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自己在北城的出租屋，不大，却被我布置得很温馨。
这次回来，我是想把这个房子退租回老家的。
虽然爸爸不在了，那个房子也被我卖掉给爸爸治病了。
但是我仍然想要在爸爸不远处陪着他。
去年，我妈因为癌症去世后，爸爸就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甚至得了病也不跟我说，不去治疗。
我当时就明白，他是一心想去跟妈妈团聚，但是我不想。
我不能没了妈妈，又没了爸爸，所以我花了自己所有的钱，卖了房子给他治病。
可是肾源有了，手术费还差一大笔。
医生催我交手术费，我第一次开口跟林芷要钱。
没想到她竟然骂我：“你现在怎么能这么虚荣？你是不是跟那些人鬼混太久了，每天就知道花钱，你跟我在一起，不会真的是看上我的钱吧？”
“我告诉你，我的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整个林家的，所以婚前我们必须签订协议。”
我焦急地打断她的话：“小芷，我不是跟你要很多钱，我爸爸生病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我只差50万就可以帮他治病了。”
“我跟你借钱，等我回去发了工资就还你好吗？”
林芷嗤笑：“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挂了电话。
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看到了手机里的借款软件，于是下载了所有的软件，但是也只凑到了0万。
剩下的20万我没了办法，只能去借高利贷。
放高利贷的人在一个地下室，这里昏暗，窒息，进去就能闻到一大股血腥味。
他们愿意借给我钱，但是因为我没有能抵押的东西，他们提了另外的要求——要我用舌头给他们擦鞋。
给他们洗内裤，还不准用手洗。
我都答应了，甚至不在意他们拿着手机录像。
因为这些在我爸爸的命面前，都不重要。
可是我还是晚了。
等我拿着钱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爸的手术刚结束，医生说因为治疗不及时，他的身体太虚弱来，跟肾源的匹配度太低。
术后的并发症要了他的命，我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事情并没有到此位置，网贷和高利贷的利息太高，不过一个月就已经翻倍了。
我还不上钱，被拉去了一个小黑屋里。
当时，我给林芷打了电话。
她已经完全没了跟我恋爱时候的耐心：“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市侩，每次都是钱钱钱？”
“你还是我大学里认识的那个人吗？”
因为她的拒绝，我被高利贷狠狠收拾了一顿。
我被他们按在地上灌了开水在嘴里，又喂了一大碗辣椒，滚烫的烙铁在我的前胸和后背都留下了痕迹。
而最痛苦的莫过于水牢，我从不知道水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会让我呼吸不过来，会让我知道窒息是什么感受。
我去浴室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冷水浇在身上，冲掉了身上的污秽。
也露出了身上一层叠加一层的伤口。
拿着刮胡刀冷静地把自己余下的头发都剃干净了。
强迫自己不能陷入痛苦的回忆，那会让我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刚洗完澡，门铃响了。
来的竟然是林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