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说谢谢的语气是淡淡的。
听到我的解释后，更是连笑容都带上了疲倦。
她从前总是灵动鲜活的，这副样子，我从未见过。
心口不知名的慌乱让我不由自主关心起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小声抱怨错过那次婚纱，我才重新放下心。
她还是从前那个小女孩。
月月比想象中还要快地回国，我担心她不适应，陪她同游了南城。
为逞口舌之快，我随口说了句嫁给我吧。
为了让楚乔永远不会忘记婚礼时的感动，我反复将求婚要说的话在心中默念了很多遍，同月月说时只是顺势为之。
丢下楚乔的日子，我一直没敢看手机。
我害怕看到她担心的样子，想到她噙着眼泪的样子，心就忍不住收紧。
尽管再不愿意，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喜欢楚乔。
可这是不可以的。
我有真正该爱的人，她是我十一岁那年拼命救回来的，她叫苏棠月。
她的母亲和妈妈一样被小三迫害，而楚乔，她是小三之女，她不配得到自己的爱，她活该受到折辱。
“景然，我终于拿回自己真实身份，被简家认可了。”
月月笑得很开心。
“大概过不了多久，家里就会宣布我们的婚礼，我们的爱情终于能公之于众了，我好开心。”
明明我该是很开心的。
但不知为什么，我没心情迎合她，反而问了句：“楚乔还好吗？”
这句话让月月骤然变了脸色。
她嘴角的笑消失，呆滞数秒，难以接受地质问：“你问她干什么？”
“你是不是还在想她？
就因为陪她晚了五年，就让你忘了对我的承诺？
你还记得我怀了谁的孩子吗。”
“只是问问。”
她的逼问让我莫名有些躁动。
为什么。
这原本就是我想要的不是吗，让月月怀孕，报复乔乔。
除了没看到她想象中的崩溃，一切都如我所愿，我究竟还在烦躁什么呢。
是因为明天要陪乔乔要去试婚纱吗？
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次日听说行程换成回温家时，心中竟是感到一丝轻松。
打开门便是杯子碎裂的声音，爷爷怒斥：“昨天我还劝乔乔，叫她多体谅你。”
“你呢，你干了什么，乔乔本来就身体不好，还被你气得出国，当初你爸说你不伤人都算老天有眼，我还劝他，现在想想，真是一语成谶！”
他说了很多，我却只听见出国疗伤四字：“乔乔出国了？”
爷爷摇了摇头，“孽缘啊。”
他起身拿出我们的幼时合影：“乔乔那么好的孩子，只是听我说你童年过得不好就止不住落泪，她真心想和你携手到老的，可你呢，你不珍惜，不珍惜就罢了，你还要伤害她。”
“你真不怕她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童年？
我因此冷哼一声。
“我怕什么，她一个小三的女儿，把月月的东西占为己有，就算真不回来了，我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说这话时，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捏紧了手心，让爷爷叹气连连。
“你去圈子问问，谁不知道乔乔是她外公一手抱大的，楚家上下都疼爱这个女儿，她爸妈更是模范情侣。”
“月月是哪来的姑娘，也配同她相提并论，亏得我还带你见过那么多世面，温景然，你识人不清啊。”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些话给砸晕了。
还没缓过劲，就看到爷爷撒了满地的照片。
上面满是金发女子风流的姿态，她一丝不挂被簇拥在三三两两的男人中，搔首弄姿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米国期间的苏棠月。
“这种不入流的女人进不了温家，尽快处理，别让我亲自动手。”
脑子一片混乱。
我脚步不稳地冲出家门，直赶到楚家楼下才稳下心神。
可楚母却没让我进门。
紧闭的大门外，我突兀听到一声刺耳的笑声。
“新婚快乐。”
韩商言站在我身后，没有掩饰幸灾乐祸的意思。
