨对上这张甜甜的笑脸,也跟着笑出来:“我叫沈清梨,平日出门比较少。”

“她是沈忠的独女。”君墨染脸上疼出了汗,语气却很是柔和。

“啊,沈将军?就是那个供养了整个军队的沈将军?”

沈清梨很少提及父亲,这盛京没几个记得她父亲的,她不愿见别人说到父亲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

圆脸姑娘的反应让沈清梨有些感动,忙回道:“没有供养整个军队,只那段时期粮草未到,祖父便帮忙筹集一番。”

说完她目光望向君墨染,他似乎受的箭伤,伤口看起来很是严重。杨老太医在缝合裂开的皮肉,他脸上布满汗珠却一声不吭。

似是感应到她的眼神,君墨染缓缓睁开眼,微微泛红的眸子里闪过极短的笑意。

沈清梨揪着的心,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发烫,她收回视线同樱子闲聊几句。

“昨日小杨说沈小姐身体有些虚弱,麻烦杨老开个调理的方子给她。”

不多时便听到君墨染淡淡地声音响起,杨老笑的意味不明,捋着胡须道:“哦?沈小姐请坐,老夫先把个脉。”

沈清梨到立马道:“我没事,不敢劳烦杨老太医。”

话未说完,樱子便推她过去:“不麻烦,不麻烦。王爷给了爷爷很多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杨老太医一听自家孙女拆台,骂骂咧咧瞪她一眼,樱子做个鬼脸,躲到云生身后。

拿着杨老太医开的单子,君墨染便要送她回去;她本是不想的,抛开身份不说,他有伤在身需要好好调理。

拒绝的话直接被无视,走到马车前君墨染伸手打开车帘。

沈清梨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君墨染绽颜,低低道:“怎么?要我扶你上去吗?”

她立马跳上马车,因为动作太大,头顶轻撞在他打帘的手掌上。

杨老太医刚说她身并无大碍,怎得最近总觉得心脏跳得有些不正常。

车内比她的马车中大得多,躺在里面睡觉都可以,但她就是觉得有些拥挤,周围全是他的东西,鼻尖也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他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沈清梨细细看去;他生的极好,冷白的皮肤,五官精致立体,宛如雕刻;笑则让人如沐春风,怒则另人胆颤心惊。

长长的睫羽缓缓睁开,好似带起一阵风吹的她心头颤栗。

“本王,长得可好?”

沈清梨偷看别人被抓包,只觉脸似乎是烧透了,她双手捂住两腮,双眼盯在他绣着祥云的墨色长靴上。

此时她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王。

沈清梨小声道:“......我很早就说过你长得好看。”

说完还不忘轻瞟他一眼,那人深邃的眸子弯成月牙,沈清梨也被这气氛感染,低头轻笑。

马车快到侯府,她才想起来字画还未送出去。

“给我吧,我转交给他。”他的声音带了些沙哑,听得耳朵麻麻的。

沈清梨拿出卷轴,递过去给他:“谢九爷。”

许是无意,二人指尖相碰。

这是她第二次碰到他,这次感觉却极为敏感,像是从相触的指尖快速蔓延出一条藤蔓穿过手臂缠绕到她心头。

那只手真是好看极了,修长笔直,骨节分明,握上去应该很是有力。

沈清梨迅速收回手,极力掩饰心中慌乱。

正在假装无事摆弄手帕,头顶忽地传来浅浅的沙哑声:“你还怕我?”

沈清梨不假思索:“没有。”

“那怎得总是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不是怕......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冒犯。”沈清梨有些紧张,“我听闻九爷不近女色,我......我两次无意触碰九爷,刚刚还有些失神......”

她轻咬下唇,停顿片刻:“......怕九爷厌恶。”

马车突地停了下来,车窗外响起云生的声音:“爷,西晋的使臣已经行至京郊三里外,约莫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先去永望侯府。”君墨染轻轻抽走她手中快被捏破的帕子:“是我之过,莫放于心上。”

沈清梨亦听闻今年太后娘娘大寿,各国都派了使臣前来拜寿,其中西晋国力强盛,同大周不相上下。

“九爷有事先去忙吧,此处离家不远,我走回去就好。”

君墨染并未理会,专心手中捏帕子继续闭目养神。

看着她贴身的帕子绕在他指间,沈清梨低头不敢再言语。

侯府很快便到了,君墨染看她进了小门才离开。

沈清梨躲在门后,平息心中纷乱的情绪。

君墨染一身上位者的威压,在他身边时紧张不安,但望着他慢慢离开她的视线,她心头又起了淡淡的空荡感。

沈清梨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好像回到十年前初识君墨染的时候,那时他不似如今这般压迫感十足,性子虽清冷,但对她总是多了些耐心。

春华端着水盆进来,小声说道:“小姐,奴婢清早听说江少爷昨夜便被侯爷接了回来,好像受了些伤。昨夜府中众人都被叫去朝晖堂,侯爷特意叮嘱众人,夫人在休养身体不得来偏院打扰。”

沈清梨一进不敢让别人去娘亲房中,就是怕有嚼舌根,将退亲之事说了去,惹娘亲伤心难过。

如今永望侯竟主动吩咐,想必是君墨染的意思。

他整日那么繁忙,竟还记得叮嘱这些小事。

沈清梨仰头将帕子盖在脸上,该要如何感谢他?


此刻院中众人也才反应过来,九千岁今日来府就是来替沈清梨退亲的。

......这两人何时有的交集?

无人敢多问一句。

陆氏心有不甘,怒火燃烧了理智,咬牙对上沈清梨道:“退亲可以,但我何时将你经商赚来的银钱充入中公。如此污蔑长辈,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她料准了沈清梨不可能有证据。

便是这婚事因之礼做错在先,她也不能让沈清梨干干净净离开,攀诬长辈就足够她在这盛京再寻不到好人家了。

沈清梨刚松下的心又一紧,隐隐有些懊恼刚刚牵扯那么多,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自是不会留下证据,陆氏身边的人又不可能替她作证。

君墨染发出一声嗤笑:“如此说来,你们侯府对沈小姐的银钱并无心思。”

陆氏一脸正气,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大声道:“我侯府从未想过占有她的银钱。”

君墨染淡淡道:“有骨气,那便将沈小姐名下百亩良田和五十个庄子交还给她吧。”

“百亩良田?五十个庄子?这每年得有多少盈利啊?全都进了侯府吗?”

“这还叫不想占有人家的银钱?”

“我滴乖乖,怪不得不想退亲呢......”

现场如同炸开了锅,谁都想不到侯府能做出这种事,但似乎又很合理......这么大笔银钱,谁不会心动。

陆氏心头一惊,九千岁怎会对府内之事如此清楚;偷瞄了眼陆老太太,老太太一双倒三角眼正狠狠瞪着她。

陆氏全身一颤,再不敢开口。

沈清梨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她从未想过那些东西还会要回来,更未曾想过用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侯府觊觎她的嫁妆。

她同娘亲来永望侯府投靠,刚一入府娘亲便给了侯府一部分产业,说是希望侯府帮助打理,其实就是想给些财物求庇护。

这些全都在掌家的陆氏手中,陆氏每月都让琉璃同她核对账目,那些账她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但她装作不知。

娘亲希望她们拿了钱能对她们母女好些,她亦愿花钱求和睦,且后来与江之礼订亲,她更对这些不太在意。

永望侯见族中这些吃里扒外的都在出言指责,一张老脸气成猪肝色,沈家的财产这些人谁没沾过手。

永望侯一脸菜色,讪讪道:“这些都是映晚当年主动请侯府帮着打理的,她身体不好,清梨年纪又小,本侯也是怕她们被人蒙蔽方才让家中接过来协助打理......”

君墨染勾唇:“沈小姐如今已年满十六,两家亲事也退了,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不容置疑。

永望侯点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君墨染起身淡淡道:“三日内交接清楚。”

“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听到任何流言蜚语,否则......”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无形的压力蔓延,人人都将头扎得更低了。

“行了,散了吧。”说完君墨染眼神晦暗盯着江之礼,“事情已问清楚,人我带走了,侯爷想想怎么赎回吧。”

陆氏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院落,君墨染只将江之礼带了去。

人群散去,陆老太太狠狠瞪了眼沈清梨陪永望侯进了书房,他们要好好商议如何赎回孙儿。

陆氏上前就要厮打沈清梨:“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沈清梨身子一闪,陆氏摔了五体投地,她冷冷道:“大舅母请慎言。”

说完她转身离开,侯府是住不下去了,待娘亲病情有所好转,她们要先搬出去。

偏院内,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院中,蜀锦做的黑色蟒袍在阳光下折出彩虹的颜色。

沈清梨一愣,心头一暖面上也软了几分,她上前福身软软道:“谢九爷。”

君墨染转身声音温润带了些关切:“跟本王无需客气,今日之事怕是瞒不住,你......”

他声音悦耳有股说不出的吸引力,听得她心头酥酥麻麻的。

沈清梨只觉一股虚软感自心头蔓延全身,她深吸口气稳了稳气息。

还未明白身体是如何情况,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头晕乎乎的,指尖瞬间失力,整个人似是要摔倒。

她刚想蹲下身子缓一缓,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君墨染见她脸色苍白,有些不对劲,忙将她扶进房间。

“快来帮她看看怎么回事?”

沈清梨坐了一下缓过神来,发黑的眼睛已恢复了视力。

男人身上传来淡淡檀香,另人心安。

小杨大夫诊过脉说过度劳累加上没吃东西,身体有些虚弱,喝些糖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清梨谢过小杨大夫,回头便在君墨染眼中看到焦急之色。

见她似是无事,他轻声问道:“感觉如何了?”

“没事的,我有时不吃早食去练功就会有这种情况,不要紧缓一会儿就好了。”沈清梨说着低下头,他眼中的神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眼中全是她的影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影子,高挺的鼻尖带了薄薄一层汗......这人真的长得太好看了。

“我知道九爷的意思,我不怕流言。清梨自提出退亲之日,便未想再婚嫁,至于流言......随意吧,待娘亲身体好转,清梨便带娘亲离开盛京,远离这是非之地。”

君墨染闻言眼中柔色淡了一些,平声道:“你想带你娘去哪里?”

沈清梨低头未发现他的异色,轻轻道:“还未曾想好,我先去探望娘亲,九爷已帮了我很多,不敢再耽误。”

君墨染:“不耽误,我跟你去看看你娘亲。”

沈清梨眼中有些不敢置信,他是人人敬畏的九千岁,怎能纡尊去探望她母亲。

“你母亲在边疆还做过吃食送于我,我去探望有何不可?”

当然没有,谁敢说你不可。

沈清梨未将话说出口,带君墨染进到房中。

君墨染文武双全,气度不凡,举世无双,云生一直觉得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自家王爷。

如今见这沈小姐站在王爷身边如一对碧人,男才女貌,当真是让人移不开眼。萦绕在两人身边淡淡的情绪,令人窃喜。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王府也要办喜事了。


听到此话,柳小姐展颜:“原来这位小姐去过国公府,是语嫣失礼了,竟未认出这位小姐。”

江钰莹心中有些诧异,永望侯府与国公府差了一大层,她也从未有机会同这位小姐说过话,她怎会主动来搭话?

疑惑归疑惑,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认识贵人的机会,忙顺着她的话笑道:“那日宴会繁忙,柳小姐哪能有时间一一认识,如今能认识也不迟。”

“这是我姑母家的女儿沈清梨,一直住在我们侯府,她父亲是沈忠将军。”

柳语嫣上下打量一番,点头微笑道:“沈姑娘好漂亮。”

沈清梨觉得语嫣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此时见她如此说也顾不得多想,忙轻声:“见笑了,柳小姐才是真国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位柳小姐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般,很复杂看不出喜恶。

柳语嫣轻笑,对别人的恭维不甚在意:“我见沈小姐这套头面甚是好看,只这对耳坠子有些打眼,不若摘下来更显得姑娘清丽脱俗。”

此话一出,钱氏和江钰莹脸色都是一顿,虽不清楚这对耳坠子有何作用,但她若摘了怕是陆氏的计划得落空,恐陆氏会寻他们的麻烦。

柳小姐同沈清梨又不认识,好好的怎会来帮她?

江钰莹下意识脱口:“这是我娘送给妹妹的,妹妹戴着想必也是不愿辜负我娘一片好意。”

其实她并不太想陷害沈清梨,她平时对她挺好的,也不知怎的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柳语嫣淡淡看了眼江钰莹,又望着沈清梨。

那双眼睛会说话似的,沈清梨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这耳坠子有问题。

轻轻抚上耳畔,她垂眸,江钰莹是有些反常。

她为何要害自己?这种级别的宴会,若自己出丑,整个永望侯府的姑娘都别想好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江钰莹不明白吗?

柳语嫣并未再开口,沈清梨却莫名相信她,她直觉此人不会害她。

沈清梨缓缓看向钱氏,道:“想必二舅母也希望清梨能更好看吧。”

钱氏笑得有些勉强,道:“那是那是,柳小姐摘下来好看,便摘下来吧。”

沈清梨微微行礼,摘下耳坠子交给春华保管。

柳语嫣见状,亦不再多言:“长公主快到了,我去看看,各位请自便。”

柳语嫣走后几人气氛有些尴尬,江钰莹心虚地看向沈清梨,手轻轻拉她衣袖:“清梨妹妹……你别多想,那耳坠子是我娘花很多银子在玉满楼买的。”

心虚归心虚,她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沈清梨母女在府中跟个面人似的,既有钱还好拿捏,便是有人得罪她们,她们也从未声张过。

沈清梨原本心中还报有一丝幻想,许是钱氏和江钰莹并不知道,只无意中买了个有问题的耳坠子。

江钰莹如此一说,此地无银,还有何不明白的呢。

沈清梨对上她的眼神,淡淡一笑。

钱氏母女这些年没少在她和娘亲房里拿好处,前几日她还想着侯府总算有人记得她们的恩情,想不到打脸这么快。

侯府这些人就是看准她们好说话,遇事忍让的性子,所以得寸进尺。

从前她总觉得无人替她们母女撑腰,一忍再忍,如今想明白了,不需要别人,自己便可给自己撑腰。

沈清梨笑不达眼底,江钰莹只觉眼前的人陌生极了。

“姐姐若是喜欢,清梨送给姐姐便是。”

春华递上耳坠子,江钰莹面露惊慌,摆手道:“送人的东西怎能收回,妹妹还是好生收起来吧。”

说完江钰莹匆匆离开,随便凑到几位小姐跟前说起话来。

钱氏张嘴想说些什么,一句也没说出口…

沈清梨冷声道:“二舅母此次替我娘来参宴,受累了。”

钱氏见她离去的背影挺拔坚毅,如此陌生,她不再是那个低眉顺眼的表小姐,倒真有些她父亲的傲骨。

她不禁苦笑,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此种盛宴,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沈清梨离开钱氏,漫无目的地在长公主府中闲逛。

远远见荷塘凉亭上坐了一人喂鱼,正是刚刚那位柳小姐。

沈清梨没有犹豫,走到凉亭外,行礼:“见过柳小姐,方才多谢姑娘提点。”

柳语嫣听到声音,转头见她又专心喂鱼,淡淡道:“你倒是个聪明的。”

果然那耳坠子有问题。

她追问:“不知那耳坠子有何问题?”

柳语嫣放下手中鱼食,轻声道:“沈小姐请坐。”

接过婢女递上的帕子净过手,为沈清梨添了杯茶。

“那耳坠子本身并无问题,只不适合今日佩戴。西晋进贡极品鸡血石一块,皇上打了套头面,引得后宫众妃争抢。”

“最后花落长公主手里,今日盛宴长公主定会戴那套头面,沈小姐花容月貌同样戴鸡血石恐会抢了长公主的风头。”

“咱们这位长公主……可不是个大度的。”

沈清梨听完,后背一身冷汗。

她虽出门少,但也曾听说过有小姐只因在宴会上同长公主撞了衣衫,便被设计嫁给了山野糙汉。

沈清梨起身忙又郑重向柳小姐行礼:“今日多亏柳小姐相告。”

柳语嫣似是透过她看别人,声音依旧淡淡的:“不必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沈清梨很快想到了君墨染,整个盛京会帮她,且能托到国公府嫡小姐的人,也只有他了。

所以刚刚惊鸿一瞥,他便发现了问题,还立马找了柳小姐来帮她。

沈清梨脸色微红,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柳语嫣见此眼神微暗,她与他站在一起应该很配吧,二人都美得清冷又带一丝妩媚,不像她太过明媚,有些扎眼。

二人静静喝茶,都不再开口。

沈清梨这时才想到,他既可以告诉柳小姐,为何不直接跟她说。

还是说……他见柳小姐更方便些?


一行人先去了离盛京最近的布庄香云庄,香云是祖母的闺名亦是祖父送给祖母的成亲礼。香云庄的特色布匹浮光锦是祖母研制出来的,一年只产数十匹。

仅这一项便可支撑香云庄屹立不倒,钱掌柜说香云庄现在的庄主是侯府大夫人的远房亲戚,为人圆滑。

沈清梨自知想拿回香云庄不容易,但若啃下这根最硬的骨头,后面也就都好说了。

香云庄如今的庄主叫陆远,是陆氏的远房侄子。

苏嬷嬷打开窗帘,沈清梨老远就见一群人在布庄门前侯着,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陆远。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最普通的绸缎做的长袍,个子不高干瘦黝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精明。

“东家,小的陆远给东家请安,庄上已安排好晚宴给东家接风。”陆远小跑着迎到马车前。

“面子倒是做得足,就是不知这里子是黑是白。”苏嬷嬷小声在沈清梨耳边提到。

沈清梨勾唇,戴上提前备好的月白素锦面纱并未多言,车夫停车掀了车帘,苏嬷嬷先行下车。

“晚宴就不必了,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先去梳洗休息。陆庄主先将账本送去小姐房中,待明日再接见各位管事。”

沈清梨在春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对陆远和众管事并未怯场,眼神淡淡扫过众人向庄子里走去,一言未发威严十足。

陆远望着这位突降来的东家,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他在此做了五六年庄主,从未见过这位名义上的东家,感觉不似大夫人说的那般好性子。

布庄偶尔会有些夫人小姐来预约浮云锦,顺便采买些其他布料。所以庄上有些布置清幽的客房,以供贵人居住。

沈清梨坐了一下午的车,身体有些疲累,陆远送账本来时,她已经睡下了。

翌日,沈清梨一袭月白色里衣外罩了件轻薄的粉色纱衣,坐在窗边查账,陆远小跑着进来,“东家,东家……”

苏嬷嬷开门训斥道:“大呼小叫,像何样子?”

陆远跑得脸色黑红,喘着粗气:“嬷嬷,恕小的失礼,西晋的安宁公主来咱们布庄了。”

西晋同大周国力相当,关系也很是紧张,此次太后寿辰西晋最受宠的安宁公主亲自来贺寿,算是大周的贵客。

“安宁公主是贵客,你小心伺候便是,这么急忙来寻小姐所为何事?”苏嬷嬷心头略有疑惑。

“安宁公主听闻东家是永望侯府表小姐,想请东家过去说说话。”

沈清梨走出房门,满头雾水。

永望侯府并非名门,她一个不受宠的表小姐更是不值一提。

西晋的安宁公主寻她作甚?

苏嬷嬷稍一思索便附上沈清梨耳畔小声道:“听闻那位安宁公主扬言要嫁给九千岁,怕是知道九千岁之前替小姐出头退亲……”

虽九千岁不让外传,但那日的人太多了,有心人一打听便能知道。

沈清梨惊讶不已,竟还有此事,难怪他突然同自己拉开距离。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理理衣服强装镇定,带着春华过去。

苏嬷嬷本想跟着一起去,这趟怕是鸿门宴;若那公主来者不善,她不想被苏嬷嬷见到自己太过狼狈的样子,让她留在房中看账本。

兜兜转转几人离开客房区很远,逐渐向半山腰走去。

沈清梨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刚转身一股淡淡的甜香钻进鼻孔,她头有些晕,眼前模糊一片,春华似乎已经倒在一旁。

“你……”陆远笑得狡诈,黑瘦的脸上颧骨高高耸起。

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沈清梨踉跄着后退,拔下头上金钗对着手臂狠狠刺去。

剧烈的疼痛让她头脑清醒许多,行动依旧迟缓。

“呦!性子还挺烈。”陆远嘿嘿一笑,上前扯掉她的面纱,愣了片刻眼中欲念加深,“果真是天姿国色,比那西晋公主还矜贵。”

西晋公主?西晋公主因君墨染要害她?

还是陆氏或者侯府要害她?

沈清梨没时间多想,迷药又有些上头,她又狠狠扎向手臂,趁着那丝清明她不顾一切顺着小路向山上跑去。

饶是她功夫不错,中了迷药的身子又怎能跑得过身强体壮的男子,很快陆远便追上来。

陆远抓住她粉色纱衣一角,沈清梨咬咬牙顾不得清誉脱下纱衫,白色单衣染满了血看着触目惊心。

陆远拿着粉色纱衣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少女特有的体香迷得他心神激荡,望着那柔软娇躯他眼中燃起烈火。

陆远再次追上她,沈清梨蓦然回首,用足力气将金钗猛刺向他。

陆远一时不察,金钗堪堪擦过他脸颊,血珠迅速渗出。

他擦了一把脸见手上满是鲜血,一把抓住沈清梨的头发“啪”就是一耳光。

“臭婊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名号,你一个被人退了亲的破烂货,老子能要你是你的福气。”

沈清梨脸迅速肿起来,倒也因祸得福,头脑更清醒了一些。

大概五十米处有个山崖,若能将他推下去或许有救。

陆远撕开她的衣襟,雪白的锁骨晃了他的眼,刚欲低头啃咬,只觉两腿间被狠狠撞击……球都要爆浆了。

陆远哀嚎一声松开沈清梨,夹住双腿跪地。

沈清梨趁机跑向山崖,陆远很快夹着腿一瘸一拐追上来,边追边叫骂,五米、四米、三米……

“啊!”女子尖锐的叫声响起,为了挣开追上来的陆远,沈清梨滚落山崖。

陆远看着掉落的女子,口中咒骂不已,这山崖不算太高,那贱人定然摔不死;他得赶紧派人下去搜,不能误了上头的大事。

沈清梨滚落之际脑中想着,那人算是又救她一命吧,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是他告诉她的,如遇危险只攻他弱处。

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胡乱想着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你......”陆氏一甩帕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沈清梨片刻,对着江映晚冷笑道:“这就是你养出的好女儿。”

江映晚从未跟大嫂下面对峙,一时有些语塞。

沈清梨上前行礼对陆老太太,轻声说道:“外祖母,君子不夺人所爱,若太后娘娘知道外祖父送的寿礼是抢来的,怕是也会不高兴。”

陆老太太眯斜了沈清梨一眼,对江映晚道:“映晚,我记得你小娘还供奉在侯府的家庙吧?”

“你回去好好思量,要不要将她的牌位移到祠堂。”

午时外面日头正盛。

沈清梨陪娘亲走回偏院出了一身汗,刚一进屋她便跪在娘亲身前:“娘亲......梨儿错了。”

江映晚也已是满脸泪痕,她蹲在地上紧紧抱着沈清梨:“是娘亲不好,娘亲没保护好你。这么大的事情让你一个姑娘家面对,娘亲还不如个外人.......”

沈清梨眼眶一紧,泪珠便滚下来。

“不是的,娘亲就是梨儿的靠山,我只是担心您的身子。”

母女二人坐在地上,江映晚搂着沈清梨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梨儿,你还太小,不知这世道于女子而言有多艰难。本来此事只在侯府,我们损失些财物,可寻个借口悄声退了亲事。如今闹得如此大,亲事是退了,你的名声也......”

沈清梨抬眸看着娘亲:“我不怕名声不好,且侯府到如今也没敢将事情声张出去,想来是惧怕九千岁。”

江映晚虽有些软弱但却不糊涂,她用帕子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水,道:“傻孩子流言这种东西哪里能堵得住,不过是他们还有所图罢了。”

沈清梨想到那块宝玉,她知道娘亲一直希望将她小娘的牌位移回祠堂:“那块宝玉给他们,祖父不会怪罪的。”

江映晚勾唇摇头道:“我小娘不会在意这些,那宝玉娘亲自是要跟他们多谈一谈。如今你若想再寻一门好亲事,还得靠侯府的面子。”

沈清梨轻抿朱唇,扶娘亲到一旁坐下,小心道:“娘亲,女儿并不想再嫁......”

“不得胡言,女子怎可不嫁,你放心娘亲定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江映晚难得语气加重对沈清梨说话。

她未再言语,今日不仪再多说,来日方长吧。

片刻沉默,江映晚一脸认真,道:“梨儿,娘问你,九千岁为何要帮你,你求到他跟前,还是他主动靠近你的?你跟娘说实话。”

娘亲似乎很少提及九千岁,便是平日她们偶尔说道,娘亲也是避而不谈。

沈清梨垂眸,下意识抿了抿唇,低声回道:“那日我刚发现江之礼同陆慈后,刚好遇到九千岁的车马。当时我只觉得退亲无望,便状着胆子求九千岁看在昔日情份上,帮我一把。”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跟娘亲说太多他们之间的牵连。

江映晚仔细看她的表情不似说慌,追问:“真的?”

沈清梨娇声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怎会骗娘亲呢。九千岁平日日理万机,若不是我主动相求,他怎会管此种小事。”

江映晚点点头,脸色缓和很多。

沈清梨见娘亲脸色依旧有冷色,忍不住问:“娘亲,您好像对九千岁有些忌讳,是发生何事吗?他同爹爹?”

江映晚神色有些闪躲:“谈不上忌讳,不过你爹爹不在,我们尽量少同皇族有交集,伴君如伴虎;九千岁性情不定,若有差池我们连求人的地方都找不到。”

江映晚未再多说,继续道:“既已退亲,以后京中各种宴会你便多去走动走动。娘收到请帖月底长公主府要宴请各国使臣,娘一个寡妇不宜出门见客,便让钱氏带你和她女儿钰莹去,想必她定是愿意的。”

钱氏作为侯府庶子妻自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她女儿正是相看婆家的时候,多参加这种宴会,万一被哪位贵公子相中,便能飞上枝头。

此等好事,她定是愿意的。

江映晚是良臣遗孀,宫中大宴都会发来请帖,不过以前沈清梨订下亲事,所以她们甚少参与。

如今她的想法很明确,要重新替女儿相看门好亲事。

江钰莹平日同女儿关系还不错,钱氏此人虽有些圆滑,但人也不坏。

沈清梨并不想去,她早就没了嫁人的心思,忙岔开话题道:“娘亲,先别想那些;咱们搬出去住吧,我如今已长大,就算嫁人也是沈家的女儿,从侯府出嫁不成样子。”

只能用这个理由,才有可能说动娘亲。

江映晚本想拒绝,她总觉得家中没个男人,会被人欺负撑不起一个府,但女儿说得也有道理。

她毕竟是沈忠将军的女儿,如今又不是嫁给侯府,从侯府出嫁总归是不好。

“......你容我再想想。”

沈清梨靠近娘亲怀里,这是唯一能给她力量让的人。

“娘亲,如今父亲产业侯府都还了回来,我们有这些会活的很好。”

江映晚又道:“那些田产......原本娘亲给出去并未想着再收回来,你父亲留下的产业众多,我们母女守不住。但既侯府做事如此决绝,要回来也好。”

如此一番交谈,江映晚也同意搬出侯府,但要过些时日。

沈清梨回到自己房中梳洗,躺到床上那刻,脑中忽然浮现那人深邃的眸子,心头一颤。

娘亲的话让他突然想起木屋遇见的那位美的雌雄莫辨的男子,那人能同君墨染相交,且气度不凡,想来应该不是普通人。

可惜她对盛京贵族并不了解,猜不出是哪位。

君墨染还刻意叮嘱她不要说见过此人,他们在隐瞒什么?

有危险吗?

她心中有些替他担心,但他们那些人谋的事,她......无能为力。

辗转半夜,她迷迷糊糊睡去了。

睡梦中又来到那座木屋前,君墨染一身深色衣服在林中舞剑,回头间那张脸变成了十六岁时的少年。

那少年沐浴阳光,见到她展颜笑的灿烂,朗声道:“阿梨,我帮了你这么多次,你要如何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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