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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那通电话之后，陆时宇匆匆出门了。
再回家时，是两个人。
他和杨静茹。
他喝得烂醉，杨静茹扶着他进来。
杨静茹站在挑空的客厅里，看着如流萤一般的水晶吊灯，眼里的野心藏也藏不住，就像十二年前的那天。
“电梯在哪？”
杨静茹如女主人一般向我发问。
我气笑了，从她手里拽过陆时宇，“你该不会想就这样住下吧，杨静茹？”
“不可以吗？”
陆时宇半睁不睁的眼眯成一条缝，漫不经心的问我。
杨静茹闻言讥笑着睥睨我一眼，又想贴上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蒙了陆时宇也震懵了杨静茹。
“这里是我的家，只要我们一天没有离婚，她就休想鸠占鹊巢。而且，我收回我那天说的话，我忽然就不想离婚了，陆时宇，你爱的人，永远只能是小三，永远上不得台面。”
我又看向杨静茹，“这种感觉如何？是不是想发癫了？出去癫！我觉得晦气。”
杨静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此刻的她或许终于意识到我已不是当初任凭她耍弄的那个单纯的女孩了。
阿姨们架着杨静茹出去了，陆时宇摇摇晃晃地躺倒在地毯上。
“不离婚好！”
他凄凄切切地笑，用手肘盖住双眼，“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到老，也很有意思。”
我的眼泪顺着他的话扑簌簌的落下，流向那条名为苦与悲的河流。
七、
周六我化了个精致的妆去赴约，我期待我遗忘的青春中是不是有被我忽略的美好，可以把我从现在的沼泽地里拉出来。
可我没等到想见的人，却见到了满身戾气的陆时宇。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薄唇深抿，眉眼锋利，一点也不是平日里假装温柔的那个他。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我放下包缓缓坐下，“陆时宇，他呢？”
“他走了。”
“我要见他。”
“他改变主意了，现在他不想见你了。”
“陆时宇，你凭什么阻挠我和他的见面？”
“你现在是为了一个情夫和你老公发火是吗？”
“是又怎么样？陆时宇，我只是忽然想起，我好像忘记了重要的人和事，而那个人，不是你。”
我终于决定利用这个被我忘记了，于我来说是素未谋面的人来刺痛陆时宇。
因为即使他不爱我，可人性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东西属意他人的。
“我知道不是我，也从来没这么想过。”
陆时宇自嘲的笑。
“只是，林璃，这么多年了，即使你失去了记忆，也还是对他恋恋不忘吗？”
“他就那么难忘吗？啊？！”
他情绪失控地冲我大吼。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年少时的喜欢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的？”
我咬牙还击，心脏被酸楚包裹又如被针扎般的痛，眼泪让我眼中盛怒的陆时宇变得模糊扭曲。
他终于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吧，不，还不够，他的痛，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八、
那天之后，我和陆时宇陷入了冷战。
他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家，在这段时间里，我试着联系那个陌生号码，次次都是不在服务区。
我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他也从来不回。
一切就像一场恶作剧，我差点这样以为。
直到高中母校80周年校庆前夕，神秘男人才再次联系我。
是一条邀约语音，他说他会去参加校庆，期待偶遇。
反复听了几遍后，我终于在记忆的漩涡里找到了熟悉感。
我开始相信，我们之间的故事。
只是校庆陆时宇也是一定会去，他将作为杰出校友代表发言致辞。
陆时宇大我五届，那么那个神秘人会和我是同届吗？
无论如何，我去校庆一定要避开陆时宇。
当天我刻意在衣帽间耽误了很长时间，估摸着陆时宇已经去了，才下楼。
仍然与西装革履的他在大门口相遇。
“我和校长还有李主任说好了，会带太太一起去，所以小璃，如果你要去，和我一起去吧，好吗？”
我无法忽略他目光中的恳切，却还是说：“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只要我们还没离婚，我知道你不会忍心让我丢面子的。”
夫妻一场，他确实够了解我。
这些年我们的关系再冷淡，表面上还是维系得很好的，在我的努力下。
我和他一起走在校门口的那条林荫小道上，路边卖煎饼的那个老阿姨还在。
阿姨冲我们笑：“你们在一起了啊！”
我刚想说话，陆时宇抢先一步，边扫码付款边说：“阿姨，来两个煎饼，加蛋要辣。”
“唉哟，真好啊，还记得当年你每次来看她,都要来我这儿买她最爱吃的煎饼，还说见不到人也得把煎饼送到。”
阿姨的几句闲话勾起了我的回忆，我的确很爱吃煎饼，但杨静茹也爱吃。
陆时宇起初来的时候是带给我的，到后来全都进了杨静茹的肚子里。
那时候我好难过啊，因为家族关系，我和陆时宇很早就认识，他一直对我很好，说是宠爱我也不为过，可有一天这份宠爱却分给了别人。
他喜欢上杨静茹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对他的占有欲是因为喜欢。
我咬了一口煎饼，油腻腻热乎乎的，还是老味道，好吃得我掉下了眼泪。
九、
到了学校礼堂和校领导寒暄过后，我趁着陆时宇上台发言的间隙，偷偷溜了。
给神秘人发消息没得到回复，我索性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最后走到照片墙下。
从建校起的所有班级照都在这里。
一张张面孔扫过去，我依然想不起来他是谁。
“璃璃，好久不见。”
背后突然传来连日来我苦寻的声音，我如同被电流击中，颤抖着转过身，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的周志恒。
他生了一张俊逸柔美的脸，有别于陆时宇的硬朗凌厉，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更显迷蒙。
“璃璃，我是你的周志恒呀。”
我的脑部突然开始翻江倒海的疼，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或许，我们相爱过吗？”
他没料到我会打直球，愣了一下，笑意更深了。
“可是，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我继续说，边说边仔细打量他。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周志恒慢慢靠近我，伸手勾起了我的下巴。
眼见着一个吻就要落下，一股强大的力量分开了我们。
耳边响起陆时宇近乎躁狂的声音，“周志恒，你给老子滚！”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爆粗口。
陆时宇猛地把我拉进了怀里，他紧紧的抱住我，像是要拼命抓住我似的。
而我只觉得可笑，只觉得悲哀，渐渐的泪流满面。
“璃璃，离开他，跟我走好吗？”
周志恒玩笑道，又说了句：“陆时宇，她爱的是我，她从来没有爱过你。”
听到这句，陆时宇失了力气，他放开我，看清我满脸的泪痕后眼底一片晦暗。
“林璃，我希望你时刻记得，你是我的妻子。”
陆时宇阔步流星的向校门口走去，我不争气的朝他离去的方向迈步。
周志恒拽过我，举起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
电光火石之间，我看清了屏幕上不堪入目的内容。
“和陆时宇离婚，回到我身边，不然这些视频和照片将会公之于众。”
霎那间，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片段不断攻击我，潜伏在岁月深处的野兽向我张开深渊巨口。
“不，周志恒，我们从未相爱过。”
我抹掉眼泪扬起头强装镇定地说。
十、
十二年前，我和杨静茹是关系很好的闺蜜。
她高二时转学来我所在的学校和班级，我们迅速成为了好友。
杨静茹还有另一个身份，我们家资助的贫困生。
而周志恒是来我们班借读的复读生，不羁的机车少年。
我和杨静茹每晚放学去校外的小餐馆寻觅好吃的时，总会在巷尾看见周志恒斜靠在机车上，指间燃着一支烟，藏在猩红火光后的那双眼，蛊惑人心。
杨静茹总是害羞的一笑，拉着我跑远去。
虽然我从未问过，但是我一直以为杨静茹和周志恒互相喜欢。
直到某一天，陆时宇开着低调的路虎来学校接我的时候，她眼里迸发出光芒。
从此，她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粘在我和陆时宇中间。
她和我一样，唤他时宇哥哥。
陆时宇渐渐迷失在那一声声的亲昵里，对她像对我一样百般照顾。
我第一次体会到占有欲和嫉妒，原来我一直是爱着陆时宇的。
与此同时，周志恒开始接近我，他会给我买我没吃到的，进了杨静茹肚子里的煎饼，会在晚自习后等我下课帮我整理书包，会在我生理期疼痛难忍的时候给我买温热的糖水。
终于，在杨静茹又一次向我描述，她和陆时宇一起去电影院看了一部新上映的爱情电影之后，我没有拒绝周志恒的吻。
昏黄的路灯下，唇与唇分离的瞬间，我看到周志恒身后的陆时宇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我的心彻底破碎，好疼好疼。
高考结束后，杨静茹和陆时宇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的那天，周志恒拿走了我的第一次，还偷偷拍下了视频和照片，然后他用极其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要和我分手。
我裹着被子缩在空调坏掉了的老旧小宾馆的床上，正值酷暑，我却浑身冰凉。
“为什么？”
我吸着鼻子问他。
“腻了。本来就是玩一玩，莫非你还认真了？”
他说完这句话，打开了房间门。
陆时宇铁青着脸站在门外，紧握的拳头挥向了周志恒。
杨静茹冲进来看我，第一次露出了她隐藏的爪牙。
她那鄙夷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深深刺激到我，我发着抖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一辆疾驰而来的面包车撞向了我，我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月后，在医院。
我忘记了周志恒，忘记了那些羞辱和折磨。
却依旧记得陆时宇和杨静茹的背叛和那些酸楚的情感。
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我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在陆母的手段下，杨静茹消失了，陆时宇从此一蹶不振，开始花天酒地。
我无心了解他们的爱情故事，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学业中。
从医学院毕业后，我进了医院的精神科，然后嫁给了陆时宇。
十一、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你吗？因为有人把我送进了监狱。”
“贩卖毒品罪。我不知道那些毒品是哪来的，林璃，你知道吗？呵，我们不是你情我愿吗？可他却为了你毁了我和静茹的人生。”
“什么？”
我呆愣在那里，信息量实在太大，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陆时宇不知何时折返回来，转眼间和周志恒扭打在了一起。
远处传来警笛，周志恒落荒而逃。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陆时宇满身是血的靠近我。
他气到发抖：“林璃，我有时候真恨你这个样子。”
“对不起，时宇，他手上有照片和视频，我......”
我有些慌乱无措，零碎的记忆片段重新组合在一起。
“你全都想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失声痛哭。
“到底还是，想起来了。”
“一个垃圾败类，你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忘不掉吗？”
陆时宇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捧住了我的头。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咬着唇说：“为什么娶我？因为责任感和愧疚吗？”
他没有回答，眼里是深深的痛意。
我懂了，这一刻，我心里出乎意料的很平静。
我说：“陆时宇，我们离婚吧，这个婚不该结的，我们不合适。”
陆时宇冷哼一声：“说到底，你还是喜欢他对不对？即使他伤害了你。”
“陆时宇，与他人无关，只是你不爱我，我也……我们互相折磨没有意义。”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抽一抽地说。
“谁说我不爱你？林璃，你就是个傻子！”
他目光灼灼，扣住我的后颈，深深吻了下来。
唇齿交缠里，我心跳狂放，倾诉着经年爱意，如果他能感受到的话。
“林璃，这么多年，我爱过，恨过，纠结过，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出了这样的事，你能接受吗？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理智地思考一下。”
“我的心意从未变过。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我渴望了一阵个青春的爱终究姗姗来迟，只是今时今日恢复了记忆的我，再难向他走去。
十二、
我搬去了我自己的复式公寓，这天下班后，杨静茹再次找上了我。
她穿了一件鲜艳的红裙，挎着一个云朵包，站在我面前。
“有事吗？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林璃，你别这么趾高气扬，我最见不得你这个样子。”
“杨静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家世对不对，和我成为朋友，只是因为你想接近陆时宇。”
“可是杨静茹，如果我是你，有个那么爱我的男人，我一定不会属意他人。”
“看来你恢复记忆了，也知道陆时宇的心意了。没错，他的确从未喜欢过我。是我一直缠着他，是我每次偷偷吃掉他让我带给你的煎饼，是我告诉他你喜欢周志恒，是我耍了手段爬上了他的床，是我逼他和我在一起。”
杨静茹边说边手舞足蹈，眼神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狠毒。
“周志恒爱我又如何，不爱我又如何，他没有财富没有权力没有社会地位。”
“他为了你，接近我，又为了你，现在逼我离开陆时宇。杨静茹，他是真心的。”
我痛恨周志恒毁了我，却也被他对杨静茹的爱深深震撼。
“真心有什么用？真心能当饭吃吗？”
“你我不是一路人，杨静茹，我真的看不起你。”
“你才知道啊，可你没资格这么说我。你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而我呢生如蝼蚁命如草芥，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人生，没资格评判。”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一出事，陆时宇就甩了我，如果不是我因此崩溃精分了，我连分手费都得不到，也去不了国外读书和治疗。”
“对周志恒，陆时宇更是毫不手软，他应该是利用黑道上的关系，把贩卖毒品安在了周志恒头上。判了15年，他在狱中表现好，才减刑到1年。”
原来是这样，原来陆时宇爱的是我，他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却通通不知。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我又想哭又想笑。
“林璃啊，你有告诉陆时宇，你爱的人是他吗？应该很难启齿吧，爱着他却献身给了另一个男人。我想，这始终会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吧。”
“我会告诉他的。”
“你没有机会了。”
杨静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朝我的腹部猛地刺过来。
太痛了，我连救命都喊不出。
鲜血从我身体上的窟窿里喷涌而出，我倒在地上看着杨静茹狂笑着远去，周围路过的人围拢过来发出一声声惊呼。
我强忍着痛吊着精神拨通了陆时宇的电话。
“小璃，你想好了吗？我们见一面好不好。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在哪？”
“时宇哥哥，对不起，我.......”
我爱你。
十三、（陆时宇）
十二年了，陆时宇终于再一次听到小璃叫他时宇哥哥了。
可他未曾想到，这是她对他最后的告别。
医院的电话打过来时，陆时宇还以为是恶作剧。
他狐疑地来到医院，看到小璃面色苍白如纸地躺在医院太平间，他心里涌起一股杀戮的冲动。
杨静茹怎么能，怎么敢？！
陆时宇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为了心中那点愧疚和纠结，给杨静茹伤害小璃的机会。
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他对小璃的爱。
可是他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只有小璃那个傻姑娘不知道。
陆时宇还记得她上高二以后和一个贫困生玩得很好，本着爱屋及乌的态度，他对那个女生也不错。
一段时间以后，他才记住她的名字叫杨静茹。
只是渐渐的，杨静茹开始旁敲侧击地告诉他，小璃喜欢上了周志恒。
陆时宇不信，甚至怀疑她的动机，直到亲眼目睹小璃和周志恒亲吻。
那天他颓然离去，在酒吧喝到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上醒来，杨静茹睡在他身边。
杨静茹向他告白，说喜欢他，想成为他的女朋友。
陆时宇犹豫考虑了很久，同意了。
那天，杨静茹很开心，说要叫上林璃和周志恒一起庆祝。
陆时宇打给林璃，林璃没接。
杨静茹又打给周志恒，对方报了一个破旧的小宾馆的名字。
陆时宇心中大乱，匆匆赶去，便听到周志恒对小璃说，我只是玩一玩。
没有丝毫犹豫，陆时宇挥拳狂揍周志恒。
受了刺激的林璃趁他不注意冲了出去。
一场车祸，改变了四个人的命运。
小璃失忆了，失去了有关于周志恒的记忆。
医生说是逆行性遗忘。
想到小璃缩在床上悲伤到极致的神情，陆时宇想，忘了也好，她可以重新开始。
始作俑者，陆时宇绝不会放过。
他动用黑道上的关系，把周志恒送了进去。
调查周志恒的背景时，陆时宇发现，周志恒和杨静茹有着很深的联系。
但陆时宇的怀疑没有被证实，因为周志恒怎么样都不肯开口。
解决完周志恒，陆时宇向杨静茹提了分手。
杨静茹因此崩溃得了精神分裂，她大喊：“小璃被玩弄了，所以你就玩弄我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想到小璃，陆时宇动了恻隐之心。
他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出国去治疗，安抚说等治好了再谈这些。
因为愧疚，他还创立公司研究治疗精分的药。
陆时宇有时候想，自己是个有良心的人，但很明显周志恒不是。
周志恒出狱后，又找上了小璃。
几乎是同一时间，杨静茹也因新药回国了。
杨静茹威胁陆时宇，说要刺激林璃让她恢复记忆。
陆时宇只得一边稳住她，和她纠缠，一边寻找机会再次解决周志恒。
他担心林璃一旦恢复了记忆，会承受不了痛苦。
十四、（陆时宇）
和林璃结婚的这几年，陆时宇对林璃又爱又恨。
恨她爱着别人，恨她对自己毫不在意。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林璃从来都不管。
陆时宇明白，那是因为她不爱自己。
唯一让陆时宇看到希望的是，自己把杨静茹带回家终于让林璃失去了平静。
可是他知道，她还是爱着那个伤害了她的周志恒。
陆时宇好嫉妒啊，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但即使知道她不爱自己，他仍旧想留她在身边。
可他却永远的失去她了。
事发后，杨静茹很快被警察抓了，因为她有精神疾病的缘故，轻轻松松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不过陆时宇绝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现在，陆时宇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皮鞭，一边看着被绳子绑住身体的杨静茹在那拼命的像蛇一样蠕动。
陆时宇撕下了封住她嘴巴的胶带。
她瞪圆了眼睛大喊：“陆时宇，来啊，你报复我啊！你再怎么折磨我，她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真可悲呀陆时宇，她到死都爱着周志恒，她死前跟我说她从未对你动过心。”
“你闭嘴！”
是啊，她不爱自己，她到死都爱着周志恒。
那他陆时宇算什么呢？
这一生的爱意终究是未能如愿未能圆满。
他痛，太痛了，仿佛有人一刀一刀地划过他的心脏。
陆时宇红了眼，颈部青筋暴露，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折磨杨静茹。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皮鞭一下一下用力地抽在杨静茹身上。
她白嫩的肌肤上立时生出了一道道血痕。
杨静茹边哭边笑，趴在地上再不能动弹。
陆时宇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后仰，对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我会看着你一点一点的死去。”
“陆时宇，你就是个疯子。”
“没错，被你们逼疯的。”
陆时宇站起身，满意地擦了擦手，环视这座房子。
这是他在郊外的一栋别墅，人迹罕至，用来囚禁人至死再适合不过。
一星期后，找不到杨静茹的周志恒找上了陆时宇。
陆时宇带他来到了囚禁杨静茹的别墅。
一进门就是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杨静茹已经开始腐烂，数百条蛆虫在她的腐肉间游走，苍蝇更是满屋飞。
看到杨静茹触目惊心的悲惨死状，周志恒濒临崩溃。
他随手操起桌边的大花瓶朝陆时宇的头上砸去。
陆时宇没有躲开，碎裂声里，鲜血染红了他的脸。
他笑了：“现在，你能够感受到我的痛了吧！你玩弄小璃，像扔垃圾一样丢弃她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
周志恒疯狂的朝他扑过来，一阵拳打脚踢。
陆时宇感到五脏六腑快裂开一般的疼，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在最后的时刻，他用尽全力捡起地上的一块陶瓷碎片，割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周志恒的颈动脉。
鲜红的血如雨倾洒，陆时宇仿佛看到了他的小璃在向他走来。
番外（周志恒）
周志恒和杨静茹是从小到大的邻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周志恒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喜欢且守护着杨静茹。
杨静茹的爸爸是个精神病患者，发病后丢了工作，经常无故殴打自己的妻子。
她1岁那年，妈妈终于离他们而去。
那天，周志恒牵着她在小巷里走了好久好久，他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泪，发誓会护她一生。
少年的爱，执着盲目，不分对错，不辨是非。
凡是杨静茹想得到的，周志恒都会帮她得到。
她看上了陆时宇，他就助她一臂之力，毁掉陆时宇喜欢的林璃。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违背道德泯灭人性，会下地狱，可他甘愿。
只要，只要他的静茹能快乐幸福，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替她铺好路，看着她攀登成功，然后打算默默离场。
只是他未料到，另一个男人也有着和他一样执着孤勇的爱。
而那个男人还有他没有的东西，财富和权力。
他总算明白杨静茹为何会喜欢陆时宇了。
那是低位者对上位者的崇拜仰望。
被送进监狱后，杨静茹一次都没来看望过周志恒。
周志恒知道她一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过得很好，说不定已经嫁给陆时宇了。
不曾想，她遗传了她爸爸的精神病，不曾想，陆时宇并没有善待她，而是和林璃结了婚。
出狱后，周志恒再次见到了杨静茹。
她变化很大，只是那无辜的楚楚可怜的眼神一如从前。
她说：“阿恒，你再帮帮我好吗？”
周志恒再一次帮了她。
他拿着当年的视频和照片找上了林璃，林璃恢复了记忆。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杨静茹所期望的发展，只一点，他们都低估了陆时宇的爱。
他扬言要散布传播那些照片和视频，陆时宇仍旧不放弃林璃。
那一刻，周志恒在陆时宇眼中看到了自己。
周志恒没想到希望落空的杨静茹会走上绝路，他害怕绝望的陆时宇会和自己一般疯狂。
果然如他所料，杨静茹一出院，陆时宇就囚禁了她。
杨静茹被活活折磨致死。
周志恒万念俱灰，想要和陆时宇同归于尽。
这一次，他们终于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