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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免费阅读

闻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青峰眼尖认出了那是纪芸白的婢女,一问才知,纪芸白生病到晕倒,侯府竟然无人问津!事发突然,带郎中进来又太过显眼,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应急药物的习惯,直接赶了过来。他抬手掐着纪芸白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后,回头对盼春道,“去给你家小姐倒杯茶。”盼春赶紧去倒茶,又递给谢景阳喂给了纪芸白。纪芸白本能地要吐出来,好在谢景阳及时捏住下颚,才让她挣扎着咽下去。谢景阳眉头刚舒展开,托着纪芸白脊背的手便触及一片湿润。本以为是她冒的冷汗,拿出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到底出了什么事?”谢景阳绷着脸,身上散发肃杀之气。到底是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战神,一双眼睛看过来时,盼春觉得脊背都挺不直。但她却并不害怕,倒是觉得终于有人给小姐撑腰了!她鼻子一酸,...

主角:谢景阳纪芸白   更新:2025-02-04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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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峰眼尖认出了那是纪芸白的婢女,一问才知,纪芸白生病到晕倒,侯府竟然无人问津!事发突然,带郎中进来又太过显眼,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应急药物的习惯,直接赶了过来。他抬手掐着纪芸白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后,回头对盼春道,“去给你家小姐倒杯茶。”盼春赶紧去倒茶,又递给谢景阳喂给了纪芸白。纪芸白本能地要吐出来,好在谢景阳及时捏住下颚,才让她挣扎着咽下去。谢景阳眉头刚舒展开,托着纪芸白脊背的手便触及一片湿润。本以为是她冒的冷汗,拿出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到底出了什么事?”谢景阳绷着脸,身上散发肃杀之气。到底是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战神,一双眼睛看过来时,盼春觉得脊背都挺不直。但她却并不害怕,倒是觉得终于有人给小姐撑腰了!她鼻子一酸,...

《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青峰眼尖认出了那是纪芸白的婢女,一问才知,纪芸白生病到晕倒,侯府竟然无人问津!

事发突然,带郎中进来又太过显眼,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应急药物的习惯,直接赶了过来。

他抬手掐着纪芸白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后,回头对盼春道,“去给你家小姐倒杯茶。”

盼春赶紧去倒茶,又递给谢景阳喂给了纪芸白。

纪芸白本能地要吐出来,好在谢景阳及时捏住下颚,才让她挣扎着咽下去。

谢景阳眉头刚舒展开,托着纪芸白脊背的手便触及一片湿润。

本以为是她冒的冷汗,拿出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

“到底出了什么事?”谢景阳绷着脸,身上散发肃杀之气。

到底是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战神,一双眼睛看过来时,盼春觉得脊背都挺不直。但她却并不害怕,倒是觉得终于有人给小姐撑腰了!

她鼻子一酸,忍着难过将发生的事细细说与谢景阳。

原本打算隐去纪君吾找茬和家法的那一段,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她越说越替小姐不值,竟没把持住,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吐露出来。

谢景阳面沉如水,他竟不知纪芸白在侯府过得是这种日子。

之前还以为不过是女人间的龃龉,再加上侯夫人粗心大意,才导致纪芸白穿不合身的衣服还被纪芳菲欺负。

现在看来,分明是侯府上下都对她这个嫡女怠慢!

不过眼下另一件事亟待解决。

“你说赵三小姐主动挑衅纪芳菲?”谢景阳微微侧头看向盼春。

盼春连连点头,“奴婢不敢说谎。”

“知道了,好生看顾你家小姐。”谢景阳将大麾脱下裹在纪芸白身上,将她交给盼春,又拿了一瓶金疮药给她,“替你家小姐敷在伤处,不要沾水。”

“多谢小将军!”盼春接过药,像看着救星一样目送谢景阳离去。

他是偷偷潜入侯府的,自然也要悄无声息地离去。

不过离开前,他去了一趟瑞雪院。

远远见着纪君吾守在纪芳菲院里冲一群府医发脾气,便知盼春所言非虚。

印证猜想过后,谢景阳便匆匆离开侯府。

一回到将军府,青峰就迎了上来,“将军!您的大麾怎么又不见了!这三尺寒冬的,您再冻伤了身子!”

“不碍事。”谢景阳抬手隔开青峰披过来的披风,速度不减地走向前厅,“副将呢?”

“副将早就来了,已在前厅等您半个时辰了。”青峰只好捧着披风亦步亦趋跟在谢景阳身后。

他带着一身风雪走进前厅,就看到副将坐在那。

“去查一下赵三小姐最近都和谁来往,还有世子最近的动静。”

谢景阳坐在主位,端着热茶,面色凝重,他倒要看看是谁将那晚的事传出去的。

“将军找属下过来,不是商议军中事务,怎么还有闲情雅致管起这等琐事?”副将不解。

难不成又是为了那个未过门的纪小姐?

谢景阳在咸宁侯府生的气还没消,闻言目光凌厉地看向副将。

副将自知失言,立刻起身单膝下跪,“属下多嘴了,请将军责罚。”

谢景阳别开眼没看他,“天冷了,匈奴那边蠢蠢欲动,已经在西北小范围进犯,赵将军带兵小股出动围剿,却屡次失利。”

副将跪在地上揣测,“皇上此番传召将军进宫,是存了让将军再次出兵的打算?”


“小姐,夫人这次分明就是迁怒于您!您看您膝盖都成什么样了!”盼春带着哭腔地给纪芸白揉着膝盖,小声替她抱不平。

跪祠堂三日,每日还叫嬷嬷来盯着不许偷懒。纪芸白吃不好睡不好,祠堂地面湿冷,连个地垫都不肯给,摆明是要折磨她。膝盖冰冷刺骨,身子也冻得哆嗦,但没人来打扰,还算清静。

侯府里的鸡飞狗跳仿佛都和她无关了。

刚用过饭,祠堂的门便被人.大力推开,翠环站在门口抬着下巴倨傲地道,“今日便要去广化侯府参加赏花宴,小姐叫奴婢过来提醒大小姐早些梳洗打扮,莫要丢了侯府的脸才是!”

“二小姐多虑了。”纪芸白跪在牌位前,余光都未分给翠环一个。

“那还请大小姐动作快些,莫耽误了时辰。”翠环阴阳怪气道,“若是大小姐不知穿戴什么,二小姐也有一些不要的衣裳首饰,可以施舍给大小姐。”

纪芸白微一抬手,盼春立刻扶她起身。她缓缓转身,目光沉沉地盯着翠环,“替我谢谢二小姐的美意,衣裳首饰就不必了。”

她不觉得纪芳菲有这么好心,反而担心是不是又有什么谋划。纪芳菲定不会乖乖嫁给世子,时间尚且宽裕,他们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这次赏花会就是其中一环。

翠环轻哼一声,“那便静候大小姐亮相了。”纪芸白不想要,她还不想给呢,这么好的物件给了才叫便宜她了。

待翠环离开,盼春立刻担忧道,“小姐你跪了三日祠堂,膝盖正是难受时,如何能去赏花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还能忍,扶我回去更衣。”这在浣衣局时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纪芸白尚且还能应付。现在她知道纪芳菲要对她下手,更不能在细微处落人口实。

一回落梅院,纪芸白便见正屋桌子上端正放置着几个红木托盘,托盘里正是那日祖母命人裁剪的新衣裳。

盼春比纪芸白还激动,小跑上去拿起衣裳对她笑道,“小姐快换上试试!原本还担心之前的衣服不合身,这下全都解决了!小姐一定会惊艳众人的!”

纪芸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衣裳上,裁剪精细,布料名贵,点点滴滴都是祖母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疼惜。

只是现在纪芸白不想惊艳众人,也不能出任何风头,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她只得低调行事,免得又成了纪芳菲等人的靶子。邹氏因着纪芳菲的婚事气还没消,若是此时她敢抢了纪芳菲的风头,回府后必定又要面临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小姐快试试合不合身。”盼春拿起浮光锦制成的那套成衣,兴高采烈地催促。

罢了,就在屋子里试试吧。

纪芸白任由盼春帮她穿戴襦裙,心里也隐隐期待着。

“咦?”盼春帮她系后面的绑带时,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纪芸白侧头问,浮起些许的不安。

“小姐,衣裳后面怎么有道口子啊?”盼春抱怨,“一定是绣娘的失误,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料子!”

纪芸白有些心疼,但也没说什么,“试下其他的吧。”

然而连着换了两件,不同位置都有口子,而且切口整齐,一看就是用利器划破的。

纪芸白就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了。专门挑着她的新衣裳划破,到底是谁这般恶毒?


“芸白,是哥哥对不起你,让你在那浣衣局受了三年苦。”咸宁侯府内,小侯爷纪君吾看着骨瘦嶙峋的纪芸白,眼中难掩愧疚。

但愧疚转瞬即逝,下一秒他的眼中就溢满了欣慰:“妹妹,哥哥知道你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但你往好了想,芳菲自小锦衣玉食,若她去了,怎能像你一样全然回来?也就是你能为侯府争上这份功劳了,你便是再苦也是值得的,是不是?”

时逢腊月,落雪纷纷,纪芸白站在茫茫白雪中,身冷,心更冷。

纪君吾只当她默认,面上的怜惜真真切切:“你看看你,也不好好爱惜自己,不过三年,你就瘦成这般,放心,往后哥哥定将你养得和芳菲一般丰腴软糯,侯府就将她养得极好呢!”

纪芸白定定地看着她的亲哥哥,当初,他逼着她到那浣衣局,替假千金纪芳菲顶罪,也是真真切切!

她不明白,他如今为什么可以这么大言不惭?

这三年,一千多个难熬的日夜,她在那浣衣局挨饿受冻,受尽苦难。

可侯府内,那一家人享尽荣华,无人想过为她送来一两碎银!

她等来的,只有咸宁侯府否认了她的身份,说她才是养女的消息。

她本已经认命。

却在昨日,纪君吾又虚情假意地将她接回来。

又是安的什么心?

如今,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她,却又笑着将她的痛苦一层一层扒开,血淋淋地践踏她,只为了抬举他的假妹妹!他可有一丝在乎她的感受?

他没有,他从头到尾只在乎他的假妹妹!

纪芸白心脏有如被刀割过,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明明她才是侯府的真千金。

只是她自小流落在外,等她千里迢迢寻了回来,原以为爹娘会心疼她被拐走的遭遇,会将失而复得的她视若珍宝,可等待的却是一双双嫌恶的眼睛。

因为侯府已经有了嫡出千金——纪芳菲。

爹娘和哥哥的爱都给纪芳菲,甚至,在纪芳菲失手打碎皇帝亲赐的玉如意后,侯府所有人将她推出来替纪芳菲顶罪。

纪君吾更是亲自行家法,打断了她的双腿,以至于到现在她的腿脚还留有病根,一到冬天,就会钻心刻骨的疼。

那样的疼,好像如今再一次浮现了出来,只是,却不是在腿上,而是在她心里。

“芸白谢过小侯爷。”

纪芸白压下心底的疼痛委屈,恭敬生疏得对着纪君吾行礼。

纪君吾被她的疏离冷漠刺痛,反而有些愤怒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都亲自来接你回府,也亲自迎你前去芳菲的生日宴,你又何必做出这副样子来?是在怨怪我不成?”

“芸白不敢。”

纪芸白声音里带了些许讥诮:“芸白不过是咸宁侯府养女,哪敢怨怪咸宁侯府的小侯爷?”

纪君吾闻言,罕见地有了一丝心软,正要开口安慰,却见到她身上仍穿着粗布旧衣,并未换上他送过来的新衣。

成何体统!

安慰的话被反感冲散,纪君吾有了些许不满:“芳菲的生辰宴很快就要开始,昨日送给你的衣裳怎么不穿?你这副模样去了前厅,丢的何止是侯府的脸面?丢的是芳菲是好兴致!我为了她的生辰宴准备了足足一年,赶紧去换掉!”

纪芸白脸色煞白,心已经快要麻木。

纪君吾为着这生辰宴费尽心思这一年,可有想起过浣衣局里还有她这个亲妹妹?他四处奔波,搜罗奇珍异宝,只为了图纪芳菲一笑,可有想过他的亲妹妹差点饿死冻死,可有想过送她一碗热汤?

他从未有过!

可现在,却因着她穿了件旧衣,他便担心她破坏了他的宝贝妹妹的生辰宴,怒从心起,直让他那虚假的愧疚四分五裂,变成一把把戳向她的利刃。

“是我不穿吗?我如何穿!”纪芸白咬牙,眼泪终于落下,“这三年我在浣衣局日夜遭受毒打,身上早已溃烂不堪!可你们给我的衣服是什么?是小到勒住我身上每一处伤痕的旧衣!”

她泪如雨下,眼中含泪,嘴角却带了一丝讥笑:“这衣服分明是纪芳菲的旧衣,你们连为我挑一件新衣的心思都不曾有,凭什么逼我忍痛穿纪芳菲扔掉的破烂!”

她咬牙撸起袖子,手臂上,暗红色的伤疤长而深,已形成了恐怖的痕迹。而她的身上,布满了这样的伤痕。

这偌大的侯府,哪怕有一人去为她打点几句,又何至于此?可惜人人只知纪芳菲,无人记得她纪芸白。

纪君吾看到伤痕猛然一惊,看向纪芸白时终究是带了心疼:“芸白,是哥哥不好。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他的歉意永远止于嘴炮,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不达心底的套话,可接下来他说出的话,才是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事情过去了你又何须再提?反倒显得你心气小。今日更是芳菲生辰,你如此哭哭啼啼兆头也不好,若是影响了芳菲的运势怎么办?你左右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无所谓,可芳菲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娇娇女,若是你今日这般模样冲撞了她的运势让她吃了苦,那可就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应该了!”

纪芸白收住了眼泪。

她笑了。

她轻声说:“那小侯爷,你可曾记得,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忘了她的生辰也便罢了,可她并未伤到纪芳菲分毫,纪君吾竟然还会因着莫须有的事情来道德绑架她。

纪芸白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再会疼了。

也许,在纪君吾把她的手摁在玉如意的碎片上,以此作证据替纪芳菲顶罪的时候,已经疼够了。

纪君吾闻言,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并不再接她的话茬,只道:“府里这群狗奴才们做事越发懒散,我待会儿让人送几件合身的衣裳来,你换好去前院。满京城都知道你被寻回来,若是不露面,恐怕对芳菲不利,会说她容不得你。”

“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纪君吾交代完,转身离开。

纪芸白掏出枕边的手札,用僵硬的手指缓慢地翻开账册。

她数着积攒下来的几枚散碎铜钱,望着庭院里白茫茫的天,她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吧?

很快,家仆把几套陈旧破烂的冬装扔到屋里地上,满面嫌恶地离开。

纪芸白捡起它,褪掉衣物,望着铜镜里伤痕遍布的身体,枯瘦的皮包着骨头,令人不忍再看。裹着雪的袄裙穿在身上,她牙齿冷得打颤,如此却也比不得心里的冷。

她已经不再渴望侯府的疼爱和亲情。

有什么能比浣衣局嬷嬷的折磨更苦的呢?

浣衣局三年,侯府的人没有送来半封书信,连一句话都没有。

她起初还夜夜垂泪的盼着,后来渐渐麻木,也不再期待。

纪芸白抚摸着裙摆,盖住破掉的靴袜,一步步向前院走去,远远就看到纪芳菲明媚娇艳的挽着邹氏的胳膊,笑容满面的跟宾客说话,纪君吾爽朗的拍着她的发顶,亲近宠溺。

她们才是一家人。

纪芸白紧紧捏着指尖,骨节痛得发抖。

有人看到她,窃窃私语的议论,“她就是咸宁侯走丢的女儿吧?听说是三年前寻回的,结果犯错被送到浣衣局做三年奴婢,看样子是接回来了!”

“其不然,人家是真千金假养女。”

纪芳菲听到动静,抬头看向纪芸白,脸色微微变化,眸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姐姐,我的生辰宴你怎么也迟到呢?”她意有所指,“姐姐就算从前缺乏教养,但既然回了府,就要有小姐的做派和礼仪呀。姐姐岂会如此不懂礼数呢?”

众人一听,不少人便被带了节奏,开始指指点点,倒像是纪芸白真真不知礼数一般。

纪芸白垂着头沉默不语,想要坐下,可纪芳菲拽着纪芸白,却在她落座时,故意踢开圆凳。

纪芸白跌坐在地上,狼狈的露出破洞的靴袜,被周围人看的清清楚楚。

纪芳菲的唇角勾起弧度,很快就压下去。

咸宁侯和邹氏见状,觉得难堪,急忙压抑着情绪的呵斥,“还不快点儿站起来,真是给侯府丢人!你若是有芳菲半点得体懂事,我们便是要烧高香,磕头了!乡野的人养大的孩子就是没见识,登不得台面,让众位看笑话了!”

纪芸白看到他们眼底浮现的嫌弃,

“侯爷,夫人,请容我去后院换身衣裳。”

纪芸白咬着嘴唇,揉着磕痛流血的脚踝,趔趄的起身,缓缓离开。

纪芳菲见状,眼中溢出得意,声音却娇娇软软:“爹,哥哥!都是我的错,我去向姐姐道歉,否则姐姐性子古怪,定会记恨于我。”

纪君吾心疼的看着纪芳菲,声音拔高:“她敢!”

“若她敢对你做什么,我定不轻饶她!”

宴席中,邤长的身影转动着扳指,眼底浮现出一丝探究的看向纪芸白消失的地方。


“昨夜你到底去了何处!”纪君吾想不通这个环节,他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又怎么会被纪芸白躲过去?!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去的人变成了纪芳菲。

“小侯爷这么关心芸白,真是受宠若惊。”纪芸白今日已经彻底将他的嘴脸看清楚,只要纪芳菲在前,她就可以毫不犹豫被舍弃。哪怕要面对世子非人的折磨,他也不会有愧!

凭什么?她才是他们的家人,凭什么在她们这里自己的命就要被随意轻贱?

她今日也终于认清,并不是忍让便能换来亲情,说到底冷血动物该是他们一家四口才对。

一味的忍让反倒让他们变本加厉,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质问,竟让纪君吾不禁生出心虚。

然而不过片刻,他便又振振有词地指责道,“强词夺理!早知有今日,你便应该死在山野,而不是归家给所有人添堵!”

如此恶毒的诅咒,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都像是一根根扎进纪芸白心中的银针。

她如何不痛,如何不难过?她在浣衣局日思夜想的亲人带给她的是什么?

是咒骂,是排挤,是草菅人命!

纪芸白,你还要执迷不悟,一心求全吗?!

纪芸白攥紧手心,不禁扯出一丝冷笑来,看着纪君吾的眼睛,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有罪,三年的浣衣局代为受过芸白也还清了!此后芸白不欠侯府任何,两清!”说完,纪芸白拂袖离去。

冰天雪地里纪芸白的身影单薄如纸,她眼中的决绝竟让纪君吾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仿佛她真的要与侯府决裂,不再认他这个哥哥一般。

他方才不过是一时激愤才口不择言,纪芳菲被折磨得没个人样她却好端端站在这,他如何不气?

就算他言辞过重,她又如何不能担待?这般狠心,竟还要与侯府两清!

纪君吾气得冷哼,“没良心!”

回到落梅院,纪芸白便立刻脱下披风,捂着胸口跌坐在软榻上咳得惊天动地。

盼春手忙脚乱地倒好茶水,又去给纪芸白拍背,好不容易止咳,她又瞥见纪芸白手中帕子被血浸湿……

“小姐!您咳血了!”盼春惊呼,起身就往外跑,“我去叫府医!”

“小猪!”纪芸白叫住她,坐直身子若无其事地擦拭唇角,“不许去。”

“小姐!”盼春急得直跺脚,“夫人已经醒了,二小姐那也开了方子,现在叫府医过来没人敢背后嚼舌根子的!”

纪芸白哪里是顾虑这个,“我的病我心里有数。不光今日叫府医,以后也不用。”

盼春被她的话惊在原地,嘴巴张张合合,竟然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不许告诉祖母,免得她老人家忧心。”纪芸白将帕子扔在桌子上,“一会儿把这帕子拿去烧了,别让别人看见。”

她的病不想让祖母担心,也不想成为别人可怜或者攻击自己的工具。

盼春眼泪都下来了,“小姐!您患的到底是什么病,为何不叫府医来瞧?若是您信不过府医,奴婢去外面给您寻郎中也行啊!”

看这小丫头痛哭流涕的模样,纪芸白叹口气,“哭什么,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听她这话,盼春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怕把小丫鬟吓到,纪芸白无奈道,“就是寻常风寒。”

“寻常风寒如何会咳血?小姐,小姐净会唬奴婢!”盼春抽噎着反驳。

“唬你作甚?”纪芸白喝了口热茶,身体里跟着暖起来,方才那股撕裂感也缓和不少,打趣她,“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偷虐待你。”


盼春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就故作凶狠,“谁敢背后嚼舌根,奴婢就去撕烂他的嘴!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姐!”

她从未伺候过这样好的主子,不打骂下人,也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磋磨下人。虽然日子清贫些,在府里也常被人冷言挤兑,可她却觉得无比幸福,她要一直伺候大小姐!

“好好好。”纪芸白反倒被她逗笑,方才被纪君吾刺痛的感觉,此时也逐渐忘却,“没想到你还是个性格泼辣的。”

想来也是祖母特意为她挑选的,想让盼春的活泼劲来闹一闹她吧。

当日下午,纪芳菲的亲事商议妥当的消息,就传得侯府上下人尽皆知。

纪芳菲醒来得知噩耗后几度昏厥,邹氏守在床前与女儿抱头痛哭,最后忧思过重直接昏倒被抬回院子才作罢。

邹氏向来宠爱纪芳菲,眼看着这次女儿要落入火坑,如此反应倒也是情理之中。

盼春又打听到亲王府的媒人离开后,咸宁侯又将纪君吾打了一顿,还上了家法,纪君吾浑身是伤被罚跪祠堂。

府里鸡飞狗跳,位置偏僻的落梅院反倒成了一片净土。

“侯爷这次真动怒了呢。”盼春给纪芸白布菜时嘀咕道。

“侯爷为何又动怒?”纪芸白不解。

“听说是因为小侯爷非要去亲王府要个说法,还声称要捆了世子揍一顿,侯爷劝不住才动用家法。”盼春愤愤不平道,“侯爷早该如此,二小姐出事,小侯爷只会不分青红皂白拿您撒气,这次也算是给您出口气了。”

“此话以后莫要讲了,被人听去我也护不住你。”纪芸白语气淡淡地告诫。

身为仆人,背后妄议主子从来都是大罪。阐述事实可以,但不应该有自己的喜怒。

盼春瘪瘪嘴,“奴婢知晓了。”

她晓得主子在府里地位尴尬,自己一举一动都容易连累主子,闻言越发懊恼。

翌日一早,纪芸白命盼春去瑞雪院给纪芳菲送些摆件布料,权当慰问,免得她不闻不问又落人口实。

然而盼春去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又满脸气愤地把礼品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小姐,二小姐闭门谢客,说除非是小姐您亲自去,否则她不收!”盼春一跺脚,“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纪芸白却觉得疑惑,原以为纪芳菲受了此遭后,应该不想见到自己,没想到竟猜错了。

“把东西带上,我去看看。”纪芸白经此一事,也不那么惧怕见到纪芳菲了。既然她要见,那便让她见,倒要看看她当如何。

瑞雪院的景致是整个侯府除了纪老夫人的院子之外,最别致的院子。

连纪君吾的院子也是要次一等的,可见纪芳菲在侯府到底多受宠爱。

反观落梅院,不光名字听起来死气沉沉,就连院内陈设也是破败不堪,勉强能住人。

两相对比,任谁都会觉得纪芸白才是被抱错的那个。从浣衣局出来已有些时日,对这些明显的差别对待,纪芸白早已麻木了。

盼春将礼品交由翠环后,便抬着下巴问道,“二小姐所在何处?”

“我们小姐刚睡下,大小姐再等等吧。”翠环敷衍道。

纪芳菲出事,她护主不力,连带着也受了罚,此时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只是对纪芸白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盼春还欲争辩,却被纪芸白使了眼色,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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