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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无删减全文

番茄炖栗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刚—上街,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沿街两旁,全是百姓自发摆满的茶桌和路祭。还有整家整家的穿着成衣,跪在街边哭扬纸钱,放眼望去,满城披白!“晏大将军走好……”“满门忠烈,魂归故里……”“你们的恩德百世流芳!”—声又—声,夹杂在哭声里,震天动地,楚若颜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是了,晏家男儿血洒疆场,护这—方百姓,百姓自也以身家性命相托,两不相负。她的眼眶渐渐有些酸涩,可看到队伍最前方的晏铮,肩背挺直。似乎有印象以来,他—直都是这样……是否这次回来就早已明了,这—府门楣都要靠他支撑,所以再艰难也不敢弯腰?思绪飘忽间,队伍已来到城门口。按着大夏的规矩,发丧的每家出城以前都要“摔瓦”,也就是把灵前祭奠烧纸用的瓦盆摔碎,越碎越方便亡者携带。这本该是...

主角:楚若颜晏铮   更新:2024-11-14 0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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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若颜晏铮的其他类型小说《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番茄炖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上街,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沿街两旁,全是百姓自发摆满的茶桌和路祭。还有整家整家的穿着成衣,跪在街边哭扬纸钱,放眼望去,满城披白!“晏大将军走好……”“满门忠烈,魂归故里……”“你们的恩德百世流芳!”—声又—声,夹杂在哭声里,震天动地,楚若颜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是了,晏家男儿血洒疆场,护这—方百姓,百姓自也以身家性命相托,两不相负。她的眼眶渐渐有些酸涩,可看到队伍最前方的晏铮,肩背挺直。似乎有印象以来,他—直都是这样……是否这次回来就早已明了,这—府门楣都要靠他支撑,所以再艰难也不敢弯腰?思绪飘忽间,队伍已来到城门口。按着大夏的规矩,发丧的每家出城以前都要“摔瓦”,也就是把灵前祭奠烧纸用的瓦盆摔碎,越碎越方便亡者携带。这本该是...

《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刚—上街,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沿街两旁,全是百姓自发摆满的茶桌和路祭。

还有整家整家的穿着成衣,跪在街边哭扬纸钱,放眼望去,满城披白!

“晏大将军走好……”

“满门忠烈,魂归故里……”

“你们的恩德百世流芳!”

—声又—声,夹杂在哭声里,震天动地,楚若颜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

是了,晏家男儿血洒疆场,护这—方百姓,百姓自也以身家性命相托,两不相负。

她的眼眶渐渐有些酸涩,可看到队伍最前方的晏铮,肩背挺直。

似乎有印象以来,他—直都是这样……

是否这次回来就早已明了,这—府门楣都要靠他支撑,所以再艰难也不敢弯腰?

思绪飘忽间,队伍已来到城门口。

按着大夏的规矩,发丧的每家出城以前都要“摔瓦”,也就是把灵前祭奠烧纸用的瓦盆摔碎,越碎越方便亡者携带。

这本该是晏铮做的,然而他只接过晏文景手中晏荀的牌位,冲他点了点头。

“去吧。”

晏文景咬牙,稚嫩的小手费力将瓦盆举过头顶。

就在这—刻——

“住手!”

—道冰冷的男声传来,晏文景身子—晃险些没举住,旁边的方管事及时托住他。

回头望去,只见数十官兵拥着—顶官轿过来。

那轿子落地后,—个四十来岁身着官服的男人走了下来:“本官户部尚书曹阳,奉皇命请安宁侯移驾大理寺。”

曹阳,驸马曹栋的亲兄,也是背后指使赵捕头追杀小满他们的元凶。

楚若颜微微收紧手指,孟扬忍不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皇上怎会让我家公子去大理寺?”

大理寺,刑狱之司,那是审犯人的地方。

曹阳笑道:“安宁侯不要误会,只是有—桩要紧案子,需要安宁侯配合。”

“什么案子非要今天问?你难道不知今天是我们大将军的出殡日?”孟扬恨不得把这拦路狗官给撕了,—旁站着的百姓也纷纷开口。

“是啊大人……”

“先送大将军他们走吧……”

曹阳脸上的笑容—凝,寒声道:“安宁侯,你的下人和百姓无知,难道你也无知吗?天子御令,你也敢违?”

晏铮抬了眼。

可不等他开口,楚若颜已先—步挡在他身前:“曹大人,敢问天子御令,可有说即刻前往?”

曹阳眯起眼:“你是?”

“妾身楚氏若颜。”

这话—出,曹阳的神色明显缓和不少:“原来是楚国公的嫡女,如你所言,皇上确实没有明说,但……”

“既然没有,可否请大人通融—二,先允我公爹婆母和几位兄弟下葬。”

女子语声淡淡,却有种从容不迫的坚毅。

曹阳默然片刻,让出条路。

楚若颜松了口气,正要退开,右腕忽地被晏铮抓住。

男人手掌冰凉,抬眼朝她望过来的目光晦暗不明:“你陪文景—块儿摔。”

她—惊。

那“摔瓦”向来只有嫡长子或嫡长孙才有资格。

若亡者无后,那摔瓦之人便等同于他的儿女,依大夏律令,是可以继承他全部家业的。

晏铮又怎会让她去?

犹豫间,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敢,还是不愿?”

楚若颜抿紧唇,终是上前握住了孩童的手。

“你别怕,祖父和爹爹会保佑我们的!”

晏文景悄声说道,楚若颜点点头,与他—道举起瓦盆——

啪!

瓦盆摔得四分五裂,哀乐声起,七具棺木依次抬出城门。

就在最后—具棺椁离开时,曹阳冷喝:“关城门,请安宁侯移驾!”

楚若颜惊而回头,但见城门内男人—身缟素坐于轮椅之上,他没有和他们—道离开,曹阳的亲卫已守在他左右……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楚若颜否了。

如果当真定了晏家这个罪,那晏铮不可能稳稳当当地留在府里,更不可能得个安宁侯的爵位。

她目光沉冷地看向那两家夫人:“陶夫人、华夫人,文景说得可属实?”

陶夫人噤声不语,华夫人到底是御史家的,勉强分辨道:“孩子说得的气话,作不得数。”

“气话?”

楚若颜好整以暇笑了笑,“看来二位家的公子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精通兵法,那不如快请教一下唐夫子,也免得耽误了二位公子的大才。”

说着就要往学塾方向去。

两个妇人脸色大变,华夫人忙喊:“二少夫人且慢!”

这些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孩子哪懂什么贪功什么冒进,那都是听自家大人说的……

华夫人脸上挤出笑容:“二少夫人别动气,方才是我们不好,没弄清楚就错怪了文景,这次就是小孩子们打闹,一点小事罢了,不值得大动干戈。”

陶夫人忙道:“是啊,我们也不追究、不追究了。”

楚若颜看看晏文景,确定他没受什么伤,正要开口。

忽然一道尖利冰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你们不追究,本宫要追究!”

纷纷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宫装的美貌妇人由嬷嬷搀着,趾高气昂走了过来。

华夫人、陶夫人连忙行礼:“见过康河县主!”

康河县主是豫王和永扬郡主的独女,金枝玉叶,飞扬跋扈,嫁给顾相长子之后才收敛些。

顾宏志正是她的儿子!

康河县主走到楚若颜面前,居高临下:“你以为拿着那些话就能当把柄?本宫告诉你,你威胁得了她们,威胁不了本宫!传出去又如何,说破天也是童言无忌,可本宫的儿子切切实实被打折了手腕,就算闹到大理寺,也是本宫占理!”

楚若颜微蹙眉头。

这康河县主是皇室血脉,确实可以不在乎人言。

“晏文景,本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跪下来给宏志认错道歉,然后自己断一只手,二嘛……”她眼里阴光一闪,“本宫要你那瘸子三叔再断两只手!”

“你敢!”

晏文景两眼猩红,里面恨意滔天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撕碎。

楚若颜也渐渐冷下神色:“康河县主,你这是对安宁侯不敬。”

“什么安宁侯,不过是个贪生怕死扔下父兄逃跑的瘸子,皇伯父仁慈才赏他个爵位。”康河县主高昂起头,“还有你,以为本宫不知吗,一个商贾之女,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来啊,给本宫掌她的嘴!”

身后嬷嬷轰然应是,上前便要来拿楚若颜。

“住手、要打就打我,关她什么事!”晏文景要冲上来,被一个侍卫一把抱住。

楚若颜唇边泛起笑:“没事。”

随即仰头看着康河县主,平静道:“县主三思,这一巴掌下来,可就要家破人亡了。”

康河县主大怒:“给我打!撕烂她的狗嘴,本宫倒要看看一个商贾之女怎么叫本宫家破人亡!”

话刚落,楚若颜便骤然拧眉,仿佛忍受莫大痛苦般。

下一刻,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啊!本宫的脸!”

康河县主惊恐尖叫,妆容精致的脸上被血染红。

嬷嬷们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

突然晏文景大喊:“坏女人、三婶婶!”

只见楚若颜单薄的身体被风吹倒般向后倒去。

奶娘一把捞住她:“三少夫人、三少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唬老奴啊!”

三少夫人?!

康河县主神情一顿:“你说她是谁?”

奶娘抹泪:“这是我们刚过门的三少夫人,我们安宁侯明媒正娶的楚国公嫡女……”

什么!

是楚国公家那个病秧子?

康河县主这才有些慌了,环顾场中去找陶家和华家的,然而那两位夫人也一脸茫然,像是毫不知情的模样。

这时一道不确定的声音传来:“若颜?”

几人回头,这才看见承恩侯之女薛翎牵着个五六岁的男童,站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

而她身后,还有许多高门贵妇牵着自家孩子驻足观望,甚至广文堂夫子们也在!

康河县主身子晃了下:“什、什么时辰了?”

嬷嬷回:“好像快到晌午……”

晌午下学,岂不是刚才那一幕,全都被他们看见了?

“若颜、天啊,还真是你!”

薛翎一脸震惊,把男童交给丫鬟匆匆过来。

哪知康河县主刻意遮挡。

薛翎暴脾气可不惯着,直接一把推开她。

“康河县主,你这是做什么?”

“逼得若颜吐血还不够,非要让她眼睁睁死在你面前才满意吗?”

康河县主听到这话心一凉,刚才那些果然全被她们看见了!

她忙道:“这其中有误会……”

“是吗?那我倒是想听听,什么样的误会让县主能把我家表妹逼吐血,又是什么样的误会能让县主不顾忠烈女眷,命人掌掴!”

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远处看戏的众人脸色都微妙起来。

还能是什么。

不就是欺晏家没人了吗?

康河县主终于慌了,四处去找华、陶两家的夫子,哪知她们早早躲到角落里,任由全场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六神无主时大喊:“本宫没有打她!不信、不信你问他!”

她指向晏文景,那孩子跪在楚若颜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

都怪他,忍不住闯了祸,让这坏女人来背锅。

他虽然不喜欢她,但她是为帮他才变成这样的,他不想欠她人情!

正满心愧疚,突然,手掌心似被挠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那个女人的小拇指又在他手掌心里动了两下!

原来是装的!

晏文景心头大石落地,连忙扬起小脸,泫然欲泣:“呜呜……都是我不好……他们侮辱我爹爹和祖父,我就该忍着不跟他们动手……”

“这样也不会让三婶婶为了我挨巴掌,还被打吐了血……”

孩童清脆无辜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耳朵里。

众人的目光由方才的微妙全然变成愤怒。

“什么?还敢侮辱晏大将军和晏世子?”

“疯了吗?”

“顾相怎会有这等恶媳,简直有辱清名!”

一字一句,刀剑般朝着康河县主扎去。

康河县主从未被如此辛辣地指责过,双目空空,最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昏过去最后一刻想,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楚若颜出发之前都想好了,回去就同父亲说,晏铮忙于丧务,无暇陪她回来。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好歹能应付过去。

但看着眼前这个整装待发的人,她一时有些不确定了:“侯爷这是打算陪妾身回门?”

晏铮挑眉:“本侯不该陪夫人省亲?”

楚若颜语塞。

前天夜里还又是抓手又是威胁的,今天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属狗脸的?

她默默上了马车,眼观鼻、鼻观心。

忽然发现这人除了脸长得不错,身上还有股若隐若现的香气。

“侯爷这是用的什么香?妾身竟闻不出来。”

她自小鼻子灵,闻过的味道绝难忘却,他身上这股似药非药的香气还是头一次。

晏铮面色一怔,凌厉的眉眼竟意外柔和下来:“是她送的……”

她?

楚若颜犹豫了下,还是问:“侯爷说得可是荣家嫂嫂?”

晏铮点了点头。

楚若颜了然,外面的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可他又道:“你若闻不惯,以后换了便是。”

这随意的口气,好像又对荣姗不是那么情深一片?

正琢磨,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楚国公府,大门前。

楚淮山压根坐不住,带着小江氏一干人到门外来了。

他打定主意要是晏三敢扫他闺女脸面不来,那就别怪他冲到晏序牌位前讨说法了!

好在人到底是来了。

“小婿见过岳丈、岳母。”

晏铮拱手行礼,楚若颜也跟着福身:“若颜见过父亲、母亲,几位妹妹。”

楚淮山舒展眉毛:“都起来吧,安宁侯行动不便,先进屋再说。”

正厅。

除了老夫人身体不适没有来,其余各房的人都到了。

双方见礼后,楚若颜便吩咐玉露把礼物拿上来。

她给父亲准备了一幅前朝石晋年的《松鹤展翅图》,给楚若音的是一张焦尾琴,还有小江氏、楚若兰等等……

二房夫人柳氏惊喜道:“我们也有?安宁侯夫人太客气了。”

楚若颜笑道:“这都是夫君命我准备的,夫君说从前未到国公府拜会,今天第一次来,总不能两手空空怠慢了长辈……”

晏铮闻言,深深看她眼。

楚淮山那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来,点头道:“姑爷有心了,那就到书房坐坐吧。”

这姑爷都喊上了,便是认可他了。

大厅很快就剩下女人们闲话家常。

小江氏一直等着这一刻,当即发难:“若颜,听说你刚过门,就将国公府给你的陪嫁都变卖了,可有此事?”

原还笑闹的众人神色顿时一紧。

刚过门就变卖嫁妆的,只有和家中决裂的女子……

然而楚若颜大方承认:“正是。”

厅内安静了下来。

有人忍不住道:“若颜,不是婶娘说你,你这样做,未免寒了你母亲的心啊!”

“是啊,听说那都是大嫂一件一件为你备下的,你……”

众人的发难,让小江氏极为受用。

她装模作样擦擦眼角,刚要开口,却见楚若颜幽幽叹口气:“各位叔叔婶婶可能有所不知,将军府的情况,实在太艰难了,自从公爹婆母还有几位兄弟走后,每况愈下,要债的堵到大门口,几乎快把我二嫂嫂逼死……若颜虽是新妇,也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所以只能变卖嫁妆,能补贴一些是一些……”

这话一落,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了同情。

晏家那情况谁不知道,男丁灭绝,光靠女人能有几个钱?

柳氏收了她的礼,帮腔道:“你这也太不容易了,为何不早些回娘家说说,大哥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楚若颜接过话头:“若颜说过了,但那些陪嫁铺子的掌柜都说,家中也十分艰难,为免父亲和母亲为难,若颜只能如此……”

这话顿时让厅上气氛微妙起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府上什么境况能不清楚?

当家的国公爷是皇上跟前红人,主母小江氏又出自富可敌国的江家,这“艰难”二字怎么也跟他们不搭边!

有聪明的联想到这是小江氏给她准备的陪嫁,其中门道谁还想不明白?

有人平时就不满小江氏的专横,借机道:“大嫂,虽然您向来宽厚,但一味纵容这底下人欺主的话,日后怕是不好管家啊。”

“是啊,若颜可是咱们大哥的心尖子眼珠子,这事儿要是传到他耳朵里……”

小江氏脸有些挂不住了。

只能道:“此事下来我自会查个清楚,真有欺主的恶奴,定会重罚!”

楚若颜勾唇。

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的话,总要有着落的。

那个江涛,替罪羊是跑不掉了……

这时二房的楚若兮,也是府上最小的姑娘,歪着小脑袋瓜脆生生道:“娘亲,大家是在说没银子了吗?可我记得前两天,还有好多好多人往府上搬银子来呢!”

那是今年送来的庄子收成!

小江氏听了这话差点气吐血,这不是要她拿银子给那小贱人吗?

好在柳氏捂了她的嘴:“小孩子不懂事,大嫂莫见怪。”

楚若兰坐不住了,站起来道:“大姐姐,听说晏老太君疯了,是真的假的呀?”

所有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楚若颜眸光一冷:“三妹妹,慎言!”

楚若兰自以为抓住她痛脚:“那看来是真的啊,大姐姐,虽然你没有婆母要伺候,但照看这么一个疯癫老人,只怕不好受吧?”

啪!

响亮的一耳光。

整个厅上都愣住了。

楚若兰瞪大眼睛,小江氏喝道:“若颜,你干什么?”

楚若颜面无表情收回手:“母亲,三妹妹口无遮拦,我这是在替您教训她。”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左脸瞬间肿了起来,小江氏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我自己的女儿自己教,用不着你动手!”

楚若颜点点头:“好吧,既然母亲不让若颜以长姐身份教导,那便以安宁侯夫人的教吧。”

说罢又甩了一巴掌。

楚若兰直接被打懵了,小江氏大怒:“你什么意思?!”

气氛一下子紧张到极点。

柳氏急忙拉着小江氏:“嫂嫂消消火,若颜她也是着急了,你先坐下、坐下再说。”

三房一个婶娘也对楚若颜道:“大喜的日子,可别犯了忌讳,安宁侯还在呢……”

这言下之意,是提醒她别让晏铮知道了。

毕竟刚回门就和母亲吵起来不甚光彩……

可那又如何。

她跟晏老太君是没什么交集,但老太君之所以疯癫,全是因为儿孙忠烈血洒疆场!

这样一个可敬可悲的老妇人,凭什么沦落到旁人嘴里攻讦的谈资?

不过她还没开口,一向安静的二妹妹楚若音出声了:“大姐姐说得没错,母亲,您是太纵着三妹妹了。”

小江氏眸色大戾回过头。

楚若音道:“母亲,晏家满门忠烈,那是天子都褒奖过的,那晏老太君又是何等身份,岂容三妹妹如此置喙?若传了出去,京城人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了!”

小江氏冷笑。

自家人府上叙话,哪有她说得那么严重?

无非是这丫头被猪油蒙了心,向着那小贱人说话。

她目光扫视她一会儿,忽道:“既然你这么心心念念天子,那今年的选秀,就非去不可了?”

楚若颜一讶,不料楚若音起身行礼:“谨遵母亲吩咐。”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楚若颜径直追出来。

在抄手游廊下截住她。

“二妹妹,你当真要入宫?”

当今天子年近四十,岁数大得足可做她父亲了!

更何况深宫似海,她依稀记得楚若音和皇上的弟弟秦王纠缠不清,被扣上个淫乱后宫的罪名,连父亲都无能为力……

楚若音面色悲凉,半响,拿出一块沾了血的玉佩:“大姐姐没发现,我的丫鬟碧烟,不见了吗?”

楚若颜猜到什么拧紧眉:“是你母亲?”

“是,因碧烟劝我不要进宫,被母亲听见,活活打死了。”楚若音抚着玉佩,脸上勾出一个凄绝的笑,“大姐姐,我不瞒你,这府上我是一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既想让我进宫,那我便如了她的意,那样再也不会有人因我而死了……”


公子琅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柱香后,才缓缓竖起根手指:“—个条件,我现下没想好,但想好之后你必须为我办到。”

楚若颜脱口应下:“好!”

回到将军府,曹家就派人送名帖来了。

姿态放得极低,说是先前忘了给贵府下帖,还附带两尊玉佛作为赔礼。

孟扬和方管事纷纷愕然,看向楚若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崇敬。

而她本人只是回头,也不知百晓阁那位公子琅用了何等手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曹家这样的勋贵改变主意……

“三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太君请您立刻过去—趟!”

下人传话,脸上满是焦急。

楚若颜只当是这老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也没多想,带着刘叔匆匆过去。

寿安堂。

她让刘叔留在堂外,自己—个人进去。

哪知刚迈进门槛,迎面就是—巴掌扇过来。

她下意识竖掌劈向对方颈子,余光却瞄到二房薛氏、三房李玉都在,只能硬生生收手,被打了个正着。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堂内,随即是晏老太君尖锐地怒骂:“孽畜!你夫君刚进大理寺,你就忍不住要出去找男人了?当真跟晏三—样不是个好东西,水性杨花,败坏我晏家名声!”

楚若颜左脸火辣辣的疼。

那薛氏也幸灾乐祸地开口:“母亲可别气坏了身子……说来也是,谁让今儿个就这么巧,我和三妹妹去鬼市淘两个物件,也能撞上侄媳呢?三妹妹,你可得作证,这绝不是我在夸大要害她。”

李玉看了眼楚若颜,怯怯道:“是真的,我、我也看见了,她进去酒楼后直接上了顶楼,里面还传出个男子的声音……”

楚若颜勾唇。

想不到竟还被跟踪了?

晏老太君闻言更怒,指着她鼻尖骂道:“你要同什么人厮混我不管,你就是跟那个灾星—起死在外面都行!但有—点,你不能顶着晏家三少夫人的身份,坏了我儿名声!”

“来人,传纸笔,立马写休书,老身要把这荡妇赶出晏家!”

“是吗?”

楚若颜放下捂着左脸的手,眉梢—扬,“祖母是不是忘了,休书,只有我夫君才有资格写,而他此刻身在大理寺,怎么,祖母有法子救他出来?”

这话满是讥嘲。

几乎明晃晃地指着她脸说,你有功夫休妻,没工夫去救人!

晏老太君恼羞成怒,抓起身边的—盏汉玉杯要砸。

楚若颜又道:“祖母,想清楚,这—盏汉玉杯二十两,砸了是要花银子买的。”

晏老太君扬起的手—顿:“你、你……”

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薛氏忙道:“三侄媳,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与人厮混在前,是你对不住晏家,那三郎知道了必然也是要休弃你的。”

楚若颜哦了声:“二婶婶说得信誓旦旦,那定是你亲眼看见了,正好若颜也想知道,我厮混的是什么人。”

“这……”

她们在百晓阁只跟到四楼,就被人拦下来,哪里知道屋里是谁。

李玉道:“但你确实去见了外男……”

“三婶婶没见过外男?您府上的护院、门房、马夫都是女子?”

李玉哑口无言,楚若颜柳眉—拢,沉声道:“侯爷如今身陷囹圄,我们正千方百计设法营救,你们能帮上忙最好,帮不上,也不要拖后腿!”

“我们……”

薛氏没说完就被楚若颜瞪回去。

她眸如寒冰:“我最后再说—次,谁再敢无事生非,就别怪若颜代侯爷行家法了!刘叔——请二婶婶、三婶婶走!”


永定伯夫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世子病没病不是楚若颜一个深闺姑娘能断定的,眼下要做得是让她松口。

于是暗地推了卢媛一下,卢媛立刻跪下道:“楚姐姐,求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哥哥没这药就活不成了!”

她也装着用帕子擦眼角:“是啊楚大姑娘,我儿一命全系在你手上了,这样吧,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尽量满足你……”

这时一道厉喝从外传来:“混账东西,赠药救人是本分,谈什么条件!”

众人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豆绿色对襟褙子、头戴镶红宝石抹额的老夫人被嬷嬷扶了进来,正是楚老夫人。

小江氏迎上前:“母亲,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楚老夫人冷哼:“我再不过来,国公府的清誉就要被某些人毁了!”

楚若颜扯了下嘴角。

她这位祖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名声。

当年母亲过门时父亲初任户部侍郎,这位祖母怕旁人说闲话,非要低调操办婚事。

但父亲没依她意,还是八抬大桥风风光光迎了母亲进门,自此她便记恨上母亲,连带对她也诸多刁难。

“永定伯夫人放心,既然老身在这儿,这药你们尽管拿!”

楚老夫人发话,卢家母女喜出望外。

这时一道柔弱却坚定的声音道:“不行。”

正厅静了一瞬。

小江氏讶然道:“大姑娘你胡说什么呢,怎好当众顶撞尊长?”

楚老夫人盯死她:“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行。”

砰!

桌上的茶盏被拍得齐齐一跳。

小江氏赶忙抚背顺气:“母亲息怒,大姑娘只是一时糊涂,不是真心要顶撞您的。”

永定伯夫人也拈着帕子道:“楚大姑娘,人之行莫大于孝,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长辈说话呢?”

一个孝字,几乎可以把人压死。

从前楚若颜顾念着父亲,总是委曲求全。

今次却抬眸,声音平静道:“祖母容禀,若颜近来身子不适,这千年野山参也是等着救命的灵药,还请祖母明鉴。”

这理由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错。

偏楚老夫人冷冷道:“你眼下在这儿好端端站着,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依老身看你就是不想赠药,才找来这些借口。还顶撞犯上、忤逆不孝,当真是缺乏管教的野丫头!”

“祖母?!”楚若颜惊呼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您怎可这样想孙女?孙女的生母是走得早,但继母进门后,日夜教导,未敢有一刻懈怠,您怎么能怪在母亲身上?”

楚老夫人一噎。

小江氏也如吞了只苍蝇般,干巴巴道:“这……母亲,大姑娘的教养还是、还是好的。”

“闭嘴!”楚老夫人横她一眼,再看楚若颜,只觉哪儿哪儿不对劲。

从前那么木讷安静的人,今儿竟敢一再顶撞。

“不要以为你嫁去晏家就有了靠山,你未来公婆和叔伯兄弟都送了命,就剩一个瘸子在,如何撑得起将军府门楣?不过正好,有些话也提前跟你交代清楚,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嫁过去,日后别指望着娘家补贴你们,更别想从你爹这儿捞到半点好处!”

楚国公位居一品,提携个女婿自不在话下。

这其实也是当今皇上想看见的,可惜这见识短浅的祖母看不到这层。

楚若颜垂下眸子,听到外面传来脚步。

她哀声道:“祖母教训得是,若颜日后嫁过去,定是不敢再踏进楚国公府半步……”

话刚落,楚淮山便带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进来。

闻言沉声道:“说什么糊涂话,你是我楚淮山的嫡女,谁敢不叫你踏进国公府半步?”

楚老夫人气结。

小江氏忙道:“老爷,母亲的意思是……”

楚淮山打断:“本国公有眼,方才的一切已看见了。”说罢扭头看向卢家母女,“永定伯夫人,小女病情严重,实在不便让药,你请回吧。”

这常年浸淫官场的人,都自带一股无形威慑。

永定伯夫人一激灵,只能带着女儿走了。

正厅安静得针落可闻。

楚老夫人阴着脸道:“老大你来得正好,看看你这个女儿,都被宠成什么样子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楚淮山躬身行了一礼,却道:“母亲,颜儿方才已经解释过,那千年野山参是她救命用的,您非要逼她让出来,难不成自家孙女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楚老夫人语塞,楚淮山又瞪向小江氏:“还有你!颜儿的身子母亲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她这些年哪一日离得开药,你就这么在旁边干看着?”

小江氏没想到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刚要分辩,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道:“国公爷有所不知,大姑娘气色饱满,巧舌如簧,实在是不像病中模样……”

“你胡说!”玉露适时哭嚷出来,“国公爷,我们姑娘……真的病得很重,昨儿从宫门口回来还呕了血,她是不想您担心,才让奴婢们瞒着不告诉您!”

“什么?还呕了血!”楚淮山万分紧张。

楚若颜忙道:“爹爹,已不碍事……”

她的脸色本就比常人少两分血色,此刻耗了精气,更是显得苍白羸弱。

楚淮山心疼道:“傻闺女,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楚忠,马上拿我的牌子,去请张院判!”

小江氏眼皮一跳。

张院判乃是太医院首席,只为皇室号脉。这些重臣们偶尔危急了也可请他,但一年最多一次,就这么白白浪费在楚若颜身上可不行!

她道:“老爷,张院判可不好请,这一来二去的恐耽误了病情,不如先请府上的程大夫过来看看,真有什么难处再请张院判不迟。”

楚淮山一听也觉得有理,便应了。

程大夫很快过来,搭着绢帕替楚若颜号完脉,道:“大姑娘体虚寒重,血气逆行,是寒症又发作了,好在还不算太晚,服几味灵药便可好转。”

这话一出,楚淮山才放下心。

等程大夫写下药方,楚淮山道:“夫人,你去送送程大夫,还有母亲也请先回吧。”

楚老夫人哼了一声扭头走了,小江氏也道:“程大夫,这边请。”

待众人散去,楚淮山才对先前跟着他进来的人道:“方管事,让你见笑了。”

方管事略微欠身,楚淮山又道:“不过你也看见了,并非我楚国公府不肯让药,实在是小女病情严重,也需此药救治,所以晏老太君的病,恕我无能为力了。”

“!!!”

来的竟是晏家人!

楚若颜一时懵了,怎么也想不到晏家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求药。

方管事拱手道:“国公爷的顾虑老奴明白,只是我们老太君的病已无二法,张院判说,没有此药,最多三日,还请国公爷念在两家姻亲之缘,赠予半副。”

他边说边从袖中摸出一沓银票。

皇家商号,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两。

“父亲……”

楚淮山抬手制止她的话:“我女儿的命,莫说三千两,三千万两都不换。”

楚若颜捂额,早知道就不用病弱这个借口了!

方管事叹口气,似乎料到般又拿出一封名帖:“除此之外,我们三公子还说了,只要国公爷愿意点头,晏家可以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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