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期待送她衣服的人不是苏林，而是另外的人。
可是苏林的出现打破了我仅存的幻想。
“李婶，这件衣服是晚晚生日我送给她的。”
苏林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在场的人都能听清。
听到苏林的回答，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我面色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林晚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小跑着过来亲昵的拉着我的手。
我身子一僵，但没有推开她。
“花儿，苏林说这件衣服是你挑的。”
“不得不说你眼光还挺好的，不过花儿这鹅黄色的衣服不太衬你，显得你像一朵菊花。”
林晚说完，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嘲笑说得无地自容，但苏林只是静静地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帮我的迹象。
明明苏林知道我喜欢那件衣服，明明鹅黄色不衬我。
明明…
喉咙的酸涩感不允许我继续想下去，而泪水一瞬间模糊了我的眼眶。
这一天我都是心不在焉的。
连挥舞锄头的力气都比平时小了很多。
监督我们工作的王主任看出了我的异样，小声询问我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朝着王主任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可王主任是一个犟脾气，坚持要让我回家休息。
我只好扛着锄头，一步一步地往家赶。
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一群知青就敞着办公室的大门大声地聊天。
其中声音最大的是陈列，苏林的好朋友。
“唉，你们听说了吗？知青可以回城了。”
“那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儿了。”
“不过我很好奇，苏林会不会把他那个五大三粗的媳妇带回城里去呢？”
“当然不会了。”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最里面的角落传来。
“为啥这么说？”
陈列追问道。
“现在林晚和苏林你侬我侬的，如果你是苏林，你是要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还长得漂亮的女人。”
“还是要一个大字不识几个，长相一般脾气还火爆的泼妇呀？”
众人听完这些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男人来说，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总是更有吸引力。
“那我肯定选林晚呀，谁会要王花儿那个母老虎呀？”
紧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我茫然无措地站在门口，听着屋里人的嘲弄，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我根本没有任何同林晚竞争的资本。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苏林穿着一丝不苟地白衬衣向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想逃跑，但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都迈不动。
“花儿，你怎么在这里？”
苏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他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没有。”
我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
苏林见了我反应，用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那些流言，但他选择瞒着我，也从不澄清那些流言。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走了出来。
看到我的那一刻，有些人低下了头，可大多数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嫂子，我们刚才都只是开玩笑，苏哥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陈列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不想听他们的揶揄，只想看苏林的选择。
苏林只是冷漠地看着一切，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过了许久，苏林才不耐烦地说道：
“花儿，他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上岗上线。”
听到苏林的回答，我心下了然。
在他的心里，我永远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哪怕给他一万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林晚。
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